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扬拜占庭-第3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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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手里强劲的由动物肌腱和骨骼作成的角弓,对着土垣上的米卢廷守备分队射去了铺天盖地的箭雨,两侧还各有两门“罗姆火罐车”,也不断对着村头抛射发火罐。
这下,米卢廷守备分队的阵地上也到处都是火焰在燃烧,有的士兵中箭倒地,有的则在奋力扑灭火,米卢廷本人立在车架边指挥作战,他身后的战旗高高举起,不但鼓舞着周边的士气,也在和梅洛的指挥所互相“对望联系”着。
“阿塔伯格将军阁下,看到那面黑色的战旗吗,那是敌人守备队的旗帜,指挥官也在那里,射倒它,射杀旗手和指挥官,敌人就会溃败的。”达尼什蒙德后阵的军旗下,叛逃过来的赫克托耳指着烟火环绕当中的村头营地,建议说。
“将我的鹰隼给撒出去!”库德卜将军举手劈下,接着一队得令的奴兵乘马冲阵而出,如旋风般逼近到村口土垣前,抵进拉弓对着旗帜所在的方向,接二连三地射出致命的马箭——米卢廷身旁的旗手咽喉中了箭,尸体直接倒在了残缺的车架上,另外位士兵呐喊着接过了战旗,还没摇动起来,三支库德卜将军奴兵射来的短箭,几乎同时射中他的****、胳膊和头颅,那士兵血流满面,颓然跪到在地上,接着拼尽最后的意志靠在土垣矮墙下,凭靠着老兵的本能蜷着身子死去,但手里还举着战旗不倒下。
其下的达尼什蒙德士兵都步行着,嚎叫着举着刀,踏着尸积填塞的壕沟,密密麻麻顺着土垣往上爬着,米卢廷快步上前,握紧了那面血染的火舌旗,另外只手提着单刃马刀,踏在土垣上,怒目如光,对着下面望去,爬上来的敌军士兵都耸起肩膀,吓得半死,如潮般往后退却,“我在这里掩护,把受伤的人先送回去,然后互相结阵,退。。。。。。”话还没说完,库德卜属下的某名善射奴兵,急速在马背上搭弓,发出一根洞穿力极强的马箭,米卢廷背部猛然拱起,马刀顺着土垣摔落——那支马箭,射穿了他的肋部,半边身子和右臂血流滂沱,“安拉至大!”随着这声嗥叫,所有的突厥士兵看到对方的指挥官被己方射中,便又狂潮般涌上来,一把战斧直直劈到了米卢廷的面门上,守备队指挥官的尸体仰面倒下,接着突厥人踏着他倒下的尸体,扯下了守备队的战旗,一排排涌入村寨的东口,刺杀了所有还躺在土垣后的守备队的伤员,逼迫着米卢廷守备队节节败退,很快占据了东口的阵地。
很快相距仅仅一百五十尺的距离外,梅洛穿戴着华丽醒目的扎甲,也跃上了土垒,拔剑对着蜂拥扑来的突厥敌军,大吼起来,“发砲!”
他身后的两座五杆砲,顿时摆动迅猛击发,十颗石丸呼啸越过头顶,密集坠落,直接“糊在”了冲来突厥人阵队的正面脸部上,碎骨和污血四溅,冲入村口的突厥士兵猝不及防,数十人当场毙命,其余人哀叫着,被这阵五杆砲的射击打得士气尽丧,握着俘获来的火舌旗就朝后退去,“夺回守备队的战旗啊!”梅洛发了狠,跳出土垣,牵拉着原先败退下来的士兵,并带着自己的卫队,呐喊着把突厥人又重新追到了村口土垣壕沟处,许多突厥人又跳了下去,是连滚带爬地逃走,其余不及走的,被堵在壕沟土垣前,绝境里返身来战,结果雪崩般被接连杀死,尸体倒栽着坠入了沟中,堆叠得如同小山般。
“怎么又败退了出来!”见到这个景象的库德卜大为光火,他还没见到过这么有韧劲的希腊军队,居然还能发动反击。
但还没等这位阿塔伯格将军更改部署,他的两翼就杀声大作:梅洛预先布置的左右两翼骑兵,也纷拥杀奔而出,其中尤其卖力的是右翼,其有两个分队的亚美尼亚后勤兵,由普拉吉特统率,急于洗刷“赫克托耳出逃”的耻辱,在捕捉到时机后,普拉吉特一马当先,持矛冲杀过去,所有人紧紧追随其后,杀得当面之敌滚滚逃散。
结果库德卜、菲鲁兹败退了三个多古里才停下脚步,这位突厥的阿塔伯格气得用马鞭抽打了赫克托耳顿,“你不是号称最清楚敌人的营地和军制嘛?”
“请不要鞭打我,要知道高文的步骑列阵凭靠营地,曾经击败过呼罗珊王公科布哈的大军的。”赫克托耳哀叫到,“我觉得,将军阁下你可以留部分军力正面监视住梅洛,专心迂回两侧,把他给困住,这样敌人心慌下必然会丢弃村寨,朝后逃跑,周围数十古里都是荒原,我们的骑兵追歼他们不在话下。”
“明日,各带一翼,迂回过去包抄他们。”库德卜气恼地将马鞭一挥,吩咐说。
阿什伦村寨当中,士兵们找到了米卢廷的尸体,将他和自突厥人夺回的战旗裹在一起,抬在个背车的架子上,列成肃穆的队列,抬到了梅洛的眼前,暮色当中沉痛的梅洛拔出了尸体上的箭簇,对着周围的人说,“即便违抗大公爵的命令,我们也没办法往前进攻了,那样再过两日便会在阿什伦全部覆灭。”梅洛带着皮革的手套,在箭簇上擦拭着血迹,吉那特的统领官莫诺马库斯低声提醒说,“可是今日的战斗,我们获得了大胜啊。。。。。。”
“我记得大公爵曾对我说过,真正的胜利只需要一次就行,而两次三次的接连胜利恰恰可能是惨败的预兆。”梅洛轻呼口气,夕阳照着他英俊的面庞,“现在我们面对的就是这样的悖论——入夜后,留下骑兵由我亲自统率,担当后卫,掩埋尸体,伤兵全部上撬车,先行退走。而后步兵撤退,骑兵殿后,朝萨努斯河谷的起端走去,到了那里,我们用烽火和布拉纳斯将军通信,相对就安全了。”(未完待续。)
第80章 灵魂鼓手
夜晚时分,库德卜将军把叛徒赫克托耳唤来,指着对面三个古里外火光通明的阿什伦村问到:“以你的经验,这群希腊军队在做什么?”
赫克托耳不敢怠慢,仔细地观察了会儿:许多步兵和军仆正在村落的入口处举着火把,忙忙碌碌,还带着负重驮兽的喊叫声;在那边土堤上,成排的狗脚木后,也到处是营火燃烧。
“阿塔伯格阁下,他们大约因为今日白昼的小胜,准备负隅顽抗到底,还对夺取梅利泰内要塞有着妄想。我觉得明天采取鄙人的战术计策,定会让他们阵势大乱的——突破口就选择在敌军的右翼,那里大部分是斗志不稳的阿尼人,是被胁迫来参军的,高文把他们当作奴隶看待,他们的战旗也比正规的多出个白引。”
就在所有达尼什蒙德的军队枕戈待旦时刻,阿什伦村寨的西侧出口处,轻微急促的驮兽铃铛响动着,一串串飞向了黑色和晨曦交杂的天际,它们曳动着一辆辆撬车,上面躺着伤兵,顺着茫茫草地,开始朝萨努斯河上游奔去,尾随其后的,是大批大批的支队步兵,他们静默着背着各种装具,排成队列而行——梅洛下令,笨重的器械和辎重全部丢弃在村寨当中,士兵只允许携带三样东西:饷银钱币、所有的武器盔甲,还有数日份的行军口粮!
到了凌晨时分,还在殿后的是左右两翼的骑军,和村子里的十多名负责留守观察的骑兵。
但是村寨里依旧工事严整,旌旗有序,四边是无边的长草在寒冷的晨风里摆动,一道溪流宛转进入其中,薄薄的雾气夹杂着冰霜,沉沉地环绕其周边,带着种静态的恐怖。布阵完毕的突厥人队列当中,不管是库德卜还是菲鲁兹,抑或是赫克托耳都不敢贸然迂回进攻,最后他们互相推诿着,才决定两翼保持冲锋准备,而后派遣支由四百名土库曼人和一百名亚美尼亚披甲步兵组成的前哨队伍,逼近村寨进行武力侦察。
于是这支前哨队伍,先是谨慎地在后面轻骑的掩护下,走到村寨东口前数百尺处,接着结成了盾阵,并布设好了四门火罐车,“发射!”在贝伊指挥官的挥刀下,数发火罐在半空里翻滚着,砸中了村口各种建筑,接着顺风燃烧起来——其后土库曼的射手们,也上前将点着的火矢纷纷扬扬,朝土垣后射入进去。
如此忙乎了大概四分之一个时辰后,一队披着重铠的亚美尼亚士兵才缓缓举着盾,谨慎地靠到了土垣下,接着将盾举起,开始同样谨慎地往上攀爬,“别推我,别推我。。。。。。”这样的咒骂埋怨声不断响起。
突然村中响起了暴烈的鼓声,吓得几名刚刚攀上土垣边沿的亚美尼亚士兵,直接背靠着下面的同伴,翻滚了下来,而后所有人都惊吓的乱喊乱叫,以为特遣军会举着长剑和斧枪杀出来了,一窝蜂地往后跑!
后列的达尼什蒙德步骑也都惊恐地伏低身躯,害怕敌人将那恐怖的“红手砲”(达尼什蒙德人给五杆砲取的绰号,因为其摆臂是涂成赭色的,并且很像人的手在翻弄指头)推进,把沉重致命的石丸砸在他们的头上。直到各位贝伊们,用马鞭抽,用靴子踢,才重新整顿好了秩序,然后那边的村寨当中,浓雾缭绕,激荡的鼓点声还是不绝,却迟迟未见对方士兵杀出。
“你亲自上去!”最后,赫克托耳被强逼着走到了前线,带着那一队惊魂未定的亚美尼亚士兵,走过还未收敛的层层遗尸,重新抖索着爬上了土垣,忍受着那咚咚咚咚不停的鼓点声,搬开了土垣外下的车架残骸,和木栅鹿角,而后赫克托耳翻了进去,看到夹在丝丝燃烧的屋舍间的通道,曲曲折折,雾气后则是模糊不清的黑影,很难判断是断墙,还是土垣,还是阵列。赫克托耳的头盔下,冷汗直流,他抬着沉重的步伐,举着盾牌走在最前方,迷雾当中不清楚会不会对着自己射出来一支箭羽,或者残垣断壁里会不会忽然杀出个人来,用战斧劈中自己脆弱的脖子。。。。。。
鼓点声越来越近,几十名亚美尼亚人互相密密挨着,各个都像赫克托耳这样紧张,然后最终在处墙壁后面,赫克托耳听到了鼓声就是从那后面响起来的,赫克托耳鼓起了所有的勇气,大喊着转了进来,手里举着剑——面前的景象差点没把他给吓死——一个浑身白色如幽灵般的鼓手,正蹲在个倒下的破椽上,不断地敲打着鼓,还发出恐怖的叫声。
“啊啊啊啊!”赫克托耳的精神几乎要崩溃,眼前的所有景象都在飞速旋转着,他顾不清辨认,哇哇叫着把手里的剑到处乱砍乱劈,碎木和灰尘到处飞扬,那鼓手也吓坏了,叫的更加起劲。
直到身后目瞪口呆的士兵们,将赫克托耳给摁住,这位才大汗而虚脱地停止了挥手劈砍,“是只羊,是只羊!”焦躁的提醒声在耳边响起后,赫克托耳喘着气,这才看清楚对面那位“灵魂鼓手”的真身:确实是只白色的羊,高文的旅团喜欢带一批用于产奶,它的嘴巴和前肢都被绳索被捆住,吊在破椽上,惶急下不断踢打着后蹄,拍打在鼓面上,就发出了咚咚咚的声响。
赫克托耳的面部都扭曲了,他啊地大喊了声,握住了剑,勇猛地上前,刺入了被吊着的羊的腹部,十分漂亮地杀死了这头可怖的“敌手”。
这下雾气散去,忽然人群又爆发了极度紧张的声音,因为在他们面前,同样隔着道墙壁,忽然转出了几面守卫者旅团的火舌旗,并且正在急速移动着,难道真的有伏兵!所有人乱作一团,武器丢得到处都是,有的士兵直接吓得瘫痪在地上,“安静,安静!列好阵势!”一名亚美尼亚贵族带着颤音喊着,接着他看到,几头骡子低着头,吱吱呀呀拉着两个格拉摩根背车,车辆上插着几根斧枪和旗帜,从矮墙背后走了出来,看到这群人便停留下来,还叫唤了几声,像是空荡荡的嘲笑。。。。。。
等到库德卜气急败坏地骑马走入村寨后,梅洛特遣军的两翼骑兵们都已经退走数个古里开外了,他完全被愚弄了!(未完待续。)
第81章 库德卜的捷报
库德卜又下令一千五百骑兵急速追击,结果又在片森林处遭遇了梅洛安置的后卫步兵伏击,当即被杀死三百余人,其余全部丧魂落魄地溃逃回来。
“这是什么希腊人,战术和规制根本和以往大不相同!”库德卜哀叹后,也只能将所有的骑兵分为几队,轮番谨慎跟进,和梅洛的后卫步兵与红手骑兵每每相隔两三个古里,也不敢上前追袭厮杀。
“别送啦,别送啦,再送下去,我们就得在柯基松堡给你们备下餐饭的刀叉啦!”一名守卫者旅团的俏皮士兵,背着行装和铁兜鍪,走着滑稽的舞步,不断把头顶上的毡帽给取下,对着那边草原上的土库曼骑兵招手致敬着,引起队列里其余的士兵轰然大笑——土库曼人并不敢发挥轻骑兵的优势前来袭扰,因为在严整的步兵队列两侧和后面,是红手骑兵和几辆背车,论马箭的射击术,来自马扎尔和库曼部族的红手通用骑兵并不比土库曼人要差,并且他们手里的角弓质量还要更优异——而被骡马拉着的背车梯架上,也布设了待发的偏架弩,冷冷对着土库曼骑兵的群落,隐忍不发。
有时候,追上来的土库曼或达尼什蒙德骑兵实在忍受不住,也会以小队形式冒险式地发起冲锋,这时候的景象就是:背车上的偏架弩,“腾腾”弦动,射出了一排大矢,当即洞穿了几名敌骑的胸膛,而后后列的步兵集体转身,娴熟地叠加起鸢盾组成了道防骑兵的人墙,几名射手就用脚迅速给手里的弩蹬好上弦,转身隔着鸢盾人墙,再射出一波箭矢,其余的步兵一点骚动都没有,径自继续朝前走着。。。。。。最终的结果就是,猪突来的达尼什蒙德骑兵,往往扔下几具人马的尸体,又逃回了起点处。
如此一直走了三日,梅洛的特遣军已经离开阿什伦有近三十五个古里了,西边的山谷里,忽然跑出个小黑点,越来越显眼,原来是名背着皮筒和水囊的骑手,手里还举着个火舌旗,“我们烽燧台里的骑兵。”梅洛在马背上将权杖横在怀中,对着撬车上的几名伤兵宽慰说,他把亚美尼亚的伤兵,和旅团、红手骑兵的伤兵都摆在车上一视同仁,结果在撤还的途中,亚美尼亚人再也没有发生逃亡脱队的现象,还有几次普拉吉特带领他们殿后战斗,杀伤了不少追来的敌人,立下了功勋。
“烽火昨日才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