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鬼的上下两千年-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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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亮了,这个夜晚,却也算是过去了。
厮杀了一夜,鲜血在地上流开,浸入沙地里,就好似将地面染红。
秦国的士卒在死人堆里来回走动,押送着投降了的被绑着的士兵。
“踏。”
一只靴子踩过一片血泊,靴子上黏着这已经有些干涸了的血浆。
顾楠提着长矛走上了城头,秦国的旗帜立起,阳光刺眼,韩阳陷落。
赵国都城邯郸的西北面已被打通。
几乎没有相差太多的时间,秦军的另外两军分别攻陷了邯郸之西阏与,还有邯郸之南安阳。
赵国连破,合军之围已经收拢在了邯郸之侧,只待攻城。
其他的诸国都仿佛已经看到了赵国的结局,燕秦两国的合围之势已经将他们逼入了绝境。
韩国新郑。
韩王安看着手中的军报,秦国攻赵,若是说之前他还抱有一丝侥幸,赵国能够逆转局势,破秦燕之军。
但是现在他就连这一丝侥幸都没了。
赵国陷落,赵国之后呢,韩国吗?
“哈。”
韩王安苦笑了一声,无力的瘫坐在坐榻之上。
如今向秦国俯首求全,却也只不过是让韩国的亡国之日延缓上几年?
韩地,终究是难逃烽烟。
“大王。”一个侍者低着头走了进来:“韩非子已到。”
韩王摆了摆手:“召先生进来。”
“是。”
侍者退下,韩王独自坐在大殿之中,直到一个华服公子走进殿内。
“韩非拜见王上。”
不过数月的时间,韩非的脸上这次并没有再带着那自信的淡笑,因为他也已经猜到了韩王见他的原因。
韩王坐在自己的座上,看着韩非良久一叹:“韩非,你说韩国,可还有大治在之能?”
韩非看着韩王,半响说道:“有。”
“变法?”
“变法!”
大殿之中,韩王坐在自己的座上,没有回话。
“哈哈哈哈····”
良久,他长叹了一口气,摇着头,笑了起来,笑声愈来愈大,像是疯癫一般,拍着自己的腿。
两行清泪从他的眼角流出。
“本王当真是昏聩无能!”
“不求思进,以求国安,本以为可以保全一方,却是成了个这般模样!”
他怒睁着自己眼睛,攥着在自己的衣袍:“我早该明白,这个乱世,想要求全,只有列以兵强。强者为王,弱者只得为血肉之食。”
韩王的身子在发抖,咬着牙栓,眼里充斥着血丝,像是不甘像是愤恨,恨己无能。
韩非看着韩王,他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什么。
他推算良多,自然明白,要变法,几年不够,远远不够。
最后韩王像是用尽了力气,身子软了下来,垂着头坐在那。
良久韩非突然出声说道:“大王可遣我于秦,非强尽心血,亦当求得保全韩国。”
说着又笑了起来,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几卷竹书,躬下身。
“此乃非思虑韩国强策,若非此去可成,还望大王,强我韩国。”
韩王抬起了头,看着韩非,沉默着站起身,走上前,躬身接过了那几卷竹书。
入手很沉,沉如一国。
他的手有些颤抖,眼中模糊。
站在韩非的面前,许久。
他好像终是平静了下来。
整了整自己的衣袍,直直地立在殿中,眼中轻垂。
韩非看着眼前的韩王,似乎看到了一股模糊的气魄从他的身上展开。
“本王自知愧对一国,愧为国君。”
韩王轻声说着,掀起自己的衣摆。
在韩非惊愕的眼神之中,跪在了韩非的身前。
几卷竹书被他放于额前,缓缓拜下。
眼睛静视着地面,声音铿沉。
“寡人既身为国君,这韩国于我手,不敢有失。”
“韩国,韩国万民,寡人厚颜,托于先生。”
“先生可述以秦王,韩国可为秦属,寡人一命亦可以取去。”
“只求保全这先辈遗赐韩国之地,保全,这万民之重韩国子民。”
他虽然跪在地上,但是这时的他,却像是一个真正的王者。
“寡人!为这韩国!”
“叩谢先生!”
“砰!”一声闷响,韩王的额头扣在殿中。
韩非笑了出声,长笑出声,这才是值得他辅佐的韩王。
这才是值得他以命图志的韩国!
“大王!”
韩非朗声回身。
“所托不成,韩非自当已死明罪!”
昂首而去,这一次,他再无顾虑,脸上带着那自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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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236年。(和历史时间不同,主角造成了时间线的前移。)
韩非入秦,他或许自知难有活路,但是他依旧选择了入秦。
那怕还有一线生机他亦会去,那怕无有生机他亦会去。
因是此路他所背负的,是一国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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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话有感而发,倒是习惯性地带进了自己的情况,忘记了也有很多人其实本身就是从事那些方面的内容的,这里抱歉一下。但是从主角的设定上,她目前确实没有这些能力就是了。
最后是我不是高中生啊,大学来着,不然哪有时间更新啊流汗。还有是,嘛之类的词汇我会注意的,错别字的问题,流汗,我比较大意吧,尽力改正。
第一百七十九章:北境之军还是有些远啊
塞外的风声凄凄,原野之上的旗帜被拉扯得猎猎作响,旗下的士兵们几人围坐在一起吃着干粮配着锅里煮得稀烂的牛肉。
相互之间谈笑着,营火烧得火热驱散了塞外的寒风,滚烫的牛肉放进嘴里喝一口肉汤在咬上一口干粮,士兵的脸上被烫得发红,这般的日子是神仙也不换的。
大声谈笑着,笑骂着刚才一触即溃的那一队匈奴。
一个将领模样的人坐在士兵之中身着将袍,须发半白,看上去莫是已是年过半百,看着士卒笑闹,手里捧着碗肉食笑着摇了摇头,将肉汤一口喝尽,站起了身来,身后的披风一卷。
“整点行装,回关!”
“是!”士兵的声音高亢在原野之上久久回荡。
正是这样的一支军伍,叫得匈奴数年来不敢近赵国边境,闻风而逃。
赵国的北境之军,于北疆之地长退匈奴数载,从疆外杀出来的北境锋锐。
“呜。”
随着发出沉闷的声响,城门一点一点打开,千余骁骑从城门之外走了进来。身下的马匹神骏,背上背着马弓箭簇,手中的骑矛提在身侧。
身上的铠甲算不得厚重,甚至有些轻薄但是却将身子最易受伤的几个地方都保护了起来,最重要的是不影响行动。看得出来着千人皆是马术非凡,即使军伍走的有些拥挤却依旧将马控得安稳,行阵有条不紊。
千骑之后,是数十辆车驾,车架上的士卒靠在栏杆旁似乎还在说着闲话。
走在最后的数千步卒,扛着手中的长戈和背上的弓弩走在车骑之后,手中拿着一些毛皮、衣甲似是他们的战利品。
边疆关地,迎着他们进城的士卒有些艳羡地看着那些出城归来的人,这些年来匈奴是越少见到了,想要再杀伤几个那个军功却是也没有从前那般容易了。
城门和上,名为雁门的雄关伫立在边疆的平原之上,静默无声,却能叫那域外的虎狼,无有敢犯。
将领走回军营的营房,却见到一个士兵真正站在那里等待,看衣着也不是他们北境的士卒,一旁路过的北境士卒也时不时地投来疑惑地视线。
将领的眉头一皱,走上了前去。
士卒看到将领走来,迎了上来行礼道:“拜见李牧将军。”
这北境之将的名字,却是叫做李牧。
如果顾楠在这听到这个名字,她或许会很熟悉。
“嗯,不用多礼。”李牧抬了一下手:“不知?”
“在下,迁王所部。”
“大王?”李牧一怔,随后眼睛横向一旁,近处无人,才又看向他,认真地对着来人说道。
“既然是大王所部,倒是本将怠慢了。”
若真是王遣,自然不会是小事。
虽然李牧长居北境但是对于再赵国境中形势已有所了解。
何况是秦燕同时对赵倾落兵戈,这般的大事,天下人倒是想要不知道都难。
赵王遣人来此,会作何安排,李牧心中倒是已经有了几分了解。
恐怕,事关赵国存亡。
“将军言重,在下此次前来,只是送来大王手书,不做停留,无有怠慢之言。”来人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一卷兽皮交到了李牧的手中。
李牧接过兽皮,摊在手中,快速地读过了上面的所书。
皱着眉头。
秦军已经压境了吗?
比想象中的还要快上几分,李牧的脸上有些凝重,慢慢的卷起了手中的兽皮。
来人掏出了一块令牌,送到李牧的手中。
“大王要李将军,尽快南下解邯郸之围。”
“末将。”李牧的手顿了半响,最后还是接过了那块令牌。
手中的令牌发凉,李牧握在手中,握得用力。
他们恐怕会是赵国最后的一战之力。
“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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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之中的云层凄暗,风从窗中吹入,使得桌案之上的油灯明火晃动,明晃的火光摇曳不止,房间之中明暗闪烁。
油灯前坐着一个人,火光映射着她的脸颊,照亮了那人脸上的甲面,甲面上的凶蛮在火光下更加凶狞。
似乎是有些疲倦,那人出了一口气,轻轻地解下了面上的甲面,将甲面取了下来放在了桌案上。
火光之中露出了一个让人恍惚的面容。
顾楠看着手中的指头粗细的竹筒,拆了开来,从中落处一根竹条。
将竹条拿了出来,读完,折断放进了身前的油灯之中。
竹条落在灯芯之中,随着火光渐渐焦黑。
秦王军令,三军合一,攻于邯郸。
阏与、韩阳、安阳三路秦军同时开始行阵了起来,三十万人开始汇聚向一处。三路合军,统帅交由上将恒乾所掌率重军由南渡漳水攻于邯郸,顾楠和王翦各统一部从西、西北合攻。
邯郸之中所持仅有十万兵力。
赵王迁站在邯郸的城头,眼神不定地看着邯郸城前的漳水还有那城墙。
秦国围合而来,若是邯郸告破,无路可退。
上又有燕军杀入清剿,此战若是败了,赵国,当真就要付之一炬了。
“李牧,李将军还有多久来援?”
赵王迁背后的手紧攥着,微微颤抖,对着身旁的人问道。
“王上,李将军从北境来援,短时间内,其军难至。”
“秦军呢?”
“三路秦军,秦军,不知。”
赵王的身子似乎是晃了一下,脸色一白,两手撑在城头之上勉强稳住了身子。
看着目下的城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很快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就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向着身边的人问道:“平阳!平阳还有几数之军?”
“大王。”立在旁边的人面露难色:“如今秦军合围,若让扈辄率平阳之军来援,恐遭秦军埋伏。”
“若平阳再遭连破,漳水之畔,难有军防···”
赵王转骨头来,看着那人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问道:“本王是问你,平阳,还要几数之军。”
“十,十万。”
赵王脸色阴沉地回过了头:“让扈辄率军十万,来援。”
“是···”
邯郸城之上的赵旗卷动,大风不止,似要将那旗帜扯下。
第一百八十章:乱雨
“加急行军!”
“驾!”马蹄声跑过,一骑骁骑从望不到头的赵国军伍之侧跑过,嘴中高喊着。
随着马蹄声远去,喊声也越来越远传去了后军。
军阵之中的步卒脚下行军的步伐又加快了几分,脸色难看,粗重地喘息着,他们已经急行一日有余了。
他们是从平阳城中出援的守军。
如今秦军合围在外,他们要冲平阳援至邯郸,随时都有可能遭遇秦军,只能加快步伐。否则,在这般的情况下遭遇秦军,恐怕只能有一个全军覆灭的结果。
身着将甲的人走在军阵的前面,皱着眉头看着四周,必须尽快行至邯郸。
如今后又南路秦军恐怕正在渡过漳水,前有西、西北侧的秦军围来。
让他们行阵的时间不会很多。
将领抬起了头,看向半空。
天空压抑,昏暗的云层堆积在那里,就像是沉沉的压在所有人的心头。
空气微沉,急行军造成的疲倦,让呼吸都有些困难。
鼻尖带着一些湿冷,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若是下雨,行阵会更加艰难。
将领咬了咬牙:“对着身旁的亲卫说道,再去下一遍令。”
“加急行军。”
“是。”
亲卫抿了抿嘴巴,拉起缰绳将自己的马调转了一个方向,向着军伍跑去。
“加急行军!”
“滴答。”
将领感觉自己的鼻尖一凉,抬头看去。
一滴透明的雨点从高空坠落,在吹拂的风中飘摇不止,旋转着,映射着行进着的军伍。黑夜中的军阵如同剪影,淡亮色的月光穿过雨点,使它在夜里如同白线,在空中拖曳。
紧随着的,无数的雨点开始落下,似乎就像是一片帷幕,正在缓缓拉开。
光影映射之中,雨幕展开,细密的雨声开始敲打,唐突地撞破了这本该悄无声息的夜晚。
行路上,开始蓄积积水,积水之中反射着从它的一旁走过的人的面孔,在雨点的撞击下泛起繁杂的阵阵波动。
雨中,无数的水流从松软的泥土中浸入,雨中的前路,显得模糊且不明晰。
军阵没有停下,将领没有下令,就不会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