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风韵-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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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士子默然颔首,转身道:“官人请。”
李易莞尔一笑,跟在白衣士子,哦,应该是白衣女子身边,二人慢慢向保佑坊走去。
秦用不远不近跟着,脸上一阵坏笑,傻瓜都能看出道长用意,不外乎携美同行。另外,这位姐是穿了男装不假,却掩饰的太粗鄙了,那股脂粉味都没有除去,难怪惹上麻烦,道长的眼珠子似乎被勾住了。
“二位,买朵花吧!看这位官人相貌俊美,必是爱花之人,一文钱一支。”一个卖花的小姑娘眼色暧昧,分明是看出点端倪。
李易眼皮猛抽,刚要说不买,却意识到旁边的姑娘家,尤其那卖花女孩眼色,让他尴尬不已。
白衣女子脸色稍稍绯红,果断地不言不语。
二人的神情,让卖花女孩又明了点什么,顿时不依不饶起来,脆生生地道:“这位俊俏官人,生的比小娘子还美,不戴朵花,实在可惜。”
眼看白衣女子脸色血红,李易急忙掏出一张会子,看也不看递过去,道:“好了,别再呱躁,买上一支。”说着拿过话,也不问地就递给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一怔,诧异地看了眼李易,却下意识顺手接了过来。
“道长还挺大方,这位小娘子真有福气。。。”卖花女孩临去时,还不忘调侃一句。
白衣女子瞪了眼李易,眸子充满了埋怨,让她大为尴尬,却在心中一动。
“白天时在太学,小娘子一席良言,让在下茅塞顿开,却芳踪难寻,今日有缘再遇,还要多谢才是。”李易不经意地道,相当于公开道破对方身份。
二人又在路途中行走良久,李易不免用眼角余光,多看了几眼,若非卖花女孩插科打诨,他还不曾去关注。
却见那女子一身男装,仍掩不住绝代铅华,更多了几分英姿飒飒,不觉怦然心动。想说点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平日里的笑谈风云,面对名家也能辩论的他都成了木瓜鱼头,连要说什么也捉摸不定。沉默良久,眼看要出里人坊,才鼓起勇气,正想说话却被人家先说了。
“道长才是明白人,奴家不过是一时好奇,去太学游玩,却不想那群书生,个个迂腐不堪,实在令人气愤。”
“小娘子才华,令须眉汗颜,回去想想,的确如此小娘子所言,山雨欲来风满楼,人知防却不得其法。”
“道长得其法,难道想做那力挽狂澜之人?”白衣女子转首,一双明媚的眸子,划过李易脸庞。
“可惜有心无力。”李易有自知自明,区区一个道士,还不知前途怎样,哪有心力关心家国大事。
“事在人为,不搏一搏,道长怎知无力?”
“是啊!”李易心中一动,已经看到保佑坊的楼牌,才意识到有点失误。还在说了一阵话,心情顺畅许多,立即道:“在下李易,道号妙虚,挂单太乙宫客座,还不知小娘子芳名。”这个时代,女子还算是奔放的,问她们的名讳并不太过,前提是人家愿意情况下。
“道长不是临安人?”白衣女子答非所问,反倒是问。
李易没有任何犹豫,老实地道:“贫道是成都府广都县人。”
“道长是世外真修,怎么也对太学感兴趣,感情要取个功名?”白衣女子莞尔一笑。
李易一怔,不想此女竟然调侃他,不由地笑道道:“小娘子聪慧过人,滴水而知江海,人总要多学些,不能故步自封,妄自尊大。”
“若是不去想,就那些酸措大,说一句留一句的,要把人闷死了。”白衣女子眨眨眼,露齿一笑。
李易看的真切有些恍惚,却不知如何去说,总不能承认自己酸吧!
“敛口不言,是为承认,酸、酸得掉牙。”白衣女子似乎也放开了,一阵轻轻低笑,男装打扮更增三分风情。
“虽说人多,小娘子毕竟是女流,却也不便常常外出。”李易不得不甩开话茬。
“谁说,只准男子随意来往,女子就不能出来,没看到街市上多有女子嘛?”
“小娘子说的是,是贫道孟浪了。”
李易心下忐忑,好不容易找了点词,就没有说对,平白丢了点颜面,正要寻思其他的话题,却不想白衣女子的声音传来:“到了,多谢道长仗义挺身,奴家这就告辞了。”
“哦,这就到了,还不知。。。。。。”李易一怔,这也太快了,对方还没说出芳名。
还没等他说完,却见白衣女子翩然转身,望着他莞尔一笑,道:“有缘自会相会,奴家告辞。”
李易患得患失地望着白衣女子背影,直到看不到为之,心中失落之极,从来没动过的心,砰然而动。
“道长,走远了。”秦用贼头贼脑地靠上来。
“是啊!有缘。。。。。。。”李易摇了摇头,一阵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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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拜见南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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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和南霁云见过面,不去拜访人家似乎说不过去,再说人家又升迁为朝奉大夫、文宝阁学士,最重要的是通过那纨绔子弟,知道南霁云可能外放蜀川,这可是大好机会。
尽管,他的想法不断改变,逐渐去思考家国,却依然不可避免不去把握机会,能有回家的捷径干嘛放弃!
南霁云的府邸并不难找,住在林仙寺东的巷子里,竟然还是个小型宅院,在临安城中北部价值不高,也就是百贯钱的样子,就算租赁也就是每月两贯钱。
不过,想想也就明了了,南霁云久在地方为官,根本不需要购置大产业,更何况其为官清廉,没几个钱购置产业。
咳,为官清廉似乎说不过去,大宋朝廷俸禄优厚,知州的待遇绝对不低,何况以寄禄官拿钱更高,还有那些合法的地方收入,要说置办不起大宅院,恐怕没人去相信。
要知道,大宋时代可不是吝啬的明清,那可是极尽优待大臣,明清时代的知府每月几两银子,大宋的知州除了地方土地贴补,每月还有四十到六十余贯的正俸,这就要看寄禄官高低了,还不算那些乱七八糟的贴给。
一句话,只要你成为官员,就不会陷入穷苦境地,朝廷甚至把酒和炭柴都备好。相比历朝历代而言,综合平时物价来说,除了汉代就是宋代后代士大夫。
当他敲响了庭院的大门,出来的正是来时那老仆,他看到李易并未惊讶,相反笑眯眯地道:“小道长,来了。”
李易也没有客气,打了个稽首道:“见过老宿,还请通报学士,贫道前来拜会。”
“可有拜帖?”老仆并未让李易进去,也没有转身回禀,而是闭着眼睛要拜帖。
李易愣了愣,他哪有哪门子拜帖,那都是士大夫之间的雅趣,他不过是底层的道人,接触士大夫阶层时间短,哪里还能随时想起这些套路,脸色大为尴尬。
“没有拜帖,恐怕。。。。。。”老仆脸色为难地道,目光却有几分诙谐。
“还望老宿通融。”李易摇了摇头,既然大老远来了,总不能掉头回去。
“算了,玩笑而已,你且随我进来。”老仆看着李易笑了,仿佛逗了鸡仔的老狐狸。
李易才恍然大悟,敢情人家逗着他玩的,却不好去说话,只能心下暗叹,看是老成持重的老仆,竟然也有风趣一面。
当他到了客厅没多久,南霁云就出来了,那是副儒者打扮,显得格外的闲散自在。
李易自然很恭敬地说话,不知不觉间就把话题向南霁云去向上靠。
南霁云不置可否,毕竟两府还没有贴黄,他也不好有个定论,淡淡地说道:“没想到你却能文能武,短短时间在临安闯出了名头,实在出乎我意料。”
“学士过讲,贫道不过是侥幸。”李易在南霁云面前,还是保持相当的谦虚,大儒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的才学放在道门可惜了!”南霁云有些惋惜地道,要能入他儒家,此子前途不可限量。
李易笑而不语,心中却晃动不易,可惜他逃亡过程中用道士身份,早就被坐实在了,僧道不可以取功名。
“如今,天下有变,仁人志士当挺身而出,你既然有这份才略,就不应该甘心沉沦道门。”南霁云显然看好李易,一位有见识又又身手的人,闲置起来太可惜。
“学士,兵家非莽汉所谓,实则需要大智慧,无论是张亮的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还是将兵十万横扫千里,绝非常人所不能为。”李易说出自己的看法,也对赵家有所不满。
那么鼎盛的时代,拥有无以伦比的财富,还有装备精良的军队,竟然被打的连连败退,让人情何以堪啊!武人被防备到了极点,社会地位也极为低下,现在是好多了不假,却也好不到哪里去,仅仅高级军士不涅面而已。
南霁云似乎想考究李易,又道:“看你辩论引用古今典籍,想来对诸子百家知之甚深。”
“不敢,不过是看了些杂书,对古今事稍有感触。”李易自然不能说自己有宿慧,那可是网络信息大爆炸时代,只要你技术好,连国家机密也能看到。
“稍有感触?”南霁云玩味地看了眼李易,笑吟吟地道:“无论怎样,当此多事之秋,还要把心思放正。”
李易品味南霁云的意思,隐隐有让他还俗的指向,另外又告诫他,不要玩那些虚无缥缈的道门理论,那都是嘴皮子。想想,心中有些不太舒坦,他自幼进入道门,兄长病逝才回到家里,现在又不得不披上道门外衣,可以说有着相当的道门情节,应该说是有朴素的道家情怀,容不得说三道四。
南霁云见李易沉默不语,神情间似乎有些许不悦,却没有当回事,继续说道:“你还年轻又有好身手,未来不可限量,或许现在还不晚。”
李易心思晃动,他的确想得到南霁云提携,却并不是放弃自我,更何况他对理学很不感冒,当下毫不客气地道:“学士,有句话不值当讲不当讲。”
“哦,但闻其详。”南霁云暗笑李易初生牛犊,到底是沉不住气。
“老庄学问博大精深,贫道不过稍有涉猎,却知道道家学问并非山野避世,而是出世为政。”李易淡淡地道。
南霁云不置可否,笑道:“老庄之道精妙,却并非治世之道,有为君主不屑用之。”
李易自然知道南霁云何意,也是道门颇为无奈的地方,汉代高祖用黄老之道休养生息,历经四位帝王数十年,国力是上升了,却无法形成对匈奴军事上优势。
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采取积极的主动出击策略,连续重创匈奴人,导致了儒家理论大行,连带着有老庄只能守成,孔孟才能进取的影响。后世道门更加不堪,逐渐发展处神仙术,道家也向教统转变,给人避世追求飞升的调调。
更有甚者,大儒竟然代替道门创立道学,也就是理学的前身,不仅有对付佛门的意图,实际还有取代吞并道门的心思,大儒们开口闭口道门出尘,实则居心叵测,哪怕是南霁云也很轻蔑道门,他能清晰地体会出其心境。
“学士高见,贫道却不能苟同。”李易相当干脆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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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理本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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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霁云不由地愕然,他平素绝不会表现出对道门的轻蔑,甚至不会去说半个字,却因为是在看好李易,不忍对方在神鬼精怪中浪费大好文采,才把话说的如此透彻。
哪想到对方竟然毫不承情,反口就否定他的说法,实在出乎意料之外。
“人生养天地间,却要天地遵循人道,本身就贪心不足,学士所言道门并非道家,而是后人创立的道统,早就似是而非了。”李易相当果断地反击,用的还是道非道的说法。
“朱子是集理学大成者,你应该知道理出自道,天理天道同源而出,却不知你怎样见解?”
“天道、人道岂能等同,朱子说天理实际是人伦,道学代道门抗衡浮屠本意甚好,横渠先生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到朱子的存天理灭人欲,无不是以人立命。”李易没有向下说,意思足够明显,天理实际是人伦那就是把天道人格化,昊天上帝成为了玉皇大帝,这是对朴素道家的不羁篡改。
既然想法有些转变,光是靠那些高真大德还是不行,南霁云身为朝廷重臣,士林中的大儒,应该对他有所帮助,更何况对方有了提携他的意思,原则是要坚持,有些话却要委婉些才好,毕竟做人做事要把握度。
南霁云有些沉吟,却又道:“难道并非融合道儒?”
“学士,从上古至今,天下有几分?”李易反问了句。
“愿闻其详。”南霁云目光稍有惊讶,李易要说的可不是寻常事,而是纵观古今基本观点,最考究人的功夫。
“贫道和学士谈论学问而已,还请学士赐教。”李易先卖了个好,让南霁云有些思想准备,毕竟近千年后狂言,他觉得能用,人家可不一定能接受,好在时下并不禁止言论,某种程度上甚至欣赏,前提是你对朝廷毫无威胁。
“呵呵。”南霁云能够让盗匪追杀,能混到这个份上,又岂能不明白事理,李易实在担心言论,示意不用担忧下更多的是期待,这个年轻道士给他太多惊叹,越发感到神秘。
“学士,上古自不用说,那是禅让的让公天下。”李易说着话看向南霁云,见对方颔首又道:“夏禹废禅让则是私天下,完全不是今日的家天下。”
“私天下,这到是新鲜事,私天下和家天下有区别?”南霁云颇有兴趣地道。
“自然是有区别。”李易眉头挑起,道:“私天下为分封,为了稳定政权,必须拿出相当利益来给异姓贵族,这才能稳住局势。各诸侯为了笼络生民,土地都是平均公配耕种,无法约束平民。从上层看权利是世袭的,从下层看还是上古井田残余,所以天下只能叫私天下,不能叫家天下。学士,春秋无义战,却不曾听说五霸有谁敢奴役生民,连限制生民迁徒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