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魁首-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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凸起。
凉风刺骨,一阵阵扑打在她的身体上,像是无情的海浪,又像是凶残的恶狼,宁安却感到一阵阵莫名的快意。
宁安的两只手都不空闲,一边是一副卷轴,未曾展开,不知写的是什么,另一边紧紧地攥着,唯见一角红色,看不见全貌。
“我无权无势,一个寡妇,就没人放在心上”宁安在夜幕中低低呢喃,声音清冷,手攥得格外紧,把卷轴捏得皱皱巴巴,“看都不多看一眼,就用一幅字打发”
“就用一幅字打发,女人要是能悦己,世间要男人来干嘛?来干嘛?”宁安的声音突地高亢起来,转过身发丝迎风飞舞,瘦削的双肩,细窄的腰肢,还有挺翘的隆臀,纤毫毕现,她举起手,嘴唇抖动着,似乎要将卷轴从高台丢下。
脸颊扭曲着撕扯良久,神情变幻且挣扎,气势突然一泄,看着手中皱巴巴隐约有几条裂痕的卷轴,好一阵茫然无措,她把它抱在怀中,轻轻抚摸,又慢慢抹平,如此专注。
宁安摊开修长五指,看着手心儿里躺着的一片红叶标志,自言自语,“他不会发现的,他不会发现的”
蹒跚着走出几步,声音变得像是在呜咽,“他那么聪明,怎么会发现不了,怎么会?嘉善,姐姐对不起你,姐姐对不起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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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本王要与他把酒言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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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广承宣布政使司,武昌府,楚王宏大的王宫在武昌城中心位置,占地广阔,绵延数十里。
这里的黎明一点儿也不静悄悄,隔壁的天还在麻麻亮的时候,楚王府的天已经是明朗的天,廊桥边,花园里,墙头上,就连茅房门口儿,都点燃了硕大的灯烛,把整个王府照耀得就跟燃烧起来了一样。
数以百计的下人仆役,有条不紊地做着千篇一律的活计,光是楚王殿下和他的爱妃起个床,就要有十几个人经手,楚王一脉传承九代,这里的繁文缛节,精细处已经不亚于紫禁城。
在大明的藩王中,楚王是个出镜率很高的角色,因为内部分封地段的问题,楚王一系的扯皮运动贯穿始终,大家都想要上风上水的黄金楼盘,手足相残,互相攻讦,闹内讧闹得非常严重,宗脉气氛非常紧张。在嘉靖皇帝年间,这种藏满了毒药的血缘亲情演变到了极致,当代楚王朱华奎的爷爷朱显榕,可能吃相难看了点儿,做了些出格的事情,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抓住把柄,扣上个试图谋反的罪名,悍然弑杀父王,只不过,这个一身正气的儿子也没有捞着好果子吃,进京之后,非但没有获得美滋滋期待的封赏,反而被以很体面很隐秘的方式明正典刑,一壶鸩酒取走了他被权欲熏得漆黑的性命。
大明藩王被禁锢在封城当中,除了每年一次郊外祭祀,不能随意外出,被憋得,普遍都有变态倾向,当代楚王朱华奎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年不过二十,就已经把仇恨拉得遍地都是,他有个独特的嗜好,喜欢勾搭人…妻,而且必须是有点儿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亲缘关系的那种人…妻,因为这个,他这个老朱家楚王宗脉的族长威信扫地,恨他入骨的大有人在。
朱华奎今日心情很好,双手张开,任由家中妻妾侍女为自己穿衣打扮,嘴里一直哼哼着格调下流的乡野俗曲,眼睛半眯着,在女人们胀鼓鼓的胸前和翘挺挺的后臀打量游走,贼兮兮的躲避着别人的眼光,偶尔运气好,偷看到肚兜亵裤之类的春光,就呼吸粗重双眼充血,感到格外刺激。
“哎呀,王爷,贼眼偷看什么呢?”一个花信年纪的女郎跺脚娇嗔,一双纤纤素手掩着自己敞的很开的衣襟,指缝间波涛汹涌,沟壑深深,不跺脚就算了,一跺脚,就更是一鼓一鼓的,摇摇摆摆半晌才落定,惊心动魄。
“嗯哼,花溪休得胡言,本王才不曾看过你”朱华奎并不认账,鞋拔子脸一板,粗糙的眉眼四十五度角望天,非常的正人君子。
“哼……”这叫做花溪的女郎显然是深谙朱华奎的爱好,拍了拍他肥厚的肩膀,转身为他去取王冠,不慎掉落在地上,拧着纤细的腰肢,左摆右摇,双腿挺得笔直,腰肢柔柔下压,拿了良久都没有拿起来,裙摆拂动间,浑圆的****、深深的沟壑和大红色的亵裤若隐若现。
“呼哧呼哧……”朱华奎眼睛瞪得浑圆,鼻翼翕张,咽了好大一口唾沫。
“可恶的小婊砸,太不要脸了”另外几个伺候的,见状无不心下暗恨,各种唾弃。
只不过看看她们的打扮,也好不到哪里去,小一号的抹胸,方便甩波挤沟,裙幅用浅色薄纱的,亵裤用深色的,上面还开了个不大不小不长不短的缝隙,动作之间,仙人洞肉隐肉现,啧啧,创意无极限呐。
“王爷,前殿有人来传话,说是杜先生和十七中尉有急事求见”一个管事婆子在门外通禀,打断了朱华奎扶摇直上的意淫。
“唔?咳咳,华坻来了,本王这就过去,让他们稍候”朱华奎用力夹了夹大腿,挺直腰板出去了,前面丝毫不见隆起迹象,显然这位亲王阁下的作案工具,与他的欲望并不匹配。
花溪此刻已经收敛了自己的花溪,听到朱华坻的名字,身体明显地抖了一抖。
“哎哟,花溪妹子,听到旧情人的名字,感觉是不是跟王爷看到你那两片蝴蝶一样刺激呀,啊哈哈哈”
“是呀是呀,花溪,激动得浑身发抖呢”
“花溪姐姐,告诉人家嘛,腿软不软,那里湿不湿,有没有在空中飞?”
……
花溪听着这些声音,别样羞耻,非常愧疚,然而,隐约间,似乎还真有些刺激?
上梁不正下梁歪,朱华奎的女人,境界并不比他低。
“杜先生,您一向是无事不登本王这银銮殿,可是又有大事相商?”朱华奎虽然打的名义是急着见族人朱华坻,事实上是要见这个穿着道袍的杜先生,他一向把他倚为智囊。
“王爷,开弓没有回头箭,皇庄之事,既然已经涉足入局,就不可放任自流,还须小心在意,这个火苗儿,可不能让它熄灭啊,要不然,让别人回过神来,钻了空子,恐怕后患多多”杜先生很有些忧国忧民的情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王兄,小弟也深以为然,我昨儿个接到信儿,林卓的篓子捅得这么大,上头还护着呢,只是官衔从正三品降级到了正五品,鬼才信,下嘴皮子碰上嘴皮子的功夫,就官复原职了”朱华坻是个小年轻,油头粉面,非常跳脱,他用中指指了指天上,嘴歪眼斜,很是不屑,“谁知道有什么猫腻在里头,要是让他缓过劲儿来,咱可就麻烦大了”
“嗤……个小寡妇,怕不是跟林卓姘上了吧”朱华奎伸出肥厚的舌头舔了舔嘴唇,眼泛淫光,心里跟几百只小奶猫挠似的,痒到了极点,他在隆庆帝驾崩的时候,远远见过李太后,那贵气,那身材,那身份,再加上点儿亲戚关系,正对胃口啊。
“王爷还请慎言”杜先生虽然不是个好东西,但底线尚在,怎么说也是一国之母。
“别瞎操心,这地儿是本王的内宅,那些个长史、主簿的,都老实在穷乡僻壤窝着呢,说起来,本王还得谢谢那帮不省心的,要不是他们三天两头狗咬狗,本王也不会这么清静,就为了仨瓜俩枣几亩地,至于的么,简直有辱宗室的身份,呸……”朱华奎毫不客气的给杜先生堵了回去,可见,他对这个所谓智囊的尊重,也有限得很。
看着趾高气扬的朱华奎,朱华坻轻佻的眼底,突地闪过浓浓的阴霾,狗咬狗?那都是朱家族人,都是楚王一脉好不好?都是龙子凤孙,凭什么你个下作无耻的败类就是王爷,我就是垫底的奉国中尉?
“咳咳,族人繁衍,有所争执也是难以避免的,王爷,支持佃户作乱的事情,您看?”杜先生对这个事儿很执着。
“行,本王就去一趟,哎?今儿个凌先生没来?”朱华奎作了决断,这才发现每日必来念叨自己,强力反对自己蹚浑水的老古板,竟然不在场。
“想必凌先生偶感风寒吧……”杜先生脸色不好看,这凌先生一直压他一头,正经本事也比他厉害,对他威胁很大,让他只能在边边角角邪门歪道儿上刷一刷存在感。
“唔,那正好,趁他不在,咱们合计合计,该怎么整,华坻,你脑子灵便,想想招儿,本王要不要易个容,化个妆,混出城去?”朱华奎也没放在心上,胆子很狂野,连违制的事儿都敢打主意。
“不用不用,嘿嘿嘿,巧了”朱华坻眼珠子转悠,咬了咬牙,“小弟听说啊,今儿个估摸着有百来个佃户要进城来告状,说是他们的庄子上出了贼偷,金银细软不要,专偷女子的亵衣亵裤,弄得都,都没得穿了,磨得慌,嘿嘿嘿,他们要请官府破案呢,您在城里见他们就行”
“噗……”朱华奎喷出一口茶水,眼睛里精光闪烁,“这贼偷倒是颇有品位,一定要让官府尽快破案,本王要与他把酒言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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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章 拿个竿子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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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昌府,江夏县衙门口,剑拔弩张。
对峙的双方是一大群衣衫褴褛,手无寸铁,皮肤黝黑的苦哈哈,和衣装鲜亮,手里拿着铁尺枷锁水火棍的衙役。
带头的苦哈哈脸上爬满了褶子,眉头紧紧锁成一团,眼睛里都是无奈和痛楚,“差爷,差爷,咱们不是来闹事儿的,咱们是来报案的,请差爷行行好,行行好,给通传一声”
衙役人群里摇摇晃晃走出个头目,他的帽子上粘着一根绿油油的羽毛,想来也是个有身份的人,他非常不耐烦,指指戳戳,“少扯淡,你们闹事儿还闹少了,害得爷们儿十来天没睡过好觉,我警告你们啊,在庄子里闹也就算了,冲撞了官府,那可是砍头的大罪”
“不敢不敢,不冲撞”老佃户摇手不迭,声音干巴巴的,跟磨砂似的,“咱们呐,只是来告个状,下头的庄子里,闹了贼偷,还不是一个两个,请差爷通融通融,让咱们面见县太爷,咱们要告状呐,您看,这是状纸”
“少在这里胡扯,告状?来这么多人告状?当咱爷们儿是傻子不成?”捕头声音陡然提上去八度,生生给扯破了音,一把薅过老佃户珍而重之捧着的状纸,给撕了个稀巴烂,扬手一扔,撒的满天都是。
老佃户伸出手徒劳地接了几下,只拿到几片碎屑,干燥的嘴唇开了又合,合了又开,喉结费力的活动了下,满脸都是迷茫,回头看看或愤怒或认命或垂头丧气的佃户们,摆了摆枯干的手,“算了,差爷不给咱通传,咱们就,就回去吧”
“凭什么?咱们正经八百来告状,没招谁没惹谁,凭什么撕咱们的状子,凭什么不让咱们告?凭什么?”愤怒的青年总是不肯面对灰暗的现实,总以为所有的问题都会有答案,有几个愣头青半大小伙从队伍最后头冲到前头,围住捕头好一阵嚷嚷,唾沫星子劈头盖脸。
“哟呵,闹事是吧,我就知道你们要闹事”捕头非但不怒,反而沾沾自喜,自觉料事如神,赛过诸葛之亮,他不退反进,站到人群里,双手一掐腰肢,扬声大喝,“我警告你们,本捕头早就把这里的情形报告了知府大人,府城巡捕营就在左近,你们要再纠缠不清,小心大队人马杀到,让你们有来无回”
捕头大无畏精神一出,还真的镇住了这群老实巴交的乡下人,青年们愤怒归愤怒,却也并没有跟官府作对的勇气,只是嘟嘟囔囔,“咱们是来告状的,状子花了好几十文钱呢,怎能说撕就撕了?”
“十几文钱是吧,本捕头给你们一吊钱,拿稳了,赶紧滚”捕头摸出一吊铜钱,丢在地上,站在百十个佃户面前,仰首向天,气魄非凡,觉得自己不仅是神机妙算的诸葛亮,还是个扶贫济弱的英雄,那代入感杠杠的,他感到孤独,感到寂寞,像自己这样完美的好人,这世间实在是很难找到第二个了。
噫吁戏,微斯人,吾谁与归?
“谢过差爷,谢过差爷,差爷是个大好人,是真汉子,铁血的那种,咱们改日少来几个人,不给差爷添麻烦”带头的老佃户动如脱兔,以极快的速度把铜钱捡起来揣在怀里,点头哈腰用仅有的词汇给捕头脸上贴金。
“唔,不麻烦,不麻烦,常来啊”捕头大起知己之感,放下了一直端着的高冷架子,挤出丝笑模样,热情洋溢地欢迎再来。
场面从剑拔弩张,迅速切换为迷之和谐。
“刀下留人”一声很逗比的高声叫嚷很犀利地传过来,县衙两边,远处的门楼里,涌出大队的人马,虽然都没有穿着号衣,但是也是统一的服色。
捕头很气愤,他英明神武地花了一吊钱的代价平息了一场可能的闹事,来者是谁,是来抢他功劳的么?
“兀那贼厮鸟,休得滥伤无辜”一骑骏马从人群中钻出,上面那人神气活现,正是奉国中尉朱华坻,他也是装逼成性,不说大街上人来人往,只是他自己带来的人也是碍手碍脚的,偏要骑个高头大马,速度比人跑得都慢。
捕头一口老血将要喷出,他营造的如此伟大光明正确的形象,居然被人一口一个贼厮鸟的叫唤,恶狠狠把他从英雄迷梦中砸了出来,痛彻心扉。
“尊驾是何人,这里官民和谐,其乐融融,有酒,没刀”捕头虽然心里愤怒得像火山一样,但来人显然也不是简单角色,不得不选择隐忍,借着浪漫情怀的尾声,话语非常清新脱俗。
“少扯淡,皇庄佃户都是朱家奴仆,轮不到你们这些贱人辖制,走着,楚王殿下在黄鹤广场瞪着见你们呢,快着点儿”朱华坻对这不入流的捕头半点儿好脸都欠奉,张罗着要叫人走。
老佃户脸上的褶子更深了,这是怎么话说的,咱见个县太爷都见不着,王爷上赶着要见咱们,这事儿靠谱不,他本能的抬眼看向刚刚建立莫名其妙交情的捕头,寻求帮助。
捕头的自信心重新上线,矜持的冲他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