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扬拜占庭-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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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高文见到了肩膀上立着布谷鸟的阿婕赫,站在云端,正朝着自己走来,“要踏上征途了,真正的征途,高文。”
“是的,按照你的建议。我还是要路过君士坦丁堡的。”高文握着手里的磷火之剑,他现在明显感到阿婕赫的魔力正在减弱,所以说话的底气也足了不少。
“唔,好好为你的主保人安娜而战。”
“这也不用你提醒。我与安娜间的誓约,高文定会履行的。”
“那你现在就带上安娜出征好了,我想这也一定是她,不,是它的心愿。。。。。。”阿婕赫诡异而美丽地笑着。接着她的身后,用绳索牵出了一只可怜的小鹿,对着高文呦呦叫着,带着茶色的眼瞳。
“安娜,你怎么会是这副模样!”高文一眼就认出来,惊诧地大喊起来,就扑过来要解救长公主。
但是接着脚下一空,猛地就从彩色的云端坠下,高文眼睛就此瞪开,伴随着剧烈的心跳。一下从床榻坐了起来。
“你喊的是长公主的名字吗?”那边,寡妇也被惊醒了,拉住了高文的肩膀。
“不,我没事的。。。。。。只是个噩梦而已。”高文说完,就在额头上擦了下汗水,笑着对英格丽娜解释说。
整个城市的雨早已停了,已是凌晨时分,两人而后便听到了激越的歌声,高文披上了袍子,打开了房屋边的格子窗。看见潟湖与海水边,林立的城市屋顶与塔楼,天际的云层很厚,重重叠叠。但很快高文就看到了几座不断移动的“塔尖”,带着那种裂云破石的嘹亮歌声,
“海洋是我们的城墙,
海洋是我们的新娘,
海洋是我们的母亲,
当农夫将种子播撒在泥土里时。
威尼斯人只能在风浪里耕耘收获,
航迹便是我们的犁。。。。。。”
这会儿,英格丽娜也走了过来,从后背搂住了高文,原来这移动的“塔尖”,就是城市入海航道里的船只桅杆,上面端坐着位年老硬朗的了望员,就这样大剌剌地在那里,下面甲板上的水手们齐声高唱,老了望员是和两人同一高度而过的,他见到便哈哈笑起来,用奥伊语喊到,“来到利多潟湖的客人们,你们好,糟糕的天气已经过去了。”
说完,原本浓重如同黑墨般的云,忽然爆裂出五颜六色的色彩来,红色的朝阳已经开始扑向这片海域了,海雾也瞬间飘散而去,整个海面上顿时千帆竞发,各自拉着不同的航迹,真的如同犁在田地上的轨迹般。
“我觉得好像真的有一头圣马可雄狮,站在云端。”英格丽娜迎着那片云霞,喟叹着说到。
高文则回眼看去,那老了望员已经不见了踪影,大概是滑下去了。
“高文,能告诉我你的航迹是什么吗?”那边寡妇已经开始下一个问题了。
“最初我只是希望保护一座村落不受兵乱的袭扰和毁灭,但最终觉得却是徒劳的,你想消弭战火,就必须有权力,而你想要权力,在这个世界里只有通过血与火来索取。我就像那个时刻的我,陷于了某种无奈的悖论当中。。。。。。现在我已经掌握了堪称巨大的力量了,但是还不够,还远远不够,保护一座村庄,其实和保护一个帝国所需的,差不多。”
“如此,你的航迹会经历整片海洋,还要实现你所说的,对安娜长公主的誓约,是不是?”英格丽娜托腮,倚在了窗台之上,阳光将她的瞳子照得如透明的玻璃那样,“假如你渴望保护罗马帝国,而皇帝陛下却厌恶你越来越强的力量,那又该怎么办?”
“那就和我一起并肩作战,与锦册兄弟会一起并肩作战,击败那个不识时务的皇帝。”高文就这样大胆地说,随后将黑丝绸的花托出,“这花和这颜色不用再继续了。”
于是乎英格丽娜便笑着,将那花,抛向了城市外的天空。
楼下忽然传来一片嘈杂,高文侧过身去,“难不成是主人回来了?不,好像是那群斯基亚沃尼人的声音。”
高文急急忙忙把夹衣与扎甲给穿戴好(这东西可比锁子甲的穿戴要轻松不少),接着带着突厥弯刀与磷火之剑,嘱咐英格丽娜呆住不要乱动,随后便走到了大厅那端的楼梯口。
他看到了一位披着黑色长袍,脖子上戴着气派金链的白发老人,正在合拢后门,将斯基亚沃尼人的喊叫抗议挡在门外,接着那老人转身抬头,看到了立在上面的高文,“哦,欢迎你,远道而来的尊荣客人。”
“是你。。。。。。”高文失声说出来,原来这老头,就是刚才坐在桅杆上的导航了望员。
若是这样,他的速度(下桅杆,换衣服,跃到这座宅院前门)身手也真够快的!(未完待续。)
第89章 圣马可与猪
当吵闹声被隔绝在坚固的门外后,那老者趋上,与高文互相握手致敬,“斯蒂芬。高文。卢塞尔,哦,还有他美丽的夫人。”说完,老者矍铄的眼光回扫到了侧边角落的卧室,在那边扶着柱子露出半个身子的英格丽娜,也只能走出来,向他行礼。
“您是这座宅邸的主人?”高文以礼貌的语气询问。
“是的,刚才驶出航道的就是我家族的船,因为水手还不够娴熟,我在桅杆上担当引导与了望。这个——”说着,老者用手虚指下,“你们是从这宅邸的后门进来的,威尼斯人的前门全都正对着航道,我刚才就是在那里跃上绕过来的。这种房间的布局,有利于货物的装运。可是用来款待您这样的客人,若是让您感到局促,倒可能让我不安了。”
“哪里的话。”高文继续客套起来,接着他就和老者用奥伊语互相交谈,从说话里他就可以看出这老头是个精明果决、阅历丰富的人物,当对于货运、贩售进行几句闲聊后,两人便熟稔起来,而英格丽娜则就呆在原地,静静听着。
“既然您生意船只上的熟练水手不足,那为何不雇佣在广场上的那群斯基亚沃尼人,他们应该有着很多与海洋打交道的经验。”
那老者听到这话,便谦和笑起来,坐在了大厅的坐榻上,并示意高文在他的对面坐下,“我是个威尼斯的贵族,在这座城市里,虽然有八万居民,但像我这样的,却不过四千人,至于其间的精英分子,更是不过寥寥几百。而高文阁下您是从皇都来的,依你所见,贵族间的争斗是否是天经地义的?”
“是这样的,因为权力的分享总是有天生配额的。”
“可是在威尼斯。却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每个贵族都没有私斗,而只会为共和国对外团结奋战。”老者将手交叉合拢,带着某种自信的骄傲。
“因为这座城市。是浮在海面上的吗?”
“没错,你很聪明,不愧是同为商人的瓦良格贵族。”接着老者皱着眉毛,“所有的威尼斯人,不管是贵族还是平民。都如同海鸟般,四海为家,我们在陆上的所有能做什么呢?没有种植业,没有木业,没有矿藏,没有公民军队,我们只能在海洋上不断漂泊觅食,不断在交换当中获取必需的物资,在暴风雨当中,我们的壁垒不会比这世界上任何其他的一处更为坚强。物质的贫乏。来交换威尼斯人的精明坚强,换言之,我们不是没有内讧的理由,而是根本没有这个资本,一旦内讧的话。”老者将手给捧起,接着手指散开,“整个城邦的航船就会倾覆沉没,没人能幸存下来,这便是威尼斯贵族团结的秘密,即便所有人都有私心。但哪怕是把虚伪挂在脸上,也必须得服从这个基本的准则行事,不敢逾越。”
接着,老者将后背靠在枕垫上。“而门外的那群斯基亚沃尼人,您知道他们索取的是什么,是威尼斯人的公民权。”
“而你们绝对是不想给他们的,对不对?哪怕他们来到这个邦国已经很多年,服务很多年了。”高文试探着继续询问说。
“你觉得我们威尼斯人像什么动物?”这老者没有正面答复,而是忽然反问了这个奇怪的问题。
高文笑着。说这样的比拟是不礼貌的,我不会在做客的场合与主人讨论这话题。老者也哈哈笑起来,接着表情严肃起来,“我们威尼斯人,像猪。”
说实话,这个比拟怕是连高文都没有预料到,在这个时代里,所有的国度不说以龙、鹰为尊崇对象,起码也是个狼、熊什么的猛兽,这瘦削的老者居然将自己族群比拟为猪,当真是哭笑不得,要知道威尼斯城的壁画与雕塑,都是以圣马可雄狮为图腾的。可那老者却认真解释起来,“猪这种动物,单个看起来是沉默蠢笨的,但是你一旦向圈子里的某头猪抛掷石块的话,其余所有猪都会瞬间集结起来,露出獠牙朝你凶猛攻击,不把你咬得伤痕累累落荒而逃是决不罢休的。在圈里的食槽当中,猪是贪婪的,只会低头猛吃,绝不会左顾右盼,并且每个食槽都有固定的秩序,它们是最擅长自我约束和管理,也是最排外的动物。这便是威尼斯人,所以我们的猪圈,严禁其他动物的加入,圈的栅栏篱笆,就是不能越过的界线,一旦界限出现裂口,那么猪圈就荡然无存了。”
“鄙人明白了——所以我此次来,不光是为了签订条约,更重要的是作为名猪圈外的旁观者与旁听者。”高文瞬间就明白了这老者的话语含义,并且将对方的比拟融合入了自己的请求当中。
“但是我身为贵族,必须得提醒您,猪圈的法则只适用于猪,是不适用于羊、牛、马的。”那老者气定神闲地说。
“没关系,我只看猪圈,不看猪。”
这话把老者逗得重新大笑起来,而后他开始为高文斟满一杯来自塞浦路斯的葡萄酒,“当我们的商人将这些酒水,从黎凡特之地,海运到威尼斯边上的帕维亚集市出售时,它的价钱上翻了足足二十倍。所以二百年前,帕维亚的海关官员就曾经惊诧地说过,‘威尼斯人什么都不种植,他们的城邦什么也都不出产,但却能很早就穿上丝绸衣服,喝着上等的葡萄酒’。”
接着,高文慢慢而有条理地诉说着想法,那老者就很认真地听着,侧边房间柱子边,英格丽娜也继续呆在原地,也静静倾听着。
清爽的海风不断顺着露台与凉亭吹入,现在是这片海洋,当然也是这浮游式的都市最美好的时节。
良久,高文结束了自己的说法和想法,老者喝了半口葡萄酒,而后将华美的酒盅摆下,“接下来的数日里,没什么麻烦的,您确实可以作为名旁观者,能在执政官宫殿里倾听元老院议员们的议论,也能前往最繁荣的里阿尔托商业区,给您的驻足地点是在与巴西利卡会堂(威尼斯体制承接古罗马共和国,也拥有这种议会大厅)相连的‘执政官小礼拜堂’(chaple)。”
“那还要劳烦阁下您,协助我进入小礼拜堂旁听。”高文当即表示了感谢。(未完待续。)
第90章 新石柱
“不用协助,您在集会时分跟着我进入就行。”说完,老者从袍子里取出个折叠好的帽子,接着展开,高文看到这帽子尾端微微凸起,下垂小三角耳,中间用黄金、宝石给箍住,当即肃然起敬,起身向老者重新行礼——他没想到,自己秘密来访,居然威尼斯将他安排到了如此人物的宅邸里留宿。
“费莱耶。莫切尼戈,威尼斯执政官,亚得里亚海的现任丈夫,欢迎您。”老者伸出修长有力的手指,说到。
接着,高文的“短暂假期”在密不透风的数日内就结束了,有时候英格丽娜是伴同的,比如在里阿尔托那里,她比高文还要熟悉一些公证与信贷业务,但有的时候当高文坐在小礼拜堂在观摩威尼斯城邦政务运作时,她就只能呆在费莱耶的宅邸里,靠在窗户上看着圣马可之城天际上的流云神往,也在思索些什么事情。
告别的日子,高文与英格丽娜踱在了执政官宅邸前的小广场上,那边艄公正蹲坐在一艘长如蜈蚣般,悬挂着彩旗的威尼斯划桨船上候着,那群斯基亚沃尼人仍未离去,他们采取了轮班制,当一部分静坐时,另外部分人就去采购些劣质的烈酒与食物,总之他们的窘迫,是英格丽娜始终看在眼里的。
“告诉我你的名字。”高文上前,很和蔼地对那个披着铁钉夹袄的大汉说到。
这大汉已经没了前几日的桀骜,因为执政官费莱耶根本不曾理会过他的诉求,现在他满脸的失望愤懑,胡茬也是唏嘘不已,最后看了高文几眼,没气力地回答,“安德列夫。叶尔戈,来自达尔马提亚内陆山区,与这群兄弟在威尼斯的船只上服务了足足十六年。”
“听着,安德列夫。。。。。。”高文嘘口气。搭着手腕蹲坐下来,在他的面前,眉毛舒缓地看着航道上的流波,“威尼斯人经常说。亚得里亚海是他们城邦的新娘,也是他们打开财富宝库的钥匙,也许你们也是钥匙上的一部分锯齿,可却是威尼斯人眼中随时能找锁匠更换的。有时候,当一片海洋对你遮蔽了航线后。为什么不翻山去找寻另外片海洋呢?因为没人会愿意别人和自己分享新娘的娇躯。”
“另外片海洋?”
“当然朋友。”这下子高文见有些效果,眉毛都挑起来,“安德列夫朋友,你听说过巴里城吗,听说过圣座刚刚册封的锦册兄弟会吗。。。。。。”
而英格丽娜也微笑着,刚才她心仪男子的那番话,似乎也在自己的心中掀起了不大不小的波浪。
秘密的来,秘密的离开,事先高文对兄弟会的说法是前往一个月的光阴,但实际上他来去不过半个月。就让安德列夫担当船长,大约七十多名斯基亚沃尼水手,乘坐一艘快船,顺风重新返回了巴里城的码头。
小型的驳船,将圣职长上与他的伴同接上了岸,接着高文就步入了自己的馆舍,暗中联络了梅洛和弗兰奇思科商议事务。
正在城头巡视的泰提修斯,此刻正拄着自己的单刃马刀,不断提醒着岗哨的职责,在他的眼中。高文先是带着锦册兄弟会前去伽尔伽努斯洞窟朝觐还愿,随后又火速前去威尼斯城签订互助商约。很明显,按照高文实际在帝国所担当的职务,他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