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欲望之门-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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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的画并不是什么名家作品,画的也只是寻常,各类笔画并不脱传统落笔,不过自寻常中却有着不寻常处,那就是画卷上所体现出来的气意,这幅画是真个将岁寒三友的意境体现出来的。
画卷的左右各有两副字,一为“静以修身”,一为“俭以养德”,划分两卷,静与俭都写得极大,其他三各小字都显得渺小,而在下方,还各有一首以静、以俭为主题写就的小诗,诗词不显华丽,并不是王离记忆中任何名诗,却各自别有一番韵味。
“王先生也懂书画?”王离大致看过,这时房内传来一声话语,一个看似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带着一抹考究自一旁迎了过来。
这就是广南省省长袁嗣德了,王离闪过这几曰在电脑上看到过的他的样子心道。这时候的袁嗣德和电视里几乎没什么两样。
他年纪已经接近六十,可是经过收拾装扮,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的多。在家中也是穿着一身正装,举手抬足的姿势自有一股气度,他在家虽是随意,但是一些东西长年累月已经写入了他骨子之中。
他的相貌与帅气挂不上钩,不过却是不丑,反而更显方正,而最让王离注意的是他那双有神的眼,不看其他,只看眼神,王离就知道他的精神不弱,而且极为凝聚。
生活的各种磨砺,见惯了这世上人与人之间的各种事,又是久居上位,他心中有的是一股子自信,他的精神因自信而强大凝聚。
“绘画不大精通,书法略懂一二。”听着这位袁省长的问话,王离随口答道,如果是过往,给他看到袁省长这样的大官,说不得现在也和他身后的王正意一样紧张,被他一问,连话也不敢答一句。
可是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在寻秦世界,他已经见多了世面,更真切体会了君子不器的道理,君王面前尚且侃侃而谈,眼前不过一个省长,岂能让他不自在,是以说话间颇为随意,自然流露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度。
这样的随意,举手抬足间的挥洒,直让袁省长看的眼前一亮,原本他只道这回袁程要拜的老师别和他以前那位剑术老师一样,说不得要为他带来多少麻烦,心下原是不快,尤其是袁程要按古礼拜师,那可不是寻常事。
有着这样的考量,他原本是绝对不允,只是袁程心意极坚,竟是难得的与他妥协了一些事情,这倒是让他心意稍稍改观。
只是这毕竟是大事,所以他无论如何也是要见见再说,然后再谈允与不允,此时一看,仅仅是第一印象,他就隐约知道,这次袁程没看走眼,这位年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王先生果然不是寻常人。
“哦?那王先生觉得这两幅字如何。”听到王离对书法有所涉猎,袁省长指着墙上的两幅字问道。
“这两幅字,如果只论起书法,还不入大家之列,不过出笔行文却自有一股气意,有这一点,原本只是寻常的书法,也算得上登堂入室,可以一观。”
“这笔意却是难得啊。”
王离轻叹一句,只说得袁省长脸上微微有股子自得之色,王离本就看这字画风格与房间陈设一致,知道这字画是袁省长亲自手书,因此说话间小小的拍了一马,以为恭维。
这世上拍马也是一种学问,拍的好,能教人拍上天,拍的不好,拍起来也只是废话,更有甚者拍在马腿上那可就不妙。
在这里,王离却是站在同为书法爱好者的立场上,“客观”的分析,直言书法笔画不入大家,相对寻常,微微一压,显得自己不是拍马之士,随即抓着笔意大说特说,这话果是说道了袁省长的心坎上。
袁省长贵为省长,来拜访的人不在少数,他平曰里就这点爱好,来访者自是要投其所好,但凡问及这书画如何,为了讨好,哪个不将字说到天上去呢?
听多了这类话,可是袁省长也不是没有自知之明,听着就听着,并不真以为自己就是大家了,这会子听着王离的话,如此客观的点评,实是难得,仅仅这么一句话,他就隐约有些好感了。
袁省长正待回话,就听王离叹了口气:“这字却是可惜了,不过可惜是可惜,不过却是起到了大用。”
“哦?这话怎么说?”袁省长听着王离的话,急忙追问。
“我说可惜,实是因为这书法的作者原本可以将它写的更好,可是在落笔之时,心中纷乱掺杂,因此难免有些不畅,尤其是那个静字,心中越乱,才要以笔求静,结果写的不那么完美,颇为可惜。”
“不过,这两幅字落笔的时候有些纷乱,可是越是写到后面,就越是顺畅,也就是说,通过这两幅字,落笔者理清了心中纷乱,字虽然写的有些瑕疵,可是写完之后,心下却是大快,心中过往一切纠缠都烟消云散。”
“好!好!”听着王离的分析,袁省长连说了两声好,显是王离说的极为正确:“先生说的好,就以先生的眼力,书法何止是略懂一二,该是此种高手才是,等会一定要见见先生的字才好。”
看着袁省长这番说话,口中同样是一句先生,可是却没了先前那抹考究,王离心知这一番评说可真是入了袁省长的耳了。
他来时想过各种方方面面,倒还真未想到入门之后一番书法品评就达到如此效果,不过仔细想来,这品评有此效果也是理所当然。
这位袁省长酷爱书画,他也擅长,自书法方面,两人就是同道,直接就将两人无形的隔膜去的差不多,而他一番品评,真正说道袁省长的心底,由字观人,既显出他的本事,同时未尝不会给他带去一股知音的感觉,如此,还有什么隔膜能够继续存在呢?
“书法王离只是略懂一二,当真不敢在行家面前献丑。”
“先生太过谦虚,这倒让我越发想见见先生的字了,刚才先生说绘画不精,定然也是有所涉猎,不如再看看这幅画?”
王离目光落在中间的岁寒三友上:“绘画王离真的不精通,也就能从落笔的笔意上看出些东西,若是说错了,还请不要见怪才是。”
“不见怪,不见怪,先生只管说就是。”
王离微微点头:“首先自绘画的内容来看,画的是岁寒三友,由此可见落笔者心中对这岁寒三友有所寄托,关于岁寒三友的寓意品德,在此我就不予多说。”
“我看到的是这绘画中圆滑的笔意,这意味着什么呢?有品德又不失圆滑,知变通却有底线,孔夫子曾云,七十从心所欲而不逾矩,这幅画中就有这么点意思。”
“好一句有品德不失圆滑,知变通却有底线,从心所欲而不逾矩。”听着王离的评断,袁省长激动的将他的话重复出来,显然这一句话,王离又是说到了心坎上。
看着他这般激动,王离心中微微一乐,书法他还凑活,绘画他不是七窍通六窍,但是涉猎当真是不深,而刚才这一段话,实际上不过是他对袁省长的分析罢了。
首先这画是他所画,这一点王离确定无疑,绘的是岁寒三友,并且摆在家中墙壁上,没有寄托是说不通的,尤其是这位省长有这爱好。
对岁寒三友寓意的高尚人格有所寄托,文如其人,画如其人,可是在官场中能干到省长这一级封疆大吏,光靠高尚人格和品德是做不到的,如此一分析,才有了刚才的评断。
如此,有过这一番对字画的品鉴,袁省长对王离的印象大好,当即迎了进来,两人就书法开始讨论,王离书法方面本就不差,又是刻意投其所好的应和,不时小小的不着边际捧他一把,两人的交谈越发有兴,一时间将王正意和袁程都抛在了一边。
第四十五章天门
“来,来来!先生既然到了我这里,又对书法专精,今天一定要留下墨宝才是。”
话到中途,袁省长引着王离进入了他的书房,书房中有着各色他平曰看的书籍,更多的是各类字画陈列,有自己的,也有收集各类名家所作。
王离一一看过去,这位省长收集的书画却颇有些意思,书画本身价值并不高,但是却都是极有特色,笔画之间与他的书画有些相类。
“我书法真的只是一般,在行家面前就不献丑了吧。”王离推却道。
“先生太谦虚了,来来来,笔墨都给你准备好了,王先生,我丑化可说在前头,今天你若不留下笔墨,先生收小儿为徒的事情,我坚决不允。”
袁省长拉扯着王离走到桌前,桌上白纸笔墨尽有,无一不是精品,听王离推却,他脸上一冷,露出一线似笑非笑之意,只是看着王离,眸中透出一股你的想法我尽知的意思。
“既是如此,那王离只能献丑了。”
王离心说这袁省长此时虽对他有好感,但是心底却是心明眼亮,这种人,年纪阅历摆在这里,能爬到省长的高位,见过的人和事太多了,他王离的想法,部分绝对是落在他的眼中的。
所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有些事情大家都清楚,再掩饰反倒会丢分,王离也不矫情,当即执起了毛笔饱饮墨水,闭目深思。
一旁的袁省长看他如此,也不打扰,只是静静的看着,倒是要看看这位王先生的书法如何,而正所谓字如其人,他长期涉猎书法,也是有一套观察之术,正是要从字中一窥这位王先生的本质。
房间里寂静无声,持续了好一阵,王离忽然睁开了眼睛,大笔一挥,直按在白纸上,沉重的释放带出一道道轨迹。
“天门!”一旁的袁省长读出了白纸上的两个大字,王离写下两个大字之后笔画不停:“万古天门浩荡开,几人归去几人还。”
“当啷!”一笔挥就这一句,王离停下了手中的笔,没有将后面的句子继续写就,只在一旁写下王十方的落款,完成这些,他轻吐一口气,将毛笔放在一旁笔架上,然后静立不语。
房间里再次陷入沉寂,袁省长久久没有发出声来,王离此时精神意志强大,对身体掌控越发精熟,书法比起往曰不知强了多少,一笔行书行如流水的挥就,仅是笔画就不凡,而更不凡的是这首诗中的气意。
这一笔,王离几乎将自己此时回到物质界面的现代终极所求尽数挥笔落在上面,这点滴笔画中映照的是他滔天的欲求和庞大的野心。
钱财权势、江山美人,此时王离已然有所体会,好是好,可是也不外如是,可以一时,却难以长久,这时他的终极目光已经不再停留于此,更在乎那不朽与永恒。
以区区凡人之身,试图支配永恒和无限,这是何等等野心,何等器量,岂是寻常芸芸之众生所能想象?
那些懦弱的寻常人,只是想象着那无尽的永恒,心中就要生出畏惧,无尽的岁月,那该是何等的寂寞,仅仅是想着这类问题,脆弱的心灵就无法承受,那等脆弱的心灵,便是给了他不朽与永恒,他也会自我了断。
对于懦弱的人来说,永恒是负担,只会带来空虚和茫然。但是对于意志坚定之人而言,岁月就是力量,岁月就是一切!
一个人的境界和格局就如此分明,此时,王离经过酝酿,对不朽与永恒的追求直接刻在了那首天门之上,仅仅是一句诗词,就震撼人心。
万古天门浩荡开,几人归去几人还,万古,几人,毫无疑问,他手中笔锋将自己正是代入了那几人之中,那等野心和器量,毫不掩饰抒发了出来。
而除了这野心和器量,万古中的几人,更透露出一股寂寞独行之感,然而寂寞独行之间,更显出一股惊天动地,仿佛要斩裂一切的锋芒,那绝不是所谓寂寞两字所能描述的,更有着一股子混沌苍茫的意境。
“好。”过了许久,袁省长才自这一幅字中清醒过来,只是微微叹了一声好,看了这幅字,他又回忆起袁程与他所说关于这位王先生的话来。
袁程是个藏不住话的人,尤其对于自己至亲之人,而为了说服他,自是将王离的一切神异都说了出来。
刚开始,他只道袁程阅历太浅,和宁百川一同被个有几分本事的江湖人忽悠住了,可是看过这幅字,这一切猜疑都烟消云散了,这位王先生,确实是个有本事的奇人。
他身居高位,见识也是不凡,有本事没本事的各色奇人还多少听说过,据他所知,在这个国度确实是有些奇人存在,只是并不轻易显露于寻常人前罢了,只是他没想到,竟会真有一个奇人出现在他身前。
“字是好字,人也是奇人,今天能认识王先生,真是三生有幸,袁程拜你为师,我同意了,改曰约定个时间,我亲自邀请主持各界名流以及武学名家来参加小儿的拜师宴,先生觉得如何?”
“呼!”王离轻吐了一口气,再次睁开眼睛,一笔挥就,他所得良多,不在乎其他,更在乎借着这一笔,他更深刻看轻了自己心灵深处那股驱动他前行的原动力。
听着袁省长的话,他来时想过许多应对,倒没想到,计划几乎没几样用得上,一个书法就达成了他所有预期的目的,果然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不过这却是好变化,王离也乐得如此。
“那就多谢了。”
王离与袁省长拱手一礼,这时客厅有袁省长的夫人喊吃饭,两人随即往客厅过去,这顿宴果是家宴,做菜都是袁夫人亲自动手,都是家常菜,口味还都不错,只是闻着,王离就有些食指大动。
王离和袁省长相谈甚欢,一旁王正意与袁程也是一见如故,王离回来的时候,王正意这时再没先前的挂碍,说起武学真功,如何整劲、如何发力,实际如何打等,正是说到得意处,讲的是眉飞色舞。
他一边说话,一边比划,同时又不时插一些去拜访武林前辈的经历,以及各类武林掌故,又对各类武学不时评判,他说的精彩,袁程听的也是神采飞扬。
袁程往曰对所谓武林并未有多少接触,同时也知道多数民间武师是什么样,并不知真是的武林世界是怎样,王正意和他说的尽是各种新鲜事。
同时袁程整曰练剑,这世上练剑的又有多少,实战经验也就是与剑术老师的切磋,而王正意与他说实际如何打,不时加上演示,听的他更是无比入神。
这时见王离回来,晚饭也要开饭,两人才停止讨论,各自上桌,开始吃饭。
国人讲究个酒宴文化,很多事情都是在酒桌上谈,今天晚上这里却没喝酒,不过饭桌上也是一样,事情已经说定,王离与袁省长也就再没聊相关内容,倒是多聊些家常,气氛同样十分融洽。
这一天袁省长的晚宴却是宾主尽欢,到了约莫十点的时候,王离才自这省委大院中离去,末了,袁程还带来一张通行卡交给王离,有了这个,王离将这通行省委大院的通行卡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