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帝子婴-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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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王翦亲自留守营地了，还是小心为妙。”李牧一旁的副将言道。
“是啊，王翦久经战事，又有前车之鉴，不应该把自己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我也怀疑其中有诈。
但是两线作战以我赵国如今的底蕴实在是撑不住了，前两日邯郸来信南线战事非常不利。秦军已经数次攻上长城，我赵军将士甚至只能靠血肉之躯死死抱住攻上来的秦军，一同跳下城墙，才险而又险的保住了长城防线。
大王急令我军尽快结束北境战事增援邯郸。”李牧长叹一声继续说道：“这是就赵国最后的机会了，如果此战能够一举将王翦除掉，我军立即回援，此战我赵国还有救！”
“这次撑过去了，我们还能撑多久？”副将低声言道。
李牧长叹一声：“我身为赵将，深受先王厚恩，只得走一步算一步竭尽吾之所能了！”
第53章 计中计
王翦用兵善于稳扎稳打步步为营。而且这次他要以五千步卒抵住李牧两万骑兵半日的进攻，故而哪怕是临时营地也被他构筑的仿若铁桶一般。
山谷入口的选用专程入山砍伐的粗壮树木打下外高内低两排木桩作为营墙，两排木桩之间搭上木板，供兵卒站在上面防守。
营墙的外面为防止战马冲击还设置了一行拒马桩，拒马桩的外侧还有一条刚挖出不久的壕沟。
营地内部仍然有两道临时树立的简单营墙以备外围营墙被突破后据险以守。
营地的最内侧便是王翦所在的中军大帐，账前一杆黑色的秦军帅旗正迎着风烈烈作响。
留守秦军营地的五千军卒，除少数在山谷后侧放哨之外，全部都已经集中到了营墙之后，营墙之上是一行的弓箭手，而跨剑持戈的军士们则分散于营墙四周。
“哒哒哒……”仿若地震般，一阵阵密集马蹄声由远及近，隐隐间甚至能听到数声战马的嘶鸣。
赵国骑兵到了。
用骑兵攻击营寨无疑是非常败家的行径，骑兵适合野战，攻营拔寨损伤颇大，这个项目自古以来一直为步卒所垄断。
然而此次李牧远程偷袭秦军后方，哪怕舍不得也只能动用自己麾下的精锐骑兵了，如果用步兵的话，等步兵跋涉而来能存留多少气力作战是一说，万一秦军援兵回援，以步兵的速度也根本跑不过秦军骑兵。
赵军骑兵接近营寨，双方先是远远的互射了一阵箭雨，由于距离较远基本上没有伤到几个人。
随即赵军派出两个师（采用周朝中的军事编制每师2500人）的骑兵由两名师帅率领，对营地发动了第一轮试探性的冲锋，一番试探攻击下来虽然也射杀了一些秦军士卒，然而骑兵损失数百，倍于秦军。
一时间李牧也有所迟疑，秦军虽然兵少但是据险而守，只能从这一个入口硬攻。照这个态势下去哪怕全歼这波秦军，赵军骑兵也会损失过半。
万一秦军使诈，王翦根本不在营内。用五千骑兵去拼掉秦国五千步兵，那买卖就亏大发了。
看赵军迟迟没有发动下一轮的攻击，王翦也猜到了李牧心中所想。
当即不顾亲卫反对，站到了营墙之上高声喝道：“李牧小儿，难道你就只会作缩头乌龟吗？可敢与我军正大光明的斗上一场？”
王翦一出场，便吸引李牧的所有视线，这几年的战场上两人可没少交手，自是极为熟悉。李牧一看王翦果然在营内，当下便下了决心。
只要能够除掉王翦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如今的赵国只能用这种饮鸩止渴的方式，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了，至于下一次还能不能撑过去，李牧也不敢保证。
当即拔剑指向苍天，命令道：“全军由四名师帅统领，轮流进攻秦军大营，有活捉或者击杀王翦者赏百金。
杀！”
山谷口较为狭小，滚滚涌来的赵军一扑而上根本施展不开，只得四个师一刻不停的轮流进攻，不给秦军一点休息的时间。
赵军作为进攻一方，伤亡自是惨重，然而此时更是看出李牧治军之严整，在李牧的命令之下，赵军骑兵仿若将生死置之身外般的，一波又一波的不断发起冲锋。营寨之前数百米的空间里布满了战马及赵国军士的尸体。
很快外面的战壕已经被尸体所填满，拒马桩也已经被连绵不断的冲击掀翻到一边。赵军骑兵甚至数次突进到了营寨之下。
秦军的伤亡也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的上升，鲜血几乎染红了整个的营墙，分不清哪些是敌人的，哪些是自己的。营墙之后的秦军将士此刻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挡住，哪怕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绝对不能让赵军骑兵进入营地。
一旦被赵军突破，以营地内残存的步卒对骑兵，根本没有一点生机。
一旁的百将伍长、屯长、什长们也不断的给军士们打着气“坚持一会，援兵马上就到！”
秦军最外围最坚固的营寨，只坚持了不到一个时辰便有些摇摇欲坠。
不仅是因为军卒死伤过大已经无法形成形成全面的防御，而且数处营寨已经被赵军攻开缺口，以血肉之躯很难挺住骑兵的下一波进攻。
王翦见状当即传令道：“全军后撤，退守第二营墙。”接到命令的秦军将士趁着两波攻击之间极短的间隙，迅速后撤。
撤退的途中王翦同时命令将一路上上的军帐点燃，希望借以能够阻止赵军片刻。
因为虽然还有两道简易的营墙，但均是匆促而立，仅能起到极为有限的防御效果。
撤到第二道防线之后的王翦，有些疲惫的望了望南方。“没想到赵军攻势如此犀利，不计损伤，如此看来自己很难坚持半天，希望司马常能够快些回援，要不然这次可就玩大了。”
秦军主力在临近房子城之后，司马常率领的两万骑兵便掉头回转，急速向营地回奔而去。
剩余的七万余秦军则继续向房子城奔去。佯攻的骑兵已然回返，槐水岸边的房子城则是这支部队的真正意图。
李牧同所属的骑兵不在，如果仅仅是四万赵军步卒，哪怕是攻城之战，秦军也有十足的把握攻下房子。
距离房子城越来越近，受命统领这支秦军的统帅辛胜感觉有点不大对劲。不但秦军周边一名赵军的斥候没有发现，远望房子城更是一片寂然。
察觉到奇怪的辛胜，并不清楚李牧到底搞的什么鬼，李牧一向不按常理出牌，这几年来秦军没少在他手上吃亏。当下便命令秦军加强警备，如今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临近房子城下时，辛胜更是搞不明白怎么回事。城墙上根本没有一个兵丁，只有一些老弱妇孺。
“难道是‘空城计’”辛胜心中暗道。提到空城计大家自然而然想到的便是三国时期诸葛亮所用。然而真实历史上诸葛亮并没有用空城计的记载，反而在这春秋战国时期出现数次。
距此时最近的一次便是田单复国一战之中，派老弱妇孺参与守城令燕军放松警惕，而齐军精兵则随着奔牛冲出，杀了燕军个措手不及。
辛胜家学渊源，见到此种境况立即便想到了几十年的空城之计。“难道李牧要依田单之计算计我等！”诚然面对千百头疯狂奔跑的疯牛，估计谁也不敢挡在前面。
当即命令道：“止……，全军警戒。派斥候先去探查房子城一番。”
很快探查的结果便出来了，房子城之上除了老弱妇孺真的没有赵军，房子城并不大秦军斥候将房子城里里外外探查了一遍，根本没有看到赵军的身影，据城中百姓说道，赵军早在清晨时分便全军开拔离开了。
听完消息辛胜脸色剧变：“不好，中计了，上将军危矣！”
第54章 矛与盾
马蹄溅起的烟尘仿若一道黄龙般绵延向北。秦军骑兵在司马常的带领下一路向北飞奔而去。
毕竟此计乃是他司马常提出，万一要是有什么差错，他万死难辞其究。
“止……”跑着跑着一马当先的司马常突然号令骑兵部队停了下来。由于停的突然，后面的骑兵勒马不及，还造成了一定的混乱。
视线的尽头，一杆赵军军旗高耸，军旗的后面密密麻麻的列着一队队的赵军，密密麻麻的挡在了司马常回援的必经之路上。以司马常的统兵经验来看少说也有两三万之众。
赵军北部总计只剩五万军队，李牧的两万骑兵不在，想必已经去偷袭营地去了，剩下的人马估计都在这里阻止自己回援了。
看到赵军的一刻，司马常心中仿佛整个天空都坍塌了，棋差一筹，李牧为了毕其功于一役可真舍得。
以三万步卒，来阻挡自己两万铁骑，一战过后这三万人也不知道能剩下多少。
如果司马常可以选择，他宁愿不要着份军功。因为只要自己被拖在这里，营地中的王翦将军必定凶多吉少。
王翦一死，基本上便可以判定了秦军此次大举进攻再次无功而返，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司马常。
为今之计只有尽快摆脱赵军的阻拦，回军救援。说不得还有一线可能救下王翦，只要王翦不死这一仗就还有希望。
想到这里，司马尚高声命令道：“全军听令，此战不得与赵军纠缠，突破赵军防线之后火速回援营地。大秦威武，铁骑无敌。突！”
“大秦威武，铁骑无敌”
一声喝后，司马常一马当先，冲着赵军人墙突击而去。
两万秦军骑兵仿如一道黑色的洪流般，在司马常的带领下向着赵军穿刺而去。
另一方面的赵军显然也清楚这场战局的重要性，成败关乎整场战争的胜负。
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最前方的是一列盾兵，后面是一列列严阵以待的长戈兵。根本没有什么阵型可言，目的也很简单在得到确切消息之前，哪怕用血肉之躯去抵挡战马，也要拖住秦军回援的路程。
从高空看去，仿若就像矛与盾的纠葛，秦军骑兵仿若一杆无坚不摧的绝世利剑，重重的撞击在了赵军这面严阵以待的厚重盾牌上面。
一时间血肉横飞，面对骑兵的穿刺，赵军步卒根本没有一点躲避，就这么硬生生的顶了上去，而秦军骑兵也没有时间像往常骑兵对步兵之时，发挥其在机动性的巨大优势，就这么直接撞击在了一起。
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接着补上，一个个将士横尸马下，一匹匹战马带着背上的骑士饮恨而亡。
两军交汇之处很快便被尸体堆积的犹如一道绵延的土丘。两军将士的鲜血汇集在一处仿若一条小溪般流淌而出。
战线在不断的推移，秦军的每一步都付出了极大的伤亡。哪怕是赵军伤亡远胜秦军，这样的损失也让司马常有些难以接受。
但现在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除了冲过去别无选择。长剑之上已经尽是武器对碰留下的缺口，奋力将一个扑过来的赵军士卒刺死，司马常抬头一看，不远处赵军依然悍不畏死的前仆后继牢牢守在前方。
“杀……”
可以说当时两支最为精锐的军队，以一种极为诡异的形式，双方都不计伤亡的纠缠在了一起。换作其余诸侯国的军队，如此伤亡之下恐怕都已经畏不向前了。
两军交汇处仿若人肉绞肉机般，冲过去的人不一会便躺在了地下，甚至有些尸骨不全。而李牧麾下的赵军和秦军将士们在明知前进一步就是死的情况下依然一波又一波的撞击在一起。
赵军多是李牧治军多年，厚爱士卒所以兵士们愿为李牧赴死。而秦军恐怕很大一部分是畏惧秦法的严苛。
而这一面的残酷，和秦军大营的局面比起来甚至依然有些不足。
攻守反转，攻的是李牧麾下最为精锐的骑兵部队，守的也是秦军之中精挑细选的精锐之士。两军交战开来更是悍不畏死，一些秦军将士倒下了，临死也要死死抱住赵军骑兵的马蹄，战马身亡的赵军则干脆成了步兵，迈步前进。
一些秦赵两军的士卒倒在地上仍然扭打在一起，手臂伤残之后甚至连牙齿也成了攻击的利器。
整个营地火光冲天，血流成河。
秦军已经退守到了最后一道防线，原本五千人马已经仅仅剩下一千余人。相对的进攻一方的李牧骑军也在这片战场上丢下了三千多具尸体。
将近两个时辰不间断的战争，不但王翦防守的一方精力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就连不断进攻的李牧骑兵部队，也已经有些精疲力尽。
但是眼看胜利就在眼前，王翦的中军大帐就在前方，只要攻破眼前这最后一道营墙，擒杀王翦就在眼前，赵军总的来说士气还算旺盛。
不过战壕之中的秦军脸色就不怎么好了，按理说司马常的援兵应该早就到了才对。可是到如今都没有一点音讯，不用说一定是是路上有了什么变故。
虽然说哀兵必胜，剩下的秦军将士们为了生存，也都在苦苦的殊死抵抗着，然而这也得看双方的力量对比。
不断地有秦军将士从营墙之上倒下，最后一道营墙已经显得有些摇摇欲坠。
老将王翦，满身鲜血的拄着剑站在营墙前面，当然这些血都是赵军的。
“老夫征战一生没曾想终了成李牧竖子之名！”王翦暗叹道。以如此形式，秦军绝对坚持不了半个时辰。
正在王翦感慨之际，突然间又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听声响似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而李牧骑军此时已经攻入营地施展不开，断然没有如此气势。
王翦一听原本暗淡的眼光顿时明亮起来，援军到了。正在苦苦坚守的秦军将士听到马蹄声，想法与王翦也不无二样，第一时间想到了应是司马常的援军赶到了。
一时间仿若又充满了力气般的，将赵军的这一波攻击挡了回去。
“将军，我军又被秦军挡回来！”赵军一名偏将擦了下满脸的鲜血飞奔过来向李牧禀报道，按李牧的命令他们是应该一刻不停的攻击秦军营寨的。
然而照现在的情况攻破秦军营寨怎么也得半个时辰，而听马蹄声后方的那支骑兵用不了多久就会赶到。到了那时被包饺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