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风韵-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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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后临湖幽静的一处精舍,是刘斐为李易专门腾出的居所。这里花草繁茂,绿树成荫,蔓藤绕墙,夏季阁子中阵阵阴凉,冬季却毫无凉意。
刘斐、贾似道与李易各几色清淡小菜,分桌对饮,谢婉清在旁抚琴。
“谢娘子和宫道长侍候子明,还习惯吗?”刘斐似乎想看好戏,哪壶不开提哪壶。
一旁,谢婉清脸蛋微红,琴音犹自未乱,这叫什么话啊!宫素素也是恨恨地翻个白眼,当日她是没有发挥的余地,事后却借着谢婉清报恩,来看了李易几次却也帮忙照料,要说她是女冠频繁来看乾道,实在有几分尴尬。
李易白了眼刘斐,道:“起落间,犹自梦在天上,大兄一言,坠地矣。”
“好啊!”刘斐抚掌大笑,充满了暧昧味道。
宫素素到底面子薄,轻咬樱唇,起身道:“各位慢吃,贫道去看看酒菜,上的如此慢。”说罢,也不问他们,自个快步出门。
谢婉清也是剜了眼刘斐,起身跟随而去。
“不想名满江右的黄龙观真修女冠,面皮竟如此之薄,哦,还有那位行首。”刘斐笑眯眯的道,却又多看眼贾似道。
贾似道翻个白眼,吃味地道:“成章兄,你好刁钻。”
“罪过、罪过。”刘斐一笑,又道:“子明不知,师宪为子明之事,几日来,连大事也放在一旁。”
李易向贾似道微微一笑,叹了口气道:“有劳二位为贫道奔波,大恩不言谢。”
“外气、外气了。”刘斐指着李易,笑道:“你我兄弟,何需如此说话。”
“早知道,就不为你奔波了。”贾似道撇撇嘴颇为吃味,尤其在意谢婉清照料李易。
李易颇为难堪,端起一杯水酒,道:“不说了,满饮此杯,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才像话,来,祝子明脱难。”刘斐举杯大笑。
“哎,还有一关未过。”贾似道摇了摇头。
李易一怔,停了酒杯。
“恐怕子明会被人惦记。。。。。。哎,胡莹微或可相助。”贾似道摇了摇头。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掉,今朝有酒今朝醉。”李易淡然一笑,举杯满饮。胡莹微是太乙宫高真,受到天子的宠信,寻常人是见不到的,他并没有求情相助的想法。
而且,太乙宫住宫道士每岁给粮五百斛,他虽说不可能有如此高的待遇,却也有三百斛,却被消减为百斛,可以说是损失惨重。
夜,临安真正的繁华刚刚开始,金碧迷离的夜,才是真正的西子湖,商贾富豪一抛千金、醉生梦死的寻欢场,亦是文人雅士邂逅佳人,吟诗作对的风雅处。
与城内诸多欢场不同,临安不夜城多了几两金粉、几分欲望、几钱铜色,西子湖却有几分雅致、几多奢求、几处萧瑟。
外面风月虽好,却与李易无缘,酒宴散去,他却点烛掌灯、秉笔伏案,写写画画,刘斐、贾似道在旁笑看。
宫素素端着一碗药轻轻进来,见李易一袭薄丝中衣,全神贯注,不由地幽幽一叹,轻声道:“师兄,该吃药了。”
李易抬头一笑,道:“快好了,等一等。”
“师兄,伤口要紧,莫要不听先生之言。”谢婉清在凉榻一面坐下,将鎏金黑底红面漆盘,轻轻放下,用银勺轻轻调匀冰糖莲子羹,再用素手轻轻端起白瓷碗,轻轻吹吹递于李易,看的刘斐和贾似道眼红。
优雅温柔的动作,李易目光有些生涩,心下荡起微澜,却在恍惚间止住,默默接过瓷碗,捏着鼻子一口气喝了下去,滋味可真不太好啊!
看李易跟咽毒药似地,谢婉清不禁莞尔,收回药碗,端起一盏冰糖莲子羹,妙目流苏,轻声道:“师兄且等片刻。”
谢婉清也出来了,这些活本应她来做,却被宫素素委婉地抢夺过来,真不知说什么是好。
良药苦口,却不宜立即用莲子羹去苦,李易笑而颔首,默默品着苦涩滋味,玩味道:“此药便如此景,此景却无羹汤。”
刘斐撇了撇嘴,给贾似道个眼神,那个意思就是酸。
贾似道瞥了眼谢婉清,讨好地道:“定是谢娘子的手艺。”
李易一笑,端起冷烫莲子羹,几口喝个精光,笑道:“谢谢娘子熬的羹汤,可不是随意喝到,贫道有口福。”
宫素素美眸闪过些许异色,俏脸也有些许的失落,却轻声道:“天色不早,贫道也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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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南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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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子,晚上就住到我那里算了。”谢婉清急忙挽留宫素素,几天来的相处甚得,能够结交道门知名的女冠,让他也感到相当荣幸。
不得不说,就算作为女乐行首的她,从入了云兮楼那是震动了整个临安的娱乐界啊!王孙公子、大贾纨绔纷迭而至,竟把水月居生意拉走三成,何老三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要说敢报复才是笑话,贾妃正受宠于天子,他家兄弟又是有名的泼皮无赖,刘斐的家族也不是谁都能惹的,为一个歌女,实在没必要与他们闹腾。再说,士人眼中的头牌歌姬,险些被虏人侮辱了,你水月居雇主无能为力便罢了,人家把人给救了,你还想重新把人拉入火坑,这不是找骂嘛!这就造就了她名誉的如日中天。
不过,哪怕她红遍整个临安江右,也不能和宫素素相提并论,人家是神宵道的天之骄女,能够攀上关系对她绝对有莫大好处。
宫素素瞥了眼李易,诺诺道:“天色还不算太远,轻车走苏堤很快就到。”
“算了,天色还是晚了,师妹还是不要回去,就在谢娘子家里留宿一宿。”李易放下纸笔淡淡地道。
宫素素没有作声,那张国色天香的脸蛋,再次飞上一抹晕红,算是默许了李易的安排,看在刘斐眼中是委婉表达心意,李易这个贼厮鸟好生运气,有二八好年华的绝色佳人投怀送抱,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实在让人看着眼热。
贾似道酸酸地看了眼李易,目光落在谢婉清身上,狠狠地咽了口唾液。
李易感受到暧昧的氛围,当真是无语了,只能无奈地道:“真是憋屈到了极点,再这样下去别说金明湖畔、汴河晓月,就是连西子湖也不能安生了。”
“子明多虑了,没那么严重。”贾似道很不同意李易的观点,那似乎有点危言耸听。
“世人再把杭州作汴州,恐怕百年后,又能有几人知杭州。”李易颇多感慨地道。
“道长莫要吓我。”南北形势危急,谢婉清自是知道,却不想李易说的令人毛骨悚然。
“而今,虏军两路南下局势已成,蜀川、京湖动荡。不然,朝廷岂能放我。”李易摇了摇头道
宫素素一双美目就没离开李易脸颊,却说道:“奴家不知国事,却也是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李易惊诧地看着宫素素,心下竟有几分惊叹,不想道门女冠亦深明道理,那些末世孤臣自诩清高,骨子里却是卑贱至极,相比高下立分。
想想,也是,末世出妖孽,谁说女子不如男,绝不能与常理度之,慢慢走到隔窗旁,倚栏眺望夜色下的西子湖。
先不说他们的聚会了,李易的伤养好了,当然要去拜会南霁云,毕竟人家为他说了话,当他再次登临南家府邸,却惊讶地发现那位故人,顿时愣了愣不知该说什么。
“怎么,故人相见却不认得?”还是那位白衣美人,今个换上青色莲花裙,显得更加清丽动人。
李易回过神来,急忙压住胸中的骚动喜悦,急忙稽首道:“贫道见过南家小娘子。”
“看来道长还记得奴家。”美人莞尔一笑,当真是千娇百媚。
“怎能不记得小娘子。”面对美人似笑非笑的神态,李易显得有些拘谨,甚至有点不知所措,相比那天的洒脱情怀,今个表现的连他都不满意。
“奴家倒是听了道长诸多壮举,爹爹也多方托关系,就想着这几天道长要来,果然不出所料。”
“是吗?这个。。。。。这个。”李易不知该说什么,差点就用手挠头了。
“呵呵,道长不必多礼,爹爹正在等候道长,还不快去。”美人见李易尴尬,倒也是知情知味地开解了。
“哦,那贫道先进去。”李易如临大赦,就在快步进门时还在暗骂自己,怎么突然变得连话也不敢说了,简直不堪到了极点。
“慢些走。”美人发出咯咯地轻快笑声,当真如黄莺鸣鸣。
其实,李易和南霁云不过说了些道谢话,没过多久就出来了,却没有再见到那美人,心中颇为失望。不过,也不是没有没有成效,至少打听出来美人芳名为玥,却没有敢去多问,南霁云可是老狐狸,问多了恐怕人家会多想,再说你个道士打听人家小娘子,会让别人怎么看。
如果说,面对宫素素的时候,他并没有多少心动,甚至有些躲避,见到南玥却有阵阵地遐思,至于怎样的心思却不可捉摸,或许这就是一见钟情吧!
却说,李易退出来走了,南玥笑嘻嘻地进来,绝对和面对李易两种姿态,一个是落落大方不失雅趣,一个是小女儿的娇俏顽皮,看到南霁云坐着看书,就说道:“爹爹,怎么那么快就走了?”
南霁云放下书,慈爱地看着南玥,温声道:“怎么,你见过他了?”
“呵呵,早就。。。。。哦,爹爹觉得这个道士怎样?”南玥眼巴巴看着南霁云,似乎很有兴趣的模样。
“不错,是个有见识的人才,可惜身在道门。”南霁云对李易还是颇为欣赏的,要对方是儒门子弟,他绝对会大加培养,再不济也会让其成为一代大儒,放在道门至多也就是高真而已,在士大夫眼里也就那么回事。
“那就让他还俗就是,道门有什么好的。”
南玥的话显得很幼稚,南霁云可不那么认为,自家女儿可是相当的有独立性,你要信了她的话是要吃大亏的,不免苦笑道:“要不,你去劝劝。”
“孩儿和他又不熟,理他作甚。”南玥撇了撇红唇道。
“呵呵。”南霁云摇了摇头笑了,又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为你选个婆家了,几位相公家的小哥不错。”
“爹爹。”南玥幽怨地瞪了眼南霁云,不满地道:“孩儿不嫁,要守着爹爹。”
“胡说,哪有小娘子不嫁人的道理,外放前先把你的婚事定下来。”南霁云下了决心,女儿不能再耽误了,必须尽快找个婆家嫁人,自己还不知道又要出去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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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不亢不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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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儿要跟随爹爹去任所,不想留在临安了。”南玥坚定不移地道。
“你要随我去蜀川?”南霁云愕然看着南玥,不免摇头道:“这一去又要几年,岂不是耽搁了你的年岁,不可,万万不可。”
“孩儿绝不会草率嫁人,只要跟在爹爹身边。”南玥倔强地道。
“哼,等到明岁礼部试,再看看有没有俊秀人物。”南霁云毫不理会南玥的态度,准备从贡举中选择乘龙快婿。
作为标准的士大夫,他采取的择婿方式首选龙飞榜,能够进入前三等的才能入他们的眼,哪怕是实用强硬手段也不是不可能的。
南玥不在说话,看在南霁云眼中是默认了,谁不喜欢文采出众的士子,女儿必然不能拒绝,却没看到女儿神色太平静了,往往平静代表两种可能,只是他不愿去想不好的可能。
却说,李易刚刚回到太乙宫,就看到胡莹微慢悠悠走出来,身边还跟着张松岭。
这位胡道士可是大名人,受到赵官家的宠信,前段时间受命刊印太上感应经,就不在太乙宫内,如今看来经书是重新编撰好了,样板他也见到过,由赵官家亲笔御书“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名儒真德秀代作序和跋,宰相郑清之作赞文,端地是高大上。
“贫道见过先生。”他主动上去稽首,先生是对有名望的高德尊称,也可以说是对有大学问人的尊称,相对而言胡莹微也担当的起先生的称呼。
张松岭眉头微动,却没有做声,胡莹微看了眼李易,淡淡地道:“原来是妙虚,回来了。”
“先生是要出去?”李易很恭敬地道,没有必要为了礼节得罪人,自己刚刚闹得高调事,还是低调些为好。
“嗯,听说你和贾似道厮混,可有此事?”胡莹微看了眼李易,神态并不太好,他可是古板的神宵道高真,最看重的就是正统和稳重之人。
李易和贾似道相善,这是公开的事情,某些道人也颇有微词,尤其是胡莹微这种正统道士,相当看不上那些泼皮外戚,认为李易与之交往是坏了太乙宫名声。
看到胡莹微对李易并不客气,甚至有几分责备的味道,张松岭是相当高兴,却又很不甘心地瞪了眼李易,暗骂这厮真是好运,能够在监狱里死里逃生。
李易的目光扫过张松岭,脸色毫无表情,淡淡地道:“先生教训的是,贫道自当谨记。”
“嗯。”胡莹微见李易相当的知味,也就不好再说别的,毕竟掌院颇为器重对方,自己不能太过用强,何况其又的确有学问在胸,又道:“贫道也是为你着想,你是北派的真传,对临安市面并不熟悉,难免会遇人不淑,还要谨慎再三,以免再被朝廷问罪。”
分明对他殴打蒙古使臣不满,这些天他的事情早就传的风言风语,有人给予肯定也有人嗤之以鼻,更有人大肆反对,认为他身为道门弟子,妄自动武殴打别人,是没有资格待在太乙宫的,要不是掌院压下去,恐怕海巡就会传他问话。
“先生教训的是,贫道受教了!”李易很圆滑的地回答,不给胡莹微半点施展的机会。
胡莹微也很无奈,李易就像个刺猬,总是让你无从下口,你说他就会顺着你,回过头恐怕不知又会怎样,也就没有太多兴趣,点了点头扬长而去。
张松岭冷冷看了眼李易,紧跟着胡莹微而去,却不曾发现李易扫过来的目光,那是正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