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扬拜占庭-第3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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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入。但是现在塞琉西亚也开始有些歪风邪气存在:部分已拥有私有地的圣俸农民开始暴露出他们狡猾的一面来,他们在使用圣俸农庄的耕牛、耕马、农具时,趁机偷偷将这些东西也带到自己的田地上私用,给公有资产造成很大的虚耗伤害;阿库姆集市也有了奸商,胆子还很大,居然把芯大蜡少的蜡烛直卖到了高文的绯帐当中去。
所以设立市场督察员和农庄巡查员,配合民军的骑手,已成为当务之急。
这也是高文在攻灭小亚美尼亚鲁本王国时就在谋划的事,他即刻签署了新的命令:四个固定集市各安置八名市场督察员,阿拉尔曼堡的招谕所安置三十名人员,每个农庄安置两名巡查员,民军骑手从民军组织里独立出来,大约有二百人和三百匹马,商会的自卫骑手(五十人)也被全部收编(但是资金花销还由商会承担)进入——这些人、处所衙舍、马匹,统一进入市政司内管辖,分居各处,担当邮政、密报、监察、侦缉和维持治安的工作,也就是高文希冀的介于军队和自新会间的“警察组织”。
当木扎非阿丁和迪姆引导着绯帐的侍卫们,他们从事各种各样的职业,木匠、漆匠、花匠、养鹰人、猎手等,但却不是行业当中的佼佼者——高文不喜欢聘请佼佼者,他懒得侍奉那些比主人还傲慢的匠师,也不愿让自己和安娜堕入奢靡享受,同时更喜爱享受指导和攀谈的乐趣,这群侍卫扈从进来后,临时摆入了衣柜、书写桌、行军榻,鹰架和一些淡雅的花卉——赫托米娅、小翻车鱼两位御墨官都随着六司大部分成员去了塔尔苏斯,高文只能自己执笔了。
一个时辰后的夜,旁边的木扎非阿丁举着烛火跪在书写桌边,高文刚刚写好了方才的指令,即成立“邮政骑手队”。他重新捡起了先前给哈吉布看的,关于处决鲁本儿子托罗斯和三个女儿的命令。
思索了会儿后,高文扶了扶额头,用裁纸刀将信件给拆开,取出了纸卷展开,用个小型象牙圣母像镇住,取起芦管笔将原本的文字划了几划,而后索性将其重新卷起,伸到军仆端着的烛火,看着它燃成段黑渣,便重新在张纸上更改了指令:
“托罗斯的两位姐姐,可以嫁给我的圣俸骑兵旗官,增加他们的门楣。一位妹妹,暂且放入宫中抚养,伴同在鲁本的妻子旁,统统不杀,但限制自由;至于托罗斯,继续囚禁在凡卡城地牢当***应食物和酒水,特别是美酒可以优先供应,阿尼人很喜欢这种东西,直到把他喝成个废物为止。此事全权交给布拉纳斯处置,彰显我的不杀仁慈。”(未完待续。)
第24章 金德施瓦特的女儿
在高文更改了原本对鲁本王族的措置后,便询问了下身边的军仆,“鲁本的小女儿多少岁数?”
“这个就算是主人你问我,我又如何清楚,先前布拉纳斯将军的文书里也提过,我虽不识字但也关心了下,大约二岁不到。”
“把她一并和阿勒曼尼娅收养在塔尔苏斯宫廷当中,配备说希腊语的乳娘,三年后让赫托米娅执掌孩子们的教育。”高文将信重新塞入信封后,天色已然放亮,他伸了个懒腰,躺回了行军榻上,开始入眠。
直到这天下午第二个时辰后,高文才起身,而几名民军骑手已经取走了他的指令,朝塔尔苏斯城那边去了,高文便唤来了军仆,“我们也顺着塞琉西亚滨道,去新的首府。”
城外的郊野和兵营处,簇拥着吉麦吉斯旅团的帐篷,还有他们的指示操练旗帜,高文轻装简从,不久因为萨宾娜需要饮水,便进入了处被树荫遮蔽的圣俸农民家门前,逗留了下来。
木扎非阿丁率先走了进去,身后跟着两名彪形的扛着斧头的卫队武士,斧柄上系着丝带,而迪姆则负责给大主保人牵马。
这座农民的住所,是和其他圣俸农舍一起,绕着山坡排成了半圆形,向着对面缓坡上的一所大谷仓,在麦田和林地间的阡陌,都通往那座谷仓,在那里有个巡查员(新上岗的)担当监守和出纳,并看守农庄的牲口和大农具,另外还有个就由这住所里的男主人担当,他没有丢弃在德意志兰的信仰,还叫做金德施瓦特,其实理解起来也不难,就是“孩子他爹”的意思——金德施瓦特巡查员,则负责巡视农庄那边的风车、水轮和两处磨坊,金德施瓦特就任后很尽职尽责,每日工作到规定时间才回来,腰带上经常别着根爆竹柳做的鞭子,所以农庄里的人很多时候不喊他的名字,而叫他“爆竹柳”。
爆竹柳。金德******的年薪是四枚索立德金币,虽然不多,但他的田地已经有两个半大的年轻儿子在打理了,所以男主人没什么不满的,他原本准备朝觐圣地,但沿途却发觉不是什么人都有狂热和毅力坚持到耶路撒冷的,于是乎便接受了劝诱,在塞琉西亚定居下来。
停下马来的高文极目看见,这片大农地当中,休耕的土地黑郁郁的,对着谷仓的方向排成了道道竖条形,现在男主人的一个儿子正在往一处休耕的土地里种植三叶草和猫尾草,另外个儿子正在厩舍那边用独轮车(他们从德意志兰来前,还没使用过这种小车,现在却是得心应手)装运粪肥——这种草不但能清理土壤保持肥力,并且在施肥后能大量生产,给骡子、马匹提供优良的饲料。
“不要惊扰他们,我们讨要杯饮料喝完,便继续赶路。”下马的高文走到了门口处,大约五十来岁的女主人急忙扔下了手里搓着的麻绳,向大主保人伸手行礼,高文很温和地和她握手,接着摁住了她的头发,表示对她的祝福。
接着那女主人用德意志兰特有的大妈嗓子,骂了起来,训斥她在家的三个女儿,她们看到高大的领主来后,两个最小的穿着连身的亚麻布袍子(是大人的衣服旧后改小的)光着双腿,一溜烟地躲起来了,最后只有个大约十二三岁的最大的女儿,满头金褐色的短发,很识趣也很娴熟地在带着各色花卉的小院子里取来了陶器杯盅擦干净,从粗木米箱的隔板里取出一小罐蜂蜜,匀入了几个杯盅里,再把它们放在木盘子上端出来,跪在坐在马鞍上的高文和扈从的面前。
女孩子长得比较讨喜,身材胖胖的,但胖得不讨厌,带着德意志兰女子特有的丰腴,想必成熟长大后是位“可爱漂亮的龙骑兵”。鼻尖和两边脸颊上有淡淡稀疏的雀斑,捧着杯盅喝的高文看到,她在进去后还特意用个印染过的丝带束起了头发,脸腮是健康的苹果红,看到高文后低着头变得更红了——显然没怎么接触过高大贵气的男子。
“你们家耕作着哪些产业?”高文对女主人说着,接着旁边的通传开始翻译起来。
得到的回答是:两个儿子耕作圣俸地产,男主人担当巡查员,这位最大的女儿和女主人可以搓麻绳并裁剪碎布片,出售给塞琉西亚的行商们,他们愿意用丰厚价钱收购这些东西;等到紫衣公主许可的时节,女主人还可带着三个女儿帮忙田里的农活,或者背着筐子去树林里剥去树皮,或去朝造纸坊送芦苇——报酬都是按日计算的,不拖欠。
而后高文得知,这个家庭在交完分益税后,所有的收获包括现金和实物在内,大约是十五到二十拜占特金币,当然在塞琉西亚的管制下他们是不可能贮存金币的,家里的钱匣子里只是铜币和少量银币,还有些丝绸轻货,大宗金币只用于坐在马鞍上的大主保人对军队功勋者的赏赐,或外交秘买工作。
高文听完后也有些愧疚,“现在正在不断打仗,报酬薪资大部分只能以实物的方式给你们,就连番红花这样的轻货也只是销往外面的香客和领主。不过等到局势和平后,我就放开金币的内部流通,因为黄金只有花销和投资出去,才有价值。如果像我这样,老是只用于赏赐的话,很快会遭遇通货膨胀的财政危机的。”当然大主保人说的大部分内容,不光是这家农户,就连他的禁卫旗手和伴同的兄弟会成员也不甚了了。
接着,那女主人也不愿意再和大主保人絮叨下去,她很机灵地碰碰自己的女儿,那个淡雀斑的小胖美人会意,就涨红了脸转回到了院子里,“愿意圣母庇佑紫衣公主,全塞琉西亚的人都祝愿她在八个月期间的怀孕和生产是顺利的。”那女主人不断热情地将高文往院子里引,言下之意高文可能遭受的“男人苦闷”她完全懂得。
在里面,她的大女儿有些激动也有些惊慌站在角落里,撩起了裙摆,露出翘起白嫩嫩饱绽绽的下身,接着赤红着脸双手扶在摆着陶盆的木架上,呼吸急促,背对着等着高文从院门里走入。(未完待续。)
第25章 和乔瑟兰的谈话(上)
不过大主保人只是取出了个装着银币钱袋,送到了女主人的手里,“等到你儿子成年后,可以送入一位加入我的军队,很快会擢升为旗官的,那样你们的地产便会增加。至于你女儿很健康茁壮,在两年后可以把她嫁出去了,这就当是我馈赠的嫁妆,她是个好女孩,可以为我们的国贡献很多同样健康的孩子,至于那个要留给她的丈夫,因为我听说处女总是有价值的——若是她未来的丈夫轻慢虐待她,或者把她生养的女儿溺死,到巡回法庭报上我的名字。”
然后大主保人就翻身上马,留下了木盘和杯盅,向女主人一家人问好道别,重新在卫队与兄弟会的簇拥下,走回了那边的滨道上。
结果一名民军骑手,从桥梁那边匆匆赶过来,“请原谅我的唐突,但是女医师刚刚从军港登岸,并急忙要求见您。”
“哦,是格拉纳爱回来了,那我们暂时搁置下行程,返回塞琉西亚城。”高文拉着辔头,逆向摸了两下萨宾娜的耳朵毛,对方就温顺地转身,朝着出发地回去。
伴随格拉纳爱一起来的,当然还有那乔瑟兰和加里兰兄弟俩,高文便在卫城宫殿的议事厅内筹措了筵席,顺便招待了这对骑士。
“我想,马上整个东征战争的局势,还是让这位乔瑟兰大爷给您说。”筵席上,格拉纳爱微笑着伸着手,坐在和乔瑟兰很远的席位上,向主人座椅上的高文说到。
高文也笑起来,“格拉纳爱你赶紧带着些上好的菜肴,到城那边的军械司宅邸里和萨穆埃尔法团聚,他已经几次向我索取宫廷里漂亮的使女了。”
“这当然是你的责任,而你居然没有答应我丈夫,足见你和紫衣公主殿下都是悭吝人。”女医师在众位侍者的笑声里打趣道,当然她也明白“问题的严重性”,便匆匆在几名卫队的护送下,告礼完毕后离去归家了。
“我认为这位夫人的丈夫,晚上能喷出硝火来,哈哈哈!”乔瑟兰在女医师走后立刻开始了荤段子表演,说完后大约觉得实在是太好笑,还不住地边吃着鱼子酱,边不断锤打着桌面发出哼哼唧唧的笑声。
但很快他就发觉桌子四周的侍者和武士都静默着,连他的弟弟加里兰也满脸漠然只顾埋头大吃,便对着主人尴尬地咳嗽两声。
“你对硝火也很有研究?”高文将双手交叉,沉声问到。
乔瑟兰将拳头搁在鼻梁下,嗅了几下,“尊敬的大主保人,这一年我都盘桓在塔兰托一带,等待着出发朝圣,不过始终没凑齐川资而已,对东方和安纳托利亚的消息当然也是格外留心。硝火这种东西,威尼斯人和撒拉森人都在使用,我觉得它早晚会对所有的战士造成恐怖威胁。”
“这次东征的局势,你是如何看待的?不必拘束,我也是鲍德温夫妻的挚友和同盟。”
于是乔瑟兰便把先前对女医师说的话重复了遍,高文不断点头,“你分析得十分透彻,我会写封信件,推举你担当阿达纳伯国的军事总管。”
谁想到乔瑟兰苦笑摇手,“大主保人您的信件还是送给戈弗雷比较好,鲍德温打小就厌恶我。”
“是因为你这个伯克伯爵的表亲,却曾经向萨利安凯撒秘密投效过,企图占有戈弗雷的领地,取代他当上布永的伯爵?”高文忽然欠身,说出了这么句话来,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如惊雷般,乔瑟兰手里的酒杯,立刻洒出了猩红色酒水,顺着细麻餐布飞溅得星星点点。
这位像头熊般端坐在椅子上的家伙,原本以为他是个蛮勇粗鄙的人物,就像当年盘踞伊苏里亚发动对希腊皇帝叛乱的卢塞尔那般,但没想到他的情报网络居然都铺散到他这样的人物身上了。
没错,最近许多地方向塞琉西亚大医院捐赠庄园地产,而同时也有很多蒙着红手十字剑罩袍的锦册兄弟会和塞琉西亚商队坐着往来船只,从阿拉贡到下洛林,再到萨伏伊乃至伦巴第,到处前往这些捐赠地,进行督导管理——想必这群人还有个职能,就是替这位塞琉西亚的“无冕之王”搜罗各处情报的。
乔瑟兰觉得脸上青一块白一块,可笑他刚才还洋洋洒洒地对着这位,高谈阔论什么朝圣者行军的路线,领袖人物都是谁,会对塞琉西亚和奇里乞亚,以及北方的帕弗拉哥尼亚地区造成什么影响。这些情报,应该早就在这头熊的掌握之中,那么刚才高文礼貌聆听的笑,现在想来,简直就是无情的嘲笑!
而自己,当年确实前去投靠亨利第四,这位萨利安凯撒比较喜欢擢升出身寒微的人物,一旦得到对方的宠信重用,是真的有可能夺取尤斯塔斯的名誉和布永封地的。但最终乔瑟兰还是失败了,他只能退回自己位于库尔特奈的狭小贫寒的封邑里去,那儿都没有石制的城堡,只有个凭靠田地的馆舍,从远处看就像个灰色的谷仓般寒酸。
而他和弟弟,就像是栖身谷仓的灰鼠。
不过当戈弗雷出发时,倒是毫无芥蒂,还邀请他和加里兰一起和自己从军出征,并许诺“光复圣地后,我返回布永,而定会给你在叙利亚、阿勒颇或的黎波里谋取座丰饶的城市。”
乔瑟兰却没有追随,一方面是因为他知道戈弗雷的弟弟鲍德温厌恶他,定会处处排挤他;另外一方面他也有他可怜的自尊,想要凭靠自己的手腕在东方立足而不是假手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