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乞活-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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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老倌的院子距离这儿可不算近,一路急急匆匆骑过去,足足走了十多分钟,快要到城南时候,宋青书却又被堵住了,赵家酒楼所在的那条街上,鞭炮轰鸣披红挂绿,简单的席面还摆了一长趟,街道上络绎不绝都是来道贺的人,看的宋青书禁不住一愣。
“敢问这位老哥,今个有什么喜事吗?这般热闹?”
拽住一位过路的老爷们,宋青书施礼做了个揖,疑惑的询问着。着急去抢免费的酒食,那老爷们刚开始还很不耐烦,可扭头看了一眼宋青书身边的自行车,又变的恭敬起来,这玩意如今可是西安城身份的象征,不亚于后世宝马奔驰。
“这位公子,今个可是大喜事,这赵员外赵大善人的公子据说做西番菜博得了三边总督大人的欢心,收到了身旁作为亲信幕僚,这不,赵员外摆酒庆贺呢吗?”
听着这位老爷们恭恭敬敬的回答,宋青书却是差不点没晕过去。
嘴里都气的起了个火泡,宋青书一路狂飙到邢老倌的小院,小院附近,那些被他开除的邢家班徒弟正在附近荒地里又是除草铲土种着土豆,也希望能再收获一茬,一个个累的腰酸背疼腿抽筋,看宋青书来,那刑有富赶忙撑出一副笑脸上来问安叫着掌柜的,可这会宋青书哪儿有心思搭理他,匆匆进了院子,叫上邢老倌说明原因,俩人骑着自行车又是闷头奔了回去。
弄清楚了事情原因,邢老倌也是挺懊悔的,酒宴上带着宋青书邢红娘还有小萝卜几个又是郑重向傅山道谢,弄得这位腼腆公子倒是颇为不好意思,叫嚷着这事儿就不要提了,再提他以后可就不来了。
邢老倌也不是拘泥之人,倒也就此收口不言,有什么好吃的宋青书都尽量拿出来,陪着酒聊着天下大事,这一顿饭可算是吃的其乐融融,不过眼看饭食吃完的时候,洪承畴却是突然街口找厕所,把宋青书拽出了包间。
“宋兄弟,你能如实跟我说,你是怎么预测到东虏会毁边墙而入?绕过关宁锦防线的吗?”
眼看着走廊暗处,洪承畴刚刚还谈笑风生那张黑脸忽然变得无比严肃,凝重的询问着,宋青书一时间被他问卡壳了。
总不能告诉他上百度自己查去吧?这年头要真有这神器,大明后来也就不会亡国了,还好最近磨炼的越来越精明,略微顿了一会,宋青书就张口胡编了起来。
“东虏素来有野心,那努尔哈赤以七大恨起兵,叛我大明!并且建号为金,效仿北宋时金虏,图谋中原之心,已经是路人皆知,东虏此时已经是我大明的心腹之患。”
谁能想到,小小的后金能统治了华夏块三百年,并且将华夏拖入了愚昧落后的半殖民地深渊,说到这儿宋青书语气还真是有了几分低沉,可是听着宋青书说这个心腹大患,洪承畴却是面露了几分轻视。
“辽东走廊,丛山峻岭,并且历任辽东都师苦心经营,先后经理了熊庭弼,孙承宗等督府大人巩固,山海关到宁远一带已经是山河险固,宁远一战,老奴努尔哈赤还吃了红衣大炮的大亏,后金人丁稀少兵力缺乏,经历了辽东之屠,辽民亦是反金,所以东虏在关宁锦耗不起!”
“也正是因为人丁稀少,物资贫瘠,东虏扩充实力也是刻不容缓,既然向南进不得,以新奴黄太极之奸猾,向东几乎成了必然,如今蒙古历经林丹汗之乱,已经是元气大伤,蒙古与后金还习俗相近,文化相似,吞并蒙古比吞并关宁锦可容易的多,而且吞并了蒙古,咱们大明的侧翼就显露在了东虏面前!”
“河北富饶,挡在河北前面的宣大蓟镇自戚大帅走后如今是个什么德行您在朝中比我这小民知道的清楚,这好比在老猫眼皮底下放了条咸鱼,东虏侵略成性,不打长城入关才叫奇怪呢!”
宋青书一番分析,其实还是没解释他怎么知道东虏入关,而且肯定从喜峰口入关的。可是解释的通情合理,倒是把洪承畴给绕了进去。凝重的点了点头,洪承畴又摇了摇头,感慨的深深叹了口气说道:“朝中诸公到没有你这乡野傻厨看的清楚,也不知道谁是痴儿了!”
真怀疑这货是不是会变脸了,忧国忧民感慨完,洪承畴却是突然拍了拍宋青书的肩膀,笑了起来,笑着说道。
“虽然杨文弱先生上书朝廷防备的奏折被留中不发,算是石沉大海了,可是三边总督杨鹤大人却被说服了,东虏入寇定然会征调全国兵力进京勤王,趁着兵力还没有调动前,调集延绥总兵兵力在韩城击破了边贼王子顺,算是除一大害!”
脸上透着那股子官场老油条气息,笑着按着宋青书的肩膀,洪承畴很是暧昧的压低了声音,贴着宋青书耳朵小声说道:“宋小兄弟,你的好运可要来了!杨文弱回京之前,向他父亲杨鹤推荐了你这个会做西番菜的厨子,估计杨鹤大人最近会派人征辟于你,过不了多久,说不定咱俩就是同僚了!到时候你可不能小气,还得请客!”
洪承畴说的满是喜气,可这一番话,听的宋青书差不点没哭出来,他娘的,难怪赵家父子死皮赖脸也要图谋自己这西番菜,又让人给耍了!
…………
再回那个包间里时候,宋青书的笑容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了,嘴角一边喝酒一边还在抽搐,洪承畴那张黑脸也变得古怪起来,看向上豪爽大碗饮酒的邢老倌,脸色也变得古怪起来。
还真是越想越不甘心,脑海里萦绕不散的就是那赵家父子一副得意的笑脸,真是他娘的伪君子,面子上弄得其乐融融,内地里却是一肚子男盗女娼!吃肉宋青书都是咬牙切齿的把一根骨头当成赵员外那张老脸咬的咯咯作响,弄得邢老倌不得不陪笑着打着圆场。
“这娃从小缺钙!”
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的宋青书也没了心情说笑,这傅山倒也是个妙人,看出来了宋青书似乎有什么事儿不开心,又是吃了几钟酒,就知趣的拉着洪承畴提出告辞。
对于傅山颇有些好感,尽管心情不爽,宋青书还是强打精神把两人送出门,不过眼看着傅山要走之前,宋青书脑海中,猛地灵光一闪。
“傅公子请留步!”
“哦?宋先生还有何见教吗?”傅山还真是好脾气,让停就停,回过头去疑惑的拱了拱手,却见宋青书快步两步追了上来,对着他大大的做了个揖,一下子笑的很灿烂。
“听说您和施家酒楼的大掌柜的施天福老板是亲戚,在下有一事相求,还望公子为之引荐!”
再一次送走傅山和洪承畴,目送着两人的身影,宋青书的笑容忽然一下子变得阴仄仄起来,抱着胳膊,嘿嘿的冷笑着。
“王八绿球球的!敢忽悠老子,老子让你全家也不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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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啥叫鱼与熊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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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施家酒楼就开业了,还显示实力的给赵家酒楼送了个价值不菲的西洋钟,又请了西安城的名角,也就是蒲大师傅山来唱对台戏,可是到了如今,整个酒楼子依旧显得冷冷清清的,夕阳斜下,照的屋子里空空荡荡的显得颇为颓废。
其实也不奇怪,中国人实际上很念旧的,赵家酒楼已经开了至少二十多年了,接手之前还是老店,许多大户客人已经习惯赵家酒楼,就像西安知府徐永仪,请客也都来赵家酒楼,作为一个新开酒楼,想要在西安城的餐饮市场杀出一条血路,就算施家是大家族在背后撑腰,也不是太容易。
去年自己还看着那一身锦缎,大拇手指头都戴着老粗玉扳指的施天福羡慕的直流口水,如今却是来平等的来找他谈判的,宋青书还是很感慨的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世事无常,旋即才得意洋洋的把自行车往门口一扔,鸟悄且猥琐的从侧门溜进了施家酒楼。
刚一进门宋青书就知道了啥叫日了狗了,趁着这个时候过来,宋青书就是想避过对面赵家的耳目,来个突然袭击,可巧的是刚进门,正好从对面楼梯上下来个熟人,两个毫无准备的人正好撞了个脸碰脸。
居然是赵员外的远房表弟,还有他最信任的管家赵福!
这下意外突袭可不成了,后退两步,回过神的宋青书悻悻然哼了一声,谁知道这赵福好像比他还心虚一样,直接往后跳了一大步,胸口还吓得一起一伏的,还把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捂在胸口上面,瘦猴一样的脸上,那表情就像虚弱的病狼,凶残而又畏惧。
被楼下斜阳晃得眼花,晚了一两秒赵福才看清是宋青书,他也是冷哼一声,胆怯而警惕的盯着他绕道一旁,这才傲慢的一甩脑袋,从宋青书进来那个偏门出了去。
这货是来干嘛的啊?看着他溜得比兔子都快,宋青书脑袋顶上顿时挂了个大大的问好。
施天福这酒楼子经营的还真是一般伙计都趴柜台上打盹了,宋青书上楼他都不知道,可能赵福刚走,掌柜的屋子门也是开的,从外面能看到施天福似乎借着斜阳看什么东西正入神。
估计和那赵管家有关系!实在忍不住好奇心,宋青书蹑手蹑脚的溜到他背后,却立马气的跳脚叫嚷了起来。
“老子奶油的制作配方!”
“啊啊啊?什么?不是!”
都说做贼心虚,这一嗓子差不点没把施天福心脏病吓出来,手慌脚乱中硬是把厚厚一叠菜单藏裤裆里了,另一只肥手慌张的摆了半天,这才回过神来,不善的对宋青书叫嚷着:“你谁啊?凭什么闯到我的施记酒楼来!来人啊!”
宋青书是恨的牙根直痒痒,他可算明白赵福这家伙为啥鬼鬼祟祟来了,和赵家合作的时候,双方可讲好了,宋青书把后世那些西餐技巧还有他自己摸索出来的经验传授给赵家的学徒,不过赵家不许外传的!赵福这货却把配方这个商业机密偷偷卖给了施天福,坑了赵员外不说,还把自己给坑了!
还好,宋青书如今也不是菜鸟了,虽然心里恼火,却也没当场大闹,而是没等底下伙计冲上来呢,不慌不忙从腰里掏出了个香囊来,在施天福眼前晃了晃。
这东西是傅山给的,暂且不管他一个男人佩个香囊干嘛,好歹这东西算是个信物,施天福一眼就认了出来:“哦,你是傅青主傅先生派来的?”
“没错,在下是kdn餐厅的经理宋青书,就是那个做西番菜的。”把香囊收回怀里,宋青书大大方方的一抱拳,自我介绍道。
这一个名听的施天福就尴尬了,偷人家菜谱,还被抓个现行,尴尬的他比比划划着两只手不知道说啥,还好这会两个伙计已经抓贼一样拎着桌子腿儿上来了,施天福这才找到个目标,冲着俩倒霉鬼怒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没看贵客临门吗?还不赶快上茶,把老爷我的铁观音泡上!”
到底也是做生意的,脸皮就是厚,晃过这个尴尬,施天福一张胖脸刹那间绽放成了一朵老菊花,笑着对宋青书一摆手:“来,宋掌柜,请上座!”
到底是大家族出来的,桌子椅子都比宋青书的气派,全都是紫檀的,要放在后世,一套桌椅少个四五百万下不来,茶杯也是上好的青花瓷,茶叶更是一整电话推销里几万一斤的上好铁观音,抿了一口,宋青书又忍不住腹诽起来,真他丫的会享受!
“不知宋掌柜次来,有何贵干啊?”
茶也奉了,事情还有些心虚,施天福这胖子也不兜圈子,直接开口询问起来,听着这话,宋青书则是笑了笑,又把那个香囊拿了出来,张口就胡扯起来。
“当初在下遭遇奸人陷害,被捕入狱,是傅山公子高义,为吾等申冤,这才得以释放脱狱,所以在下欠傅山公子一个大人情,昨日公子登门,谈及他的亲属施老板生意不景气,颇为忧虑,希望在下能把菜谱传授一二,他出银以酬。”
猛地对东面抱了抱拳,宋青书脸上那种义薄云天都快溢了出来,震的施天福一愣一愣的。口水都碰到了施天福金鱼眼上,宋青书比屈原屈大夫都义正言辞的大声叫嚷道。
“傅山公子可是救命之恩啊!曲曲菜谱,某家怎么能要钱呢?这不,今天在下就是给施老板送菜谱来了!”
云里雾里绕了一大圈,最后一句话听的施天福差不点没晕过去,什么送菜谱,宋青书这货是抓住他手脖来敲竹杠来了,他家与傅山家是世交沾亲,这货回去和傅山一说自己偷他菜谱,回了家族,他还怎么做人?并且手艺人可最忌讳别人偷手艺,他要闹起来,自己这酒楼子名声也得砸了,同行都得在背后搓脊梁骨。
哭丧着脸,撑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施天福摆着手摇着头推辞道:“那怎么能行?宋老板高义老夫接受了,可是银子还是要给的!来人……”
施天福是跟打发赵福一样,想拿个十两二十两把宋青书打发了,可没等他说完呢,宋青书又是义正言辞的摇头否决道:“不行不行,就算傅山公子要酬银百两,可我怎么能要?”
这回价码都开了出来,肥嘟嘟的脸上满满的都是肉疼,嘴角直抽的施天福是硬咬着牙悲催的推让道:“不行不行,一定要给的,否则我施某人又如何有脸面继续开店立足呢?来,来人,上纹银百两!”
十两一锭,亮晶晶的官银摆了小半个桌子,这回宋青书也不客气了,随身的布包一兜,一面揣进怀里,这货一面喜笑颜开的在施天福肉疼的注视下拱拳答谢道:“如此,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百两纹银出手,眼看着宋青书揣进怀里,施天福也知趣的没真要什么菜谱,菜谱已经被他揣进裤裆里了,一百两当个学费也好,菜谱上的菜他也可以学着大大方方拿出来卖,不用怕日后宋青书找麻烦什么的,虽然这个学费贵了点。
不过此时施天福也没心思招待宋青书了,看他把银子收好,干脆无精打采的下了逐客令,端起茶杯细细的品了起来不再说话,意思你可以告辞滚蛋了。
这是这个年代士大夫地主阶层流行的委婉暗语,可宋青书是后世来的,革命红旗下,新中国的春风里长大的新世纪好青年,哪儿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