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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医路通天-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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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尘散去,城墙的士兵没有受伤,刚才那一枚石弹击在墙体上,看起来挺吓人的,却没有实质的杀伤。

    雷华的反应不慢,对方的投石机调适射击角度,不断有石头落到城内,东面城墙那边已经有不少伤亡,果断下令前锋营到城墙下躲避。

    前锋营只有几百人,很快的,就来到城墙下,贴着城墙站好。

    果然,这里还是比较安全的,抛物线落体的石块几乎不可能掉落这里,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其他的军官见状有样学样,带着各自的队伍全都跑到城墙下隐藏,顿时,城墙下面人满为患,不过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倒是挺有意思的,心里的紧张被冲淡了不少。

    乔大壮拉住经过的校尉田大顺:“田校尉,敌军不会是打算从咱们这边进攻吧?”

    田大顺故作镇定说:“谁知道呢,东、南两面都布置了投石机,现在还不确定,要等他们的人冲上来才知道。”

    袁方若有所思,喃喃自语:“麻痹咱们?好像用不着吧。”

    田大顺瞪了袁方一眼:“少废话,都给我站好,一会打起来谁要是敢临阵脱逃,看到那些军卫没有?他们可不会手下留情。”

    众人忍不住看向不远处列队整齐的军卫和他们手里明晃晃的战刀,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这些家伙都是没有感情杀人不眨眼的野兽。

    田大顺大声说:“等下都跟着你们的长官,看好各自队伍的旗帜,不要乱。”袁方抬头看了看他们林立的军旗,一阵眩晕,现在找着都费劲,真打起来,哪有功夫看它们啊。

    敌军的投石机调适完毕,不再有石块落下,但气氛却越发紧张,因为下一次石块落下,就代表着战斗正式展开。

    袁方紧了紧头盔,帮杨兴整理好胸甲,再次嘱咐说:“一会千万跟紧我,一旦失散,就往军旗那里跑,小心点,保住小命。”杨兴紧张的已经说不出话,点点头勉强一笑。

    城外敌军在干什么,躲在城墙下的袁方他们看不到,两眼一抹黑的傻等着,这种看不见的恐慌不断蔓延。

    突然,一阵熟悉的破空声响起,几十道黑影越过城墙,落在城内,哗啦一声砸在地面。

    为什么是哗啦一声呢,因为这次对方发射的不是石块,而是一个个坛子,坛子里面装满了火油,紧接着,十几个巨大的火球紧随而至,点燃了地面的火油,燃起一片火海。袁方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看着不远处的火海一阵后怕,要不是雷华下令转移到城墙下,他们绝对会被烧成焦炭。

    队伍一阵骚动,雷华大声呵斥,勉强控制住局面。

    就在这时,敌军再次调适好投石机的角度,又一次齐射。这次,不是火油,而是石弹,目标,定边城的城头,几十个巨大的石块升空,划过死亡的弧线落下,虽然投石机没有导弹那么精准,有一少半射偏,不是打在墙面就是落在城内,可还是有不少命中目标,一时间,城墙上哀嚎遍野,碎石崩溅,有些倒霉的士兵直接被石弹命中,或是被砸成肉饼,或是直接被轰飞掉下城墙。

    佟大锅反应够快,急忙将从不离身的铁锅顶在头上,袁方手疾眼快,将盾牌横在他和杨兴的头顶,哗啦啦一阵乱响,碎石砸在盾牌上,却并没有伤到他们。

    其他人见状,有样学样,有盾牌的顶起盾牌,没有盾牌的抬手护住脑袋,惊恐的看向城头。

    袁方躲在盾牌下,缩着脖子抱怨说:“这地方也不安全啊。”

    杨兴看向旁边毫无反应的投石机,不满说:“咱们的投石机咋不还击呢,光挨打不还手。”袁方撇了一眼:“可能是射程不够吧。”

    说话间,又是一轮石弹落下,一枚石弹正好落在袁方他们头顶的城头,轰的一声,城墙微微摇晃,仿佛大地都在颤抖,紧接着,石块和城砖散落而下,虽然有盾牌保护,但袁方和杨兴还是被砸的头晕眼花。

    烟尘散去,乔大壮一声悲呼:“咸菜。”

    附近的人纷纷投来愕然的目光,这都什么时候了,这货还想着吃,只有同在一个小队的人才知道,乔大壮不是想吃咸菜,而是外号咸菜的家伙出事了。

    袁方转头看去,之前距离自己三米不到的地方,被一片碎石城砖掩埋,原本站在那里的咸菜躺在地上只露出两条腿,乔大壮满身灰尘一边搬开砖石一边大声呼喊:“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帮忙救人。”众人反应过来,附近的全都跑过去帮忙,没一会,咸菜被挖了出来,可是,却已经没有了呼吸。

    袁方丢掉手里的石块,转过身扶着城墙蹲下一阵呕吐。作为外科医生,血腥的场面见得多了,按理说不应该这样才对,可是咸菜太惨了,脑袋被石块砸碎,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那是真正的血肉模糊,脑浆、碎骨、鲜血混在一起,触目惊心,惨不忍睹。

    田校尉和雷华急匆匆的赶来,看了咸菜的尸体一眼,沉声命令:“离开这里,远点躲开。”说着,指着营地方向。

    田大顺一招手,带着麾下向城中心方向转移,大家早就不想留在这里,一股脑的跟着离开。

    奔走间,袁方不断回头看向咸菜的尸体,这就是当兵的归宿吗?甚至连具全尸都没有。

    又是几轮石弹射击,城外战鼓声响起,整齐的步伐踏着大地,带着强烈的压迫逐渐接近。

    前锋营和另一部分后备部队躲在投石机射程之外,看着不断落下的巨石和顺着城墙留下的鲜血,一各个沉默的可怕。

    被重点照顾的破烂城楼内,陈信透过窗户看着敌军的方阵和攻城云梯不断靠近,眉头紧皱,直到现在,他还不确定敌军的主攻方向,因为在东面城墙外,正在上演着相同的一幕。

    陈信眯起眼睛喃喃自语:“难道他们想同时攻打两面城墙?他们哪来的信心?”

 第一百二十二章 攻城

    随着敌军的不断接近,进入投石机的射程,城内幸存下来的投石机终于开动,一块块巨石被抛上天空,狠狠砸在敌军之中,带走无数鲜活的生命的同时,也宣泄着守军的怒火。

    陈信脸色变得很难看,敌军没有停止,继续前进,东面城墙外同样如此,他们就是打算同时进攻东南两面城墙。

    与此同时,敌军阵列后端分出两股千人部队,绕道前往西北两个方向,以牵制那两个方向的守城部队,使其无法分兵支援。随着敌军的不断接近,他们射程更远更为先进的投石机停止攻击,将杀戮的舞台交给守城一方的投石机部队。

    城内的投石机就那么几台,威力有限,无法阻止敌军的靠近,它们的目标是那些云梯,在敌军靠近之前尽可能的摧毁更多攻城器械。

    看了眼一片狼藉的城墙,陈信面无表情,冷静下令:“让雷华他们准备登城支援,让后勤部队运送更多的滚木礌石过来。”传令兵很识趣的没有再重复将军的命令,转身飞奔离开。

    陈信接着说:“命令弓箭手准备。”旗官得令,挥动相应旗帜,弓箭部队竖起本部旗帜应旗,之前躲在盾牌后的弓箭手全体起身准备。

    陈信死死盯着保持阵型不断靠近的敌军,当第一排的攻城云梯进入射程,果断下令巨弩射击。

    巨弩,是守城的利器之一,弩身巨大,弓弦由粗牛筋掺杂一些编织物制成,弩箭由精铁锻造,威力巨大。

    巨弩不但可以攻击密集的士兵群,造成贯穿性伤害,更主要的是可以发射带有回钩和绳索的铁矛,钉入敌军的大型攻城器械之上,再由士兵或者绞盘牵引绳索将其拉倒,破坏敌人的攻城器械。

    定边城的规模不大,城墙并不宽广,幸存下来的几台巨弩得到命令瞄准各自的目标发射铁矛,一声声尖啸带着破空声和绳索激射而出,结果却让人大失所望,大部分都没有命中目标,或是落在空地,或是射进其后的敌军之中,将几个倒霉的家伙串糖葫芦一样钉在地上,只有几只铁矛命中对方的云梯,可只有一根绳索,很难拉动那么沉重的大家伙。

    陈信轻叹,脸上没有愤怒,有的只是无奈,他很清楚麾下新兵的战斗力,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只是短短几天的熟悉,能发挥出这样的水平并不意外。

    此时,敌方战鼓再次响起,鼓声密集,原本还中规中矩保持阵型的敌军一哄而散,以散兵阵型发起冲击,那些攻城云梯仿佛被巨人推动,突然加速,紧随其后。

    城墙上,守城的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下了一跳,顿时慌了手脚,几个弓箭手下意思的松开弓弦,羽箭脱手而出,划着并不圆润的弧线落下,幸运的命中敌军。

    这倒不是说弓箭手的箭术精准,而是敌人太多太密集,就算是随便丢个石头出去也能砸到一两个。

    陈信终于下令射击,一千弓箭手如释重负的射出准备已久的羽箭,顿时,敌军种传来一阵闷哼和惨叫,受伤的一头栽倒,被紧跟上来的战友践踏,再想站起来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最前面的敌军举着盾牌猛冲,后面的一边冲锋一边用稀稀拉拉的弩箭还击,他们的弓箭手抵达,让出通道,聚在一处向城头还击。

    嗖嗖嗖,羽箭往来,不断有人中箭倒地,这个时候,没有人有精力去管那些受伤的同伴,或是躲在巨盾后瑟瑟发抖,或是用能用的东西丢出去胡乱还击。

    敌军的一轮齐射,城头上倒下好几十人,那些弓箭手被吓的纷纷躲避,居然忘了还击,军官大声呵斥也没有作用,这种生死关头,都本能的避开危险。

    陈信对此早有预料,轻轻一挥手,一队军卫冲上城头,挥刀斩杀几名畏战的士兵,弓箭手们这才清醒过来,冒着箭雨向着对方的弓箭阵地展开还击。

    同时,所剩的机架投石机得到命令,调整方向配合反击,没办法,如果不尽快压制住对方的弓箭,任由他们肆无忌惮的射击,以这些新兵的承受力,估计等不到敌军爬上城墙就得意志崩溃。

    随着投石机发射的巨石不断命中,敌军的弓箭手不得不撤退,他们的存在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因为他们的先头部队已经冲到城下,如果再坚持射击,很容易造成误伤,那是非常影响己方士气的严重后果。

    敌军的弓箭手撤出战场,并不代表城头守军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射杀敌军,别忘了,人家可是配备了不少手弩,这么短的距离,手弩比起弓箭来说更适合发挥。

    城墙上不断有人中箭受伤,城墙下亦是如此,当最前面的敌军冲到城下,守城的士兵紧张不已,有些甚至在没有得到命令的情况下松开了滚木的绳索,其结果就是那些滚木并没有发挥出应有的杀伤力。

    陈信深吸了一口气,命令各级军官镇定,安抚手下士兵,虽然他很清楚这样的命令在这个时候几乎没有什么作用。

    陈信脸上波澜不惊,看不到半点紧张,可是实际上却是心急如焚,如果等对方的云梯抵达,敌军开始登城作战,己方的这些新兵还不能适应战场,那么,他们的命运只有失败。

    让陈信稍稍心安的是,弓箭手们经过最初的紧张,已经逐渐开始适应,不断倾泻羽箭,射杀城下的敌军,暂时控制住了局面。

    城墙上,一队队士兵穿梭往来,他们不断将一捆捆羽箭送上城墙,抬下受伤的战友和已经失去生机的尸体,清理通道,保持畅通。

    城内,雷华紧握手中的宽背砍刀,死死盯着城楼方向,既有紧张又有期待,静静的等待陈信的命令。

    看着一具具尸体和中箭的士兵被抬下城墙,送往医疗所或者直接丢上运送尸体的马车,那些还没有参与进去的新兵们一个个面露恐惧,死亡如此接近,压的人喘不过气。

    当第一架云梯搭上城墙,等待已久的雷华终于得到命令,吩咐旗官应旗,接着,一声大吼,当先冲向城墙,前锋营被派上城墙,代表着肉搏战即将展开,这也是攻城战中最为惨烈的一个环节,也是守城一方最后的机会。

    陈信深知麾下新兵的素质,他没有任何保留,一股脑的将所有后备部队全都派了上去,虽然,这只是敌人的第一波试探攻击,但他必须全力以赴。

    雷华的身先士卒,激发了麾下的士气,所有人挥舞着长矛短刀狂叫着跟着冲上城墙。

    此时,敌人才刚刚开始攀登,城墙并没有敌人的身影,但是气氛,却是紧张到了极点。

    守城的士兵不断将准备已久的滚木丢下,砸死砸伤无数,更有烧开的滚油泼下,带起一片惨嚎,军官们组织人手,用搭勾顶住云梯,用力推动,将一架架木梯连同上面悍不畏死的敌人推开,砸进源源不断涌来的敌群之中。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云梯都能被推倒,云梯上同样有着搭勾,它们像砍刀一样落下,前端的钩子死死咬住城墙,这个时候,再想推开显然已经不太可能了,于是,守军改用火油,点燃云梯,阻止敌军登城。

    南屏郡的州军原本有五千余人,但女兵部队被调离重新整编,再除去后勤杂兵,真正能够战斗的只有三千余人,此时,他们都已经登上城墙参与防守,而敌军,虽然只是试探性的进攻,可人数不少,粗略估计,没有八千也有五千,而且,在他们后方,第二梯队已经准备就绪,随时都可以投入战场,两者对比,守方形式不容乐观,他们唯一能依仗的,就是守城居高临下的一点优势。

    很快,滚木礌石、火油等等消耗殆尽,后勤兵的速度已经跟不上城墙的消耗,逐渐的,有敌人爬上城墙,挥舞手中的武器收割着守城士兵的生命。

    这是不死不休的战场,没有同情,没有对错,有的,只是杀戮,只有杀掉敌人自己才能活下去,他们,为了生存而战。

    敌人登城,引起一阵混乱,还好,新兵们没有让陈信失望,短暂的慌乱过后,军官们组织麾下士兵进行反击,前列盾牌防御,后面的长矛透过缝隙刺穿敌人的身体,带走一条条鲜活的生命,鲜血染红的地面,很快,冲上城墙的敌人被清理干净。

    没有欢呼,因为战斗还没结束,在这狭窄的城墙,这种简单的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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