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七年秋-第3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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劾锷顺隼础
一旁几名大臣,被他的举动下了一跳,看他将自己锤的血湿呼啦,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旁边詹霸看着他一阵猛捶,嘴里都快吐血,不禁有些佩服起来,这厮求生欲望强烈,对自己能下狠手,是个人才。
多尔衮见他把自己捶出血来,心头之气慢慢消退,这么整死确实有些不合适,会显得他太过凉薄,今后队伍会不好带,于是不耐烦的挥手道:“好了,别捶了,来人把孔总兵拖出去医治!”
两名带刀侍卫闻语,立刻进殿,把孔希贵一左一右的架起,往外脱去。
孔希贵倒退着,嘴里冒着血泡,但却没有放过这样的时机,忙感激涕零的连连喊道:“奴才谢摄政王不杀之恩,奴才谢摄政王不杀之恩···”将这事盖棺定论。
多尔滚只是暂时不追究,听了他的叫喊,却不好改口,只能冷着脸看他被拖出去。
孔希贵被拖到殿外,便连忙让两名侍卫把他放下,侍卫见他胸口冒血,不禁问道:“孔总兵可以吗?”
孔希贵怕多尔衮改变注意,他这是忍辱偷生,冒点血算什么,摇摇头赶紧离开多尔衮的视野,回家后便闭门不出,希望摄政王能暂时把他忘掉。
这样都能化险为夷,两名侍卫看着他的背影,不禁露出了崇敬之意。
殿内,孔希贵被带走,里面的人却没有散去,多尔衮想着方才的听到的信息,沉思一会儿后,开口问道:“粮草被榆园贼所劫,你们以为本王下一步该怎么办?”
这豫王那边嗷嗷待哺,原本低调的榆园贼又开始搞事,清廷今岁可算是多事之秋。
几名大官闻言,议论了一下,一人便站了出来,却是大名鼎鼎的范文程,他走到中间跪好,给多尔衮行了一礼,便开口说道:“启禀摄政王,眼下只能在从京师粮库中在调一批,以解豫王燃眉之急,不过那榆园贼也应该派兵剿灭,才能确保粮道安全。”
多尔衮听了沉吟道:“在拨一批粮草,京师的粮食可还够用?”
范文程回道:“奴才留足吃到来年秋收的粮食,剩下的尚够豫王两月之用,摄政王只能敦促豫王两月之内剿灭高苑贼,或是命令洪总督尽快打通漕运了。”
多尔衮点了点头,目前确实没有其他的方法,“那就按着你说的去办。”
他挥了挥手,让范文程起来,顿了顿又问道:“那派谁去剿灭榆园贼呢?”
孔希贵的话,多尔衮虽然不全信,但榆园贼劫了他的粮草,确是事实,而且为了避免榆园贼发展壮大,今后难以收拾,早些解决,总归是件好事。
多尔衮现在的兵力,一部分在江南,一部分在两淮剿匪,还有一部分在河南和北京周围。
其中江南的调不出来,两淮的忙着剿匪,河南原本可以动一动,但现在两顺王不仅要防备湖北明军突入中原,还要防备豪格,便也动不了。
北京周围的满八旗,在多尔衮与合格分裂后,他便更加舍不得用了,所以他才问几人,该调哪一部人马?
这时站在下面的詹霸眼珠一转,出列行礼道:“启禀摄政王,奴才以为可以调大同姜瓖。”
从天地会的情报来看,钱谦益等一重复明官绅,在满清统治区域内,奔走串联,要搞出几件大事来配合朝廷夺取江南。
如今受他们支持的两支义军已经点燃了头一把火,但刘泽清被杀也对他们打击不小。
山西的姜瓖因此有些摇摆,詹霸想了想,便不如给他们添一把火,让大清的江山烧的更猛烈一点。
多尔衮听了不禁眉头一挑,赞许的看了詹霸一眼,多尔衮早就想给这个姜瓖挪挪窝,一直没找到机会,此时正好可以把他调出来,好让他加强对山西的掌控,以免姜瓖与豪格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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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1章 大同姜瓖
姜瓖原是大明大同总兵挂镇朔将军大印,甲申年李闯攻破太原,他以大同镇投降李自成。同年大顺军在山海关战败,放弃北京的消息传来,他又发动叛乱,杀死顺军守将张天琳投清。
道路阻隔,消息不通,姜瓖起初并不清楚建夷入关后的意图,因而和南面的弘光朝一样,误判为吴三桂借师讨贼,便拥立了明代藩枣强王后裔朱鼎珊“以续先帝之祀”,但很快建夷入主中原的意图昭然若揭,他不得不上表请罪,可建夷依然对其进行了训斥。
此后他奉命抽调人马,随着阿济格西征,在镇压陕北大顺军的战斗中颇为卖力。
姜瓖表现积极,原以为可以得到封赏,可没想到得胜回归后,却被清廷翻起了旧账,斥责他在接到随阿济格西征之令时,有所迟疑,且他于顺治元年六月上表归降清廷后,在七月间仍然使用崇祯年号发布政令,拥立了枣强王后裔,是意图不轨,居心叵测。
多尔衮被建夷封为睿亲王,意思是很聪明的意思,而他也确实够奸诈,局势不稳时,要招降你时,便尽说好话,显得建夷足够宽大,局势一旦稳定,那他便立刻跟换了一个人一样,就是要你命的时候了。
正是多尔衮这种狡诈,这种黑心老板的本质,才在坑蒙拐骗中,一步步把建夷的摊子做大。
建夷入关之初的第一次剃发令,招降郑芝龙,以及后来孙可望,洪承畴的下场,都是如此。
姜瓖很明显也被建夷摆了一道,他自已为不费一兵一卒,白给建夷一个大同重镇,又为建夷在榆林击败了大顺军,可以在爵位官职上更进一步,但结果却不仅没得到半个铜子的封赏,反而还被说成出兵迟疑,备受猜疑,使得他憋了一肚子的怨气。
只是此时北方已经全被清廷控制,他是悔之晚矣。
之后清兵对川陕、楚赣连连用兵,征发山西物力,人力,加重了山西官民的负担。等到这两年来,建夷连吃败仗,对与山西的征发,搜刮便更加变本加厉起来。
这使得姜瓖对与建夷越发不满,加上民间起义此起彼伏,而明朝又逐渐站稳了脚跟,他便难免生出一些想法,说出一些抱怨之语。
顺治四年,三月时,满清为了加强对掌兵汉官的控制,又下令所有在外总督、巡抚、总兵都要送亲子一人入朝为侍,教习满礼,实际上就是当做人质,姜瓖心中便怨气更甚。
这时正好崇祯朝大学士李建泰察觉到姜瓖似有反心,便书信告知了钱谦益,从中串联,唆使姜瓖反正。
只是之后有消息从北京传来,刘泽清参与反清,事泄全家被杀,再加上建夷目前并没有动姜瓖的根本利益,他的态度便有些摇摆起来。
大同是明代九边重镇之一,在长城环绕之内,处于太行背斜与阴山隆起的交接部位,北为北口隆地,西为雷公山,东为栲栳山,南为桑干河,乃全晋之屏障、北方之门户,且扼晋、北直之咽喉要道,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有“北方锁钥”之称。
明代大同修的十分高大,是难得的坚城,主要是为了防备蒙古,建夷虽然征服了东蒙古,但西蒙古诸部却没有降服,大同此时依然还担任着防御蒙古的责任。
整个大同镇,管辖区域十分广泛,防守的长城东起镇口台,西至鸦角山,全长三百三十五公里,全盛时期兵额多达十三万五千七百七十八名,战马五万匹,乃九边重镇之首,为京师的北大门。
不过后来随着明朝战略重心从蒙古转变为建夷,大同镇难免没落,但此时全镇依然有三万兵。
此时几名士卒正站在城门处,百姓排成长队进进出出,忽然城外的官道上一阵骚动,一支数百人的骑兵队从东方飞驰而来,马蹄踏过泥潭,溅起大片的污水,几民百姓躲避不及,身上脸上都溅满了污泥,但是百姓却不敢谩骂,不敢出声,不敢冒犯这队骑兵。
城门处的士卒听了动静,忙提起警惕,官道上的百姓连连避让,回头观看,只见这些骑兵白盔白甲,战马膘肥,骑士精壮,为首一将乘白马,披白甲,不可一世。
骑兵急速冲来,没有停歇,城门处一员把总忽然挺身出来,伸手做出禁止的姿势,大声喝道:“城门重地,不得善闯!”
大同是军事重镇,自然有一套规则,再加上无论是明朝还是大顺,或是建夷统治,大同都由姜瓖镇守,建夷八旗并没有进入大同,所以大同镇的许多士卒,并没有感觉到被人压了一头。
战马一声嘶鸣,前蹄悬空,然后猛然在把总面前急停下来,战马上的白甲将,顿时大怒,手中马鞭抽出,立刻在把总脸上留下一条狰狞的伤口。
“狗奴才,瞎了你的狗眼,敢挡本王的路!”
把总被抽了一鞭,听对方居然是个王爷,哪里还敢坚持,忙捂着脸退到一边,白甲将冷哼一声,一夹马腹,领着骑兵冲入城中,街道上顿时一阵鸡飞狗跳。
士卒见了,看着骑兵进城,不禁小声问道:“这谁啊?来咱们大同做什么?”
把总眼里露出怨恨之色,“说是个王爷,来了肯定没有好事,说不定又要征发咱们去南面打仗。”
大同城内总兵府邸,临近年底,城中家家户户都在置办过年的事宜,总兵府邸也不例外,府内的下人们忙着张贴对联,清扫庭院,忽然一人急急忙忙的从大门闯进来,府内的下人见了忙行个礼道:“四爷!”
来人并没有理会,疾步走过前院,穿过穿堂,来到后院,见一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坐在石凳上,正抱着两三岁的小童逗乐,连忙疾步走来,“三哥,大事不好了。”
中年男子正是大同总兵姜瓖,他听到声音,见其弟姜有光一脸急色的走来,眉头一皱,起身将腿上小童递给旁边的妇人,又逗乐两下,才回身说道:“你慌什么,跟我来。”
语毕,姜瓖便往屋里走,姜有光连忙跟上,最后来到姜瓖的书房,等坐定之后,姜瓖才开口问道:“什么事情,把你急成这样?说吧!”
姜有光早就忍不住了,闻语立刻急道:“三哥,尼堪来大同了,已经进了宣大总督衙门,小弟托人打听,据说是朝廷想调三哥去山东剿匪。这不会是朝廷听到了什么风声,想借机对咱们姜家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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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2章 花园谈话
冬日暖阳高照,广京城行在内,朱聿键在庞天寿的陪同下,两人顺着花草间的甬道,朱聿键在前庞天寿在后,在御花园中闲庭信步。
“陛下这几日心情真是极好,内臣看了心里也是为陛下高兴。”广南花开四季,庞天寿跟在后面笑着说道。
朱聿键这几日心情确实是极好的,他听了脸上难得流露笑容,“哦,有这么明显么?”
“内臣岂敢胡说,陛下这心情一好,龙体也精神了哩。”庞天寿太监用特有的声音说道。
朱聿键最近心情确实不错,从北面传来消息建夷内部生出了裂痕,豪格据有川陕已经与多尔衮决裂,一直压在大明身上的亡国之危,算是除去了大半。
因为这件事,也使得他对多尔衮求和之意又多信了一分,毕竟建夷分裂,多尔衮自顾不暇,此时与大明求和,也算是明智之举。
朱聿键原本以为他有生之年,能够光复南都,祭拜孝陵就已经到了极限,没想到马上就能拿回南京和淮南。
此时他真想还能在帝位上多干个二十年,如果能多给他一点时间,他有信心至少为朱家续上国祚百年,而在他身后,以他夺回祖宗基业的功绩,就算不能向成祖一样得个“祖”号,谥号也该是“文、武、明、康”了。
朱聿键苍老的脸上,微微一笑,继续向前走着,忽然他似随口问道:“衡阳藩的折子,你看了吗?”
庞天寿闻言,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回禀陛下,折子内臣看过了。”
朱聿键停下脚步,在御花园内的石墩上坐下,“衡阳藩这次请辞兵部尚书之职,欲往湖广督师,并举荐堵爱卿接替他进入内阁,你怎么看?”
最近一段时间,广京朝堂上确实出现了大变化,庞天寿作为司礼监大太监,所有的折子都要经过司礼监,他心中自然一清二楚。
这王衡阳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大批楚党官员被他调出朝廷下放到地方,似乎有将势力收回西南之意,或是他见朝廷局势大好,知道皇帝看他不顺眼,提前谋划割据自保。
朝中诸多势力,影响他插手朝局的还是楚党,这些人仗着有五忠军支持,飞扬跋扈,不把他放在眼里。庞天寿不管王彦为了什么,在他看来,楚党退出朝堂,对他而言绝对是一次绝佳的机会。
朝中少了楚党,对付那些文官,他还不是手到擒来。
“怎么不回话?”朱聿键等了一阵没听到回应,不禁抬头看着庞天寿道。
庞天寿反应过来,惊觉自己失态,忙行礼说道:“陛下,臣方才是在想衡阳藩为何要这么做。”
朱聿键眉头皱了下,“那可想出些什么?”
庞天寿方才主要想着怎么利用这次契机,发展他在朝中的势力,到是没有深想王彦的意图,此时皇帝问起,他答不出来便是欺君,不过作为皇帝身边的亲近内臣,他并不缺乏临场机变的能力。
庞天寿弯腰行礼,“陛下,内臣以为衡阳藩大概是想割据西南,建藩自保。”
朱聿键听了,微微沉默,他与王彦弄成现在这样,他自己其实也知道原因,太祖皇帝为了朱家江山,七十多岁的李善长都被污蔑为造反,徐达也被逼死,开国元勋被屠戮大半。
这些人都是追随太祖多年的人物,都是大明的石柱,徐达若在或许可以破蒙古于漠北,胡惟庸、李善长或许能在制度上摒除元朝糟粕,他们留下或许对天下有益,但却是朱家的威胁,所以太祖绝不留情。
可以共患难,不能共富贵,这就是帝王之家。没有什么君臣之义,要想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