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风韵-第3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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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李易也乘船沿嘉陵江南下，顺流直驱夔门蜀口，准备对掀起那场波澜壮阔的篇章！
江船顺流而下，李易半躺在船舱边的卧榻上，悠然自得地观赏两岸景色，心中却泛起了当日和南玥谈话的情景。
当他私下对南玥说出了最终的目地，并托付成都府乃至整个蜀川的重任，就希望对方能够承载。
“娘子，并非我不顾念娘子身子骨，而是天下局势瞬息万变，失去等同于没落，不得不兵行险着啊！”
“没想到官人心比天高！”南玥眸光复杂地看着李易。
“不得已而为之，还望娘子见谅。”李易知道南玥又怨言，却只能硬着头皮说话。
“算了，我也不问那么多事，反正也是你李家的人，自然要为官人谋划。”南玥翻个白眼，悠悠地道：“难道你真要打到临安不成？”
分明是不相信他的能耐，李易也不能反驳南玥，从夔门到临安两千余里的路程，还不算关山险要的争夺，更兼蒙古人虎视眈眈，哪怕是占据上游的优势，也少有人看好。
“既然要打，我自然有把握，总不能把你们置于危险境地，毁坏了子嗣的血脉延续。”
南玥并没有计较李易具体部署，却又说道：“忠孝军如何是好？这可是成败关键。”
李易明白南玥说上官昭，洋州驻扎忠孝军八千，并不归属蜀川大军，而是被朝廷宣召直属枢密院统属，无论上官昭怎样的态度，还是相当于埋下了颗钉子，关键时刻的确能取到决胜乾坤的作用，哪怕知道其中的利害得失，心里还是非常的安慰，还是自家夫人贴己啊！
眼看李易不言不语，南玥并没有停止分析弊端，又说道：“既然官人决意东进，恐怕暗中联络了虏人，你就能保证关键时刻，虏人不会落井下石？”
“这点不用担心，利州两路除了忠孝军，可以说是固若金汤，虏人真要坏盟南下，忠孝军隐患立即可解。”李易对蒙古人丝毫不担心，坦率地说道：“我顺江水东进，自然依靠水军沿途防备虏人。当然，利益使然让他们保持冷静，我也会便宜行事，赶在他们发难前结束。”
他和蒙古人盟好是不得已的，为了保证不要两线作战，至少在拿下鄂州前，不想让蒙古人来捣乱，荆湖和淮南水网密布，就算对方不愿他成功而发难，只要维持强大的水军，他也有把握遏制对方的重兵。
毕竟，这个时候的蒙古人，并没有真正意思到水军重要。
“没有攻不破的防御，他们要是真的坏盟南下，总不能被动抵抗。”南玥很不满李易的矜持。
李易嘴角微翘，淡淡地道：“他们想要入川，无外乎拿下巩州，自西和州下文阶，要么就是沿着大散关南下。现在，秦州的成纪县又在我们手里，西北防线可进可退，中部防御又带有极大地弹性，就算他们自凤州抵达大安又能怎样？”
南玥无奈地看着李易，平静地道：“话说的倒是好听，成纪县就是孤城，很可能会成为大患，我看让忠孝军协助防御，三弟应该不会有意见。”
李易大为吃惊地看着南玥，好个借刀杀人之计，怎么说上官昭也是她的小兄弟，哪怕成纪县是个弃子，也不应该牺牲不该牺牲的人，不由地说道：“娘子，这是为何？”
“这是官人最合适的办法，既能够解决忠孝军问题，又能够让利州两路合力御敌。”南玥坚定不移地道。
“他可是。。。。。。”李易依旧有所保留，态度相当的犹豫。
南玥凝视李易，心中有感其中的真意，能够顾全上官昭的情分，算是未曾全然残酷的精确算计，当下温声道：“官人，我又何尝不知成纪县的危险，有些事情必须要有人做，怎样做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在南玥细细的解说下，李易总算是明白了其中道理。
蒙古人短期内不可能撕破脸皮，除非发生他无法突破，进攻态势完全被遏制，还有就是发展的太快了，战局逐渐转变为强势，蒙古人可能会渔翁得利。
所以，成纪县的防御孤悬危险，却还不是那么致命，只要有时间做好了防务，巩州方面马军得到了加强，完全能够得到两个方向的支援，就算不能抵挡也能撤入巩州或天水。
关键是用忠孝军作为防御，可以有效分散上官昭的力量，让洋州忠孝军不在对蜀川留守大军产生威胁，又能给予他征战沙场的荣誉，可以说是算计和照顾并存，赤果果的阳谋，让你真心说不出话来。
李易叹了口气，苦笑道：“不知道上官会怎样去想。”
“官人不方便说，我去跟他说就是。”南玥很干脆地道。
李易惊讶地看着南玥，自从抽调各处精锐准备东征，各地要点害的留下不少可信的军人，再加上利州两路重点防御蒙古人，他的力量可以说是捉襟见肘，上官昭的八千忠孝军，的确成为举足轻重的力量，足够在战时击溃利州内层防御体系，也能够顺水南下夺取夔门，有些事情却不得不防啊！
“娘子，我可是行大逆不道事，这是为何？”他实在拿不定南玥心思，相对而言其它困难都是小事。
“谁让我是李家人。”南玥羞涩地白了眼李易，悠悠地道：“朝廷那点乌七八糟的事，也该清理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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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0章 上官昭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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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李易想到了南玥的态度，充满了暖心的感觉，两人从相识、相仇、再相遇走到今天，历经了风风雨雨，她才算真正成为了李夫人。
想想真是有些喜感，再去回忆上官昭来到的情景，让他更加信心十足，那是和南玥坦白后的第十天，也是他要北上的前天，上官昭风尘仆仆地到来了，他和南玥并肩接待。
然后，就是平静地把东征计划说出来，上官昭出奇的平静，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南玥黛眉微蹙，她并非不能相信上官昭，而是觉得对方出奇的平静，这份恬静让她非常的忐忑，轻声道：“三弟，你觉得如何？”
上官昭目光艰涩地看了眼南玥，最终定格在李易脸上，沉声说道：“真的要东进？”
“只能东进，我三军整装待发。”李易干脆利索地道，就等上官昭的的态度，应该说是抉择。
“再给我个理由。”上官昭的呼吸有些沉重。
说实在的，那份平静下面，是惊涛骇浪的震惊，东进那就是和朝廷彻底决裂，自己又应该怎样还好？
“难道，临安城内乱七八糟的垃圾，不应该给清理了吗？”李易回答的非常简练，那是对上官昭的反问，直接点到了正直士人最痛心的地方，无须点明白，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上官昭的双目红了，脸色变换阴晴不定，显然内心深处激烈搏斗，半响才说道：“你不可能成功，实在太远了，太远了好不好？”
“我有这个信心，却需要你的帮助。”王邵的信心相当强烈，只是希望能够得到上官昭的支持，团结一切能团结的人，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
“放心。”上官昭似乎明白了李易所图，立即做出了承诺，绝不会在李易动兵时使绊子，显然心里有所承认，那句乱七八糟的垃圾，还是给了他极大的触动。
成为大宋地方高等武官，又有治理民生的职责，他的见识也不断增长，对于朝廷的决策失误，还有那些摇摆不定的政策，那是极为的不满。
这些年里李易所作所为，他都看在眼里感受于心，蜀川发展势头很好，决策也是相当的明知果断，李易并非是灭亡朝廷，而是打出清君侧的旗号，让他能够默认，至少认为手段激烈，却不失为权宜之计。
“老三，还有事情要委屈你。”南玥不愧是贤内助，自从嫁给李易，心都放在夫君的事业上，前提自然是能够拨乱反正，做好匡扶天下的准备。
上官昭心下有些不悦，他已经默认了李易的行为，南玥竟然还要交代他，这是某种程度上的不信任。
李易见上官昭脸色微变，立即明白对方误会了，急忙说道：“我东征清君侧路程遥远，需要在荆湖北路决战，精锐大多要东调，恐怕北部前方防御空虚。”顿了顿待上官昭明白过来，又正色道：“正面战场有山脉堡寨，倒是能够长久坚持，关键是巩州和秦州南部，关系到侧翼能否托住虏人，我实在无法抽调精锐驻扎，还望你能分兵三千驻防成纪县。”
上官昭双目闪过狐疑色彩，却很好地掩饰下来，冷静地道：“既然要东征，虏人岂能让你如愿？”
“我已和虏人达成暂时盟好。”李易回答的也很坦率，并没有任何的隐瞒。
“什么？”上官昭脸色大变，仿佛受到了羞辱，霍地站起身来怒视李易。
等候在门外的秦风闻讯，立即推门而入，看到上官昭怒气冲冲的模样，不由地愣住了。
“你出去。”李易摆了摆手退了秦风，转首看向上官昭，波澜不惊地道：“暂时虚与委蛇，难道你看不出来？”
既然是千里作战，哪怕是只是转战荆湖北路，也要防备蒙古军的突然袭击，盟好选择索取共同利益，才是李易最好的选择。不过，上官昭却无法全然接受，他从骨子里恨透了蒙古人，恨不得把这个野蛮的民族彻底抹去，男女老少全部斩尽杀绝，李易的选择是正确的，他能理解却本能地去排斥。
南玥轻轻叹息，知道上官昭对蒙古人的恨，不免柔声道：“三弟，有些事不能两全，今天的忍耐是为明天的胜利，虏人势大暂不可挡其锋芒，不扭转朝野避战畏惧心思，任由那些小丑当道，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虏人猖獗。”
上官昭心下悲哀地叹息，却不能不承认南玥的正确，李易不断战胜蒙古军不假，屡屡振奋蜀川的人心士气，作为高层将校的他却能看出，蒙古人的失败不过是皮肉之伤，远未到伤筋动骨的程度，想要真正打败对方，不知道要付出何等的努力才行，毕竟进攻和防御完全不同的概念。
“哎，有些事情我也不愿去做，却又不能不去做，希望您能够理解！”李易明白上官昭不痛快，不得不出言解释。
“虏人可恨，你有把握他们会履行盟约？”上官昭咬了咬牙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恨意。
李易见上官昭松了口，稍稍放下点心，温声说道：“我不用他们坚持盟约，只要在荆湖征战中不给我捣乱就成。”
上官昭明白了李易的战略企图，尽可能的避开两线作战，甚至是避免被蒙古军拦腰截断，先期集中兵力对付朝廷的中游驻扎大军，取得绝对战略优势。
不能不说，朝廷半数以上精锐，全部驻扎在荆湖北路和京湖地区，李易东征面对的是几位名将统率的精兵，要是再分兵防御蒙古军的袭击，那也不用打仗了。
“让我分兵秦州成纪县，还不如抽调三千人跟随你东征。”他想明白了某些事情，有些不甘心地道。
“此事，忠孝军不能牵扯进来。”李易毫不客气地拒绝。
上官昭并没有感到愤怒，李易的拒绝是出于好意，说是清君侧实际就是和朝廷撕破脸，打胜了还好说，历史总是胜利者书写的，要打败了那可真是遗臭万年，就算是中途知难而退，也免不了被人所诟病，参与者的下场可想而知，那绝对是牵连甚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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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1章 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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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岩的态度依旧非常暧昧，对待归属问题含糊不清，随着岳州被蜀川大军拿下，战争进入了管间接对岸，无论是孟珙还是李易，都不能再容忍对方两面讨好，形势的发展让双方必须断然出手解决。
淳佑三年四月，王邵立即集结十万大军北上，号称精锐二十万，直接宣称要和张岩狩猎荆山南麓，任谁都看出他来忍不住了。同样，孟珙也以八万大军北上，宣称要和李易会猎荆山，天下无不震动，小小荆山贼竟然让两大巨头同时动手，甚至蒙古军也有避开襄阳的趋势，任由三方消耗实力，也算是让张岩和荆山军扬名！
当人们的关注集中在荆山时，李易完全出乎意料的发动，明皓节制四万大军突然对鄂州发袭击，文封更是一马绝尘，以六千前锋过关斩将，过香炉山把沌口直抵汉阳军。
正率军北上的孟珙闻讯大惊失色，立即率四万大军回返，却遭遇到王柏的有力狙击。
此时，王柏也不是兵力单薄，他得到李易的增援，所率马步军达到三万余众，完全有能力正面对抗孟珙。
当然，孟珙并非没有大意鄂州的防御，他率八万人北上，鄂州依然有四万大军防御，只是没想到李易会悍然发动袭击，形成实质上的三面作战。
李庆也不负众望，稳定了岳州局势，立即派出三万人东进，从南翼对鄂州发动了进攻，连续拿下太平城、咸宁等地，从南部威胁江夏的软腹部。
整个荆湖北路混乱不堪，看的旁人是眼花缭乱。
“完了，看来李易取张岩是假，偷袭鄂州才是目的！”孟珙被王柏说阻拦，几次都无法冲破阻拦。
“那就要看大兄能否顶住了！”孟瑛也是相当的担忧，孟璟统率整个鄂州的防御，沉稳方面还是值得信任的，只是蜀川大军太狡猾了，发动的太突然。
正如孟珙所担忧的那样，孟璟用兵颇为沉稳老练，却缺乏绝地反击的魄力，面对蜀川大军迅猛无比的突击，没有有针对性的展开有效反击，只是利用水军支援固守待援，失去了遏制对方突破的机会。
蜀川的水军把宋军水军死死缠住，哪怕付出很大代价也在所不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