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扬拜占庭-第50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如此约翰才算是安心下来,他打发走了皮洛丝卡,急忙来到母亲的寝宫里,正坐在那里看着使女们整顿收拾棋盘骰子的艾琳看到儿子走入进来,笑得很开心,“弗拉伊米乌斯这孩子,给你造成困扰了。我马上就写信送给他,要他返回去。”
“让母亲烦劳了。”约翰低声回答说。
接着寝宫的氛围安静下来,就在艾琳刚待询问还有什么事时,约翰突然哭起来。
他就那样哭着,泪水直直地在腮帮上流淌着,跪在皇太后艾琳的双膝袍子前,牵住母亲的长衣带,语无伦次连声说“您是圣母在人间的化身,是最最最仁慈的,我是您的儿子,我希望您的垂怜和帮助。求求您母亲,您是在这世间我唯一剩下的至亲,您儿子曾经从不将来也不可能做出任何伤害悖逆您的事,您是我的母,也是这座城市的主保人,因为您是玛利亚的化身。”
君士坦丁堡的圣母崇拜是走在当时世界的前列的,整个帝国都认为圣母就是它的守护者。
艾琳将自己的儿子搀扶起来,温言对他说,“不必这样,你是在圣智大教堂上被大牧首马斯达斯加冕的真正帝君,和所有的罗马皇帝一样可与耶稣分享着至高无上的神圣权力。这座城市和所有的人民,是不会放弃你的,就像他们不敢放弃耶稣。”
“我只求你不要放弃我,母亲。。。。。。只求你别放弃我,能大发慈悲,给我一点点爱。。。。。。”约翰这时已泣不成声。
寝宫外面的庭院里,冻雨化作了雹子和雪粒落下来,今年君士坦丁堡的冬季来得格外的早,也格外的寒冷。
海峡对岸的普鲁萨城行宫里,高文将皮氅披在怀孕的安娜的肩上,两人在庭院里踏着薄薄而冰冷的雪漫步着,安娜的鼻尖有些微红,她仰面看着雪飞舞当中的朦胧昏黄的残月,“要开始行动了吗,大蛮子?”
“是的,不管如何,我们还是得迈出这一步。”
安娜点点头,重申着“没错,Romana式帝国的核心理念其实只有一条,那便是‘帝国是普世的,是全宇宙的’,而伟大的君士坦丁堡正是金色地球上最中央的那根权杖标志,必须得握住它,必须。未来也许有一日,我真的要割弃我最爱的塔尔苏斯,我最爱的塞琉西亚,返回到布拉赫纳宫去。”
想到这里,安娜的脸颊,也有滚烫的泪珠滑落,她既有壮志在胸,也有真情难以割弃。
这时候,在锡诺普港口,呼啸的风雪当中,半埋入黑色海水里的浮标木桩,在其上系着抖抖索索半灭不灭的火把,从远处看去星星点点。栈桥码头上,许多贼鸥长船的绳索被解开,它们的体态是大同小异的,一艘艘开始在划桨下驶离这座城堡。当中一艘船尾翘起的,狄奥格尼斯站在那里的甲板上,雪已将他的斗篷和铠甲给遮蔽半侧,他感到脚底下冒着彻骨的寒气,浮冰不断流来,打在船舷或木桨上,发出毕剥的声音,狄奥格尼斯提起了一皮囊的酒水,不过里面灌的确实只有标标准准的酒,饮入数口后,才稍微有些暖和。
他看看身边,抱着磷火之剑的军法官阿尔吉利,也已冻得快说不出来话。
这个季节的攸克兴海,很快就会被全部冻住,港口、船只、人和牲畜。
但这也是他们奇袭的好时机,目标是色雷斯的数处港口,具体而明确的规划是没有的,虽然外界流传的目的地是迈森布里亚,但马上和梅洛大伯爵的特遣军会合后,他们只会择机上岸——哪儿便宜就在那里登陆。
狄奥格尼斯是先前,才从第比利斯出发,而后由法希斯港坐船,到了锡诺普这座伸入攸克兴海的海岬城堡,再与阿尔吉利一起督押着约一百二十艘“贼鸥”出发的。
另外为了避免外界特别是罗马城教宗的指责,他们和马上梅洛的特遣军根本不会举着塔尔苏斯方面的旗帜,而是会自名为“色雷斯志愿军”行事,军队里面还包括七百名乌古斯义勇骑兵和箭手——这是马格伦迪乌斯。普拉尼策略的第二步,即“遮人耳目”的前提下“肆无忌惮”。
第60章 色雷斯志愿军(下)
卡尔塔里蒙堡,同样在风雪当中,大伯爵梅洛和数百名特遣军士兵,都蒙着填充亚麻或印度棉的夹袄,伸出黑色的甲胄,排成行伍立在岸边,基督鱼的战旗呼啸摆动,就那样看着黑色的海洋处,直到狄奥格尼斯的船队抵达。
所有人不管是岸上的还是船只甲板上的,都发出了开心的呼喊声。
自远处望去,博斯普鲁斯海峡尖角处扼守着攸克兴海入口处的堡垒和铁索依稀可辨,各处建筑峥嵘为怪兽般,特遣军的士兵不管南方的态势,因为他们的目标不是君士坦丁堡,而是其北方的色雷斯广袤土地。很多人忍着严寒在黑色刺骨的海水里跋涉,白色的泡沫不断涌来退去,士兵们的铁盔上沾满着冰雪背负着行李,他们当中的矛兵将长矛横着排列放入贼鸥的船舱当中,接着登上简易的甲板,回头看下卡尔塔里蒙堡朦胧的营火,便不再回头,开始划着桨,追随着大伯爵、守捉官和军法官三位指挥,沿着海岸向西北偏北的方向前进着。
这支“色雷斯志愿军”在次日上午后,给当地带来了巨大的震怖。
登陆地为君士坦丁堡西北不远处的梅地亚堡,其有一侧平缓的滩头滨海,三十余艘贼鸥径自顺着潮水冲了上去,船首上的锹嘴呼啦啦拨出道道翻滚的犁沟般的痕迹,嗖嗖嗖的箭羽飞来,插在了单面帆上。
呐喊声里提着火铳的马尔代特水兵或特遣军射击手很娴熟地跃了出去,依托着船体,和赶来的城堡戍守轻骑兵互相驳火。
几阵排射的硝烟散去后,那群从梅地亚赶出来的骑兵见上岸的船只和敌兵越来越多,急忙退回到城堡内。
随后,驻守这座城堡的普洛尼亚骑士罗克塞特忽然扬旗,宣布阵前起义,加入“色雷斯志愿军队伍”,誓愿要把色雷斯全域从“约翰的暴政”下拯救出来,大部分城堡里的守兵都追随了他——一日后,梅地亚堡以西五十古里处的另外处军镇维泽堡也叛变了皇帝阵营,加入了志愿军行列。
结果阿尔吉利带着八百名士兵径自冲入维泽、梅地亚堡,并顺着南方地界开始挖掘构筑临时的野营,切断此地和君士坦丁堡间的军事通道。
阴沉的云和飘零的雪下,色雷斯的普洛尼亚地主阶层再度产生了裂痕:许多人骑着马穿戴盔甲,前来投效,虽然他们口中都称呼上岸的塔尔苏斯军队为“志愿军”,但内心都明白自己如此行为确确实实是背离约翰投向安娜和高文,但也有群继续忠于帝国的,则占据各地的集镇、军堡,准备顽抗下去——换言之,他们也对未来帝国的道路,做了次自己的选择。
黄色荒草和沙色的丘陵间,阿尔吉利在野营里和新降的罗克塞特握手,这次他没有像先前在吕底亚那里做出什么“五十年不变”的承诺,而是明确告诉所有人:来投者享受优厚的圣俸福音采邑,并可将自己事前占有的监领地“赎卖”给塔尔苏斯新政府,这样你们总的来说可以得到两次利益。
数日后,色雷斯北部维克隆、雅波等堡垒里的普洛尼亚骑士们集结起来,以效忠帝国的名义渡过维勒卡河(为色雷斯和君士坦丁堡间的一条河流,注入攸克兴海),开始进攻阿尔吉利所部的野营,企图恢复他们和皇都的交通线,但却被阿尔吉利所部和新降的普洛尼亚军队使用排铳、工事和轻炮的结合,打退过多次。
但还没等帝国方的骑士们取得什么进展,在他们的北侧更让人害怕的讯息传来:
狄奥格尼斯、梅洛带领剩下的一千五百水兵和特遣军,乘坐着其余七十艘轻舟,还包括三艘加炮的车船,又向北冲到维勒卡河的入海口处的安托柏堡,又对此处要地发起奇袭!
安托柏堡守兵宣誓继续效忠现皇帝,拒绝了“志愿军”的投降要求,接着守兵们沿着岸边砍伐了许多树枝、芦苇和灌木,顺着河流两岸构筑起数处鹿砦,并在其掩护后猛烈对着船队射箭。
狄奥格尼斯勇敢地带着十数艘轻船逆流划桨冲入河口,并下令士兵在船舷两侧排上芦苇和盾牌,拨落抵御岸上守兵纷繁射来的箭矢。随后三艘车船也跟进来,一艘倒霉触礁,搁浅在岸边,部分人溺死,部分人被岸上守兵杀害,其余人坚守残破倾斜的船舱抵抗。一批守兵举着硝火罐和火把杀来,要抛掷焚烧这艘车船——此刻其他两艘冲来落锚,将虾须炮集中在对岸的那一侧齐射,震耳欲聋,将夹火的炮弹雨点般打过去,那批守兵血肉横飞败走而去。
就这样直到入夜,岸上和河面上的交火战斗都非常激烈。
夜幕下,梅洛指挥其余大队船只冒险涌入河口,结果发觉安托柏两侧河岸过于陡峭,不利于大批士兵登陆,梅洛便让士兵脱去铠甲,不携带长矛,而是带着佩剑、斧头轻装泅水上岸隐蔽,每艘船上留下少量水手(十人左右)继续驱动前进,和狄奥格尼斯的先遣船队一起集结在安托柏堡水面,用轻炮、火铳不断射击鹿砦和堡垒,虚造声势。
两日后,狄奥格尼斯将船队排列在一起,悬帆击鼓,诱使安托柏守军在岸边列阵来战,而后梅洛则带着隐蔽的精锐大队,持短兵趁机自侧后猛冲攻打,守军当即溃走,不久后安托柏堡被夺取。
很快,得胜的特遣军顺着维勒卡河河流迅猛西进,袭取各处据点。
另外面,又有数十艘贼鸥准备运载更多士兵,在色雷斯诸地上岸。
如此,还未等特遣军前进到迈森布里亚,整个色雷斯东部几乎全境失守,皇都一片震恐。
街道上到处都是逃跑和准备逃跑的官员、贵族,得到情报的约翰怔怔坐在河厅内,冷汗横流,“高文为什么背信弃义,明明商量好了要谈判的,为何派遣军队袭击色雷斯!”
阿克塞颇考斯回答说,高文唆使当地的领主骑士造反倒戈,还派出精锐打着所谓“色雷斯志愿军”的旗号混入进去,来掩人耳目。
这种玩法,约翰真的是没怎么见过。。。。。。他又恼怒,又惊恐,又手足无措。
“泰提修斯,叫泰提修斯来,朕要询问他对策!”
第61章 新征讨
当泰提修斯走入河厅的时候,约翰正在和群幕僚们激烈商议而今的军事部署。
地图桌上不同颜色的小旗犬牙交错,很容易看得出大致的战局。对于约翰方来说,其新军在普鲁萨围城战里已折损殆尽,现在驻防在南方半岛锁钥的加利波利、埃拉伊努斯要塞的是三千余名匈牙利兵,指挥官为匈牙利的王宫总参事克莱姆鲍德,扼守封锁着赫利斯滂海峡;北方色雷斯之地,大多是各个贵族或普洛尼亚地主的分居地,而今一半叛降,一般还分散各地坚持抵抗志愿军;皇都之内,主要是米哈伊尔两千五百人的外宫卫队,约翰身边少量(七八百人)的内宫卫队和瓦达泰瑞警备骑兵,及两千名匈牙利兵(皮洛丝卡的嫁妆,其中有六十名受封的骑士)和数千名可以武装的威尼斯殖民者。
再盘算下去,还有首席大贵族塞巴斯托克拉特。伊萨克。科穆宁大约六千人,驻扎在伊庇鲁斯;大贵族策策斯的三千兵马,驻扎在塞萨洛尼基城——可以说,约翰手里的机动军力就剩下这么点了。
当然约翰可以依仗的外援,除去拥有宗教与法理权力优势的罗马教廷,还有西西里诺曼王国、匈牙利和威尼斯,其国君或执政官都答应约翰,在来年春季后,会各自派来强大的陆军、舰队来皇都增援他。
其中最为积极的是在克里特岛的西西里王子小罗杰,他已迫不及待要求甘地亚城贡莱托。萨尔吉蒙斯的“剃刀大连队”:“跟随我,务必乘船突入赫利斯滂海峡,尽快尽早支援君士坦丁堡的约翰皇帝!这是扳回局势的绝好机会,不可以失去。”
但贡莱托却说自己是威尼斯的佣兵,没有雇主的指令他不可能开拨——小罗杰果决地打出四万拜占特金币的账单,给了对方,说马上就会让巴勒莫宫廷的财务大臣送来实款,“今年冬季哪怕色雷斯的冬季再寒冷,我们都得果断出击,和敌人争夺君士坦丁堡以北的数条河系,若是让彼方轻易占据,那么来年整个君士坦丁堡将陷于恐慌与饥荒当中,约翰皇帝将根本无法守卫下去!”
小罗杰可谓看得极为清楚:这支打着志愿军幌子的塔尔苏斯特遣军,现在占据色雷斯和攸克兴海的各处河口要塞,就是要利用船队冒着冬季的严寒和掩护,不断运来物资(或从当地征调),而后发起攻势,目标是亚德里安堡——夺占这里后,君士坦丁堡和帝国西方的联系通道将被切断。
到那时候真的是回天乏术,所以小罗杰的战略规划是,不顾季节全力和立足未稳的“色雷斯志愿军”作战,若是高文增援,就将其罪行彰显于教廷和天下前;若高文不敢增援,那就将这股志愿军消灭,或驱赶下海,而后西西里的势力也可借机渗入进来。
故而现在整个世界的风云焦点,很快汇聚到了色雷斯来。
当小罗杰和贡莱托急匆匆起锚北航时,得知此消息的约翰在地图桌前当然是振奋的,将这颗棋子当作自己的救命稻草来。
“叫策策斯也带着兵马赶来。”约翰挥手指着地图上西侧的城市塞萨洛尼基,提出这个备案。
恰好此刻,泰提修斯脸色阴沉地走入来,约翰便询问他的看法。
泰提修斯的反应还是和先前那样让人难以忍受和恼火,“现在高文已扫平东方,君士坦丁堡孤守下去也没什么希望,不如收缩防线,自加利波利登船,丢弃皇都前去米斯特拉城,那样封锁住科林斯海峡,再借助西西里与威尼斯的海上增援,还可与高文长期对峙下去。”
约翰对此气愤得牙痒,“朕的运气不见得就这么完了!”
但泰提修斯固执己见,十分得固执。
“马上从克里特岛会来一支四千人左右的精锐佣兵,帮助朕去平定色雷斯的乱局,你可趁机督率米哈伊尔的外宫卫队和两千名驻屯在皇都里的匈牙利兵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