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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部分

战国野心家-第4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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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若是魏国大梁方向的军团开始移动和楚交战,那么便证明魏国和墨家真正的媾和了,那时候便是他可以放心大胆地调动所有兵力打一场决战的时候。

    汶水沿岸那些土改墨者传来的消息,都是希望适能够在秋收之前解决掉临淄军团。

    适又何尝不是这样想?

    一则是这样可以让汶水一带的土改和基层组织建设更为顺利。

    二则一旦秋收,只怕田庆的军团又能支撑一段时间,而且天下局势风云多变,此时决战往往也就在三五日内分出胜负,适也不想再拖延下去,以免出现意外。

    但是他只能选择不急,用不急的姿态,逼着田庆急。

    适相信,田庆和田午一定会着急,尤其是土改的消息传出之后。

    因为土改意味着墨家似乎想要在汶水、济水扎根不走,而墨家的执政和建设能力天下有目共睹。

    换位思考一下,适觉得若自己是田庆,考虑到从泰莱山区之南、济水上游、齐国西南地区以及长城之南三十多个城邑、将近二十余万户口的民众都被墨家掌握,而且墨家又签发了诛不义令,只怕会寝食难安。

    …………

    适猜的一点没错,田庆和田午这一个多月当真是寝室难安,尤其是墨家传闻要签诛不义令的消息传来后更是如此。

    屠武城的目的,在战术上达成了,在战略上其实失败了。

    战术上,是为了拖延墨家公造冶部的追击速度,从而快速脱身。

    但在战略上,拖延公造冶部的目的,是为了快速地穿过鲁国,在适的大军反应过来之前返回莱芜,从而可以撤回临淄。

    但没想到的是,战术上公造冶部确实被拖延的,可是战略上北线的墨家却抢在他们前面攻占了莱芜,切断了临淄军团返回临淄的路。

    其实这个时间差,只有短短的五六天,但就是这五六天,彻底决定了临淄军团现在的困境。

    莱芜在手,退可回临淄、进可胁迫墨家不敢从北线攻临淄。

    莱芜在墨家,退不回去,也不敢乱动,四面被围。

    现在梁父也被墨家占据,那是是汶水之南的突出部。

    梁父的东北方向是莱芜,齐国大军实际上的位置,是在梁父以东、莱芜以南、沂水之西的狭小范围之内。

    看上去四面都很空旷,但是四面都不能有所作为。

    东线沂蒙山区,想要穿越并非不能,但是行动速度必慢。公造冶部却可以从鲁国直接插到沂水拦截,若是在山区被后面追赶的适部前后堵截,除了大败便无别的可能。

    北上莱芜,攻不攻的下善于守城的墨家占据的莱芜另说,传闻墨家的指挥所安在了博邑,博邑在泰山之南,距离梁父很近,一旦莱芜有险,墨家大军集结梁父插入临淄军团后路,攻莱芜又攻不下、梁父方向又可以插后路,到时候除了全军覆灭也没别的可能。

    西攻梁父,屁用没有。梁父在墨家手里,可攻可守。但若在齐军手里,既不能切断汶水运输线、又没有能力威胁到墨家补给重地的大野泽、无盐等地,还要分兵去守。

    南下,鲁国的态度不谈,武城被屠,费地没有落脚点。就算去到费地,下一步又能做什么?靠着思乡心切、毫无战心、恐惧瑟瑟、被墨家守城之术天下无双震撼了二十年的士卒孤注一掷去打沛县、彭城?

    泗上可还没总动员呢。

    武城屠杀的战略意义没有达成,莱芜不在自己手中,还惹了一身的骚,被墨家签发了诛不义令……这实在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彻底陷入了死地。

    从临淄传来的消息,也是让田午大为不安。

    自己的堂兄面对诛不义令的问题时,给出的解决方法竟然是希望各国调停来救弟弟,这哪里是救?

    田午心想,墨家那群人死不旋踵、为行义不怕死不爱财、笃信自己的义不会动摇,指望各国调停?

    把事情闹大,天下皆知,墨家为了维护自己的义、自己言出必行的形象,自己不死也得死了!

    真要是指望各国调停,只怕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

    他心中不免有气,心想父慈子孝、兄弟悌爱、同姓同德,你居然非要我死?

    历史上他是亲手砍死了自己的堂兄,但现在并未发生,不免就觉得自己冤屈的紧。

    自己的父亲也传来消息,说他最近心痛不止,这似乎是家传的疾病,田氏一族自上都有心痛的病,这位后来死于“讳疾忌医”的田午此时还年轻,可却也知道自己家族的一些事,心中更加担忧。

    自己不是太子。

    正牌的太子是自己的堂兄。

    自己是要靠政变上台的。

    但政变必须要在都城,一旦自己的父亲死了,自己的堂兄顺利上位,那么自己就算政变,也只怕没用。

    他的封地在潍水,他现在掌握的临淄军团是临淄人,一旦自己的堂兄上位,那么这军团的众人必然不会跟随他,而是会选择回家。

    大义不在手,难有作为。

    田庆之前反对快速返回临淄,那是以占据莱芜为基础的。

    莱芜若在手,不回临淄,那么堂兄就不敢政变,政变的话临淄军团数万立刻回师将其干掉,稳操胜券。

    可现在莱芜不在手,数万大军局促在百里之内,纵然临淄政变,又能怎么样?

    况且,现在看来,自己的堂兄如何需要政变?

    堂兄可是正牌太子,只要父亲一死,那就是名正言顺地上位。相反,自己的父亲想要为自己创造机会,要么多活几年,要么就要在临死之前拼了老命先发发动政变干掉太子……

 第二百章 夺军(中)

    被困于此地,田午所想的还是这些宫廷中勾心斗角之事。//全本小说网,HTTPS://。)//

    因为父亲的来信,对于解决墨家诛不义令的之事,只有一个解决办法:让田午快点回去继位,田和将要放弃君侯之位,反正心痛病难医,唯一能医的长桑君和其弟子都在泗上墨家,命已不久。

    既如此,还不如为家族传承考虑,让儿子继位。

    田午明白父亲的意思。

    田午现在是公子,公子可以被诛杀,但是国君不行。

    国君可以被杀、可以死于战阵,但却不能够被不是霸主、没有周天子授权的一个鞋匠之子这样的人物审判,那是对天下秩序的宣战,也是可以恳请周天子出面来压一下墨家的唯一办法。

    周天子现在就是个狗屎,没有诸侯把他当回事,但是需要的时候还是可以扯出来的。

    国君犯了错,不能杀,只能杀身边的人来代替。

    法理上,有资格审判之后杀侯爵的,尤其是有征伐之权的齐侯的人,只有周天子一人。周天子烹齐侯,齐人也只敢九世不忘而将怒火发泄到进言的小国身上。

    当年卫侯犯错,被晋文公审判,辩护被砍、替身被杀,但卫侯却安然无恙,田和觉得墨家不会连这个规矩都彻底打破。

    审判一侯国之君然后诛杀,那等同于墨家向天下宣告:我要当天子。

    这可比当年郑伯那一射、楚王那一问、晋文那一邀严重的多。

    但关键在于,怎么回去?

    孤身一人回去,肯定不行,临淄大军在外,他孤身一人回去,堂兄的势力极大,到时候诛杀他易如反掌。

    大义灭亲,是为大德。到时候真要是堂兄上位,正可以忍痛灭亲,将他交到墨家手中那也说不准:兄弟情义?尊卑秩序?从田和流放姜齐、公孙孙内乱被杀、项子牛兵变被灭族这一系列事之后,齐国已经没人看重这些东西了。

    更早一些,从齐桓时代的公子之争开始,贵族们已经自己打破了最能保护自己的礼法规矩和默默温情。

    田午明白,自己想要活着,必须回去,而且必须要带一定的精锐士兵回去。

    回去之后,二话不说,先政变杀堂兄,这样才能万无一失。

    最好是在堂兄欢迎自己回来的宴会上动手,拖下去可能有变。

    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田午只能再次求助田庆,但想要说服田庆,难之又难。

    他田午可以回去政变继位为君,以此来逼着墨家不敢执行死刑,可是田庆怎么办?

    到时候武城被屠的事,总要有个人负责,谁来负责?谁敢负责?

    田午不死,墨家肯定要抓一个替罪羊,一个足够分量的替罪羊给天下一个交代。

    诛不义令上的两个罪首都不死,那是不可能的。

    田庆没有别的路,唯一的路,就是击败墨家的主力,或是拖延到天下局势出现转机:比如魏韩联军干涉泗上,那或许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出路。

    两个人在武城的时候,利益一致:田午若能上位,田庆必得重用,双方一拍即合。

    可现在,两人在生死面前,利益已经出现了分歧。

    田午年纪还小,田庆在贵族阴谋中浸淫了那么久,不可能连这点问题都看不出来。

    田庆想拖。拖到天下有变、拖到明年、拖到墨家不得不退兵。

    田午想回去,一刻都不能等,不要说明年,便是冬天都不可能。

    他不会去,田剡上位,大义在手,临淄军团顾及在临淄的家人,不可能再听他的指挥:如今被困的这百里之地,不是他的封地,他没有基本盘。

    两人各怀鬼胎,但明面上,不可能把话说的那么透彻,必须要用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为自己的路线找一个合适的借口。

    军帐内,诸将环立,主帅田庆一脸为国之色,解释道:“公子,非是我不忧心国君、非是我不忧心国事。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我心忧的正是国君和田氏社稷。”

    “若取赢邑莱芜,鞔之适最善守城,攻而不下,大军屯于坚城之下,墨家大军自梁父出,合而围之,我军必败。”

    “如今墨家已破长城、已得卢城、兵临历下。自历下至临淄,无险可守,均是良田阡陌,鞔之适之所以没有攻取临淄,是因为公子和庆手中的数万大军在这里啊。”

    “若是大军被歼,临淄城在,又有谁人可守?”

    这是他说的理由,这个理由也确实无法反驳。

    田午本来是想找田庆密谈此事,但田庆却敏锐地觉察到了危险,将秘会变为了一次“扩大会议”,召集众将,当着众人的面来把这件事公开。

    众将非是庸碌之人,田庆的话句句在理,他们自然认可田庆的想法,而且也确实如此。

    打莱芜,众将没有胆量,当年牛阑一战魏公子击那么善战,还是没打下来数千人的牛阑,现在墨家数万,怎么打莱芜?

    到时候莱芜打不下,后路又被抄,大军覆灭,临淄还守个屁?现在墨家不打临淄,还不是因为这数万机动兵团还在,不敢冒着后路被抄的风险去打临淄?

    田庆要的就是堂堂正正,要的就是众人都参与进来,以压制公子午的想法。

    这都是句句在理的话,当着众人的面,那些阴谋诡计贵族朝堂之事又不好明说,田庆便是要让众人逼着田午不得不同意他留在这里等待各国调停天下有变的战略。

    田午年纪还小,论及政治远不如田庆,被这一次“扩大会议”打了个措手不及。

    但他还是立刻反驳道:“那么依公之见,又该如何?不打莱芜,难道就要在这里等下去?”

    “鲁人答应的粮草迟迟不至,在三催促也只是推诿。”

    “莒地大军不敢轻动,墨家习流已经在胶东登陆驻扎,随时可以从琅琊直入长城。”

    “公造冶的大军就在鲁地,费国暴民纷纷从军,已有数万,不下当年盗跖之锋,此地是死地啊,不可久留。”

    田午哼声道:“非也。此地尚有百里,昔年商汤以百里而定天下、勾践以百里而复强越,百里之邑,亦能保齐之社稷。”

    “严令粮食征集,不得买卖、不得藏私,只要到秋收,又可支撑。”

    “墨家若攻,我们便守。墨家虽强,但却不能持久,等到魏韩大军齐至,墨家必退兵。”

    田午冷笑道:“魏韩大军在哪?若是魏韩大军不到呢?”

    “墨家执政之能,你不是不知道!如今汶水以北正在‘土改’,不用一年,自薛陵到梁父,五百里之城、二十万之民,均属墨家。”

    “墨家依靠泗上一地,可以养七个师。再得汶水、济水富庶之地,又能拉起几个师?到时候我们怎么打?”

    “昨日斩杀的细作,已经传播了许多汶水、济水的‘土改’之事,军心浮动。不少士卒还是当年伐最之战被俘过的,本就对墨家并无恨意,拖延下去,如何能战?”

    “大军出征,父母妻子俱在临淄,军心思归,多有唱《采薇》者。士卒之心,只怕宁可死在归乡之路,也不愿在这里继续等下去了!”

    说到这里,田午更气,怒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魏韩之姓,非是姓陈,若他们真的可信,当初济水大战的时候,成阳的魏韩联军在干什么?现在墨家占据二十余城,兵力分散,魏韩联军可有动静?”

    “不回临淄,到时候若是魏韩不动,墨家兵抵临淄,临淄遭受战火,军中父母妻子遭受兵戈之灾,难道是可以忍受的吗?”

    田庆见状,冷笑而问道:“公子之言,令人赞许。我何曾说过我不想回临淄?”

    “可是,公子说了这么多,我只问一句,怎么回去?”

    “我说不能打莱芜,是因为莱芜是回临淄的必经之路。公子若是有办法,既不打莱芜,又可以返回临淄,难道我不会听从吗?”

    “你说了这么多,军略之事,却字字不提。我只问你,怎么回临淄?怎么回?”

    田午想当着众人的面,把他和田庆之间那些不可告人的分歧,暗改为“田庆不想回临淄”,到时候传扬出去,军心浮动,便可有作为。

    但田庆沉浸阴谋多年,正是老牌贵族,接受了最为正统的贵族教育的不传之秘——不会搞阴谋的贵族不是合格的贵族,而且人工选择之下傻甜的大贵族家族早在春秋就死光了绝后了——立刻敏锐地觉察到了田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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