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鬼的上下两千年-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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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首肯却让顾楠的日子过得更加苦不堪言。
这日子过得,没个盼头。
只觉得天昏地暗。
“前日教姑娘的那段,却是还没有考过,姑娘且试试如何?”
苦笑了一下,顾楠软软地站了起来,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是。”
小绿和画仙对视一笑,看着顾楠站到了小院的中央。
穿着一身男装,顾楠红胀着脸,摆出了一个奇怪的动作。
“姑娘,不是这样,这里,腿再抬起来些。”
“还有这手舒展些。”
画仙站在顾楠的身后拉着顾楠的手。
偷偷地看了眼顾楠红着脸的样子,微微一笑。
春意渐暖催人懒,和风微颓倚栏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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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王龁将军的信。”老连站在白起房间的门口,手里端着一卷竹简。
白起正坐在房中喝茶,听到老连的话,眉头微皱。
王龁?
他不好好的守着长平,写信作何?
“拿来我看看。”
“是。”
老连将竹简递到了白起的手中退了下去。
白起摊开竹简,双眼慢慢地扫过了上面的文字。
大王未明,命长平四十万,攻取邯郸。
···
白起感到胸口一阵绞痛,强忍着。
轻轻地把竹简卷了起来,放在了桌面上。
垂下手,仰着头一声长叹。
此战败后,秦必大损。
各国若是打着有违天和的名号群起而攻,定当难以招架。
重则秦灭,轻则重创休养,尚需十几载。
那时,大统之日,当真遥遥无期矣。
一滴浑浊的眼泪从白起空洞的眼中滑落。
一生征伐······当真错了?
大秦的战神孤坐在房中,烛火摇曳,老泪纵横。
他一生杀伐决断,领将30载,攻城70余,杀敌百万众。
伊阙之战,斩首24万,占五城,俘公孙。
鄢郢之战,水淹鄢城,溺毙军民数十万,次年,攻楚国,陷国都郢。
华阳之战,斩魏13万,杀尽溃退赵军2万。
陉城之战斩韩5万。
长平之战坑杀赵兵45万。
扫平东进之路,大破北上之途。
赫赫战神之名,战国百载,军亡不过200万(历史上梁启超的估算),他白起一人,帅秦杀之过半,负天下近半杀伐。
为的又是什么······
秦王执意北上,这一战若败,或许他一生的努力,便是付之东流罢了。
白起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顺着他的将袍滚落,他握着拳头,最后,却只能颓然地松开。
这战国,这乱世,当真杀之不去?
当真是天地不仁?
那一日,白起在自己的房中枯坐了一日,第二日,白起病倒了。
重病不起,武安君府不再像平日那般无人了,来了很多医生。
却都只是摇着头,叹着离开。
顾楠想不到,那从来都像是一柄利剑般站着的老人,会有着这样的模样。
无力地躺在床上,原本只是半白的头发,此时已是全白,几乎睁不开眼睛,嘴唇苍白的打着颤。
魏澜坐在白起的床边,骂他,说他从不让人省心,尽是会带来麻烦。
红着眼眶,越骂却是越骂不出声。
等到顾楠走进来的时候,白起微微的睁开了眼睛,看向顾楠。
“楠儿来了?”
“是,师傅。”顾楠红着眼睛笑了笑:“你这老头子,就别说话了。”
“怎得?以为为师病了,就教训不动你了?没大没小的···你这样的···来十个为师也教训的过来。咳咳。”
白起虚弱地笑着说道,说了几句就咳嗽了起来。
“咳什么,我去给你拿药。”魏澜抿这嘴巴,冷声说着匆匆起身离开了。
咳嗽声持续了一段时间,才渐渐平息,白起躺在床上吐了口气,看向顾楠:“没什么好看的,习武之人,这点小病,也许明日就会好了。”
“家里来了多少医生我又不是没看见。”顾楠低声说着,抬了抬眉毛坐在床边。
“师傅,我现在手里没有钱财,可没钱给你送终,莫死的这么早了。”
“为师便死了也要不得你花钱!”白起被气了一口闷气,锤了一下顾楠的头。
顾楠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还有力气锤头,看来是死不了。”
瞪了顾楠一眼,白起休息了一下,他现在就连说话都不是那么轻松了:“楠儿,明天一早还需你跑一趟,早些时候来为师这里,也是时候,教你内息之学了。”
“不需要把你的病养好了?”顾楠拉起被子,把白起刚刚伸出来的手重新盖好。
“···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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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回家洗了一下被子,嘛所以现在才更新,过会儿还要上课,确实只能一更了,抱歉抱歉(溜了溜了)。
第五十九章:这世道还是不要良心发现的好
房间中飘散着轻尘,光线斜斜地照进来,照亮了晦暗的空间。
没有人,照顾的下人似乎都已经被白起遣退了。
“兹···”
顾楠推开了门,白起正疲态地坐在房间中的软塌上。
“师傅,我说,这阵势摆的有些吓人了吧···”顾楠讪笑了一下。
“身体不好你还是好好地躺在床上吧,内息什么的我可以自己看书学。”
“我倒也希望能那般···”白起白了顾楠一眼,咳嗽了一声。
咳嗽完喘了口气,缓缓地说了下去:“你早就过了修习内息的年纪,此般就算修炼,也难有成就,成不了气候。”
“成不了,就成不了呗。”顾楠随意地坐在了白起面前的软榻上:“反正有师傅你呢不是?”
白起笑着指了指顾楠:“本以为经过战阵,你能懂事些,结果还是这个德行。”
顾楠摊开手:“那没得治了,我就是这个德行。”
被顾楠气了个闷气,白起顿了顿。
“也罢,谁让老夫只有你这么个学生。”白起强撑起了身子。
“此番为师且先助你登达内息便是······”
登达内息?
顾楠眉头微皱:“师傅,等你的病好了再说吧。”
白起却没有回答她的话,双手之中浮现出一股股看不见的气流,随后向着顾楠涌了过来。
如同崩腾浪潮的内息一瞬间将顾楠撞得一怔,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股热流经了四肢百骸,似乎冲破了体内的什么禁锢,汇聚向了小腹之中。
“师傅,这。”
“莫说话了,屏息凝神,汇聚你身中的内气,记住行气的穴道。”白起闭着眼睛面色胀红。
“若是出了差错,你我都没得好。”
顾楠不敢怠慢,连忙闭上了眼睛。
一股股气流在她的体内涌动,竭力控制,才勉强将那些滂湃的过分的内息控制中引向了汇集之处。
白起向顾楠的体内涌送着内气,身上的衣衫鼓动不止,一股强烈的气流链接在了他和顾楠之间。
随即他皱起了眉头。
顾楠的体内和他想象中的不同,本以为会是经脉堵塞,难行气穴,需用内气猛突而破。
但是现在他的内气在顾楠的经脉中行转流畅远超他的想象,经脉穴道完全不似常人般闭塞,而是全全畅通。
全脉具通?
若不是顾楠体内根本没有半点内气,白起甚至都要怀疑顾楠是否练过内息了。
不然如何能到如此地步?
异于常人,不错,我白起的弟子,自当有别于常人。
白起勾着嘴角,无需冲穴自然是少了他许多事,本还想着能不能送楠儿这最后一学,此番却是尚能做到了。
“呼!”
猛烈的气劲四处流窜,顾楠只感觉周身舒服,便像是口渴了许久的人喝到了水。全身上下的肌肉和经络都不自觉的舒张了开来,大口大口的吸收着这些外来的内息。
直到完全饱和,只感觉周身通达,五感提升了数倍甚至能听到房外小院中的虫鸣。
细细感受之下,她的小腹下方一股气旋似乎缓缓旋转着,每过一段时间就会膨胀一些,只是一些,小到几乎感觉不到。
等到白起停止涌送内力,顾楠依旧闭着眼睛,枯坐了良久,才睁开了眼睛。
面前的白起喘着粗气,沙哑的喉咙带着无力的咳嗽声。
“师傅。”顾楠似乎明白发生了什么,虽然她从来没有了解过什么内息,但是她上一世看过一些武侠小说,知道一种东西,叫做传功。她还真没想到,自己还能遇上这种事。
将自己的毕生所修传于他人。
如若不然,她不知道还有什么能让她这个完全没有学过内力的人再不过两个时辰的时间内获得这么深厚的内息。
她能感觉得到,自己现在体内的内力绝对要曾和她交过手的比蒙武深厚,而且是远远超过。
顾楠苦笑了一声。
“您这是,强买强卖啊。”
“咳,咳咳,得了便宜还卖乖。”白起根本抬不起声音,顾楠只能勉强听清。
顾楠坐在软塌上,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老人,张了张嘴:“又让我怎么还呢?”
白起撑着自己的身子,勉强坐住:“教养学生,本便是师长该做之事,别说什么有的没的。”
“而且,为师欠你也太多了,便当是为师,偶尔,良心发现吧。”白起似乎在笑,笑得很轻。
外面的时辰应当已经接近了午间。
阳光从早晨清冷的白色已经变成了带着暖意的微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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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259年,武安君白起重病,数月难愈。
同年五月,邯郸造难,秦王增兵相援,王龁损五校(约四万八千人)未果。
秦王第二次命白起挂帅出征,白起以由回拒,北上难攻。
同年九月,楚国春申君同信陵君帅甲十万援赵,前后夹击,秦军大败。
秦王再命白起出征,白起称重病为愈,难为兵征。
近岁末三月,败闻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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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坐在殿中,面前的范雎弯着腰。
“武安君可愿出战了?”秦王的眼中带着一些依稀,白起从来都是他的战神,在他眼中只要白起出征,那定是必胜。
他自己劝不动白起,他便让范雎去劝。
范雎站在座下,摇了摇头。
“大王,武安君称病,难为北伐。”
“病了。”秦王,笑出了声:“又是病了!他当寡人傻吗!”
范雎低着头,秦王的怒火全当没有看见。
等到大殿中又安静了下来。
范雎才抱着手,轻声地说道:“大王,武安君多次抗命,在下恐其怏怏不服,有余言。”
秦王扶着自己的额头,没有理会范雎,挥了一下手:“范先生,你先下去吧。”
“大王···”
“寡人!让你下去!听不到吗!”秦王的怒吼即使在殿外都能听到,在大殿中久久回荡。
范雎的额头上滴下了一滴冷汗,许久,讪讪一拜。
“是,臣告退。”
退着步子,缓缓离开了大殿。
第六十章:无用之身,可为弃子
这一日,顾楠依旧在练剑。
小绿蹲在远处,担心的看着顾楠。
这几个月姑娘的话越来越少了,和老爷越来越像。
就像是一根木头,偶尔才会说上这么几句话,才会笑上这么一声。
姑娘和老爷都是学兵的,难道学兵就是把人学成一根木头?
画仙看到顾楠的样子,似乎明白为什么,没有打扰顾楠。
顾楠手中的青峰吞吐,光影连连,多个月的磨合,她已经可以熟练的运用,这一身浑厚的内力,她手中的剑这才真正有了剑该有的样子,一手鬼谷剑术纵横交互,分不清那是剑影还是剑。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全力一击会有多重,也没去试,只知道若是蒙武,她一招便可败。若是鬼谷子,她也可保持百余回合的不分上下,会败,也只是败在她的剑术还不够高明。
“铮。”长剑归鞘,不再是那干冷的森声,而是夹杂着气劲的嗡鸣,有些刺耳。
老连走进了小院。
“小姐,秦王要来了,老爷让你去。”
秦王···
顾楠点了点头,放下了长剑:“我这就去”
等到顾楠走到堂前的时候,秦王的刚刚走进了大门,默默拜下。
没有什么仪架,甚至连轿子都没有,秦王是自己骑着马来的,身边只带了两三个近卫。
只是看了一眼顾楠就知道这几个近卫很强。
秦王看着拜下的寥寥几人,武安君府也就这么些人了,抬了一下手:“免礼了。”
看到白起等人都站起了身。
秦王笑了笑:“武安君府里还是和当年的一样,冷清的很。”
白起瘦的厉害,这段时间的他确实已经看不出半点战神的影子了,能看到的只有一个垂垂老人。
被魏澜扶着,白起行了一个礼:“大王见笑了。”
秦王不知道为何,叹了口气:“今日,我便想和武安君单独聊聊,想到武安君身体不便,就自行过来了。”
此时的秦王不像那天大殿中见到的那样,喜怒都在脸上,却从没半点真的。此时的秦王脸上带着憔悴和愁意,这些都是真的。
白了点头,勉力扯出了一个笑容:“如此,大王请随我来便是。”
白起和秦王进了后院的小屋,门关上了,顾楠和三个亲卫就这么着站在门口对视着。
房间中,白起和秦王对坐在一起,白起想添茶,却被秦王伸手阻止了。
“白将军重病,我来便是。”秦王拿起茶壶给自己和白起都添了一杯。
温茶冲进杯中秦王微微一笑。
“你我上次这么坐着聊天,却是什么时候了?”
白起眯着眼睛,似乎在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