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隋行-第35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段达本就对杨广不久前未能入主东宫心怀不满,方才察言观色,已隐隐猜出张衡、宇文述邀何柱儿饮酒作乐的真实用意,遂首先把话挑明道:“若不是朝中有奸臣作梗,如今王爷只怕已是大隋朝的太子了,哼!”
此言一出,张衡、宇文述两人迅速交换了个眼神,登时大惊失色,冲何柱儿问道:“公公,段将军这话该从何说起呀?”
何柱儿虽觉段达此话不妥,但碍于情面,也只得点头答道:“皇上确为此事征询过朝中大臣的意见,段将军所说也非虚言。”
“伯通自问与晋王无私。公公,遍天下有谁人不知,晋王北伏突厥、南讨南陈,实为诸皇子中功勋最著者,若论贤能,称得上当世无双,无人能望其项背,但不知朝中哪些大臣对此熟视无睹,劝阻皇上改立晋王为皇储呢?”
“这……”何柱儿再糊涂,也不敢搬弄是非,说出高颖的名字来。
“宇文总管多此一问,当今朝中,除了高颖那老匹夫外,还有哪个能劝说得皇上改变主意呢?”段达冲口而出道。
“段将军慎言。”张衡摆手制止段达,皱眉说道,“高仆射深得皇上信赖,在朝中威望素著,若是他带头出面劝阻,皇上倒极有可能改变初衷。”
“嘿嘿,事情已经过去了,咱们再议无用,段将军、张长史、伯通,来来,咱家敬三位一杯。”何柱儿唯恐段达再口出不逊,给自己惹来麻烦,忙强笑着端起酒杯,将话题岔开了。
当晚酒宴已毕,张衡、宇文述命人送何柱儿返回馆驿安歇,单独将段达留了下来,继续向他探问杨广还朝期间的情形。
听段达详细讲述罢独孤皇后因疑心是太子杨勇谋害太子妃元氏,劝杨坚急诏杨广还朝,欲行废立之事,而以尚书左仆射高颖为首的一班朝臣上章力保太子,使得杨坚暂时放弃了改立杨广为东宫太子的主意时,张衡面若秋霜,不禁仰面长叹道:“果如段将军所言,从此晋王危矣。”
宇文述此时虽称不上是杨广的心腹,但自感若非杨广于统军伐陈之际委他以重任,自己决无东山再起之日,加之不久前尚书右仆射王韶被人刺杀于建康衙署内,且接连发生了同光尼寺行刺事件,杨广非但没有上章朝廷,重治他的失职之罪,反而命他主持查案,使得宇文述对杨广产生了强烈的知遇和感恩心理,这时见张衡仰面长叹,口称杨广危矣,他比段达还要心急,一把抓住张衡,问道:“建平何出此言哪?”
“二位,其实早在晋王统领大军,一举讨灭南陈,被皇上册任为太尉之时,在下就担心他功高遭嫉,会招致太子和其它几位皇子的忌恨,尔今举朝皆知,皇上有废储易储之心,事情一旦不成,王爷岂不成了众矢之的?经此一事,太子只会对王爷更加忌恨,今后定会视王爷为大敌,必欲除之而后快,如此,王爷岂不危矣。”
“张长史,末将常听王爷称赞你智计过人,当此危难之时,末将求你了,一定要想出个替王爷消灾解难的法子来,末将就是赴汤蹈火,也心甘情愿。”段达原本还没有想得太多,听张衡如此一说,登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单膝跪倒在张衡面前,恳切地央求他道。(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808章 助攻三人组
(全本小说网,。)
张衡急忙起身,双手扶起段达,眼睛却盯着宇文述说道:“段将军切莫如此,你我二人同为晋王僚属,为主上分忧系份内之事,只是此事事关重大,你我似乎不宜参涉其中……”
宇文述见张衡口中虽在推辞着,一双眼睛却紧盯着自己,明白是自己表明态度的时候了,遂肃然站起,冲张衡抱拳施礼道:“伯通虽非王府僚属,但自跟随大王平陈以来,多蒙大王抬爱,屡屡委以重任,伯通早已视大王为主上。如今大王身处危难,伯通愿以身家性命力保大王无虞。张长史但有用得着伯通之处,敬请吩咐就是。”
张衡见宇文述毫不迟疑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遂一手拉着宇文述,一手拉着段达,将二人劝至座中坐下,沉声问道:“二位将军,如若日后事有不成,不知二位将何以为计?”
宇文述、段达慨然应道:“粉身碎骨,决不牵连王爷!”
“好!”张衡要的就是二人这句话,双掌一拍,说道,“建平愿与二位同心戮力,扶保晋王,在所不辞。”
宇文述毕竟曾亲身经历过前朝朝中的种种纷争,虽已决心与张衡,段达二人联手为杨广争下太子之位效力,但因想到未得杨广本人允准,心里还不甚踏实,遂提醒张衡道:“张长史,末将估算晋王此次还朝的行程,在长安仅仅逗留了两三日的光景,但不知晋王心中做何打算呢?”
张衡沉吟着将目光转向了段达。
“不瞒二位,末将随王爷在京期间曾听说,王爷已向皇上、娘娘力辞东宫之位,似乎无意与太子相争。”段达摇着头说道。
“唔,明知朝中有人阻挠,事不可为,遂抽身而退,也未尝不可……不过,我担心的是,太子现在中枢,随时可寻机对王爷不利,王爷虽有皇上、娘娘庇护,一时尚无大碍,然远在江南,朝中倘无一得力之人相助,早晚必受其害,更不必言及其它了。”张衡并不认为杨广力辞太子之位是出自真心,只是对他远离朝廷中枢,朝中缺少重臣相助感到忧心忡忡。
“抚绥江南决非一日一时之功,依伯通之见,王爷速返江南倒也未必是件坏事……”宇文述心中打着主意,目光幽幽地望着张衡,说道。
“我明白伯通的意思。”张衡摆手制止宇文述继续说下去,话锋一转,说道,“但眼下远未到你所说的那个时候。如今最紧要之事,便是设法在朝中为王爷寻找到一两位重臣做为内援,助王爷早日入主东宫,方为上策。”
“张长史、宇文总管有所不知,高仆射不久前因力劝皇上保全太子,曾受到朝臣上章弹劾,这是否表明,朝臣中还是有人支持王爷的呢?”段达提醒张衡道。
“高颖做事一向持正,他之所以带头上章劝皇上莫行废立之事,依我揣测,大多出于唯持朝局稳定考虑,可早在皇上决意任晋王为帅,兴兵伐陈之前,为安太子之心,特下恩诏,使得高颖与太子联姻,这反倒成了朝臣们指责高颖的理由。如今皇上既已动了废黜太子的心思,对高颖一人把持朝政也决不会听之任之,必会相机扶持他人与之抗衡的,这就给了咱们一个大好的机会。”张衡点点头,向宇文述、段达解释着其中的关节、利害。
“以张长史之见,皇上会重用哪位朝臣,以平衡朝局呢?”宇文述忙问张衡道。
“我听说西疆不安,皇上任蜀王为帅,统兵前往征讨,不知可有此事?”张衡没有直接回答宇文述,转向段达问道。
“确有此事。蜀王为行军元帅,越国公杨素为行军元帅长史,统兵二十万,征讨西突厥达头可汗。张长史,你说的那人莫不是越国公杨素?”段达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盯着张衡问道。
“不错。若论治国理政、统军平乱之才,当今朝中能与高颖分庭抗礼者,唯有杨处道一人而已。我料待他此次从西疆凯旋班师之时,皇上必委以朝中重任。可是,此前我也多次试探过他的口锋,欲劝他相助王爷,每回他都顾左右而言它,不知他心里在做何打算?”
“杨素此人,我深知之。”宇文述听罢张衡的话,说道,“其人貌似风流潇洒,内心却极热衷功名,且最擅望风使舵,皇上也因此在早些年明知其有大才,却深抑之。如张长史欲引其为朝中内援,倒是不难。”
“哦?伯通如能说服杨处道相助,则王爷庶几可以无忧矣。”张衡惊喜地说道。
“末将不才,愿勉力一试。”宇文述再次起身,抱拳说道。
“前此杨处道统兵平定江南叛乱之时,某再三对其试探不成,但不知伯通欲用何法说服其助王爷共成大事呢?”张衡犹不放心地问宇文述道。
“杨素虽在世人面前狂放不羁,却对其胞弟杨约的话可谓是言听计从。伯通打算先以厚利结交杨约,托他传话其兄,许以高官厚爵,必能说动杨素相助王爷。”宇文述颇为自信地答道。
“如此甚好。”张衡听罢,思索移时,说道,“趁着何柱儿还在建康,伯通不如去央求他,假称建康治下迭发命案,致使王仆射、心意师太接连遇刺,你唯恐晋王降罪重责,烦他在娘娘面前进言,将你调回长安任职,以便借此拉拢杨家兄弟为王爷所用。同时,我和段将军在江南全力助王爷抚绥江南,日后一旦事有不测,也可替王爷营构一立足之地。”
当日三人在张衡府中计议至深夜,方才各自散去。
次日一早,宇文述便按照张衡所说,赶到馆驿去央求何柱儿设法将他调回长安任职。何柱儿早年在宫中多承宇文述关照,且昨日才收下他一份厚礼,自是不便推辞,于是便点头答应了。
果然,在何柱儿返回长安后不到一个月的功夫,朝廷就颁下一道调任诏书,贬任宇文述为右勋卫骠骑将军,命他接诏书后立即回长安就职。
宇文述接此诏书后,即与张衡、段达二人密议,携带了大量的珍稀宝物返回长安,欲为杨广在朝中寻得内援,以助其夺宗,入主东宫。(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809章 萧如水的师父
(全本小说网,。)
对于张衡、宇文述、段达等三人暗中结成助攻三人组,欲密谋助自己上位、夺宗的事,身为当事人的杨广一无所知。
甚至,连宇文述奉调回京这样不同寻常的事,也未能引起杨广的足够关注。这是因为,随着韦晃、李靖二人陪同智觊大师、押解着白衣匪首返回广陵,杨广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争取智觊大师的支持,以及审案问案上了,无暇顾及其它的一切。
韦晃、李靖陪同智觊大师一行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一步,未能赶上在建康举行的静虚、心意两位师太的葬仪。在韦晃、李靖的极力劝说下,智觊无奈,只得答应先随他们前往广陵面见晋王杨广,赴罢杨广之约后再过江至建康凭吊僧友静虚。
杨广对韦晃、李靖二人如此顺利地邀得智觊大师前来广陵甚觉意外和欣喜,亲率麾下众僚属出城十里,将智觊大师迎进了广陵城。
智觊大师本就无意介入世事纷争之中,虽见杨广待自己如此热情、周到,且经杨广亲口告知他,王妃萧厄曾与他有过一段师生之缘,对他至今没齿不忘,却依然为了避嫌,不肯迈进扬州总管府的大门一步,坚持请杨广允许他到广陵城中的佛寺中挂单落脚。
杨广见智觊态度坚决,只得顺从他的意愿,命人在城中最大的一座佛寺——国清寺中打扫出一座安静的小院,供智觊大师居留广陵期间落脚。
“大师此番能够拔冗下山前来广陵弘经说法,实为小王之幸。小王有意在广陵召集江南各地佛寺有道高僧,举行一场千僧会,请大师在千僧会上弘佛说法,但不知大师意下如何?”待一切安顿停当,杨广陪同智觊在国清寺内的一间净室内落了座,即笑容可掬地征询智觊的意见道。
“阿弥陀佛。贫僧佛学修为尚浅,哪当得王爷如此盛情?此事做不得,做不得。”智觊从杨广这话中隐隐听出他有尊祟自己为江南众僧之首的意思,忙摇首推辞道。
“大师过谦了。小王常听王妃说起,大师慈悲为怀,普渡众生,且开立法华一宗,深知佛中三昧,不瞒大师,除此千僧会之外,小王心中还有一宿愿未了,碍于今日与大师初次相见,不得方便提起,还请大师赐福,在广陵多住些日子,以使小王随时向大师讨教。”
“王爷对法华一宗也有所耳闻?”听杨广提及自己开立法华宗一事,智觊显然有些惊讶,低头思忖片刻,合掌说道,“实不相瞒,贫僧也有一事,要请王爷成全。”
“大师但说无妨,只要是小王能够办到的,无不从命。”杨广欠了欠身,双手捧起茶碗,为智觊敬上一碗茶,说道。
“可能李将军奉王爷之命来到敝寺时也听说了,贫僧有位师兄独静,或许会做出违碍朝廷之事,还望王爷念在独静师兄和贫僧一样,同为佛门弟子的份上,宽赦其已犯下的过错。贫僧愿替独静师兄作保,担保他是受其门下弟子鼓惑,决无蓄意与朝廷为敌之心。”
其时杨广还不曾听李靖禀报他此次前往浙东办差的详细经过,更不曾听说过独静这号人的名头,陡然听智觊为独静向自己求情,不由得一怔,脱口问了句:“不知大师所说的这位独静大师做下的违碍朝廷之事,具体是指何事呀?他的门下弟子又是哪位?”
“贫僧与独静师兄同在天台山修习佛法已逾十数年,从未见他卷入到世事纷争之中,只是近来疑心他十数年前所收之习武弟子萧如水与他暗中联络,欲诱使独静师兄下山与朝廷为敌,故而借今日与王爷相见之机恳请王爷对他网开一面。”
杨广听到萧如水这个名字,暗中吃了一惊,忙问智觊道:“萧如水是大师师兄的门下弟子?”
“不错。然据贫僧所知,萧如水自从十数年前学成下山后,从未踏上天台山一步,与独静师兄也从未再见过。”智觊坦然答道。
“大师可知萧如水实为南陈‘雁巢’的大护法,朝廷通令缉拿的头号要犯?不久前,尚书右仆射王韶在建康遇刺,本王怀疑其幕后主使很可能就是萧如水,大师敢担保独静大师对萧如水的所做所为全然不知吗?”杨广的脸色变得阴沉了下来,反问智觊道。
“善哉,善哉。如若王爷因萧如水的缘故而对独静师兄产生怀疑,不如还是趁早将贫僧一并捉进大牢羁押吧。贫僧身为天台寺住持,愿替寺中僧众向王爷保证,举凡天台寺僧众,决无有意与朝廷为敌之心。”智觊说着,主动站了起来。
智觊异常坚决要为其师兄独静开脱罪责的态度,以及意外地获知独静就是萧如水授业恩师的消息,令杨广感到左右为难,一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