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鬼的上下两千年-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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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乱世,还在教百姓读书的人,除了这孔融,应该也难找出第二个了。
孔融,说是孔子的第二十世孙,倒是也不负他的先人。
顾楠站在树下,一直等到那木屋里的先生下课。
临近年末,树上的叶子已经几乎落完了,但是难得还有几片还在那里摇晃着。
“孔子,儒家之后吗?”
她伸手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一个布包,看那布包的大小,似乎是一本书。
“绮儿,我进去一趟,你门口等我就好。”
顾楠对玲绮说了一声,说完,就想着那木屋里走了进去。
大概是和里面的那个先生聊了几句,也不知道说了一些什么,不过也没有聊太久。
等她在出来的时候,手里的那个布包已经教给了那个先生。
“走吧。”顾楠笑着牵起了玲绮的手向着路上走去,是准备回去了。
“师傅,你给了他什么?”
“呵呵,没什么,过段时间也会交给你的。”
顾楠给了那个先生一本书,让他转交给孔融,那本书叫做《乐经》。
是儒家《六经》之一。六经,即《诗经》、《尚书》、《礼记》、《易经》、《乐经》、《春秋》。不过,后来的《乐经》,似乎是因为什么原因失传了。
有很多种说法,但是最主要的还是说被失传在了光武之前的战火里,也就是王莽刘秀那时。
(历史上说是失于焚书坑儒的秦火,不过书里是没有焚书坑儒了,所以就变成了之后失传。)
······
木屋的另一边。
一个中年人正背着手站在那里。
看着下课后走出来的百姓,还有追逐打闹不安分的孩童,温和地笑了一下。
突然,他见到一个戴着斗笠的白衣文生走进了木屋,过了一会儿,又走了出来,牵着个女孩离开。
疑惑地皱了一下眉头,中年人向着木屋走了过去。
木屋里的先生看到在中年人走了过来,连忙拱手作揖:“孔大人。”
“嗯。”孔融回了一礼,问道:“刚才那个白衣文生,是何人?”
“白衣文生?”教书先生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反应了过来,说道。
“小生也不知道,不过,那人让我把这个交给大人。”
说着,教书先生将一个布包取了出来,递给了孔融。
孔融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但还是点了点头,接了过来:“好,我知道了,你去做事吧。”
教书先生行礼就离开了,而孔融站在屋里,打量了一下布包,随后打了开来。
里面放着一本书,孔融皱着眉头翻开。
可等他看清了里面的内容,又看向书名和书目,身子一个摇晃,险些摔倒在地上。
“这,这书是······”
第三百七十八章:熬夜是不好的
“大人请稍后。”
侍卫领着一个中年文士走进院中。
回过身来对着文士行了一礼,侍卫便去禀报去了。
而文士点了点头留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四处看了看。
他的样子是和府上一般来拜访的人都不同。
不做出谦恭的态度,也不故作高深。
若是北海之人,大多数应该都认识这个文人,也就是北海相孔融。
站在院子里,此时的孔融脸上气色并不太好,有些青黄,眼袋也凸显在外,眼眶微黑。一副疲倦的模样,看得出来,可能是一宿没睡。
确实没睡。
昨日他去学堂时,有一个白衣先生托人送了他一本书。那本书名叫《乐经》,是儒家六经之一,却在早年失传,一直不知道下落。
初拿到那本书的时候,他神魂落魄地站了许久,等到醒悟过来,学堂里已经是走干净了,他才匆匆跑回了府上校对。
一整个晚上,将那本书和其他书中提到过的《乐经》的只言片语一一作了对比。
又将书中前一部分的内容看了数遍,如果不出意外那书应该就真是《乐经》无误。
确定了之后,他却没有往下读,而是捧着书一个晚上没有放下来过。
是不敢放,也不敢翻,失传的孤本如此突然的重新回到他的手中,他怎么敢放下来,要是翻坏了一点叫他怎么和先人交代?
直到现在他依旧觉得那是梦中的事情一样,若不是今天必须来见曹操,他甚至都不会出家门。
伸手在怀中摸了摸,书还在,孔融才松了一口气。
回府之后,就是不眠不休也定要先将孤本抄录一遍。
做下决定,孔融又想起了什么,放下手来。
还有就是要找到那个白衣先生,当面拜谢。
不过只是拜谢是否足够?如此大恩,已经是无以为报了。
······
“哎,都快中午了,你说顾先生怎么还不来?”
“是啊,这个时间平日里应该到了才是。”
院子外传来侍女交谈的声音。
孔融才回过了神,他现在是在曹府上。
“呵呵,你说是不是顾先生又睡懒觉了,公子常这么说他。”
“先生的为人,一定不会是那样懒散的人,该是有什么事了,才有拖延的。”
“我想也是。”
侍女聊天的声音越来越轻,应该是走远了,她们聊的是什么,孔融没有听明白。
那个顾先生又是谁,他也不知道。
不过这个时候可不是想那个人是谁的时候了。
孔融的神色专注了下来,眉头微皱着,眼中带着一些忧虑。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来见曹操了,曹操入北海以来他就来过数次。
曹操入青州之后就一直驻于北海,首先这里是他第一次入军的地方,其次是为了之后操练水部做准备。
说起儒生,大多数人都会觉得儒生死板,当然,也是有例外的。不过孔融不是这种例外,或者,他可以说是一个特别死板的儒生。
说的好听一些是刚正不阿,说的难听一些,就是不知变通了。
就像在他的眼中,所有不是刘氏的诸侯都不是正统一样,曹操虽然目前没有什么不臣的举动,在董卓之战中也表现奋勇受人称颂,青州之围也是曹操所解。
但是在这种时候领兵割据的,还有几个人能说是人臣?
孔融对于曹操,依旧是戒心较重。他始终认为,青州应该交于刘氏之人手中。
因此,他的眼中才满是忧虑,如今曹操收青州黄巾无数,驻兵青州各地。而朝堂之中,动乱不堪,他是已经想不出有什么能保青州的办法了。
“孔大人,将军请大人入内一叙。”之前进去禀报的侍卫走了出来,对这孔融行礼道。
“好。”孔融应了一声,抬脚向着堂上走去。
罢了,不若就直言不讳,大不过就是一条性命罢了。
儒家之中也有知情理变通的人,也有不是人称酸儒之辈。
可惜,孔融不是这样的人,他是特别固执的一种,这样的人,一般都不太受人待见。
(历史上孔融是被曹操以不孝之罪杀死,不过具体他有没有不孝却是众说纷纭,他是不是好人,又是不是伪君子,我只能说我也不知道,毕竟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在里面。
不过孔融担任北海相时开设学堂,教以百姓,设城邑抵御黄巾,安葬无后或者游方之人。但是常有战败,言辞激烈,因为政见同曹操不和。这些都是比较公认的记录,大家可以参考。
总之查到的资料和说法里有太多道听途说和传闻野记,人言之下就实在是连最基本的善恶都难以分清了。)
脚步踩在堂上的木板上,发出微有沉闷的空空的声音,
堂上的左右都被挥退,中间摆着一张桌子,曹操正坐在桌前倒茶。见到孔融入内,笑着站起了身来环手说道。
“曹孟德,见过孔北海。”
“曹将军客气了。”
孔融微微的退了半步,算是将曹操的礼让了开来,回了一礼。
这些细小的动作都被曹操看在眼中,虽然没有什么表示,但是眼里还是有一些无奈。
孔融是北海名士,若是可以,他自然是想要交好的,这样对他的名声也有帮助。可惜,和孔融的这几次见面里,他似乎并不是非常待见自己。
曹操放下手,看向孔融,却见他的脸色疲惫,笑着问道:“孔先生怎么一脸倦意,可是休息不好?”
“无碍。”提到昨晚的事,孔融的脸上露出了一些笑意:“是有好事相逢,才一晚未睡而已。”
他虽然不赞同曹操做主青州。
但是个人上,他此时对于曹操到是并没有什么太深的芥蒂。
不得不承认,曹操确实算是一方英雄,若是放在另一个情况下,两人或许可以把酒言欢。
“呵呵,那想必是件大好事了,来孔先生请坐。”说着曹操让开了身子,请孔融入座。
孔融走到了桌边,低下头,却是一愣。
那桌面上刻着四个字。笔画如同刀削斧凿,只是写在字迹里,就好像是能见到写下这四个字的人的锐意。
好字,孔融一边入座一边暗叹。
“曹将军,这桌上的四个字······”只是一眼,就叫孔融起了想要见识见识这人的心思。
“嗯?这字啊。”曹操看到孔融入神的样子,自得地笑了一下,也坐了下来:“这是操一先生所写,操也是偶得。”
原本他是想要把这桌面取下来挂在房里的,不过想了想,不如就整张桌子搬来用了。这几天,他无论是见谁用的都是这张桌子,就差怕别人看不到了。
当然,后来他也从曹丕幽怨的嘴里得知了这字是顾楠写的。
轻勾着嘴巴:“孔先生觉得如何?”
孔融将摆在桌上的茶壶移开,仔细地逐字看过才说道。
“刚劲有力,曹将军这张桌子,叫人羡艳了。”
在这方面,孔融是毫不吝惜赞赏。
“哈哈,言重了,言重了。”曹操摆了摆手,眼中却不掩对自己这“藏品”的满意。
两人说完了客套的闲话,曹操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才缓缓问道。
“不知道孔先生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相商?”
第三百七十九章:你想怎么样就怎样咯
还是来了。
孔融的眼睛轻合,手放在自己的胡子上,摸了一下。像是在斟酌着要怎么说,最后手停了下来。
他开口说道。
“自从曹将军来后,这青州的乱象得到了整顿。如今,青州黄巾已降,州中各地也已经渐安,不知曹将军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有何打算?
孔融的问题让曹操的神色一喜,眼睛亮了起来。
他以为孔融问他这个问题,是已经对他放下了戒心,准备给他一些建议。
伸手拿起茶壶,替孔融将茶倒满。
“我正苦在青州不好举步,若是孔先生肯助我,这些就不足为虑了。”
孔融是青州名士,如果有他相助,曹操在青州做事就不需要那般束手束脚了。
茶水倒入茶杯的声音在有些空荡的堂中回响,直到茶水近乎要满溢出来,曹操放下了茶壶,期待地看向孔融。
“不知孔先生对这之后的事,有什么指教?”
看到曹操的样子,孔融就知道他误会了,沉默了一会儿,微微地出了一口气。
这青州终归是王土。
“曹将军,如今青州乱象已定,民生好转。将军领兵讨贼,是当居首功。”
曹操愣了下来,他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将军功绩,应当上表朝廷,再由朝廷下赐封赏才是。所以,我今日来,是想请将军将青州现状向上禀报,一是稳固青州,二来也好叫朝廷封赏将军。”
上禀朝廷。
孔融说的是曹操居功,当有朝廷赏赐。
可实际上,如果曹操此时上禀朝廷,让朝廷入兵青州稳固,就等于是将青州让出的意思。
以如今的朝廷,封这青州刺史也定不可能是曹操,而是会派一个好掌控的人来。
要是上禀,恐怕也就是曹操领兵离开的时候了,甚至会是更坏的情况。
“滴答。”曹操手中的茶壶倾斜,壶口的水滴顺着留下,滴落在桌面上。
在没有声音的堂上,这一声滴水声显得异常明显。
“呵。”曹操苦笑了一下,放下了茶杯。
“先生,你明知道,我不可能答应。”
孔融低着头没有作声。
曹操抿了一下嘴巴,两手放在膝盖上撑着身子,眼中是一种说不明的神色。
大概是有一些落寞,才叹了口气。
“我以诚待先生,先生何至于这般待我?”
孔融没有接曹操的话,更没有回答,而是慢慢起身。
“既然曹将军不答应,孔融就先告辞了。”
说着,站起了身子,准备离开。
两人本来就站在不同的两个立场上,孔融不准备退让,他也知道曹操不可能退让。既然曹操不肯上禀,那就他来。
这种乱世,很难分得清谁对谁错,只不过是各为其志而已。他孔融,是汉臣。
“先生!”
孔融向着堂外没有走几步,身后传来了曹操的声音,叫住了他。
脚步停了下来,孔融站在堂前。
曹操起身看这孔融沉沉地问道。
“先生,曹操在这青州,有什么不好?”
“曹将军。”孔融抬了抬头:“是什么意思?”
身后一段时间没有传来回话,孔融举步欲要离开,声音才传来。
“我是问。”曹操的语气重了一分:“我曹操,是有什么做的不好?”
话音很重,重到院子外都能听到一些,很少能见到他这般失态。
他曹操有什么做的不好,他不明白。
他曹操有什么做的不好,叫人说是忠奸难辨?
他曹操有什么做的不好,叫人说是阉人之后?
他曹操有什么做的不好,以至于诚心相待,却叫人有如防贼?
孔融转过身来,却见曹操看着他,桌上的茶杯反倒,大概是曹操起身时撞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