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约阿希姆-第4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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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烟抽完的时候,鸦群般的黑点就该出现在视线中了。
“那只是最坏的打算。”他叼着烟说,“我们和德军联手出动了四百多架战斗机,英国飞行员未必有勇气坚持到最后。”
副官显然很认同穆拉伊将军的推测,他给自己点了根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低吟道:“德军操典里有句话我觉得很在理:昼间防空靠战斗机,夜间防空靠高射炮。如果我们出动这么多战斗机还不能把英国轰炸机击退,那这场仗就真的很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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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8章 奇迹之日(上)
在利默里克郊区一座天主教堂的钟楼顶台上,27岁的帕特…普赛尔以峻松般的姿态久久矗立,时不时用手中的军用望远镜眺望远方。这位爱尔兰陆军下士佩戴仿德式钢盔的k22型陆军头盔,身穿27年型夏季野战服,这两项制式装备均采用灰、绿、草黄三色迷彩,腰间佩戴9毫米勃朗宁手枪及制式牛皮枪套,足登黑色中帮军靴,昂首挺胸,尽显英俊威武、精神焕发的军人气质。
终于来了!
瞥见天边的大片黑点,普赛尔双眉上扬,眼眸瞪大,嘴唇紧合。此时此刻,8倍望远镜所映现出的是一幅前所未见的奇景:不计其数的战机就像是花丛中的蜂群,看似毫无规律地上下飞舞,却又不同于低级生物的盲头乱转,分解出来的每一条轨迹都有着令人叹为观止的变化,而且这些分属不同阵营的飞翔者俨然是在激烈地相互厮杀,不断有落败者以失控的姿态坠落下来,大如狼狈的兀鹫,小若可怜的燕雀。
“敌机在十公里外!”普赛尔高声喊道,“数量非常庞大!”
教堂后门紧挨着一处墓园,墓园的围墙外是一片无梗花栎林,中间突兀地耸立着几棵山毛榉,林中隐蔽地停放着二十余辆覆盖伪装网的军车,近半数是半履带构造,其中六辆“驮”着小口径的双联装火炮,两辆装在口径稍大、身管稍长的单装火炮,好几十名身穿迷彩野战服的士兵正在车辆周围待命。听到从钟楼上传来的声音,他们纷纷回到车上,而且所有的车辆都在半分钟内启动完毕,仿佛骑兵上马,战马嘶鸣,只待一声令下,就会从这树林中冲杀出去。
半履带装甲车之中,有一辆既没有装载火炮,也没有搭载机枪的,敞开的车厢上竖立着棚盖式的铁线框,那是用来增强无线电讯号、可折叠的框架式天线。车厢里面并排放置了两台大小有别的通讯设备,头戴耳机的通讯兵正聚精会神地工作着,一名蓄着上唇胡的年轻军官靠在车尾门上闷闷地吸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人们耳边除了隆隆的车辆发动机声,渐渐有了另一种机械轰鸣声,那是真正的战争阴霾压境而至,那是比蝗虫还要可怕的吞噬者群聚而来,那是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杀戮的死亡之云!
短短一根烟的时间,天空中的景象又发生了惊异的变化:飞机还在不断坠落,一些相互追逐的战斗机以前所未见的速度俯冲下来,有的一边俯冲一边翻滚,最终华丽地摆脱了追击,有的在俯冲过程中被后方打来的子弹射中,俯冲变成了坠亡。
尽管大多数飞机有着相似的轮廓,截然不同的涂装以及醒目的徽标还是能够让地面上的人较为轻易地区分敌我。在钟楼顶台,普赛尔下士脸上逐渐显现出讶异的神情,差点因为注意力太过投入而忘记了自己的职责。
“飞机离我们只有五公里了!有英国人的,也有我们的,它们混在一起,射击肯定会有误伤!”
当声音从钟楼上传来时,军官已经爬到了装甲通讯车的驾驶室顶上,双脚叉开,上身绷直,手里端着望远镜,表情冷峻地望着东面。在他周围,爱尔兰的装甲骑兵们仍在等待命令,只不过随着飞机轰响声越来越大,气氛正变得越来越紧张,耐心也在悄然不觉中迅速流失。
对那些高速飞行的战机来说,五公里的路程转瞬即至,无需普赛尔再次通报距离数字,在树林中隐蔽待机的爱尔兰官兵们已经能够用肉眼看清这奇妙绝伦的空战场面。率先从这片树林上空飞过的,是一前一后两架两架单翼战斗机,它们的线条简洁明快,在阳光下散发着金属光泽,而且有着漂亮的锥形整流罩和封闭式机场,前部主起落架向内收起,宛若两柄精美的战刀在相互比拼。前面这架机翼呈椭圆形,翼面和机身均有圆环形的徽标,只见它极力贴近地面,不断卖力摇摆身体,后面这架机翼好似两把钝头的罗马短剑,在醒目位置涂着黑白的铁十字徽标,无论猎物如何闪躲,它始终保持着猎手般的沉着。在飞过教堂后不久,德国战斗机开火了,机翼上的四挺机枪喷吐出长长的火舌,数秒的连射终于在目标身上留下了致命的伤痕,那架英国战斗机冒出滚滚浓烟,顷刻之后当空发生爆炸,半截残破机体一头坠地,顿时发生了一阵更为猛烈的爆炸!
目睹德军福克g…51击落英军“山鹰”,林间响起一阵欣喜的欢呼声,而那架德军战鹰灵敏调头,再次从教堂上空飞过。德国飞行员注意到了塔楼上的爱尔兰陆军下士,遂向他挥手示意,然而普赛尔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因为他此刻看到了德国飞行员漏过的景物——转眼之际,另一架“山鹰”从空中猛扑下来,用一阵狂烈的弹雨把防御坚实的福克g…51给打成了筛漏,德国战斗机呜咽着撞向地面,林间顿时鸦雀无声!
战争便是如此残酷,只不过在爱尔兰战士们为国家的独立自由而战时,普赛尔这一代还是懵懂无知的孩童。
普赛尔低头往树林看去,他看到这支机动防空部队的指挥官站在装甲通讯车的驾驶室顶上,手里端着望远镜,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对他完全没有影响。
空中的战斗已经从高空蔓延到了中低空,扮演了黄雀角色的英军“山鹰”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复仇的快意,便被一架有着抹刀形机翼并且涂刷三叶草徽标的战斗机给盯上了。“山鹰”不敢大意,迅速施展摇摆功,试图利用出色的气动性能摆脱追击,猎手紧咬其后,接连两个短射只差一点就命中了目标。“山鹰”立即改变策略,猛然向上拉起,数秒之后祭出一招精彩的横滚倒翻,若是追击者没有防备,便很可能被这狡黠的“山鹰”反转局面,沦为在对方枪口下奋力求生的角色。
目睹这一幕的爱尔兰官兵们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山鹰”的横滚倒翻动作不论时机还是操作都无懈可击,但它面对的可不是刚猛有余、灵巧略逊的福克g…51,而是重量轻、动力强的me…50,平飞转爬升的短短几秒,爱尔兰战鹰就隐隐显现出爬升效率的优势,它虽然较“山鹰”慢一拍进入横滚,操作上也存在微小的瑕疵,却保持住了追击者的位置。e…50稍作调整便打出了第三次短射。跟前面两次射击不同,这次它使用的是翼根处的两门机炮,因而发出缓慢却响亮的嘶吼声。13毫米机炮弹的空战威力仅有福克g…51的20毫米机炮弹的一少半,用来对付防御不那么坚厚的“山鹰”乃至英国的大多数现役轰炸机是绰绰有余了——哪怕只有一发命中,“山鹰”也可能被直接击落下来。
攸关生死的时刻,“山鹰”就像是具有预知能力一样,恰到好处地向左轻摆,锵锵躲过了这两串致命的机炮弹。紧接着,“山鹰”再度抬头,摆出爬升的虚招,而后猛然向左横滚一圈半,反身急转向下俯冲,这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让地面的观战者应接不暇,许多人简直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身形极为灵巧的me…50没有被这个杂耍般的大招给摆平,只见爱尔兰战鹰敏捷地向左侧身,左侧机翼摆过垂线,襟翼同步偏转,飞行轨迹恰到好处地抄了个捷径。英国飞行员大概没料到对手会有这样快的反应速度,改平之后有个短暂的停顿,哪知身后的猎手抓住转瞬即逝的机会瞄准开火,两门13毫米机炮发出愤怒的咆哮,被连续多发机炮弹射中的“山鹰”几乎是在空中解体……
林间沸腾了。
看到如此跌宕起伏的战斗过程,教堂塔楼顶台上,普赛尔简直热泪盈眶,可是那颗沸腾的心绪仅在片刻之后就冷静下来。天空中那黑压压的机群仍未停止前进,有些互相追逐的战斗机已经进入了利默里克市区,到处都是战机呼啸、机炮嘶吼以及飞机凌空爆炸或是坠毁地面的声响,在这特殊的时刻,爱尔兰军队数以百计的防空火炮以及成千上万的将士都只能作壁上观,将国都的命运交托给联军的战斗机飞行员们。
拜托了,像鹰一样翱翔的你们!请无论如何都要保卫好我们的骄傲,我们的家园!
天空中突然下起了黑色的“雨”,那是不计其数的炸弹——英国机群的轰炸开始了。普赛尔瞪大双眼,今天所见的这一幕幕是他过去做梦都想象不出的,那些描绘战争的文字、图片以及为数不多的影像根本不足以让人领会到战争的宏大与壮观,只有身处其中,才会领略到它究竟有多么的汹涌澎湃。
在一阵紧过一阵的爆炸声中,世界开始颤抖,视线充斥着雷暴般的闪光,硝烟冲天而起,遮天蔽日,气流也开始变得狂虐起来,数以吨级的炸弹仿佛要将这里所有的一切从地球上抹去似的。普赛尔本该迅速离开高处,在林间寻找一处相对安全的掩体,可是他的双脚却像是灌了铅一样寸步难移,心头的乌云出现了一丝裂缝,圣洁的阳光钻过这丝裂缝洒向大地——他身后是利默里克,爱尔兰王国的政治、经济、军事中心,五百万爱尔兰人的骄傲和信仰所在,但雨点般落下的炸弹却是在身前的山川、田野以及无足轻重的村镇爆炸……
普赛尔仰起头,看到原本队形紧凑的轰炸机群被四面扑来的战斗机冲得七零八落,看到那些战斗机在拼命撕咬体型比自己大得多的轰炸机,看到幸存轰炸机在纷纷调头返航,看到一架架带有圆环徽标的英国轰炸机在绝望地坠落……
他高举双臂,无声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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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9章 奇迹之日(中)
利默里克近郊的爱尔兰王宫,声名远播的“森林宫殿”,有两条大路和数条小路通向外界,其中一条东西走向的小路已不知道有多少年的历史,道路两旁一株株橡树、榆树、桦树枝繁叶茂,形态各异,初春或是深秋,漫步亦或骑行,人们都能够在这里找到童话般的梦幻感觉。
用来保护爱尔兰王室成员的“龙之巢穴”,一个规模庞大的地下工事,有几个隐蔽出口就在这条小路附近。当1933年5月18日的第一次利默里克大空战进行时,夏树就站在一棵有着上百年树龄的橡树下翘首观望。在这个特殊时刻,深受军民爱戴的国王穿的既不是皇冠圣袍,也不是金盔礼服,他戴了顶k22型陆军头盔,穿着没有军衔标识的27年型夏季野战服,并且像普通的爱尔兰预备军官一样佩带了一支老式的m1883型左轮手枪,浑身上下看不到半点英雄光环,然而从独立战争的扭转乾坤到领土纷争的激流勇进,从宗教冲突的以德报怨到经济腾飞的雄才伟略,他已然成为爱尔兰人心目中顶天立地、气吞山河的盖世英雄,成为足以跟圣帕特里克比肩的伟大人物。
近些年来,爱尔兰舆论不遗余力地宣扬民主,各界民众热衷于参政议政,议会选举逐渐从政治至上转变为民意至上,国王意志对内政事务的干涉越来越少,他和他那英国出身的王后在公众视野中的曝光率也不复从前,与之有关的新闻往往跟关怀民生、弘扬国威联系在一起,尽管如此,当国家这艘航船遇到风浪险象时,大多数爱尔兰人依然坚定地相信,这位圣明君主会带领国家渡过难关,走向新的辉煌……
“噢,真糟糕,那架英国飞机像是坠落在了圣布伦丹广场附近,那里是乳制品工厂较为集中的区域,它们的仓库里还存放着成百上千吨的黄油、奶酪,爆炸引发的大火恐怕会给我们造成难以想象的损失。”望着利默里克城区升腾而起的滚滚黑烟,爱尔兰王室的终身顾问,退役的陆军元帅艾莫…佩雷夫不禁哀叹。
遍布硝烟的天空中,爱尔兰和德国的战斗机已在数量、场面上占据了绝对上风,幸存的英国战斗机自顾不暇,那些英国轰炸机简直是在遭受屠杀,所以它们纷纷在离利默里克咫尺之遥的地方投空炸弹、调头逃跑,数以吨计的炸弹丢落在了城郊的空旷开阔田野中,对农田、牧场以及灌溉设施造成的损失微不足道,只有少数轰炸机坚持飞到利默里克城区上空投弹,它们丢下的几十颗炸弹还有那些坠毁在城区的战机让利默里克看起来遭受了不小的创伤,实际上这种程度的破坏要较人们先前预料的低得多。
佩雷夫的哀声让人觉得有些触霉头,国王的军事副官麦克沃尔特上校便说:“元帅不必太过担心,陛下提前安排卫戍部队做好救援灭火的准备,火势应该就会得到有效控制的。”
在场的联军指挥部成员,临退役的德国空军中将达特…冯…魏克斯应声道:“从战斗的损失对比来看,这已经是一场相当了不起的胜利了,相信战果统计出来之后,全世界都会为之震动的。”
看到所有幸存的英国飞机都已调头向东,夏树放下望远镜,以温缓的语气说道:“法国人说,一座没有经历过战火的国都,就如同一副没有剑痕的铠甲,而他们的国都在历史上经历的战乱比任何一个国家都要多。大家都去过巴黎,不知是否注意到卢浮宫外墙上的斑驳弹痕,法国人不认为这些残迹玷污了宫殿建筑的美丽,反而觉得它们是一种历史的色彩。从这个角度来看,利默里克今天的遭遇,对这座城市,对这个国家,对生活在这个时代的爱尔兰人而言,未必是一件坏事。”
“至少人们不会再抱有不切实际的侥幸。”麦克沃尔特上校接话说。
佩雷夫双手抱于胸前,瓮声瓮气地说道:“是啊,就在前几天,我参加了一位老朋友的生日宴会,聊起可能到来的战争,人们都觉得英国无论输赢都将彻底走向没落,而决定战争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