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鬼的上下两千年-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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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闱之中,顾楠穿着衣甲提着剑走在积着雪的宫墙间。
路上遇到了蒙恬和蒙毅,三人一道走着,一边聊着闲话。
“你们的那只精军扩至三千人了?”
“是啊。”蒙恬搓着手,笑着说道:“陛下给的额。”
蒙毅的话比较少,只是站在一旁点头。
突然蒙恬停了下来,一旁的两人也疑惑地停了下来。
“怎么了?”顾楠疑惑地问道。
蒙恬没有答话,只是蹲在了地上,抓起了一捧白雪,然后捏成了一个球。
沉默了半响。
忽然猛地将雪球砸向了顾楠。
只听啪的一声,雪球在顾楠的脸上散开,将她的面甲和头发都撒上一层白色。
“噗。”顾楠呆呆地站在原地,从嘴里吐出了一口雪水,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哈哈哈哈。”蒙恬拍着手大笑着。
“噗呲。”就连一旁的蒙毅都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
顾楠侧过头,一把将自己的面甲上的雪抹了下来。
“呵呵呵。”看着蒙恬冷笑几声。
蒙恬哆嗦了一下,连忙推着蒙毅说道:“快跑!!”
“啊?”蒙毅虽然懵,自己为什么要跑,但是感觉到顾楠身上传来的发黑的气息,也没敢多想,就是跟着蒙恬一道撒丫子狂奔。
“你们两个别跑!!!”身后传来一阵怒吼。
两人回过头去,见那白甲将举着一个人头大小的雪球就是追来。
连忙相互推搡着,跑得更加没命。
顾楠一脚踏在地上,对准了两人就是将手里的雪球扔了出去。
“冷啊。”李斯拿着一个书简,他是又写了一天的书文。
搓着手从宫墙里走了出来,抽了一下鼻子,抱着手哆嗦着。
刚走过一个转角,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个白球,然后眼前就是一黑。
“砰!”
李斯呆立在那,雪从他的衣衫上滑落,冻得鼻子发红。
随后眼前闪过三道风声,三个人影就已经跑了过去。
“···”李斯的眉头一跳,脸色发黑:“是可忍孰不可忍。”
举着手里的书简,吼道:“那边那三个,给老夫站住!”
第二百三十三章:于那雪中埋去
始皇十一年,那年的年末下了一场雪,少见的大雪。
雪洋洒地铺满了天地间,好似是将一切都染成了雪白。
茫茫白雪之间,看不清远处的景色,只望得那飞雪散尽,像是埋尽了咸阳。
一片雪花落在了屋檐的积雪上,就好像是压上了最后的一点重量,屋檐上的一角积雪一沉,从檐上落了下来,摔散在了地上的雪堆里。
一阵踩开积雪的声音停在了门前,顾楠站在中郎令衙府的檐下,抖落了披风上的白雪,扭头看向半空之中雪片不止地落下。
“呼。”应该是出了一口气,面甲前吐出一阵白雾凝结,随后被冷风吹的散开。
转身走进了衙府之中。
咸阳城的街头有些空荡,少有行人来往,也没有什么摊贩。
这月余来已经很少有摊贩了。大雪几乎封了道路,路上难行。
路旁的一间房子里一个孩童推门走了出来,仰头看向天上,对着那大雪发着呆,然后又回头对着屋内说道:“爹,外面还在下雪。”
屋内走出来了一个身穿短衫地中年男人,蹲下身子将门前的小孩抱进了怀里。下巴抵了抵他的额头,眼睛忧愁地看着天上,有些发红。
嘴里沉沉地说着:“会停的,马上会停的······”
这雪断断续续,已经下到了二月,本该是快开春的时节,雪依旧没有停。
郊外的耕田被积雪掩埋根本不能播种,若是在这般下去,今年赶不上秋收,而上年剩下的粮食也根本不可能能吃上一年,不知道会饿死多少人。
田边的一间草屋有些摇晃,该是已经撑不住屋顶上积雪的重量,那屋子在雪中又立了一会儿,发出了一声支压的呻吟声,最后沉闷地垮倒在了雪中。
房间中的火把燃烧着,即使如此,天气依旧是冷得让人生寒。
“咳咳咳。”房间中处传来一阵咳嗽的声音,李斯披着一件毛皮俯身坐在桌案前写着行政兵徭一事。
此事他与顾楠商议过,本欲作为新政在今年上传陛下,定每户青壮兵徭役每年各一月,且赐行饷,若有可愿,可于兵徭中服年,另定工饷。
兵役和徭役每户青壮每年必要各服役一月,可领工军饷,若是自愿可以在各地服年役,每月可有一定的钱粮。如此即使是楚地、燕地、齐地这些尚未分田的地方,百姓也可以好过一些。
一阵冷风从堂上穿过,李斯的手按在嘴边咳嗽了几声。
手中的笔没有握住,摔落在了一边,墨珠溅落在他的衣袍之上。
李斯深喘了一口气,皱着眉头看向门外:“来人。”
一个卫兵从门外走了进来,在李斯的面前拜下:“丞相。”
“我问你。”李斯的声音有一些虚弱,伸手拿起了桌案上的笔:“外面,还在下雪吗?”
卫兵的神色露出了一丝苦意,点了点头:“丞相,还在下。”
这雪根本没有要停的意思。
“是吗?”李斯的目光垂下,落在桌案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沉沉地摆了一下手。
“我知道了,下去吧。”
“是。”卫兵行礼退下。
只剩下李斯一人独坐在堂中,握着手中的笔。
笔尖有些微颤,迟迟没有落在竹简上。
他放下了笔,抬起头来看向堂外,不知道对着谁问道:“苍生何罪,至以如此?”
天下初定不过十年,百越在侧为乱便是五载
如今百越的得定,天下小安,再不过数年就可安定民生,却又是这么一场百载不遇的大雪覆国。
他是真的不明白,当真不明白,乱世百年,天下是死了多少人,秦国又是几世之烈血得定这乱世,却又是这般非乱即灾,叫人不得生。
他真不明白,这世人何罪之有,至以老天如此。
李斯地眼睛发红,闭上了眼睛,却是一拳砸在桌案上,无力地坐在那。
求个盛世,真的这么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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蕲年宫的楼阁之上,嬴政背着手站在楼阁上,从这里能看到咸阳城中景致,若是往常,这雪景是很美的。
嬴政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疲倦,国中各地都有大雪覆城,甚者已经压垮了房屋。如今如何治理却是已经成了一个大问题。看着那从空中落下的白雪,他扶着栏杆,双手陷入了栏杆上的白雪之中。
他的身后坐着一个身着白衣的孩童,正坐在桌案边读简。
他担忧地看向站在栏杆边的父皇,偷偷地走到嬴政的桌边,拿起了摊在那的一份书文,看着上面的内容。
他是希望能帮父皇分忧的,但是待他看完书文之上的内容之后也只能苦着脸坐在一边。
一旁传来了一阵脚步,一个宦官低着头走了上来。
站在嬴政的身边低头说道:“陛下,中郎令求见。”
嬴政回过头来看着那宦官,顿了一下,点头说道:“召。”
“是。”宦官低头撤开,等他下去该是一盏茶的时间。
一个身穿着白袍的人走上了楼阁。
“陛下。”那白袍将站在嬴政的身边行礼拜下。
“顾先生免礼吧。”
等到顾楠站起了身来,嬴政才问道:“顾先生是有何事吗?”
“陛下。”顾楠微微侧过头,看向那栏杆外:“可是所忧雪事?”
嬴政回过头来看向顾楠,点了一下头:“是。”
说着,又看向那将如是要将咸阳埋去的白雪:“先生,你说,这雪要下到什么时候才会停?”
顾楠沉默了一下,她也不知道,这场雪灾来的很突然,下了一场雪,就几乎再没如何停过。
嬴政突然笑道:“有人说这是上苍之责。”
“先生,你说可是寡人行有所失,政有所误?”
说着,他的手慢慢地攥紧了凭栏,积雪将他的手掌冻得通红。
“陛下。”顾楠低下头,出声说道:“臣或有治雪之策。”
楼阁之中,嬴政一怔,回过头来,过了一会儿,才小心地问道:“先生,可未有骗寡人?”
顾楠抬起了头来:“陛下,臣不敢妄言,但或可以一试。”
“先生直言便是。”嬴政郑重地看着顾楠:“寡人可试。”
第二百三十四章:为之立
那白甲将从楼阁之上离开,嬴政依旧站在凭栏之处,身子直立在那,看着那大雪纷扬,眯起了眼睛。
大秦之民,不当受此天灾。
穿着白衫的扶苏站在嬴政地身后看向那个离开的人影,犹豫了一下,追了上去。
顾楠正走着,却突然听到自己的身后传来了一阵小跑声。
随后自己的披风像是被谁拉住,一个声音微喘着唤到。
“将军。”
回过头去看到一个小孩正站在自己的背后,手里攥着自己的衣袍。
“扶苏公子?”顾楠的声音带着一些诧异,她不明白他为何要叫住自己。
扶苏微喘着,顾楠的脚步是有些快,他差点是跟不上。
他看着顾楠有些紧张的问道:“将军这雪灾真的能治好吗?”
顾楠和嬴政商议此事的时候他坐在一旁备课,嬴政没让他过去,他也不敢上前去听,所以只听了个模糊。
隐约间听到,顾楠是有办法治理灾雪的。
顾楠看着眼前的孩子愣了愣,随后笑了一下点头说道:“会治好的。”
“那将军。”扶苏皱着眉头问道,小脸上带着一副严肃的表情:“这雪什么时候会停。”
以他的想法,治雪,就是能让这灾雪停下来才是。如此灾雪早日能停,百姓也能早日得善。
顾楠看着眼前一脸严肃的小孩,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笑着蹲下了身来,在他面前轻声说道。
“会停的,很快就停了。”
那有些凉的面甲抵着他的额头。
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离开。
留下扶苏红着脸在原地,摸了摸自己发红的额头,那面甲抵着自己有些疼的。
不过,那将军的身上闻起来不知为什么带着些香味,而且也没有传闻里的那般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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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郊外,一队黑甲的士兵站在一个棚子之前。
那棚子和寻常的草棚倒是有许多的不同,四面都是密闭,上面铺着一层不算厚实的布帛,布帛被绑缚在内里用着树干支撑搭成了一个框架上。
棚子的一旁还放着几层草被、草苫,这些都是用干草编成棚顶,用于夜间保暖和加固棚子。
棚子覆盖在田上,积雪从田里被清理了出来。
这只是一种简易的大棚,或者说甚至称不上大棚,无论是透光、保暖还是通风上都说不上好。覆盖在棚顶的布帛虽然有一定的透光性,但是相比于后世的塑料薄膜和玻璃墙都要差很多。
但对于目前的情况来说,这样的大棚起码聊胜于无,至少能让田间能够开始播种了。若是雪能早些停去,至少不会错过秋收。
这几日一直在下雪索性天上的阳光还算好,顾楠站在棚子中光线也还算明亮,几个火盆在棚子几个角落里烤着,虽然时不时会有冷风吹进来,但是盖上草被的话温度也会比外面高上一些,当是不会让种子被冻死了。
大雪成灾,多是道路封阻难行,山间雪崩,寒冻受人,积压屋檐。而对于百姓来说最难之事便是难行耕种,将耕种一事解决,雪灾也就不再是那般要命了。
顾楠从棚子里走了出来,看着外面的大雪,那雪散开,却是不知道会下到何时。
这场大雪来的真的太过突然了一些,日前也未见冬寒,就像是一念之间便下起来的一样。
······
大棚的搭建方式很快被传了上去,试种的种子也未有死去。
李斯看到了这个方法,笑着自己骂了自己一句,说无非就是给田耕建屋,自己却是连这般蠢笨的方式都没有想到,实在是可笑。
不过,那日他却找到了顾楠,生是喝了三壶酒,喝得醉意沉沉才是离去。
离去的时候他醉醺醺地说道,这世间当有安居之所,人才是人。
说完后,他又醉红着脸问道,安得世间广厦?
他年少时,也是饱尝流离之苦,才想求那一生权贵。
顾楠没有回答他,他转身离开的时候,说着自己的答案。
斯为立,斯为之立,让世无流离。
那人说着,摇摇摆摆地离开。
······
建棚之法传往各地,即使如此,也未是多有所用,有些地方建起了大棚,种子却依旧还是冻死了,有些地方,建起棚来也已经过了时节。国中开仓济民,却也只是杯水车薪。
一场大雪,终还是死了无数人。
有的人死在了那山间雪崩中,有的人死在了那寒冻风雪里。有的人饿死街头,有的人被那塌倾的屋檐掩埋。
等到雪停的那日,已经是三月之末。
冰雪融去,春草才是渐生。
边关却传来突厥攻侵雁门的消息。
这场冬雪,是让草原上的人也难以过活,只得南下来抢。
嬴政命蒙恬蒙毅为将率二十万军击退匈奴。
不过此时的秦国之中饥民无数,根本无粮军用。
未能调集多少粮草,雁门求援,此军就是只能出发了。
蒙恬率着他的蒙军走出咸阳城的城门,向着城外的军营走去。
回过头看向军上的黑色军旗,秦皇亲授的军旗。
黑色的旗帜上一个蒙字被风扯紧。
他曾说过他要带着他的麾下之军,立马关前,要秦军所向无有敢犯。他自认,他会做到的。
军阵走到了城外,他忽然看见了那城头上站着一个人,身穿着白色的衣甲,静静地看着军阵。
蒙恬没有多看,笑着回过了头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