匡扶大明-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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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越陵也不敢怠慢,早就催发了体内澎湃的真劲,亦是一声大喝,长枪犹如一条火龙,横过数丈的空间,朝着徐鸿儒后心刺落。
刑场上,孙越陵和张之奇一前一后,朝着身在当中的徐鸿儒夹击而去。
劲气嘶鸣,声如闷雷。
徐鸿儒在两人夹击之下,不敢大意,身形周遭早就是劫阵密布,拼着耗费全部真元,也要将两人击退。
张之奇的手中长剑,受烈日激发,已经化作了一条择人而噬的恶狼,墨绿色的剑身宛如深夜里恶狼的双眼,疾刺徐鸿儒前胸。
孙越陵的长枪,也离徐鸿儒后心不到一丈距离。
徐鸿儒狂吼一声,双掌往左右一错,喝道:“真如八劫!”
一声大喝之下,声如震雷,孙越陵脑中轰鸣了一下,手上的力道登时减弱了三分。
在徐鸿儒的全力施为之下,以他为核心,爆发出了一圈圈往外激荡的起劲,所有的劫阵同时炸开来,就宛如引爆了一堆炸药,劲气激射,狂风怒卷。
“砰砰砰砰”,无数道劲气在三人周遭爆开,孙越陵的长枪在离徐鸿儒三尺距离之时,再也难以递进,被震得偏离方向,一枪落空。
但是,由于徐鸿儒前后受敌,已经消耗了不少劲气来对付孙越陵,所以,身前的张之奇人剑合一,宛如一支激射而出的利箭,直插徐鸿儒胸腹。
“噗”的一声,徐鸿儒也只能堪堪震偏长剑,躲开胸腹要害,但是长剑已经贯肩而过,仍是刺伤了他,凛冽的气劲攻入他的肺腑,他嘴一张,狂喷出了一口鲜血。
徐鸿儒喷了一口血之后,一掌打向眼前张之奇,张之奇后退不及,胸前立刻中掌,也是大喷了一口鲜血,被打得倒飞而出。但是他手中仍是紧紧握着那把权柄神剑,这把剑从徐鸿儒肩头拔出,又带出了一篷鲜血。
剑既是命,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作为一个剑法大家,他宁可硬挨这沛然莫御的一掌,也不愿弃剑而去。
在徐鸿儒这反击一掌之下,他也是经脉皆损,受伤不轻。
徐鸿儒抚着胸口,脸色苍白如雪,身形摇摇欲坠。
——这是绝佳的机会。
张之奇自然不肯错过,所以他压下体内翻腾乱蹿的气血,对着孙越陵喝道:“杀了他。”再次一抖手中剑,朝着徐鸿儒刺去。
孙越陵闻言,再次举枪,运起了紫微斗诀最为巅峰的起劲,朝着徐鸿儒后背刺去。
他知道徐鸿儒已是强弩之末,刚才的奋力反击,已经耗尽了他的真元,此刻他伤势严重,体内真气涣散,没有比此刻更好的机会,能够将这个祸乱多年的妖首杀死当场。
徐鸿儒惨笑一声,反手一探就握住了孙越陵的长枪,运力一震,在他频死余力的反击之下,孙越陵双手如遭雷殛,痛入骨髓,催发的真劲竟然消弭于无形。
长枪似乎也不能消抵掉这莫大的劲道,立时断为两截,只余半截枪杆在手。
但此时,徐鸿儒身前的墨绿色光芒,已经快要抵达他的心头。而他根本就没有余力再躲避和反击,唯死而已。
……
广济寺殿宇屋脊之上,方逸尘对上神秘人,使出了惊才羡艳的绝世剑法,拦住他增援西四楼牌的闹市刑场。
方逸尘在关心堂的武艺不亚于厉若冰,是第二号牛鼻人物,被仕林誉为“剑侠”。他的一手游侠剑法,乃自幼苦修而成,变化万端,有影无踪。
可让他惊讶的是,眼前的神秘人似乎并不打算和他作生死决斗,只是缠着他游斗,纵跃在广济寺的各处殿宇之上、广场之中,且战且走,边打边退。
方逸尘怒了,喝道:“鼠辈,有胆就与我大战三百回合,何必作跳梁小丑,不敢应战。”神秘人的身法委实了得,变幻莫测,来去如风,这等轻功身法,连向来自诩为剑影无痕的他都觉得难有所及,只能跟在他的身后,一路狂追。
神秘人凌空发出一指,一道劲气发出,消抵掉他催发的剑气,笑了起来,道:“江湖传闻,方逸尘是个狂妄自大,不知进退的人,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啊,三句不离本行,逢人张口就咬!”
方逸尘气急,可偏偏又拿他没有办法,只得怒喝道:“无耻小人,藏头露尾,敢与我一决高下否?”长剑如虹,疾刺神秘人背心。
神秘人转过身来,又是一指弹在剑刃之上,发出“叮”的一声清音,然后他借势飘退,又落在了另外一重殿宇之上。
方逸尘长剑斜指,冷冷道:“好指法,京师之内,能有此修为的人不多,如我所料无误的话,你应该就是花旗社的社主熊思飞无疑,只有他才能使出这等内劲精纯的指法。”
熊思飞身为花旗社社主,以一手“冰玄指”闻名于世,方逸尘看此人指法凌厉,心中已经认定了他就是花旗社的熊思飞,也惟有此人,才会帮助闻香会来劫法场。毕竟,赵南星的“双管齐下”之策已让花旗社蒙受了不小的损失,他自己更是拔除了花旗社在东城的重要据点,亲手杀死了他们的三档头马进良。
所以,只有花旗社才有理由帮助闻香会,与他们关心堂和东林党人为敌。
神秘人哈哈一笑,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徐鸿儒恐怕已经成功劫下法场了,你们关心堂的如意算盘,这下恐怕要落空了。”
方逸尘一愣,他此番前来,就是受了厉若冰的嘱托,来襄助孙越陵行刑。厉若冰千万叮咛,料定徐鸿儒必定会来劫法场,所以命他和黄天来一同前来助阵。
果然不出厉若冰所料,徐鸿儒不仅来劫法场,还请动其他势力帮他助拳,如果不是他来的及时,很有可能张之奇就被这个神秘人牵制住,难以进入到刑场中央。
但此刻,眼前的这个神秘人分明就是在拖住他,让他陷在这里,不能支援刑场。想到这,他冷冷说道:“今日且先放过你,他日我必定杀上花旗社,让你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说完之后,再也不管神秘人,纵身朝着阜成门大街而去。
神秘人亦冷笑一声,看着他急掠而去的背影笑而不语。
阜成门大街上的战斗已经结束,这些前来帮忙的蒙面人,都只是虚张声势,故作姿态而已,只是冲击了一下禁卫军,然后又拖住他们缠斗。当禁卫们稳住阵型,全力反攻之时,这些人反而且战且退,慢慢地逃的一个也不剩了。
方逸尘对着东堂主黄天来喝道:“黄堂主,我们赶紧去刑场帮忙。”
黄天来应了一声,和他一起拔腿就走,道:“方堂主,这些蒙面人,都是些什么人,你是否有所发现?”
方逸尘道:“似乎是花旗社的人马,那个为首的,极有可能是熊思飞。”
黄天来惊讶道:“啊?是花旗社?”想了想,旋即道,“和我过招的那个人身手矫捷,似曾相识,我觉得更像是三十六道的妖帅李夜寻。”
这次轮到方逸尘大惊,道:“什么?三十六道?”(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23章 游曳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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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徐鸿儒就要丧命当场,蓦地,一道身影一闪,一下就扑倒了徐鸿儒的身前,一把将他推开。
然后只听得“噗”的一声,那把长剑贯入那人胸前,直至末柄。
徐鸿儒一个踉跄之后,抬头一看,这个替他挡下这致命一剑之人,竟然是丁梦瑶,这个他一直未能忘怀、始终萦绕在心的知心女子。
“瑶妹!”徐鸿儒双目皆红,嘶声厉喊。
丁梦瑶中剑之后,抚着胸口,转头对着徐鸿儒凄然一笑,道:“会主……我再也不能帮你了……”
“张之奇,我要你的命!”徐鸿儒疯了,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恍如一个疯魔之人,朝着张之奇狂奔而去,双掌乱拍,一下就打出了十数掌。
张之奇全身劲道已经灌注于长剑之内,此刻正虚如空谷,没想到徐鸿儒竟然发疯似地冲过来,心中也是惊惧不已,连忙弃剑而退。
但他退的已经太慢了,徐鸿儒追击的速度之快,哪里像是一个身受重伤之人。
“砰砰”之声响个不停,无数掌影落在了张之奇的胸前。
张之奇连喷了几口鲜血后,倒在了地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徐鸿儒拍出了这十数掌后,终于再也支持不住,一头栽了下去,也倒在了地上。
孙越陵惊呆了,愣愣地看着场中的变化,万不料事情转折至此。
倒在地上的徐鸿儒,犹自朝着中剑倒地的丁梦瑶爬去,丁梦瑶居然也一时未死,也朝着徐鸿儒慢慢爬去。
两人终于爬到了一起,互相搂着对方的颈脖,头脸相贴。孙越陵只见徐鸿儒双目泪如雨下,颤声说着:“瑶妹,你不能死,你还答应过我,要陪我一起去弄舟赏月,游曳江湖啊!”
丁梦瑶双目似乎又泛起了神采,痴痴地看着徐鸿儒,嘴角一动,又溢出了鲜血,道:“鸿儒哥,我……我很久没有这样叫你了……”
徐鸿儒点头不止,搂着她道:“瑶妹,我要你天天这样叫我,日日这样叫我,一辈子都这样叫我。”
丁梦瑶温柔一笑,道:“此生缘尽……唯有来世,再……陪伴大哥……一起,弄舟赏月,游曳,游曳……”话未说完,头一歪,已然气绝而亡。
徐鸿儒仍是搂着她的颈脖,头脸在她的额头磨蹭,说道:“不……不……我不要来世,我只要今生……瑶妹,你说话啊,你说话啊,瑶妹……”
孙越陵看着眼前情景,整个人都惊的呆立当场。
没想到徐鸿儒和丁梦瑶用情如此之深,真是患难之际见真情。两人叱咤半生,声名震于当世,可还是换来如此悲惨结局,怎不教人感慨。
就在此时,忽然一个声音传入耳中,说道:“快……杀了妖首,快杀了他!”
孙越陵扭头一看,却是张之奇,他居然仍未死,只是一时不能动弹,只是躺在那里,对着自己喝叫。
孙越陵提着半截断枪,慢慢走到徐鸿儒身边。此刻的徐鸿儒已经是真气尽散,身受重伤,要杀他简直就是易如反掌般容易。
但他就是下不了手,只是愣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你还犹豫什么?”见他犹豫神态,躺在地上的张之奇怒声叫道。
徐鸿儒对他们恍若未见,只是搂着丁梦瑶已死的身子悲声痛哭,口中喃喃叫着“瑶妹”,眼泪口水齐出,哪里像是一个威震京师的党会之首。
孙越陵无奈之下,只得缓缓举起了断枪,狠下心来,朝着萎顿在地上的徐鸿儒刺去。
——他挚爱已死,又受此重创,就算能活下去恐怕也会功力大失,还真不如一死了之。
孙越陵只能这样安慰自己,才能狠下心来斩尽杀绝。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突然跃入场中,手中长剑朝他疾刺而来。
孙越陵一惊,连忙举枪横扫,“当”的一声,那人武功似乎不算很高,在他凝聚真劲的反击之下,登时将他的手中长剑震偏。
孙越陵一看,这人一身青衣,脸上罩着黑巾,看不到真面目,但这人眼神流转,眉目依稀,似乎在哪里见过。
“你是何人?”他心中惊惧,似有所觉,所以挺枪而立,没有贸然出手。
那人拦在徐鸿儒身前,冷冷说道:“你要杀他,先杀了我。”
他一说话,孙越陵大惊,立时便明白了他的身份,这分明是沐宛的声音,他此生决计难以忘记,一听便知。
“是你?”孙越陵惊立当场,万不料沐宛居然也出现在这里,而且还身着男装,打算阻止他格毙徐鸿儒。
“不错,是我。”沐宛一动不动,只是盯着他,道,“孙大人要杀便杀,我绝不抵抗。”
看着她一双妙目,孙越陵纵然是铁石心肠,也再难狠下心来,颤声道:“你……这是要救他?”
沐宛只是冷冷看着他,不发一言。
孙越陵仰天长叹,痛苦道:“想不到你对他还是如此维护,这是何苦来由……”
沐宛冷笑一声,道:“有些事,孙大人是永远不会明白的。”
躺在地上的张之奇这时又对着他大叫:“孙越陵,你还磨蹭什么,快杀了这个妖人,然后再杀了妖首。”
徐鸿儒这时似乎已经渐渐从悲愤的情绪中回复了过来,清醒了不少,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抬起头对着孙越陵骂道:“狗奴才,要杀便杀,何必废话。你休要得意,迟早不得好死!”
一句狗奴才,让孙越陵心中一震,宛如中了一记重拳。
在外人的眼中,他什么时候变成了朝廷的狗奴才了?
沐宛见他呆立在那里,叫道:“孙大人到底动不动手,扭扭捏捏算什么英雄好汉!”
这一声叱喝,让孙越陵回复过来,想起当日沐宛不顾性命地救他,让他在徐鸿儒手下免于一死,他此刻又怎么忍心杀掉这个其实对他情思暗种、相知已久的海内奇女子,再次长叹一声,垂下头道:“你们走吧!”
沐宛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你不要后悔。”说完转头对着徐鸿儒道,“大哥我们赶紧走!”
徐鸿儒愣了愣,诧异地看了孙越陵一眼,然后将丁梦瑶已死的身子捧了起来,和沐宛一起,朝着东楼牌后的一条侧巷疾步而去。
“孙越陵,你这是放纵妖人,罪无可赦!”躺在地上的张之奇挣扎爬起,对着他大声斥骂。
孙越陵看着渐渐转入巷内的沐宛和徐鸿儒,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既觉得如释重负,又感到心中郁闷,这两种本该矛盾之极的情绪,此刻却偏偏同时出现他的心中。
“孙越陵,我要将你下狱治罪,极刑伺候!”张之奇仍在指着他大喊大叫。
孙越陵怒了,转身一抖手,手中断枪疾飞而出,插在了张之奇脚旁土地上,喝道:“给我闭嘴,吗的你烦不烦!”也不知是郁怒还是忧心,他竟然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张之奇呆了,他没有想到,孙越陵竟然敢违逆他的命令,还如此放肆,出言威胁。
尽管他心中恨的牙痒痒,但也不敢再说一句话来激怒他,只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