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扬拜占庭-第2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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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大公爵,虽然不能上战场厮杀,但我明白这种任务依旧十分重要。”
这会儿,身为客将前来助阵的丹麦王子斯文,也慨然走出,“请允许我带着还留下来的五百名亲兵,用利斧和剑,在城下同样为您奋战。为了我们友谊。”
高文十分感动,也摁住了斯文的臂弯,应答说“为了友谊”。
入夜后,营垒里篝火遍燃,士兵们呐喊着号子,和劳役者们一起挥汗如雨,将挡在营垒城门前的系胸带墙、各处子墙,包括城门塔处的城墙,进行着精密的改修工作——而工程总监格迪埃再度发扬暴君本色,他举着鞭子到处巡察着、号叫着、斥骂着,充分展现了位技术人员“精益求精”的执着精神。
所谓的改修,就是奥龙特斯营垒的雉堞,完全采取了不同于以往的规制。
那时候东西方的雉堞,不约而同都是“凸”字形,之间形成了垛口,而后视作战所需再构筑消灭射击死角的“围篱”(围篱具体规制,可见先前尼西亚城战役的章节)。但格迪埃却要求,改“凸”字形为平头矩形,一道拒马子墙就是一道平头矩形墙,取代先前的雉堞,而城门墙和系胸带墙也是如此,不过高度比子墙要高而已。
接着,士兵使用凿子等工具,在平头墙上凿出上下两排射击口,互相交错布置,每每相距约三个半安娜尺,射击口呈方形,宽一点二个安娜尺,无论是使用弩机射击,还是刺出长矛、刀剑,都非常方便。或者说,上下两排射击口就是让武器分开施用方便而置的,上排可出长矛刺击,下排可供守城士兵半跪射弩箭。
而在墙头上,每隔四寸位置,更用五尺五高的细木互相用铁丝栓齐,头部削尖,形成道木篱,士兵们称呼其为“狗脚”——这样即使敌人侥幸爬到了墙头,还必须再往上翻过这道“狗脚”,才能和戍守士兵面对面白刃相接。
整个工程如火如荼,一直持续到夜晚第二个时辰方才结束,众人疲累饥饿万分,高文立在城门塔醒目位置,面目向里,在留下三百名士兵常态在城头固守后,其余所有士兵和劳役者都在营垒当间席地而坐,高文下令将一日分的粮食吃食分发给他们,让他们饱餐,等待着明日的作战。
高文的身影,顺着火焰的照射,投得很长很长,落在墙壁上,他特意叫木扎非阿丁和格里高尔,站在自己的左右。
他能看到,下面进食的人们,很自然地分成了两大片:基督信徒和士兵一片,而被逼来服劳役的新月教徒自成一片。
“你用突厥语,而你用撒拉森语,对他们传达我的意思。”
于是两人开始对着其下,裹着头巾,蒙着袍子的新月教徒们喊起话来,当然全是大公爵的意思,“请你们所有人,即信奉经文的,不问是撒拉森、波斯还是突厥人,看看大公爵的举动。”
于是所有新月教徒,手里握着吃食,目光抬起,看着城头上高大的高文。随后高文拔出了磷火之剑,将摆在他眼前的,一个盖着布幔的柳条筐给砍翻了,大伙儿都惊呆了,须知这些筐子是白日里装载在小船和辎车上,从城里运过来的口粮啊,不是麦饼就是面包。
但在高文脚下和剑刃前,咕噜咕噜满地滚的,人们通过火光看得清楚无比:除去一两块硬饼外,其余全是石块和土坷垃。(未完待续。)
第83章 大公爵的慈悲
随后,大公爵的语调苍凉,发出的讯息是“表面上从城中,不断地朝着这里运来了粮食,但其间大部分都是这种东西。粮食是无法欺瞒的东西,当它没有的时候,只有耶稣才能把它给变出来,但我和城中的各位都不是耶稣。为了节省粮食,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当身旁的两位,说出大公爵的“办法”后,下面听到这话的新月教徒顿时炸开了锅般,纷纷站起来,有的人面色惨白,抱着脑袋到处乱窜,但周围武士手持的剑刃寒光,又逼迫他们往后退缩靠拢不已,宛如圈里的猪羊——这个时代的战争里,不要说异教徒,就连是同宗的信徒,为了节约军队食粮加以屠戮的事情,也是数见不鲜的。
现在这位浑身像包裹在铁里,杀人不眨眼的大公爵,口中的“办法”,应该就是把他们像牲口宰掉,来省出士兵口中的粮食,毕竟现在营垒已经完成,他们丧失了利用价值。
此刻,高文磷火之剑的剑刃,随声钝响,立在了他两脚间的地上,而后他的“办法”更让众人吃惊,“出于主的公义,以及又要节省粮食的想法,促使本大公爵想出了很两全的法子,那便是将你们遣送给围城的科布哈方。这样既能彰显我的骑士美德(喂,高文大人,你什么时候受封为骑士的?高文答曰,在我以前的那个时代,我花钱买的),也能拯救你们的性命,科布哈那边据说豢养了成千上万的美人和男童,光是从他们的嘴里省出点点粮食,也能养活你们了。不管如何,战争是我们军人的事情,打完了还要仰仗你们这些人重新建设这片土地,是不是?”
听到这话,数千名劳役者先是无法相信,而后都热泪盈眶,纷纷跪拜下来,赞颂大公爵的美德和义气,整个场面热烈无比。
“大公爵殿下。。。。。。”格里高尔觉得有些不妥,“这群人知道我们营垒内情,还了解我们缺粮的实情,还有许多人可能一到科布哈方就会拿起武器,转身成为围城的军人。”反正吉麦吉斯旅团的特马奇将军心中是如此想的。
但高文好像根本没感觉到他的担忧,而是继续说了下去,“不过我无法一次性把你们放走,这也是出于安全方面的着想,所以我准备将年龄最大的二百人先送出去,三日后是一千五百人,再过三****将你们所有其余人都放走。”
接下来,在潮水般的欢呼声里,高文伸出手来,对着下面无数热情高举的双手示意着,而却没有转头,就低声对着格里高尔说到,“现在你应该明白,我叫你统率一千五百名精锐的轻兵,是做什么用的?”
这会儿,格里高尔的心中猛地紧了下,“是叫我。。。。。。”
“没错,那就是趁机跟在我第二批放出的新月教徒后面,驱赶他们攻击突厥人的围城营寨。到时候,你害怕人数不足的话,我会叫安条克整个城市的预备骑兵都来策应你的。”
“请饶恕我的愚钝。。。。。。”格里高尔虽心中明白几分,但还是对这种“驱赶攻城”的具体,还是不甚了了,或者说不敢去想的过分清楚。
于是高文叹口气,“你在安条克这带,和异教徒奋战这么多年,血海深仇早已结下,杀起来不会有很大负担。具体的战术很简单,就是你带着吉麦吉斯人跟在这些新月教徒后面,把他们朝着彼方营塞驱赶,谁敢乱跑就用斧头和弯刀杀掉谁——目标就是冲乱对方营寨的守备,夺取它们,摧毁攻城器械,不要畏惧敌人骑兵支援,到时候沃纳和哈特曼所有的骑兵也会来支援你的。”
说完,高文用手指抓抓额头细微的皱纹,看着下面欢欣鼓舞的劳役者们,叹口气继续说到,“亲爱的格里高尔,你以为我做起这些没有愧疚的感觉吗?不过正如你刚才想说的,我们也不能真的放这些人走啊,同样不能留下他们和士兵争食,还要打破科布哈的封锁围攻,想想也只能这样了,三全其美的法子。听着,当格里高尔你犹豫时,要时刻想着,我们所做的一切罪愆,都是为了贡献于我主,也都是为了解救安条克城里更多的朝圣者性命。”
理由如此冠冕堂堂,而面对大公爵也没有任何抗拒的理由,格里高尔也唯有艰难而坚定地点点头,高文赞同地转身,拍拍对方的胳膊,便走下了门塔。
突厥军仆跟着大公爵一并走了下去,只留下格里高尔,还站在篝火和平头墙下,看着下面的人群,眼睛渐渐想起了昔日在安条克城下,突厥人对叙利亚民众的残害景象,他是在不断灌输着自己,要给自己一个挥起刀的理由。。。。。。
第二天,奥龙特斯营垒的侧门打开,二百名第一批被开释的新月教徒,头上蒙着布条,用绳索牵拉在一起,列成长长的队伍,在子墙和城墙上士兵们的重重监视下,走了出来:一百尺,二百尺,五百尺——直到阿马萨见状,派出了三百名骑兵出营接应为止。
“你们是说,对方营垒里粮食已经快要耗尽了。”营帐内,摩苏尔的将军阿马萨把玩着饮水的器皿,对着激动万分刚刚被放出的新月信徒们说到,他们大多是老人,所以高文将他们首先放出。
几位白胡须的老者,他们最为德高望重,是绝不可能撒谎的,“是的将军,我们见证了数月来的安条克城的战斗,可以肯定现在他们粮食是非常困难,才不得不放我们出来。”
另外位裹着头巾的老者更是双眼冒光,上前两步,“请不要犹豫了将军,现在犹豫没有任何益处,我们是得到真经文庇佑的勇士,安拉早已因信让我们无罪,而他们基督徒生来都是有罪的,以有罪来攻击无罪,持经和持剑的我们根本是不会输的——就算有些伤亡损失,但只要将军你一鼓作气,攻破了这座防磐,安条克城就绝望完蛋了!”
“破城后,杀掉所有的朝圣者。”几位都互相点头附和着这个观点。
听到这话的阿马萨,将杯中水一饮而尽,下定决心,“我们没必要等待王公大军的到来,要当机立断速战速决,现在我方的粮食也很紧张,先集中军力和器械,猛攻对面高文的营砦!”(未完待续。)
第84章 抛石机
其实,阿马萨即便想要等待他的主君大军,暂时也是不可能的了:普罗旺斯侯爵雷蒙德,带领着三千名属下,死守住了那座位于河口处的铁桥要塞,将阿马萨、里德万和科布哈的营地和军队一分为三,就像颗钉子般,牢牢扎在近十万突厥人的中腹位置。
和高文营垒相对不远的雷蒙德爵爷豪勇冲天,他留下了四百人在桥头的双子塔楼后,也动员士兵和部分劳役者,除去加固了桥梁工事,配备了大量抛掷发火罐,阻绝突厥人的船只顺流而下外,也就在两侧桥头掘出了简单的出击营地,连座夯土的城门都不设备——“我,我们,只要出击,就,就行!”雷蒙德也是说到做到,他每天都要把士兵轮番,亲自披甲上马带领他们去袭击各处突厥人营地,惊得各处敌人惶惶不可终日。
昨日,城中自告奋勇的弗兰德斯罗伯特,带着八百名披甲的步兵,和一百名骑兵,从圣保罗门出水陆并进,入驻雷蒙德的阵地。
恰好此后,科布哈、布达基斯的大军共四万步骑,如狂潮般从安条克东部的山地,朝此地席卷逼近。
“前方是高卢的什么爵爷在彼?”科布哈手指着巍峨屹立的铁桥双子塔,询问说。
“王公殿下,是南高卢最为凶狠善战的独眼爵爷,雷蒙德第四。”布达基斯提醒道。
“那座双子塔,我军硬啃下来想必十分困难吧?但是放任不管的话,它或从山路,或从水路,都能威胁袭击我们的营地和运输。传令全军,弓手列队在前,步兵居中,骑兵在两侧顺着山路迂回包抄,此外叫那边的里德万也从北部助攻!”科布哈身边的传令骑兵们,在得到了指示后,纷纷越过了崎岖的河川边山地,朝着里德万的营地奔去。
山那边漫长的草丛里,提前埋伏的普罗旺斯的弩手们一个接着一个站了起来,手里的弩机板牙扣动有声,飞舞的草絮和野花当中,几名猝不及防的传令骑兵顿时人仰马翻,最后一位幸存下来的年轻士兵,倒在被射死的马前,接着被涌上来捉生的尖兵俘虏起来,拳头和棍棒雨点般地打在他的脑袋上,接着在草上拖出了很长很长的血迹,直拖到了雷蒙德营垒的门前山坡处:恰好遇到了带着四十名骑士和一百二十名骑马军士出来的独眼爵爷。
雷蒙德看到这个被俘虏的传令兵,便跳下马背,当众人还以为爵爷要盘问他时,雷蒙德却直接拔出剑来,砍断了那个原本奄奄一息的传令兵脖子,对方的头折了个弯,就半垂在肩膀上,跪下的身子摇摇晃晃不倒,血像喷泉般喷射不停。
“还,还盘问什么,科布哈,肯定,肯定靠近了——叫罗伯特,守卫,守卫好铁桥!”说完,雷蒙德翻身上马,用马刺踢打着坐骑,当先朝着山坡的那边驰去,其余的骑士和军士哄叫起来,不等出营的步兵布好阵势,便如狂风暴雨般追随者雷蒙德爵爷的战旗而走。
面向群山的峭壁上,旗帜在风中翻舞,战士们全身披挂,手持长矛和宝剑,蒙着锁子头巾的爵爷喘着气,看着其下满山满谷填塞其中的异教徒大军,接着一声长啸——雷蒙德拔出了腰上佩戴的长剑,转头对着自己数量很少但是斗志昂扬的骑兵战线,只吼了一句话,“别,别怂,干!”接着顺着旭日里的阳光,和鬃毛飘拂长嘶着的坐骑,及上百名同生共死的同袍,一并驰下了山崖。
原本在此警哨的数队突厥弓手,看到这种阵势,吓得三三两两,射出群稀稀拉拉的箭矢,就朝着己方的大部队奔逃而去。
“这头恶犬就是雷蒙德第四?也许他会成为我们军队的麻烦和噩梦。”此刻,在那边山坡上指挥阵势的科布哈,看着在前队兵马当前驰骋冲撞的雷蒙德爵爷,大惊失色。。。。。。
随后,几乎恶战了一天一夜,科布哈却无法冲破雷蒙德的防御:普罗旺斯爵爷也仿效了先前学习来的战术,在骑兵大肆突击得手后,就迅速撤回出发点,步兵们占据了通往铁桥的要害山丘,挖断了敌人攻上来的通道,不断用弓弩射击和轻步兵堵截,再加上罗伯特爵爷,时不时带着少量精干的骑兵,在那边侧翼袭击,科布哈的大军前头被夹在山谷间,根本无法施展。而那边的里德万,虽然后来科布哈又紧急派遣了几批传令兵去,但消息都是石沉大海,隔着几座山头,愣是连个回信都无,更不要说配合性的攻击了。
气得暴跳如雷的科布哈,只能暂且顺着山谷立下阵营,准备来日调整部署,再取雷蒙德的铁桥要塞,前去和阿塔城方向的阿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