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的光芒-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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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还有这等事情,刘彻这才释然了,抿嘴道:“那赵高倒是还有转性子的机会,心结不解,他也就无心撑起父亲的责任。”
“陛下您可还要去见他?”
“见,朕不能食言!”
序曲面色一紧,“那孔庙祭典可要推辞一段时间?”
他虽然对赵高还有同僚之情,此时都已经是很淡了,所以他最关心的还是孔庙祈福一事。
“推辞?不必了,朕只是和赵高聊聊而已,不会误了祭典。”
……
闽越国内,
一场黄昏的雪,深切切的,好象有千丝万缕的情绪似的,又像海水一般汹涌,能够淹没一切,还有一丝揭开藏头露尾般的裸露感。
雪花形态万千晶莹透亮,好象出征的战士,披着银色的盔甲,又像是一片片白色的战帆在远航……
不怎么宽阔的小道上,此时多了一群忙碌的身影,他们踏着雪地,正往南边跑去,他们带着的,便是来自汉朝的消息。
既然王恢屯着兵随时查看闽越国两方势力的角逐,那么闽越国方面又有没有盯着汉朝举动的暗哨呢?答案是有的。
正在与闽越王东打一仗西打一仗的驺馀善,早在与严助会面之时,就已经在两国边界布置了几十个探子,偶尔也会装作百姓混入汉朝势力范围内。
而正是这个多了一个心眼的举动,让闽越探子探到了王恢大军的动向,现如今才忙着赶回来告诉驺馀善。
泄露风声是难免的了,大军驻扎,总会有不同寻常之处,而闽越探子这么晚才探到,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不过就当前情况而言,罢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第二百五十二章一言不合就开干!
相较而言,比之羽林骑,刘彻对自己缔造的期门军更加怀着十分特殊情感,因为它镌刻着新制推发的印迹,与此同时,也寄托着他对未来汉军战力的希望。
因此,每一走进池阳军营,那些将士英姿雄发的日子里,平时靠游猎打发时光的往事便急急地涌上心头。
期门军初创之时不过几百人,现如今,刘彻把千人仪仗补充到了军中,而将来,他还会把为国效力才战死的将士子弟招进来补作来源,这些人也都将交由卫青负责训练。
来雍城的前几天,他就从雍城马场选调了千余匹良马,刘彻所打算的,无非是想装备这支年轻的军队罢了。
现在,或者说从刘彻踏上雍城土地的那一刻起,期门军已经该登上军队新星之位了,因为在刘彻的关照之下,它已经成为了一支潜力非凡、装备精良的精锐之师。
现在,刘彻就在一旁暗中观看着将士们的演练,就觉得依照卫青这个练法,它必将是未来与匈奴发起战争的中坚之一。
刘彻之所以要期门军一同前来,也是想让期门军率先领走那批良马,使卫青所领的期门军更早适应自己的位置,一来好为将来擢拔和重用卫青铺平道路,二来为再次扩员作准备。
固然,对卫青的情感之中,刘彻所为不仅包含了他对卫子夫的偏爱,还包含了刘彻对卫青的殷切希望,而且对刘彻来说,仅仅因为这些卫青是无法进入他的视线的,他的能力早就得到了初步印证。
那南越一战,让刘彻看到了这位少年将军的韬略和胸怀,不仅是出自周亚夫教习的作用,还是他自己的善谋后动的秉性,无一例外,都证明他是一个可造之材。
凝神望天,那片片云彩很悠闲地漫步在遥远的天际,而太阳,正孤零零地悬挂在雍城马场的上空,苍白地映照着大地,显得暖洋洋的,但不足以驱散寒冷。
一身戎装,刘彻从校场的阅兵台上去眺望远方。
田野在这个季节脱去了金色盛装,变成了白雪皑皑,正赤裸裸地暴。露在阳光之下——又是一个银装素裹的季节,渭北高原的每寸土地都化作成了白茫茫,失却了土地本来的颜色。
可这些似乎并不能影响期门军,他们依旧在照常训练。
场上的杀喝声咆哮声此起彼伏,从队列步法转换再到阵法变化之玄机,从马上骑射又到兵器格斗。
一连几个时辰的演练使这些十七八岁的年轻人筋疲力竭,疲惫不堪。
不过只要卫青没有下达命令,大家就没有人会有些许懈怠,很明显,他们都十分清楚卫青治军的严格。
不过事情总是会有例外,目光流转于马场之上,刘彻看到有人因受不了连番疲软而晕倒了,兀地落下了马,万幸地是没有被马踩到。
正在奔驰的骑士们,眼见这一幕,脸上露出不忍,纷纷勒住了马头,而那个带头勒住马头的年轻什长率先跳下马来,试图去抱起那个昏厥的骑士。
“啪!啪!”
什长的手被从一旁伸过来的皮鞭,给有力地拨开了,他抬起头来,就看见了队史那张万年不变、阴郁的脸。
什长像吃了老鼠屎一样恶心,这个僵脸大汉总是这么无礼,作为队史,整天就好像别人欠他五百万似的。
不过,这些心里想想就好,让他反靶的话,不得被活活整死?
军队里面狠茬也不少……
“起来!”
“让我死吧!我受不了了!”年轻的骑兵因为摔在地上,给摔醒了,刚刚起身,就抱着头求饶道。
“这点苦你都吃不了,你怎么能这么没出息?起来!”
“起来!难道你还要吃皮鞭么?”
“起来啊!懦夫!”
那队史连着几句话厉声喊道,皮鞭随之重重地抽打在骑士身上。
刘彻看到这些,心里面是有些心疼的,但他知道,放纵就是堕落的开始,一旦他开了这个先河,那么注定就是一发不可收拾。
为了军队的战斗力,为了让将士们的性命在战争之中,更多的保全,他只有当做没有看见。
“你要是想死,就去死在战场上,趴在这里算什么玩意儿?”
又一声责骂过来,剧烈的疼痛与满心的劳累,催开了骑兵那双疲倦不已的眼睛。
他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不过最终没有说,只用舌尖舔了舔裂了的嘴唇,挣扎着站了起来。
千余人的马队,又一次在日光下重整队列,那队史手握着战刀,坚毅地站在最前面。
事实上,在众位将士们的眼中,他并不比他们年长多少。
可如果不是他的父亲在平定七国之乱中血洒疆场。
如果不是他的母亲因为伤心而撒手人寰。
如果不是他的亲族早就因不再联系而统统离异。
他也许至今还在双亲与众亲族的庇护下,与常人无异,快乐成长到现在。
生活使他很早就经历了人世沧桑,他也跟着父辈的足迹,开始了属于他自己的军旅生涯。
每当他嘶哑的声音重复着卫青的训词之时,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背后的深情,也都化为此刻的严厉和无情。
“未来,我军还可能会与匈奴大战,我们汉家男儿,岂可贪图享受?
卫大人不只一次说过,平时多流汗,只是为战时少流血!你们明白吗?你们当真觉得我愿意虐待你们吗?”
“清楚!”
“大声一点!”
“清楚!”
声音在莽原荡起一阵阵的回音。
“再来!”
喊完话后,队史的战刀横地一挥,直指前方,这马队风驰电掣般地,再一次朝目标奔去。
而这,只不过是十几支队伍之中的缩影罢了,卫青,正在最前面,带领的第一支队伍。
……
东瓯军的回援,很及时,当驺智快要攻破城门的时候,他们便浩浩荡荡的赶回来了。
驺智再不甘心,也只能先走一步了,他本想攻破城后,去抢劫徐堰王城一番再走,现在也没这个机会。
不走,就是两面夹击。
走,还可以安然离去。
不过很不凑巧的就是,驺智在回闽越的路上,刚好撞见了东瓯大军……
东瓯军怎么可能白白放过这个机会?闽越人可是想攻打他们的国都来着!
一言不合就是干!
第二百五十三章遭遇!死战!
“客人来了是好酒,敌人来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驺智,你已被包围了,受死吧!”
回援的四万东瓯军将领马达,双手抱臂,腰板挺得直直的,眼色快意,张狂地笑道。
虽然不想承认,
但情况确实如此,
来的时候是两万大军,攻完城后,加上战损,只剩下了一万三千余人,加上连日攻城,士兵们早已疲惫,碰上这四万东瓯军,既便是战力更高,却也是回天无力。
认输?这是不可能的!
这片土地上,他们闽越人,本该就是主人是老大,让老大给小弟磕头,叔叔能忍婶婶都不能忍!
驺智见马达奚落自己,仿佛自己已经是笼中鸟了,心中恼火,大声嚷道:“你们东瓯军那次碰上我不是惨败?上一次,好像你是单枪匹马溜走的吧?哈哈哈,这一次也不例外,你马达可要小心了!”
已经快要是绝境了,驺智为什么还要激怒马达呢?
因为他想让马达不顾一切地与自己单挑,这样的话,他就可以生擒了马达,使敌军失了军心,而已方军心大振,此消彼长下,还有活下一部分人的希望。
这些话达到效果了么?达到了,只是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罢了,马达很气,但他没有气昏头,甚至还露出轻蔑的笑容。
“反正你也快死了,我从来不和死人计较那么多,想单打独斗哇?做梦吧!说不定下辈子,你就可以实现这个愿望了!”
这一番话,让闽越军不由自主的,就从心底里冒出了一股寒意,相比较于东瓯军的摇旗呐喊,他们的表现,是一脸颓靡不振。
人数上可以输,但气势上绝不能输,驺智一吹胡子,又是骂道:“以前不知道缩头乌龟长什么样,不过我现在知道了,在我眼前的,不就是这副德行吗?
马达啊马达,你不仅没本事,还不怎么有胆量,估计你们的先祖欧摇知道了,得从坟堆里爬出来捶死你吧!”
卧槽,这就不能忍了!
马达沉哼一声道:“说再多也改变不了事实,你就是一副要死的样子!”
一副要死的样子?
驺智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既然多说无用,那便战吧!
帅旗一挥,鼓击三次,震耳欲聋的声响,宣告了战争的开始。
六个时辰后,数里之地便布满了尸体,驺智持刀喘气,再向左右望去。
只见左边的兄弟右臂上插着一支骨箭,却还在用不再熟悉的左手死命地砍着,面目狰狰。而右边的兄弟却杀红了眼,大声的吼叫着,嘴角甚至流溢出了血来。
驺智用衣袖抹抹额头的汗水,抬头看看照耀着红白色土地之上,那腥红色的太阳,直耀得人睁不开眼来。
可怜河边骨,犹是梦里人。
不知妻儿的那一边所看到的太阳,是不是也是这样的血红呢?
将军在远方挥舞着戟,仿佛在用鲜血画画一般,那颗盔甲下面的永远不曾低下的头颅,是所有国人的希望,好像旗帜。
他苦笑。
这便是战争,他要维护的始终是闽越的国威,却又有多少人,会去想过那些新鬼烦冤旧鬼哭的场景。恐怕,那些达官显贵们是不会想的吧。
唰唰唰!!!
寒光一闪,却又是一矛刺过来,那一瞬间,旁边那双凝望着天空的眼睛,却终究是没有闭上。
时间的车轮滚滚而过,这一场战斗,终究是以东瓯军的胜利,而结束了。
霎那间,山谷里起了狂风,太阳挂在灰蒙蒙的山头,闽越军和东瓯军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堆满了河谷,血水淌进河里或溅洒在水草间,弥漫着浓烈的腥味。
马达踩着血浆和泥泞,走过一具具尸体,不时地蹲下拂去东瓯军将士脸上的血泥,合上了他们的双眼。
伤三千人余人,死一万五千余人,这是一场惨胜!
不过令马达最可惜的是,虽然闽越军死的一个不剩,他还是没有找到驺智的尸体。
他逃了?
马达觉得可能吧。
……
雍城县令府
去雍城马场溜达了一圈之后,刘彻便回来了,他毕竟还有一件事要去做,当然,不是专门陪几女,而是去一波赵高。
嗯,赵高的赵,赵高的高。
由县兵把赵高带到近前,刘彻咪了咪眼睛道:“你当过县尉,所以说,你是一个武夫!”
“可以这么说。”
赵高跪伏在地上,眉目间神色并未发生变化,仿佛行尸走肉一般回复道。
“你逼你女儿去死,你可知道,你这是疯魔的表现!”
赵高浑身一颤,“草民并未想过让她去死。”
“没有想过?真的是好一个没有想过,你知不知道,杀人的办法有千千万万种,不单单只有用兵器解决才是杀人?
若是你女儿死了,你的这一句没有想过又有何用?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哪里有什么后悔药吃?
可笑她还一直在维护你,而你却是这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你于心何忍?你还配做她父亲吗?”
刘彻言语激昂,步步紧逼,气急败坏地道。
“君儿她……她嫁了就好的。”
“哼,她嫁人了,就凭你这德行,你能照顾好你的妻子?恐怕是痴人说梦吧!”刘彻不屑一顾道。
“这……”
刘彻摆了摆手,撇撇嘴道:“别这了,朕就问你一句,你可还愿意重新回到那个意气风发的县尉吗?”
赵高双目之中终于有了神采,他所渴望的不就是回到巅峰状态么?那个时候他还有进取心,而现在呢,这种颓废说实话,他早就受够了!
“草民愿意!”
“愿意也没用,总不能平白无故的把人家职务给卸了吧?”
心都是拔凉拔凉的,赵高忽然有一种想打人的想法……
“不过,朕倒是可以先让你做他的副手,依朕看,最多两年的时间他就会升迁,到时候你补上他的位置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