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扬拜占庭-第4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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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话音刚毕,这群女官眼前的大乌龟垒猛烈错动了下,两团巨大的焰火几乎同时喷溅而出,她们觉得靴子下的连绵山岗都滚动起伏起来。
“巨炮射击了!”被顶撞地乱晃着杂树的安娜,也失神落魄而又魂灵儿升天般地叫起来,她的城门已是“支离破碎”、“一败涂地”、“池鱼沸焦”。。。。。。
角楼雉堞后的泰提修斯,四周的部下都惊惶地本能伏倒下来,只有劓鼻将军的眼睛,死死看着两颗巨大射来的石丸的轨迹,越来越逼近自己,“不,它们不会打到这里的!”
在他做出这样的判定后,两颗从大乌龟垒射来的石丸确实没打到城墙和塔楼处,一颗只飞到瘤状垒下面的木栅处便坠下,将壕沟的边沿往内砸击碾出了十余尺的“缺口”,其后的十余名新军铳手全部粉身碎骨——而另外颗,也因为减装药的举措和射表的精准,在瘤状垒的对外斜坡上着下,而后呼啸着往上翻滚弹起,蛮横地将挤满后撤人员的桥道给砸穿,旋着许多守兵的残肢和血肉,洒满了半边城墙和土垒,随后到达个位置后,又重新落下,砸到了瘤垒的偏后处,又生生砸死了数人,有的守兵的躯体被直接砸入夯实的土垒里,拔都拔不出来。
“不要惊慌,不要惊慌!”半坠的桥道轰然塌下,外面瘤垒上的新军士兵挤作一团,他们首次真真切切感到自己处在敌人的“死亡射程”之内。
而满是欢呼的大乌龟垒之上,奈克瑟斯又发布了第二轮射击的命令,“继续减装药,今日将对面瘤垒的外围木栅和营砦全部毁掉!”
一轮又一轮的轰击,每隔段时辰就展开着,在尽数砸碎目标物后,两门攻城巨炮又开始逐步增加装药量,开始做延伸射击:最后守兵在瘤垒上的那门长铜炮被击中,彻底遭到破坏丧却了射击能力。
“请将军撤离,因为马上他们的石丸就会轰到城墙和塔楼了。”
听从了劝告的泰提修斯默默照办,他不是畏死,但是觉得如此死去是毫无价值和意义的,“不要畏惧敌人的巨炮,它的射程毕竟有限,将精兵们藏在兵洞里监视,炮击不可怕,怕的是高文的士兵会趁机冲上来强攻。”
但泰提修斯的担心并未在接下来的日子实现。
高文的两门巨炮不断射击,打垮了普鲁萨边角瘤垒上的反制长炮后,其开始指示动员士兵、矿工,顺着最初的三条坑道继续奋力往前挖掘,居中一条直扑边角处正面而来,其余两条则是“包抄侧翼”,很快就挖到了距城墙壕沟三四百尺的位置。而两侧城墙下的边民军也凭借着车垒盾板的掩护,同样开始掘壕前进起来。
第86章 堑壕战
“用轻炮,用弓箭,用火铳,把他们给阻挡住!”感到危机的守兵,在巨炮轰击的间歇,勇敢地冲回阵地上,使用各种远程武器企图实现这个目标。
层层叠叠的铳口、炮口布设在了高土台毁缺的木栅后,随着新军五十夫长(约翰军队的基层指挥还是靠五十夫长来实现的)的号令,暴风骤雨般望着卫教军掘着的战壕方射去,搅起大片片的烟云。
阿特列提斯,先前在帝国军队里一名普通的战士,而后于菲罗梅隆战场上被俘,编入了希拉波利斯旅团当中,后被拔擢为名百夫长,现在在他身边站在壕沟当中的,有十一名矿工,外加四名旅团士兵。他们在先前就站在四尺深的纵壕沟当中,拼命地扬着铁锹和十字镐铲着扬着泥土,不断朝着普鲁萨城墙的方向延伸着。
在他们的前头和两侧位置,各种摆放着个长十尺的“滚筒”,滚筒的中核是根椴木,其上包裹着树枝、荆刺和铁箍条,每次阿特列提斯带着属下和矿工前来执行掘壕任务时,都会携带三条这样的“滚筒”,先把它们排在壕沟的上面和两侧,然后再将脑袋、身躯掩于其后劳作。
“伏低啊!”当阿特列提斯听到了远处高台上传来的号令声,得知敌人要对着他们齐射了,便喊了两声,所有人立刻举着工具蹲伏起来,接着便是许多火矢和弹丸倾泻在滚筒之上,发出了急促暴烈的声响,四处都是烟尘溅起,这会儿阿特列提斯身边一名来不及躲闪的矿工闷哼声,脖子一歪着倒在他们脚下,中了流弹,就这样死去了。
这几乎是这段时间的常景了,这位是阿特列提斯所见到的第七名不幸战死的特朗扎克矿工,于是他蹲在壕沟里看着这第七个倒霉阵亡的矿工尸体,对方眼睛还没合上,呆呆地看着其上的天空,这位百夫长手指有点颤抖,从铠甲肩带的挂袋里取出几个番红花柱头干,摆在嘴里猛地嗅嗅,再扔到舌头和牙齿间嚼着。
“矿工的命啊。。。。。。”本来阿特列提斯在心中要感慨出下句“真是卑微”的,但他又吞下去了,因为不符合实际。
出发前,大主保人和所有的高级将官将一千多名特朗扎克随军矿工召集来,发给他们丰厚的犒赏,说是攻克劳迪西亚鹰塔的酬劳,而后又把这段时间的薪资提升了三倍,把这群人刺激得嗷嗷直叫,不就是希望他们像这样卖命吗?
野狼般的嚎叫,将阿特列提斯的遐想给打断了——普鲁萨瘤状垒和城门里,忽然伴随着刚才的炮火齐射,冲出许多守兵精锐来,他们飞也般集合冲锋,企图要夺占破坏这三道壕沟。
“百夫长,百夫长!”许多声音在阿特列提斯的耳边叫起来,但这位靠在壕沟边沿,不慌不忙地继续嚼着番红花,对着自己部下挥挥胳膊,意思叫他们继续伏低,不要乱动。
“咚咚咚咚!”一串炸响,震得壕沟内泥土浮起颤动,那是己方那边的大乌龟垒上,所有的轻型铜炮齐射起来,全都是后发制人,这是卫教军这段围城期间的惯用战术:
先用巨炮摧毁普鲁萨新军的长炮;
而后用滚筒、箍铁木盾和篷车作为掩护,掘壕迫近;
敌人重返土台来射击破坏,卫教军方射速更快、威力更强的火炮布设在大乌龟垒上,对其不断开火反制,或消灭,或驱逐;
敌人被打回去后,像阿特列提斯这样的,继续带队挖壕掘进。
但这次己方炮射后,阿特列提斯爬上了壕沟,差点没被吓得将番红花从嘴里给喷出来:硝烟散后,普鲁萨新军士兵居然纷纷从原本的伏倒姿态爬起,密密麻麻继续擎着盾牌和武器猛扑过来。
几日炮击后,泰提修斯的新军官兵也学会了,炮弹总不能擦着地打,他们干脆在看到大乌龟垒上各炮位的火星蹿出后,即统统趴倒,让炮弹擦着他们的头顶跃过去,接着再爬起来朝前猛冲。
在普鲁萨战场上,诡异的战术日新月异着。。。。。。
“敌人会避炮了,给我应战。”战壕里到处吹着刺耳的哨子声,“武器,武器!”阿特列提斯抱着铁盔喊着,结果旁边士兵递来根鹤嘴锄,“什么玩意?”
“我们手头只有这个,百夫长。”
阿特列提斯愣了下,也猛地抓过锄头,喊了声“马上谁帮我安葬,谁就继承我的圣俸地产!照顾好我养的猎犬。”说着他咬着牙,撑起身躯,对着涌来的敌人,一手抠住泥土,一手挥动着鹤嘴锄准备怙勇而上。
“嘭嘭嘭”,转瞬之间,阿特列提斯眼前最先手的十多名普鲁萨新军士兵,忽然肢体做出了疯狂的颠动,他们身上的单层皮革甲或扎甲随着炸出的血雾裂开,以各种姿态倒毙在地。
阿特列提斯回头望去,壕沟后面的空旷地上,数辆竖着战旗的篷车正隆隆驶来,车轮滚动,举高厢板上还布着弹丸和箭痕,几名边民军在其后扶着尚冒着热烟的香水瓶和虾须炮,刚才杀伤那群敌人的霰弹就是自这里喷射出去的。还有人在其上举弓不断射箭,车辆的间隙处和后方,跟着一队队的边民、射击军和红手步兵们,徐进徐射。
遭到车阵逆袭反扑的普鲁萨新军,前面数排接二连三被篷车里的轻炮轰翻,或被射击军的长铳击毙,其余人只能一哄而散,朝土垒和城墙后遁逃而去。
壕沟保全了,阿特列提斯很庆幸自己没受伤,这些篷车压到了他掘出的壕沟边才纷纷停下,那名矿工的尸体被拉扯了上去,一名站在车厢间举着令旗的边民百夫长,探出脑袋,居高临下对着阿特列提斯喊到,“马上我们就在你身后立车垒掩护大伙,你们则继续往前掘不要停。”
下午时分更多的篷车被推到这里来,石笼、土筐和木桩充塞其间,香水瓶炮、飞火铜蛤和虾须炮也被架设在后方,组成了道新的围城战线,距离对方的瘤垒已不远了!
不久在绯帐内,高文和安娜又得到来自塞浦路斯岛方面的捷报:第二次单独统军的安德奥达特郡长,依旧表现出色,不但守住了凯里尼亚堡,还顺势多次击败阿普索玛特斯的军势,居然进占了整个帕福斯。
第87章 偏师
这让高文大为赞赏,要知道安德奥达特带领的不过只有两千多名民军,渡海抵达凯里尼亚后和守卫者旅团留守于彼的一个支队会合,再行招募些殖民,总的兵势也就三千余人。
这支队伍携带的武器也不是很出色,骑兵几乎等于没有,有三四百根被一线旅团换下来的施放火矢的手铳,及二十多门抛射火毬的轻炮车,还有三十辆带着厢板的篷车反倒是最新的装备了。
但安德奥达特虽然原本只是见习修士,被高文友善“招募”来后从事的也是文案工作,但他却在机要官、纹章官和郡长历任职务上手不释卷,汲取了许多军事韬略故事,这次带领支偏师,居然在塞浦路斯屡战屡胜,不但将阿普索玛特斯逼回尼科西亚困守,还就势占领西南方丰饶的帕福斯。
而后安德奥达特在书简里汇报说:他在帕福斯美神庙前和康拉德元帅的使节见面,这位元帅和属下士兵都不想回萨利安国去了,他们希望占据岛屿东侧和黎凡特海路仅有五十古里的萨拉米斯城,要自成建起独立的城邦。
于是精明的塔尔苏斯郡长暂时表示全权同意对方的要求,并要求双方以河为界,均分整个塞浦路斯岛,希望康拉德将先前被他裹挟的阿基坦公爵吉约姆和巴伐利亚公爵韦尔夫(玛蒂尔达的小丈夫)也给送来,并要求康拉德和他的外甥布鲁诺,及米兰大主教比瑟阁下统率“德意志兰穷汉军”(康拉德当初参加第二次东征所辖的正规军仅两三千,其余全是帮农夫穷汉)前来和自己会合,一并围攻尼科西亚。
宫廷大元帅康拉德见条件丰厚,便慨然答应了安德奥达特的邀请,他带着大约三千人的穷汉军倾巢而出,来到了尼科西亚城堡下的郊野处。
结果在私下的和约仪式上,当吉约姆和韦尔夫两人骑着马来到安德奥达特的军营后,这位郡长事前埋伏的弩手忽然自灌木丛里出现,将毫无防备的康拉德和他的外甥布鲁诺射下马来,随后郡长的民军卫士冲上来,将两人一并当众枭首!
惊愕到战栗的米兰大主教比瑟刚刚准备转身骑马逃走,就被四处冲来的民军士兵给俘虏,接着穷汉军的军营被安德奥达特指挥队伍纵兵践踏攻击,少部分人被杀死,大部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惨遭俘虏。
“康拉德事先在皇都的朱昆蒂娜宫时犯有抢劫的罪行,并杀死过前皇帝的一名亲族‘司门伯爵’(见前文),故而塔尔苏斯国的帝国凯撒命我将其除去,这是完全符合法典精神的。”对着同样目瞪口呆的吉约姆和韦尔夫两位公爵,塔尔苏斯年轻的郡长带着平淡而冷峻的语气公布了他埋伏杀害康拉德的理由。
潜台词已非常清楚——现在崛起的塔尔苏斯王国已将自己当作整个罗马的正统继承者,只不过暂时没有攻入君士坦丁堡而已,“我们的凯撒和大主保人,当然有权力去追溯惩戒康拉德之前在帝国法理领地犯下的罪行。”
而后胆大的郡长带着少量卫士,来到刚刚夺得的穷汉军营里,骑在马背上对着所有德意志兰人,用流利的语言告诉他们“圣俸地产”的好处,“这个岛屿虽然归塞琉西亚郡管辖,但我完全有权分配给你们萨拉米斯、帕福斯和凯里尼亚的田产,就这样——现在你们,好好看看我身边的这个百人队的队长。”
说完,那个民军百人队队长站出来,鼓惑所有穷汉们说,自己的圣俸是如何诱人:先前他在美因茨的家乡不过也是个无赖汉,但现在已经通过军功,不但娶到了漂亮贤惠的希腊老婆,还存够了钱可在“圣保罗新城”环城道内买所宅院,“将来大主保人和凯撒的仪仗队伍都要经过我的房子前的街道,我甚至能在花园的窗户里看到凯撒脸上遮着的面纱。”他堂而皇之地如此吹嘘。
很快所有的穷汉士兵都嗷嗷叫着,加入了郡长的麾下,并自甘为前驱,火速回到东部的萨拉米斯,将这座重要的海港交给了大主保人。
这样,安德奥达特在送信的前后,即以闪电般的速度平定了塞浦路斯的大部领地,岛内唯一负隅顽抗的,也就剩下阿普索玛特斯所在的位于岛屿中央的尼科西亚堡了。
大喜的高文和安娜顿时联手加盖了印章,回复安德奥达特说,“塞浦路斯岛的攻防和政务,全由你一手自行处理,凡事不需再来汇报。”
此后得到便宜权力的安德奥达特,又将俘虏来的米兰大主教比瑟押往帕福斯,在那里他接待了来自罗马城的教皇使节团,这群人是受命来仲裁安条克国博希蒙德与坦克雷德的争端的。
“我是神圣罗马亨利皇帝敕授的米兰主教,即便亨利皇帝与你们为敌,但也要秉承和平的精神放我回去。”见到教皇的使节团后,比瑟愤怒地抗议,“另外堂堂皇帝的宫廷大元帅居然被高文的一介走卒暗杀了,这个事态将来导致任何偏差,你们全都要负责任的!”
但使节团的代表却冷冷地告诉比瑟,现在亨利皇帝(亨利四世)的儿子已在萨利安接受了圣座冕下的策反,叛变了他的父亲,至于亨利本人也因为先前的为非作歹(指其曾流放过前任教皇格里高利七世,并拥立过伪教皇)而恶病缠身,“这个在意大利的屠夫、反基督者行将客死他乡,米兰城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