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球长-第2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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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命运,主要看自我奋斗,但归根到底还是主要看历史的进程,当然,脑子也很重要。
孔四贞的问题也很简单,她几乎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只能每日听天由命,任由布木布泰安排的亲事,安排她后半生的幸福。,
难道人生就要这样过下去了吗,在那些长老的远程遥控下,嫁给一个浑身腥膻,粗鲁不文的男人?
但她没有和长老们讨价还价的能力啊。
城里马上要召开大会的消息,不必她送出去,反而是自己就要被说亲事的事情,却也需要告诉一下长老们。
回复很快就到达她手中,很简单的几个字:静而后能安。
这******什么意思!
孔四贞当然通过其父安排的一些先生,好歹学了些字,这五个字又不是生僻字,中国文字的博大精深就在于,她很容易就可以理解其中的大概含义,哪怕没有听先生讲过,也可以明白,这是让她安静,之后会有安稳的日子。
但她能做什么呢?
去和孝庄告状?以女真人的嘴脸,失去利用价值的人,基本上就是死,或者送去做营妓,生不如死。
直接逃跑,去无人认识她的地方,隐姓埋名的过一辈子?那她弟弟怎么办,她唯一的亲人,孔家最后的传人。
博弈论的最大优点,是可以计算出一个人可以做出的所有选择后,以其经历和性格,去盘算在她本人看来,各种行为的得失与否。
在研究孔四贞的时候,虽然历史上发生的事情,几乎无法做比较,但大致可以推断,孔四贞绝非是一个果断的人。
等待,观望,也就是如此了。
草原的经济生态是这样的,一年也分四季,而冬天更冷一些,风沙也大一些,秋天的时候,水草最多最好,适合动物养膘度过寒冬,而春天的时候,因为一个冬天的洗礼,牛羊们会变得很瘦,甚至还会饿死不少。
在没有合成氨的时代,无论是农耕民族还是游牧民族,都饱受土地的物产速度,赶不上人口增长速度的问题,毕竟,土地,良田,好牧场是有限的,而在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子就可以出嫁生育,到了三十岁就可以考虑当奶奶的时代,人口爆炸是一个非常可怕的玩意儿。
这才是问题所在,在21世纪,所谓的牧民们,通常就是开着车,去各地的草场撒种子,化肥,然后优哉游哉的用割草机割草,然后将打下来的草用机器打成剁,送回自家的牧场,整个过程天然环保,不必动手劳动,堪称是一键完成的高效率工作。
所谓1%农业人口养活全人类,其科技要求太高了。
而在这个时代,蒙古的经济限制太多,人口承载能力有限,稍微一过分啃食青草。将草地吃干净,土地也就直接沙漠化了。
草原有黑灾白灾之说,黑灾也就是我们喜闻乐见的沙尘暴,可不是后世被各大防护林阻拦的很不错的削弱版本的沙尘暴,而是千里平原的草原上,刮起了的沙尘暴,那可是可以将一个人直接埋住的存在。
白灾自然就是雪灾,那也是极其可怕的灾难,在中古时代,人类抵抗自然灾难的水准也就是这样。
不过,到底是发展了几百年的时代,比起他们过去的祖先,这个时代的蒙古的生活要安逸的多。
其实很简单,毕竟可以和关内的人和平交易的筹码也多了,在某个军队屠杀逛了买卖城里的人之前,蒙古人也可以做一些中国与俄罗斯之间的边贸,抽抽油水,活的其实很滋润,真正的问题是,建立不起自己的财政系统而已,历史上,此时此刻,准噶尔就是依靠这个已经被摧毁但还有一些残余的商路,将自己的力量养肥,与中原对抗数十载,其实原因就是,在英国人的商船尚未垄断欧中贸易之前,路上马队托运的那些货物,还是稍微有些竞争力的。
军事决定于政治,政治决定于经济,蒙古人的囚徒困境,也就是必须等到1949年以后,慢慢有了各种化肥,良种,才算是走出原本的经济模式。
但在这个时代,就是羊,羊群,马群。
有些难对付啊。
格勒珠尔根城最大的特点就是大,反正征地也不用花钱,大片的城外的空地被用作这次大会的场地,当然,名目上,用的是庆祝最近一年的风调雨顺,雨水充足,要知道,这草原之地,最重视的其实不是草,而是水,所谓逐水草而居,可不仅仅是说辞,而是事实,每年为了争水,各个部族之间发生争斗不要太简单。
没错,最近两年,小冰河期逐渐停止,事实上,今年北方的预计产粮数就基本上可以满足食用所需了。
对孔四贞来说,坐在毛毡上面,看着无数人忙忙碌碌,而过一会,就不知道哪一个男子过来,好像挑选牲口一样,将自己带走,做人家的媳妇。
谁知道以后会如何。
她只有忍耐。
夜晚后,饮宴开始,她的位置非常偏,主位是吴克善,而孝庄带着儿子顺治坐在旁边,当然,主客的位置是顺治的,还有不少蒙古的贵人,也不知道是谁。
孔四贞也想知道,究竟安排了谁做自己的夫婿,但这些蒙古人说的自然是蒙古话,除了少数的词语,用的是汉话代替,比如飞船这个词,其余的都是用的蒙古话。
看了许久,没有看出意思,眼前只有盐巴撒着的羊腿,孔四贞无心吃饭,心中想着许多事,那些长老从何处来,弟弟现在如何了,自己未来将如何呢?
忽然,好像吵了起来,她看到,两个不同部落的蒙古人,彼此对立的站着,吵嚷了几句,推搡起来,然后有人拉住后,互相躲开。
但是,他们坐下后,言辞更加激烈,原本坐在那的布木布泰,似乎也很激动,却没有多话,反而是一直不哼不哈的顺治,一下站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孔四贞一阵心动,她自觉的一想,自以为对帝都的人来说,也许这顺治小子就是最大的猎物,如果自己可以将他抓回去,是否可以将功赎罪,重新过上正常的日子?
不说别的,她马上走了过去,顺治的身子骨并不好,人也激动坏了,跑到一处帐篷外面,掏出套间的小刀子,不断的抽打那草垛。
一刀,两刀,孔四贞不断心中默数着,想了想,走过去,说道:“皇上,这是怎么了。”
顺治懂汉话。
他不答话,不过,却也没有把气撒在孔四贞身上,也停手,在那气喘吁吁的。
过了一会,他似乎眼中带泪,说道:“这天下为何处处都是欺负我母子的人,现在回了老家,结果看不见什么善意,反而是处处有伸手的人!”
第369章 权力分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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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四贞心中盘算一阵,知道这位小皇帝似乎有情绪,她知道此时说话可是非常重要,想了想,说道:“皇上有什么难处,就和四贞说吧,刚刚发生了何事?四贞不懂蒙古话,自然是听不懂的。/全本小说网/https://。/”
作为“混血”,顺治的语言能力还是不错的,女真话,蒙古话,汉话都是不错,看了看孔四贞,他本不想说这种家丑,但到底不是傻子,知道纸里面不可能包住火,这件事不用半天,等一下就会传遍全城,然后,他的爱新觉罗家族就会成为天下人心目中的笑柄,被天下人所讥笑。
之前说过,顺治受过一些起码的廉耻教育,本来在沈阳的时候,就已经有各种汉人的一夫一妻伦理被他看在眼里,毕竟还是很先进的。
但,到底还是瞒不住的啊。
“就在刚才,那两个部族的族长,突然都跑出来,向我额娘求亲,他们两个显然都不知道彼此的意思,甚至还吵了起来,真是丢人,丢人。”
孔四贞在肚子里差一点笑出声来,如果还是原本的那个千金小姐,几乎就直接笑出声了,毕竟这些日子以来,她心中藏着大事,一旦有任何的言辞错误,可能就会直接被灭掉,因此在嘴巴上,已经是非常的谨小慎微,机敏迅捷。
她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莫急,这不还是面子上的说法吗,还不知道……太后她会如何应付呢。”
但是,在心中,孔四贞却笑得好像开花一样,无论如何,原本孝庄想把她嫁出去,也有用她白花花的身子去讨好某些部族的人,趁机去换取好处的意思,也对她说了一些好话,如果孔四贞不是弟弟都被人家抓着,说不定真被那么几句好话给忽悠了。
但是,现在,用自己的身体换取男人的帮助的人,不是她了,而是孝庄自己,她真觉得,这几天的事情,真是一个笑话。
什么“以大局为重”啦,什么“忍一步海阔天空”啦。
大家都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孔四贞毕竟比其他人多了几个心眼,对这种话是不信的,奈何原本形势比人强,因此只能听话,而现在,果然和那长老所说的一样,静而后能安啊。
现在,要用身体去换援兵的,不是她,而是太后!你让她怎么能不笑,请原谅孔四贞那放荡不羁的笑点。
当然了,当着小顺治,孔四贞这么一点养气的功夫不是假的,同时心境确实也是此起彼伏,孝庄原本的打算,是认自己为干女儿后,将她好像货物一样推出去当做筹码,趁机捞取好处,但是现在,人家还看不上她这么一个未经发育,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而是把精神都放在了她身上。
这难道不好笑?
不过,眼前的顺治,似乎也是对此很不满,孔四贞脑海中不知道该如何做,之前的培训,也没有预想过这种情况,只是简单的教导了一些心理攻防,还有什么样的情报是长老会看重的好东西这些基本的策略。
最多加上一些心理建设方面的东西,也就是让这个小丫头心中有底,最起码有人质在手,他们随时可以用孝庄的女儿把她交换回来。
“大金的国家没了,难道大金的太后也要被迫出卖自己吗,那样的话,我宁可不做什么复国的梦了,就这么在科尔沁,安稳过日子就不行吗。”
复国?怎么可能,不说别的,连自己这个最后跟随过来的人,都是人家汉人派来的探子,她临来之前,甚至从那个一脸神秘的男子那,得到了一小瓶毒药,那人还轻描淡写的说,不是给她准备的,有事情就用阿图做人质,大不了交换人质,这药自然是到了某种时刻,偷偷下给这孝庄母子用的。
人家对你的渗透,都已经到达了这样的程度,该考虑的应该是隐姓埋名逃跑,或者直接跪地请降,居然还在这里等着找死吗。
孔四贞笑了笑,说道:“奴家大事是不懂的,但是太后总是明事理的人,她做的,自然不会是错的。”
顺治似乎在咬牙,说道:“你懂什么,她每日想的是什么,你懂什么,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按照孔四贞自己的供词,她是不知道阿图的下落的,自然也不会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确确实实和阿图等几女,一起被关在沈阳的警备司令部里,自然也在阿图接近崩溃的自语中,得知了那些事情,也就是,孝庄在逃离沈阳城的时刻,将女儿阿图扔在城外的破事儿。
以孔四贞的想象力,也觉得,抛弃亲女的孝庄很可怕,这也是孝庄无论如何解衣推食都无法感动她的关键原因,因为对你早就起了戒心啦。
这事儿还真没法说,作为局外人,孔四贞知道不能在这个问题上做什么挑拨,只能小心翼翼的说道:“太后到底还是青春年少,对这些事情,还是她自己做主为好。”
“自己做主!”
顺治怒道:“父死从子,我现在才是一家之主,为什么要如此,我,我看见她这几天在做什么嫁衣,张罗这些事,她是早就打好主意再嫁了!”
原来如此啊,全都对上了。
之前孝庄和她说,认她为义女,打算帮她商量一门“好亲事”,但是这草原上的人,显然觉得,孝庄本人才是最完美的迎娶对象,虽然是半老徐娘,但这身份的刺激似乎也很高,对起来,自己可没什么好娶的。
而孝庄自己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触怒了儿子,为孔四贞准备嫁衣的动作,落在儿子眼里,却成了,这个刚刚死了丈夫不过两年的寡妇,正满满的心思想要改嫁呢。
这算不算是某种程度上的作茧自缚呢?
要不是孔四贞一直以来都是按照观察这对母子,从沈阳释放之前,也对这对母子潜逃的过程知之甚祥,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推断的,反正,现在在顺治的眼里,妈妈的形象估计已经非常非常差劲了吧。
下面到底该如何做?对孔四贞来说,这倒是非常困难的事情了,本来,在一开始,李向前就把孔四贞当做了一招闲棋来使唤,他这样的低级军官,自然不可能了解一个纯正的情报人员该进行什么样的培训,因此也就只能按照最简单的东西,进行基础培训。
孔四贞迷惘了。
孔四贞还是说道:“太后应该是万不得已的了。”
忽然,想起来,在沈阳的时候,听其父孔有德偶尔的八股传说,那多尔衮与那太后,似乎不清不楚的,好像可以利用一下啊。
“太后人也不容易,大明太强,需要用心应付,以前有摄政王在,我等还能安生一些,现在,各位王爷们都不中用了,自然也很难再依靠他们啊。”
顺治涨红了脸,没有再说什么,作为正在从部落时代朝文明时代过度时期的君主,其母与小叔子之间的风言风语实在不是什么事,顺治的大伯,代善同志,还直接拿下了他老爹努尔哈赤的一个女人,作为游牧民族,女真人向来有父死子妻其庶母的收继婚俗,这就不是事儿!
但是,汉人的书里,说的也是有道理的,这样久了,不就乱套了吗。
传统汉人文化中,对于寡妇改嫁事实上没有什么疑虑,真正讲究什么节妇的,也就是大宋朝大明朝,才讲究起来的。
不过,你得分析一下,顺治现在就还是一个小男孩,这么小的岁数,想来不可能有什么理性的分析,而是完全的情绪化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