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行周-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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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交了定金让草民想办法找来相同玉片后再通知他来换上。”
“也就是说这玉带是田益龙的没错吧?”宇文温问道,田益龙闻言睁大双眼看了看那条玉带有看了看林掌柜,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
“正是如此。”林掌柜答道。
“那田益龙在哪里?”宇文温又问。
“这。。。这位就是了!”林掌柜指着旁边跪着的田益龙说道。
宇文温闻言将惊堂木一拍随后问道:“田益龙,你解释一下为何这条玉带会在山庄里,莫非想说是被人偷了不成!”
第一百三十九章 都会抢答了!
听得宇文温这般喝问,田益龙嘴巴一张一合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围观群众见状纷纷交头接耳起来,案件审到现在有心思活络的可都是看出端倪来了:宇文使君手上铁证如山,这位有名的横行介士田郎君纵然舌灿莲花现在也赖不掉了!
当然也有反应慢脑子不够使的还是听不太懂,只知道堂上那位宇文使君‘暴跳如雷’拍木头拍得起劲又时不时咆哮也不知道是不是犯病了也没见那个平日里如同螃蟹般横着走的田益龙认罪。(全本小说网,https://。)
见着有人迷惑不已便有热心人指点迷津:“呐,宇文使君首先是找到了山庄,有了周围村民的指正得知这山庄的主人姓田,虽然巴州甚至江北地界姓田的多如牛毛但也说明田益龙也有嫌疑,谁叫他也姓田不是!”
听得有人解释那几个脑袋转不过弯的点点头继续侧耳倾听,热心人见状优越感油然而生,发觉周围人都是看着自己他说起来更是头头是道:
“然后宇文使君抓到了给张府牵线搭桥雇下黑车夫的车马行车夫赵兴,顺藤摸瓜抓住了其中一名黑车夫陈二石,由陈二石的口供得知他就是将张李氏掳去山庄的人,而张李氏也是当堂认出此人就是骗走她的马车夫。”
“这有什么关系么?”有人问道,那热心人心中嘲笑可面上却是微笑着解释这就证明张李氏确实是被掳到那山庄里,毕竟孤证不立光是靠着张李氏一人所说也没法让人信服。
“接下来的那个山庄仆人田蚧的供词以及那根金钗也说明张李氏确实是被掳到山庄里,有三个人的供词那这山庄是贼窝就是铁打的事实了。”
“田蚧从山庄里拿的那个玉带有林掌柜指认是田益龙买下的,那就说明这田益龙去过山庄,这样一来他先前所说那山庄不是他家产业也没去过就是瞎编。”
众人闻言恍然大悟,又有人问说宇文使君拿出那些按了一堆红手印的纸是怎么回事,热心人解释说这是为了证实田蚧确实是山庄仆人而不是那个山旮旯找来的人冒充,宇文使君也是为了证明他不是构陷这田益龙。
有道是画蛇添足,热心人千不该万不该在最后说了那句话,脑袋转得慢的听这人说宇文使君构陷田益龙瞬间就不干了嚷嚷起来:“你凭什么说宇文使君构陷他人!”
“宇文使君断案如神爱民如子哪里会做这种事来!”
“你是不是田家派来搞乱的!”
“你是不是也姓田啊!”
“你一定是贼人同党!”
眼见着一帮愚夫断章取义那热心人苦笑着解释了一番方才消停,不过经他一番说明大家算是弄清楚了如今审案的进程,也就是说宇文使君就要赢了。
赢了好,赢了好!宇文使君自从上任以来断案无数都是让人心服口服没有一件冤假错案,所以今日大伙过来围观就是要看看他是如何将恶人绳之以法。
四月时张家的张郎君外出遇害、妻子被掳走一事也是闹得沸沸扬扬,宇文使君先是发现张安舅舅刘清构陷甥媳张李氏的事情现在又查出新证据果然是明察秋毫。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宇文温见场面热闹得不像话先是一拍惊堂木大喊肃静随后盯着堂下发呆的田益龙喝道:“田益龙,这条玉带是不是你的!”
喝问之声如同当头棒喝般让田益龙回过神来,他茫然的抬起头看向宇文温向说些什么却依然说不出口,双方就这般‘含情脉脉’的对视却无一言,围观的百姓见状面露鄙夷,有胆大的便喊了起来:“说啊!”
“说啊,你快说啊!”又有人搭腔。
“说啊,说啊!”越来越多的人喊起来,声浪高过一浪如同惊涛骇浪般拍向大堂之中的田益龙,他面色通红双拳紧握随后从牙缝中迸出话来:
“是我的,这玉带是我的!”
此言一处全场声浪瞬间消散,众人看向田益龙的背影俱是面露鄙夷:这玉带是在山庄里找到的说明那里你去过,你先前说的都是假的!
你仗着田氏的势力以及当宗长的父亲从来就是横行无忌,如今老天爷还没收你宇文使君就来收你了!
“这玉带是我的,可十月时已。。。可我没去过那山庄!”田益龙争辩道,“我也没有遇见过张安,更没有害了他的性命!”
话音刚落只听坐在上首的宇文温喝问:“田益龙!你是不是想说十月时这玉带你弄丢了?本官刚才还没问你有没有谋害张安性命为何不打自招莫非是心中有鬼!”
田益龙被这当头棒喝问得哑口无言,他不住地说着“我我我”却没能说出下文,宇文温见他一脸小受的模样哼了一声随即让人把东西拿上来。
“这是衡州州衙发来的公文还附有一份供状,都是盖着刺史大印的。”吏员大声说道,见着众人目光汇聚到他那里便轻咳一声念了起来。
大致意思就是衡州州衙于今年十月捉到一伙以李雀儿为首的贼人,他们专门截杀商旅谋财害命,原本的罪行已经审问清楚不久前受巴州刺史宇文温所托又调查起四月时张安及其仆人们遇害一案结果真就问出来了。
李雀儿一伙见着张安及其仆人在官道上走着四下无人便起了坏心思突然发难杀人夺财,见着幸存者说那车夫不是他们府里而是雇来的之后便杀人灭口随后将车夫尸首和张安等人尸首分开抛尸。
案发现场时的官道平日里不时有人经过,李雀儿一伙运尸体不便故而将其匆匆处置但这般故布迷阵是想着万一被发现也能造成假象让官府以为是车夫谋财最后被同伙灭口那么首先要查的便是车夫平日里揽活的西阳城而不会想到他们这帮衡州贼人。
“按口供所述,李雀儿是在张李氏被这陈二石骗走后不久遇见张安一行,据其拷问幸存者得知似乎是主母不见了正在四处寻找。”
“也就是说这是案中案,首先是张李氏被陈二石这个黑车夫骗走带到山庄拘禁,其次是张安发现妻子不见正在寻找间却遇见李雀儿一伙惨遭毒手遇害身亡财物被夺。”宇文温盯着田益龙说道。
他质问田益龙说方才急着辩解说张安不是自己杀的,这事情真相是衡州州衙不久前问得派人告知他,他并未将此事公布,此事除了他以外唯有那掳走张李氏的贼人知道,你田益龙是如何知道的。
“本官还没问出下一个问题,都会抢答了!你到底在心虚什么!”
第一百四十章 以为本官不敢杀人!
听得宇文温的质问田益龙满头大汗辩解说他没杀人所以张安就不是他杀的所以急着辩解,宇文温冷笑一声说张李氏被掳到山庄证据确凿,她曾听下人提起你田郎君和田宗长的只言片语,如今又有山庄仆人田蚧和参与骗走张李氏的陈二石指认主人就是你田益龙外加玉带为证还想抵赖不成。全本小说网,HTTPS://。.COm;
“本官问你,上次在坞堡里郑主薄有问过四月十日至二十日这段日子去过几次西阳城,你说过一次也没有对不对?”
见得宇文温问话田益龙点点头,又听他再问起来迟疑片刻还是说四月十日至二十日这段时间没有去过西阳城,宇文温见状便让人又拿出一张纸来。
“据西阳城西门的城门官所述四月十五日,未时一刻你从西门入了城,酉时二刻又从西门出了城,当日在门洞值守的共有十人其中有四人确定这一事实并画押。”
田益龙听得吏员念出来先是一愣随即面色一变,他正要说什么却听宇文温喝问:“说本官的人证都是在说谎结果你自己却是谎话连篇,那****分明进了城却极力否认!”
“事实俱在容不得你狡辩!你莫非想说那日是别人记错了便要攀咬你?那****在城中酒肆订了个厢也有人作证了!”
又一张按了手印的供状呈了上来,那是城中酒肆掌柜以及伙计的证词,宇文温没有看供状因为那供状的内容他早已看过,所以直接对着田益龙说:“那****有没有去过酒肆!”
“我。。。认了,我认了。”田益龙颓然说道,在场众人闻言俱是精神一振,宇文温看着田益龙继续说道:“认了?你认什么?”
没等田益龙回过神他将惊堂木一拍大喝道:“带上来!”
片刻之后司马杨济带着两明衙役提着个小木箱走了上来,那木箱打开却见里面是一些金银饰品、手镯玉佩之类,宇文温示意吏员拿出一张清单念起来。
“大象二年六月十五日,衡州李某到州衙报其妻李江氏回本家十余日迄今未归而其本家人说未见其归家,州衙派人四处查探大约探得李江氏在巴州地界失踪,李江氏迄今下落不明。”
“大象二年十月二十五日,义州有苏某到州衙报其女及女婿月初归家探亲后返回南定州但其夫家说未见人到,州衙派人四处查探寻遍南定州、衡州、巴州、义州地界发现苏某之女及女婿是于巴州和义州交界处失踪。”
“大定元年一月,蕲州有老妪到州衙来报说其子携新妇归宁未见回来,州衙派人四处查探得知其夫妻连同随行仆人俱是在蕲、巴州交界处附近失踪。”
宇文温待得吏员念完便说这三件案子当时巴州州衙都派人协助搜查并得案发州衙的卷宗誊抄备份存档,原以为是悬案可未曾料在那山庄中找到了罪证。
巴州司马杨济带人在山庄中夹壁密室找到了公堂上的这箱东西,其中一些与这三件案子苦主所述失踪者佩戴的玉佩、手镯和首饰相符。
听得这个重大发现围观群众都是瞠目结舌,方才堂上吏员所说案子他们多多少少都有耳闻,这年头出门在外确实是容易丢了性命所以通常是结伴而行遇到贼人谋财害命也好有个照应,但是这三件案子却总让人有些担心因为贼人明显是对着女眷去的。
自从去年战事结束后各州刺史整顿辖下各地治安所以太平了许多,因着要防备陈国细作的缘故对官道上来往旅人的频繁盘查导致贼人也收敛了些大多是勒索钱财也很少害人性命,像这种专门奔着携带女眷去的大约是哪处豪强想要尝尝‘野味’所以下的手。
“田益龙,你知道杨司马在那山庄附近找到了什么东西么?”宇文温问道,他目光冰冷的看向田益龙而语气充满杀意,见得对方茫然的看着他便从嘴里迸出话来:
“念!”
这声音充满了愤怒激得旁边的吏员一个哆嗦随后回过神来高声说道:“杨司马在那山庄后边挖出数具白骨,观其遗骸残留衣物判断俱是女子!”
“根据仵作查验,有一具遗骸右手小指有骨折迹象,又一具遗骸左手小腿有犬齿旧印,这和之前所述三件案子里前两桩受害女子特征相符!”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围观群众先是目瞪口呆随即群情激奋高声叫骂着要求宇文使君将这为非作歹的田益龙就地正法,宇文温看着当场傻眼了的田益龙随即将惊堂木一拍:|
“田益龙,你犯下如此罪行还有何话可说!”
“不,不,不可能,不可能!”田益龙喃喃自语道,他忽然回过神来大喊着冤枉,这些都不是他做的,宇文温冷笑一声:“方才你说认了,认了,是不是以为犯下的其他罪行没人发现便想蒙混过关?”
“你是不是以为本官是个傻瓜好糊弄,你以为掳走张李氏又放回来没有害人性命至多是被关上几年的罪罚,想避重就轻借此遮掩数次掳人入庄奸淫之后杀人灭口之事?”
“使君,冤枉啊,我。。。那些不是我做的!”田益龙声嘶力竭的叫喊着,他奋力起身想要向前冲却被几个衙役拼命按住,宇文温看着这头困兽强忍着杀意再次抄起惊堂木拍下:
“大胆田益龙,你犯下如此滔天恶行铁证如山还敢狡辩!本官宣判。。。”
未等他说完话却听得大堂一隅有人大喊“且慢”,众人抬头看去只见左侧一个步幛围起来的角落里人影晃动似乎有人在撕打随即两名衙役撞破步幛滚了出来,一个人影窜出径直向堂下冲。
杨济见状单手按刀蓄势待发,就在那人突破衙役拦截冲到面前他正要拔刀之际却见对方扑通一声跪到地面高声大喊:“使君!使君!田某自知教子无方惹下滔天大祸愿替他偿命!”
话语中充满悲凉,宇文温定睛一看却是那位在一边旁听的疑犯家属——田益龙之父田宗广,只见他以头抢地砰砰作响,田益龙惊见父亲如此模样不由得声泪俱下膝行近前拦着:“阿爹,阿爹你为何要这般!”
“田,宗,广!”宇文温盯着眼前场景从牙齿里迸出三个字来,此次审案他不但让百姓们围观做个见证也让原告、被告双方家属在一边旁听当然已经数次重申不许说话不许干扰审案,如今见着这位田氏宗长扑倒面前玩悲情戏宇文温杀气上涌: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以为这里是市场做买卖还是以为本官不敢杀人!”
第一百四十一章 奔走相告
听得宇文温杀气腾腾的质问田宗广没有后退,他自顾自的磕头大声说愿意为儿子抵命只求使君通融,田益龙在一边拼命的拦着。(全本小说网,https://。)
“阿爹,我没有做过啊,我没有做啊!”
儿子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似乎又回到了昨日,在宗族祠堂里他让儿子跪在历代祖宗牌位前赌咒发誓,面对他问的问题,儿子倔强的昂起头说没有做过。
“阿爹,我没有做过,他们那是诬陷!”
儿子既然这么说了那么他就认定儿子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