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大明-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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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成章的大手抚过女儿柔顺的长发,脸上却是一片坚决:“不成,这次的事情不同以往,我绝不能让你在此冒险。前番上元节,他们的目标或许就是你,幸好有杨震相救才保住了你的性命,我不能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
“可是……女儿只要留在爹爹身边,不是比离开更安全吗?”
“他们的最终目标必然是我,是帮中某些不希望我改变原来的错误的人在用贺威这样的人,在我身边只会更加危险,你必须暂时离开杭州。”洛成章的话里没有半点通融的余地。见女儿满脸的担忧,他又安慰道:“你也不用替为父担心,我从一个小小的帮众坐上今日的位置,什么凶险没有遇到过,这次也自然也能应付过去。
“而且你也只是去绍兴老家暂时避避风头,离着杭州又不远,事了之后就能回来,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看到父亲一副坚决的模样,洛悦颍只好有些不情愿地点头答应:“既然爹爹你意已决,那女儿就先回绍兴去。”
“你明日就出发,我会叫振英他们一路护送你回去的,你也不必担心自己会有什么危险。”
“嗯……”洛悦颍轻轻应了一声,但眼中依然难掩担忧之:“爹爹你在杭州也一定要万事小心。”
当洛家父女二人因为将要分离而心中难免惆怅时,杨震却收到了两个好消息。
一个是关于他兄长杨晨的,原来就在四月时,杨晨就已接到了吏部的委任,将去浙江省绍兴府辖下的诸暨县做一个正堂县令。
当得知这个消息时,杨震都要觉着这是有人刻意安排的了。因为就在不久前,他们对那些被擒的白莲教徒进行了刑讯逼问,在锦衣卫诸多的手段之下,饶是这些人嘴再硬,也无法抵抗,最终只得招认,那些银子原来是将从水路运往南边的诸暨县境内去的。
虽然不知道他们将银子运去诸暨后会否再有下一个方略,但杨震认为至少这个他只从蔡鹰扬口中听来的小县城必然有白莲教的隐秘窝点,甚至其中还有更大的势力隐藏其中。
但这事毕竟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因为在官场上,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了银库失窃是安离等人所为,根本没有白莲教的事情。一旦将此事禀报上去,只怕会给自身带来不小的麻烦,唐枫便不准杨震再查了。
可现在,一旦知道兄长居然会去那儿当县令,杨震心里自然就要担心了。不提他并不相信杨晨能应付错综复杂的官场关系和地方势力,就光是诸暨可能存在的白莲教势力,就足以让他这个新上任的七品正堂焦头烂额了。
“不成,我不能就这么坐视兄长陷入到诸暨的泥潭里去,我得找个理由去那儿帮他!”在听到第一个消息后,杨震已暗自有了决定。
至于第二个消息,则是关于朝廷对银库失窃案的最终裁决的。在诸多证据和人证面前,就算是冯保也无力改变这一切,只得承认失败,定了安离、沈卓等人之罪。至于在此案中立下不小功劳的锦衣卫诸人,自然是人人皆有封赏。
唐枫作为查获此案的锦衣卫首领,功劳自然是第一位的,便就地提拔成为了锦衣卫浙江千户所千户。就此他便名正言顺地成为了浙江地面上锦衣卫真正的一把手了。
但让其他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在对其余人的封赏中,杨震的功劳竟被摆在了第一位,仅次于唐枫。而他更被超擢,提升为锦衣卫试百户之职。倒是那些跟随唐枫多年的诸如魏长东、邓亭等人,这次只是被赏了些银子,依然做他们的小旗、总旗。
在锦衣卫中混得久了,杨震自然知道这其中的不同。试百户虽然还不是百户,但比起小旗、总旗却已是另一个层次的事情了。要作类比的话,一如官场中四品与五品之间的鸿沟。有人当官一辈子,就只能到五品,怎都无法再进一步;而锦衣卫中也是一般,要不是立有大功,下面的小旗总旗想被提拔为试百户实在是千难万难,那不光是一个职位,更是一个身份!
当杨震接过崭新的飞鱼服,金吞鲨皮为鞘的绣春刀和一面玉制的锦衣卫百户腰牌后,面对邓亭他们的恭贺时,他已明显能从这些旧日同僚的眼中看到了嫉妒之意。想来也是,他不过是个才加入锦衣卫不到一年的新人,这次却一下超越了他们几年,十几年的努力,换了是谁都无法接受。
虽然唐枫看出上面的这一安排似乎包藏祸心,有意借此挑拨锦衣卫内部的团结,可一时也无法解释。不然只怕其他兄弟会更加不满了。
杨震看出了这一点,心中更有了计较,此地已不宜久留了。于是在庆功宴上,他便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千户,我想离开杭州去诸暨。我兄长在那为官,而那儿又有白莲教的踪迹,我总不能放心,还请千户允准!”
这一回,唐枫没有拒绝他继续追查白莲教的请求:“这也好,你想带多少人去?”
杨震看了看一众兄弟,笑道:“此事毕竟只是一个猜测,实在不必动用我们太多人手,就我一人去。再加上蔡鹰扬,他本就是诸暨当地人,有他也好办事。”
“……好。去了那边后,一定要小心行事。”在沉吟之后,唐枫终于拍板决定:“你什么时候动身?”
“事不宜迟,这两天我就出发!”杨震没有丝毫犹豫地道,他已急着想见半年未见一面的兄长杨晨了!
第二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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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再救佳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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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之交的江南总是多雨的,一旦雨下得大而密了,更会延阻出门在外之人的行程。毕竟这时候的人们赶路多靠步行或骑着某些牲口,若没有什么急事,就不会顶风冒雨地赶路。
今日杭州往南面各府县而去的官道,就因为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而显得很是空荡。尤其是接近傍晚时分,这条官道上就只剩下两名披着蓑衣,骑在马上的人还在赶路。
头前一名年不过弱冠,模样英挺,尤其一双剑眉最是惹眼的青年擦了擦脸上的雨水,不无埋怨地回头对身后那条看着威风凛凛的大汉道:“鹰扬,我就说这雨天该在前面那小驿站里歇上一夜的。可你倒好,非要急着继续赶路,还拍着胸膛说前面不远还有可供歇脚的地方,我们都跑了近二十里地了,怎还不见你所说的客栈呢?”
那大汉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许是我记错了。原来只想着时候还早,雨也不大,可以多赶些路,没想到……我也是有些急着想回家了,倒是连累二哥你了。”
“你呀,什么时候能改改这毛躁的习惯呢。”青年无奈地一笑,再次催马快行起来。
这二人自然就是杨震与蔡鹰扬了。他们前一日从杭州动身,就一直南下往诸暨而去。因为蔡鹰扬离乡数月急着回家,这才错过了宿头,看情况今夜是要在野外住上一宿了。
好在这雨倒是在天黑之前停了下来,两人这才略松了口气,要是雨不断下着,他们想露宿都很困难,看来运气倒还没有差到家。杨震见雨既停,就把蓑衣除下,放到身侧一个竹笼之中,那里面还放着一个不小的包袱和一柄包裹着布匹的绣春刀。
他手上动着,嘴也不闲着:“鹰扬,你既然是诸暨人,就给我介绍介绍你这家乡,说实在的我还是从你口中听说这个地名的呢。”
听杨震打听自己的家乡,蔡鹰扬顿时就来了精神,很是得意地一笑:“二哥原来也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哪,我道锦衣卫应该什么都知道呢。提起我们诸暨县可了不得,春秋时的吴越争霸,卧薪尝胆的勾践你总是知道的?那时越国的都城就是咱们诸暨县了。还有传说中让吴王神魂颠倒,最终国破身死的美人西施,那也是我们诸暨的。
“至于其他的嘛,就是我们那儿的人都比较耿直,与江南其他地方的人脾气都不一样。物产什么的也是一般,倒是有一种叫千年果的干果,味道还算不错,到时候我请二哥尝尝……
“当然了,最好的地方并不是县城,而是离县城几十里外的陈家坳,也就是我家所在的村子了。那儿有座高山唤作东白山,就是这个时节上了山顶也是很冷的……”
不知不觉间,蔡鹰扬就把话题从诸暨县扯到了自家的村子去了,看着他唾沫横飞,夸耀着村子里人有多好,气候有多好,物产有多丰富,甚至是门前那条河有多清澈,杨震不禁为之失笑。
他这才想到眼前这位兄弟只是个没多少见识的淳朴少年,除了元宵时去过一趟杭州,只怕都很少在外闯荡,显然对诸暨县城的认识也是极少的。而自己居然还向他打听那里的情况,想从中获取一些有用的信息,真是有问道于盲的意思了。
其实这也是这个年代的大明百姓的常态,很多人活了一辈子都没出过家乡十里之外,只有些犯了罪或是不安分的人才会背井离乡地外出闯荡呢。乡人只知道自己眼前的一亩三分地而不知县城,也是很普遍的事情。
想到这层,就让杨震忍不住有些怀念起了前世资讯发达的好处来。那时无论去哪儿,只要上网一搜,就能把那地方了解个七七八八,而不用像现在般听他讲这些其实没有半点用处的东西了。
但看蔡鹰扬说得兴致勃勃的样子,杨震一时也不好打断他的讲述,只好随意听着,但心思却已完全不在此处。
就在两人来到一处岔道口——一边的大道是向绍兴府去的,一边的小道则延伸向诸暨县——杨震的眉毛陡然一挑,冲还在滔滔不绝的蔡鹰扬打了个手势:“且住!”
蔡鹰扬有些纳闷地住了口,再看杨震,却发现他正偏着头凝神侧耳倾听着通向绍兴府那边道路的动静。很快,杨震才转回头来:“你听到什么了吗?”
“没,没有啊!”蔡鹰扬有些紧张地道。他虽然参与得不多,却也知道之前杨震他们所做之事得罪了不少人,心中自然也难免有些担心会有人上门寻仇。现在一见杨震如此模样,又出门在外,天还已黑了,就忍不住有这方面的担忧。
“那儿有兵器交接之声,难道是有行人撞上了劫道的?”杨震口中说着自己的推测,已拨转马头,往那边而去。他在修习了《清风诀》后,六识已比过往灵敏了许多,虽然那声音因为隔得极远传到这儿已几不可闻,但他还是清晰地把握到了。
“这青天白日……额,朗朗乾坤的,还有人劫道?”蔡鹰扬很有些不解道,但也赶紧跟随着杨震往那边赶去。
就在离着杨震他们五里路外,空旷的官道之上横着一辆油壁香车。车辕处的两匹骏马此时已倒闭在地,马头马身上还插着一些羽箭。明显这是有人埋伏在道旁,突然发箭射倒了挽车的骏马了。
车前四名大汉虽然身上也中了箭,受伤不轻,却依然仗刀守卫,而在他们外围,却有二十来名黑衣蒙面的汉子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这些人有拿着长枪大刀的,而在更远一些的山坡之上,还站着五名手挽长弓,端然瞄准的黑衣人。只看他们弓上所搭之箭,就能看出那马和人都是被他们射伤的。
随着一声呼哨,八名黑衣人就已迅捷地扑击上来。四名守卫一声断喝,便毫无畏惧地迎住,只见一阵兵器交击之后,八名黑衣人倒了两个,其他六人也带伤向后退去。虽然那四人都带了伤,可论起武艺来,显然要远胜过面前这些敌人。
但黑衣人终究占了人数上的便宜,一击不成,再是一声呼哨,又有八人飞身而上,都不给那四人以任何**的机会。这下,他们的动作可就比不得刚才那么利落了,几招下来,最右边那人就是一声闷哼,肩窝已被一枪刺穿。若非身旁兄弟及时出手相救,他只怕要死在接下来的一刀之下了。
但即便如此,他们的情况也很不容乐观。四人本配合严密,即便以少敌多也能抵挡得住。可现在一人突然受伤,这一面就有了缺口,再战之下,就已完全落入到了被动挨打的局面。
突然一声虎吼,那最右之人身上再中一刀,但他居然连退都没有退一下,反而突然上前一步,同时手中刀猛地卷起一道如闪电般的光芒来,唰地一下,竟将面前两名黑衣人的头颅给割了下来。
但这已是他重伤之下的拼死一击,一刀出手,他的身子也已失去了生机,扑通一声倒地而亡。
“老三……”其他三人见状,眼都红了,疯狂地朝前拼命进攻,才终于再次逼退了敌人。他们三人重新靠在一处,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死瞪着面前一众黑衣人喝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来路,为何要对我漕帮如此赶尽杀绝!”
但回答他们的却是新一轮的攻击,那些黑衣人再次杀上,这次,他们压倒性的优势已然更大,或许只要再添上把力,就能将剩下的三人给解决了。
这里的战斗和喊叫声已被赶到的杨震二人看在眼中听入耳中。他二人在临近战场时便下马步行,再加上那些黑衣人怎都想不到此刻竟还有人循声赶来,这让他们很是顺利就摸到了附近。
见对方不但劫道,而且如此以众凌寡,蔡鹰扬便要上前助阵。却被杨震一把拉住:“你看那边,不可轻举妄动!”说着朝那边的山坡一指。
蔡鹰扬这才看到那侧山坡之上的那些弓手,暗骂一声卑鄙后,他也忍不住道:“既然有弓箭手,他们为什么还要如此强攻呢?用弓箭把他们射杀不就得了?”
“应该是投鼠忌器,担心伤了车上的人。他们的目标应该就是那车中之人,而不是这些汉子。”杨震看着前方的战局,小声作出判断。
“那怎么办?我们就看着吗?”
“当然不成,就是全不相干之人我们也要搭救一下,更别说他们漕帮与我还有些交情呢。但救人也要讲究策略,你在这等着,一旦上面有箭射下,你就驱马冲杀过去!”杨震说着已伏下了身子,悄无声息地向那边的山坡急掩过去。
山坡上,五名黑衣人果如杨震所料般此刻已放低了弓箭,显然是怕伤了自己人或是车中之人。而看到下面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