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迷红楼-第5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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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环奇道:“那你为何要逼她去买?你直接去跟白荷嫂嫂说,要不去跟尤大嫂子说,不都可以?
再不,你打发入画去跟李万机说,也都可以呀。
他们还会派人保护你,不至于发生昨天的事。
万幸你们只是在府里,若是给你们俩偷偷溜出府外去,那可怎么了得?
是不是?”
“啊?”
贾惜春拖长声音,傻叫了声,又道:“可是……可是……”
可是了半天,也没将那句伤心的话说出。
她的娘,连个妾的身份都没捞着。
被贾敬祸祸了一次后,就身怀有孕,可惜,贾敬一心想念天道,如何肯再入红尘?
因此不管不问,而她娘,则在生产时难产而亡。
这样一个没名没分的女人,又哪里有资格在贾府受用子孙供奉?
这一点,连年幼不懂事的贾惜春都知道。
可贾环却又这般说……
她呆呆的看着贾环。
贾环看着她憔悴的小脸,呵呵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小声道:“所以说嘛,咱俩,还有二姐姐,咱们是最亲的姊妹兄弟。
因为,咱们都是姨娘生的孩子,当然最亲喽!
对不对?
以后啊,再有这样的想法,你只管大方吩咐下去就是。
自有人给你准备妥当,也不会有其他的事了,记住了吗?”
贾惜春闻言,又紧紧的抱住贾环,用一张小脸,在贾环的脸上轻轻摩挲着……
……
西城,镇国公府,牛家大宅。
镇远堂内,烛火通明。
牛继宗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客位上,则坐着温严正和施世纶。
除却极少露面的御林军统帅,彰武侯叶道星外,军机阁六大阁臣,在此有三个。
若再除去观政的镇国将军赢祥和皇太孙赢历。
那么四大军机阁臣中,三位在此。
只是此刻,三人的面色都极为凝重。
“陛下的意思是,蓝田军营,交由镇国将军赢祥暂理。不过,我暂时未应,托口由军机阁再商议一二。
只是,看陛下的意思,像是很坚决。
二位怎么看?”
牛继宗淡淡的道。
温严正摇摇头,道:“皇子不能常掌军。”
施世纶也道:“正是此理,此乃祖制。”
牛继宗微微皱眉道:“我又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现在,宁至兵变弑君,军方很是被动。再加上……再加上柳芳那档子事,唉……整个武勋将门都因此蒙羞。
陛下虽未明言,可话中却多有此意。
面皮甚是难堪……”
温严正和施世纶两人闻言,顿时沉默了。
这件事,何止牛继宗难堪,整个大秦武勋将门,都因此成了笑柄。
柳芳面对宁至,一箭不敢发。
武田侯府世子陈贺,并十数武勋亲贵世家子弟,临阵脱逃,更是丢尽了将门的脸……
牛继宗再道:“陛下之意,希望军机阁能够主动提议,由镇国将军赢祥,担任蓝田大营大将军。
定军伯府的老韩,因功升二等子,出任御林军副统帅……”
“那京营节度使一职呢?”
温严正皱眉沉声问道。
牛继宗道:“由定城侯府现袭二等男谢琼接任,他原就是京营游击。”
温严正闻言,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谢琼是铁杆的荣国一脉,与牛继宗相交亲厚。
看来,隆正帝这次为了让镇国将军掌军,着实下了功夫。
牛继宗接着道:“不过……陛下准备,将岳钟琪放出来,再去西域,负责主持收复西域的兵力……”
“嗯?”
温严正和施世纶两人同时抬头,看向牛继宗。
他们两人其实都清楚,岳钟琪的罪,其实是有些冤枉了。
他最大的罪,就是不该去黄沙军团的地盘,并且在秦梁受创后,试图夺权……
而且,他们也明白,隆正帝此举的真正用意。
方南天已经倒了,皇家需要再扶持起一个“方南天”。
只是……
施世纶轻轻一笑,道:“那小子能愿意?”
牛继宗摇摇头,道:“这种事,他现在还说不上话。而且……唉!傻小子……
待这次事了,他的孝期差不多也就结束,陛下就要让出来做事了。”
温严正和施世纶对视一眼后,温严正道:“陛下准备让他从军?”
牛继宗嘴巴抽了抽,面色有些古怪道:“不算,陛下准备让他……”
“父亲!”
牛继宗话没说完,外面忽然闯进来一人,矮胖身材,一双绿豆眼中惊骇之色未尽,不是牛奔又是何人?
牛继宗见之不悦,沉声喝道:“孽障,这般慌乱,所为哪般?”
牛奔咽了口唾沫,道:“爹,外面说,川宁侯府内,一个……一个人都没有!
还有……
还有……”
牛奔还有了半天,也没还有出来个所以然来,让牛继宗本就震惊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他总觉得牛奔和武田侯府的陈贺一路货色……
许是见牛继宗的脸黑了下来,牛奔心中一寒,也不作了,忙道:“爹,还有,镇国将军赢祥的夫人薨了。国舅府白家那小子,打了环哥儿的大舅哥儿……”
然而,牛继宗三人的注意力却早已不在他身上了。
镇国将军府的诰命,死了?
如此一来,那位与夫人相濡以沫二十年,重情重义,生死相依的“情种”镇国将军赢祥,怕是难再接掌蓝田大营。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
ps:尽量调整比例,猜猜,贾环出道后,第一个营生是虾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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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八章 要求
“三哥,什么时候才能让入画回来?她一丁点儿大的时候就开始服侍我,陪了我好些年,打小儿的情分,我不能让她真去喂驴……”
依偎在贾环怀里,贾惜春悄声道,间或间,还抽泣一下。
上回小吉祥就给她出主意,等贾环回来,撒个娇就好。
可她却做不到小吉祥那么“厚脸皮”,活猴儿一样的跟贾环“耍赖”。
她就静静的靠在贾环怀里,请求道。
乖巧的不得了。
贾环疼爱的抱了抱她,道:“等明儿,三哥去给老祖宗说一声,然后派人去接回来就是。
不过,说不定入画还喜欢在庄子上待着呢。
你可别以为庄子上有多苦,有趣的玩意儿多的很。
你忘了,三哥和小吉祥就在那里待过三年。”
贾惜春闻言,忽闪着有些红肿的大眼睛,仰起脸看着贾环道:“三哥,真的吗?”
贾环哈哈一笑,在她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道:“当然是真的,要不,明儿三哥派人去接入画的时候,你也一起去耍耍?我让李万机家的带着几个嬷嬷陪你一起去……
唔,小吉祥八成也要去,再带上香菱和乌仁哈沁姐姐……
算了,等明儿,看看家里谁有空,都去耍耍也成。”
贾惜春毕竟还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又几乎从未出过贾府,虽说因为昨夜之事和贾母的训斥伤心难过了很久,可一听说可以出城游玩,还那么热闹,哪有不高兴的理儿。
见她脸上没了让人心碎的恐惧和难过,贾环揉了揉她脑袋,笑道:“今晚去跟小吉祥作伴吧?入画没回来,你一个人睡我不放心。”
贾惜春却摇头道:“我不跟她一起睡,她睡觉不老实,上回晌午在我这耍,困了要睡午觉,在榻上就跟大闹天宫的猴子一样翻来覆去。
而且,我还欠她一个人情儿,等还上了后再说。”
看贾惜春一板一眼的说道,贾环哈哈一笑,道:“那算是什么人情,她见天儿让你喊她小嫂子,自然就该保护你。”
贾惜春撇嘴道:“才不叫她小嫂子哩,我一辈子都叫她小吉祥子!”
贾环也不管,笑道:“那……今晚去和林姐姐对付一宿?”
贾惜春还是摇头道:“不用了三哥,我一个人在这儿睡挺好的。
要是害怕,我就把冬儿和夏儿叫来陪我就好,她们俩在旁边耳房里呢。
不过我就喜欢一个人歇着……
三哥,你哄我睡觉呗!”
最后一句话,贾惜春用撒娇的语气说道。
贾环闻言,眼睛闪了闪,哈哈一笑,道:“好,三哥哄你睡觉!”
贾惜春又补充道:“三哥,你给我唱个曲儿嘛,就是《虫儿飞》。”
贾环点点头,道:“就依我四妹妹!”
贾惜春闻言,脸上笑容越发灿烂,抿着嘴,忽然向上靠起,在贾环的脸上“叭”了下,又立刻退回去,红着脸,闭着眼,靠在贾环的怀里,准备睡觉了。
贾环呵呵一笑,感觉很有父亲的味道,他抱着贾惜春轻轻的摇着,柔声唱道: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
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贾惜春紧紧的靠在贾环的怀里,大眼睛前的睫毛渐渐不再闪动,恢复了平静。
嘴角,弯起一抹温暖的笑意……
……
哄着小惜春睡熟后,贾环出了暖香坞。
从藕香榭穿过,顺着竹桥,走到桥头,再过了芦雪广,便是山坡了。
不过,芦雪广在山之阴,而云来阁却在山坡之阳。
贾环也懒得再绕,直接从山坡翻过,然后再下到半山,来到了云来阁。
夜幕渐深,明月高悬。
淡淡的月光洒满山坡,笼罩着人间。
伞盖如华的大榕树下,一只长颈鹿悠闲伸着长长的脖颈,仰着头姿态优雅轻闲的吃着树叶……
静谧的夜里,愈发让人见之心怡。
然而,当心情良好的贾环,走到云来阁门前,还没推门而入,眉头忽然皱起,里面传来了一阵让他不喜的声音……
门虚掩着,贾环透过缝隙,往里看去。
只见史湘云坐在一张小姐榻上,拉着一张脸,满脸不悦的听着旁边一个贵妇人在那唠叨……
“云儿啊,看你现在过的这么舒心,婶娘也高兴。只是,你也想想家里,说到底,你是我们史家的女儿,吃我们史家的饭,穿我们史家的衣长大的,总不能如今过富贵了,就忘了娘家吧……”
史湘云闻言,眉毛登时竖起,直言道:“二婶,这话是怎么说?
我如何没想家里了?
每个月的月例银子发了我都攒着送回家去,每天也没闲着,在爱姐姐那里接的针线活计,赚的银子也一并都送回家去。
该是我的,我能做的,我都给家里了,你还让我怎样呢?”
那中年贵妇却皮笑肉不笑道:“哎哟哟,云丫头,瞧你这话说的……
你如今都是环哥儿的平妻了,贾家这么富贵,流出一点油水来别人家都受用不尽,他竟还让你做针线活赚银子养家?
看来,他对你也不怎么上心么……”
史湘云闻言,脸都气白了,道:“我以前还是侯府大小姐呢,不也是做针线活养家吗?又有什么分别?”
“你……”
史湘云二婶闻言一怒,却又强压下怒气,再堆起笑脸,道:“罢了,我不跟你说这些。
云儿,你别觉得二婶是在害你,你想想,你是环哥儿的平妻,那薛家女,不过是一个妾。
可是,她薛家一个破落皇商户,却靠着宁国府又生生抖起来了。
她那傻子一样的大哥,整天在外面淌海水一般的花银子。
你以为那都是薛家的?
不是!
那都是你们贾家的!也有你的份!
不过是薛家女更会勾……更会讨环哥儿欢心,才让他偏心罢了。
云儿啊,不是二婶说你,你打小就淘气,还爱打扮成男孩子,这样又怎么能得爷们儿喜欢?
你若是也学薛家那商户女一般,落下身段来,多讨环哥儿欢心。
他随便漏出一点来,都够咱们史家受用不尽啊!”
“你胡说些什么?要不是看你是长辈,别叫我啐你!”
史湘云听她说出的话,没一点长辈样子,真真气的浑身发抖,面色苍白的斥道。
她二婶闻言,居然不恼,反而惨笑一声,道:“云丫头,论起来,我也是堂堂侯爵夫人,一品诰命,难道就这般不知廉耻?
你是不知道啊,咱们史家,大祸临头了……”说着,泪如雨下。
史湘云闻言一怔,犹豫了下,到底心软,起身道:“二婶,你……你有话好说,咱们家怎么了?
不是好好的吗?我已经问过他了,昨夜二叔和三叔根本没去铁网山,哪里有他们什么事?
你别哄我……”
史湘云二婶泣道:“哎哟,云儿,你不知道啊!
你嫁得那个人有多了得,他生生把忠顺亲王害得,丢了辅政大臣的官儿不说,还丢了宗人府的差事。
又唆使皇帝老子清查这些年的武勋亲贵爵位承袭。
这不是要人老命吗?
咱们史家,为了这两个侯位,真真是倾家荡产,也不知添了多少银子进去……
这些年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云儿你难道没看在眼里吗?
可是,到头来,就让一句清查,就给全清没了。
这……
咱们史家,全成笑话了啊!
你二叔和三叔两人,差点没在家里上吊!”
史湘云闻言,面色一变,有些苦涩道:“早知今日,你们又何必当初……”
史鼎夫人闻言哭道:“都是当年老爷子的主意,谁能想到,谁能想到会有今天啊!
云儿,你二叔他们在前面跟老太太闹,可我看,多半是没用了。
连忠顺王都倒了,何况咱们?
二婶只想求你帮个忙,拉扯咱们史家一把。
那爵位丢了就丢了吧,一年到头来,光讲那破排场规矩就不知赔进去多少银子,我早就想把那破东西给丢了。
可这银子……”
史湘云闻言,想都不想连连摇头道:“二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