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的光芒-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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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时间问题而已,不知道汉军会不会再犯草原,咱们得多多防备着!”伊稚斜放下手中马蹄铁,躺了下去,幽幽地说道。
“大单于,你对汉朝皇帝都这么了解?”休屠王吃惊不己。
伊稚斜叹息道:“不是有那句话么,知已知彼,百战不殆,刘彻是什么样的人,本单于都不知道的话,岂不是陷入了被动?”
闻言,休屠王也是点了点头,便走开了。
……
空气中还带着,或者是弥漫着逼人的热意,但是秋天仍然随着季节的呼唤,在叶子渐枯黄落下之时,慢慢地走进了长安。
当太阳升至中天之时,早晨的凉爽,便早己悄悄地退去了,徒留三分湿润。
被阳光蒸腾的水气暖暖地弥漫在驰道两旁,催醒了高大槐树和婀娜柳树枝丫间沉睡的嫩芽。
它们静静地,在人们不经意的脚步声中张开了叶片,好奇地注视着从高墙内伸出的花,似有交流,不过无人听得见。
未央宫墙内的女人们或笑靥灿灿地迎接秋的金黄,或神伤垂泪、寂寥落寞地暗叹又长了一岁。
就在这样的日子里,长公主再一次地走进了未央宫,她的心境并没有因为刘彻的领军离开,而有丝毫的轻松。
朝堂之上颇有微词,若不是严助、卫绾、窦婴、桑弘羊等大臣强压下去,以及前几日传来边关收回的捷报,他们早闹到皇太后那去了。
就是现在,后宫也不如以往多姿多彩,除了小公主能让气氛活跃以外,卫子夫与阿娇,总是愁眉苦脸。
前几日送去了一封信,这次阿娇又借着她来,要让自己代笔。
听着小公主在一旁奶声奶气地要加几句话,是又好气又好笑。
其实除了关心她弟弟刘彻以外,长公主还关心一个人,那便是她曾经的骑奴,卫青。
他与卫子夫一样,有着许多的人格魅力,长公主她时常挂念着卫青,或者说以前总是带着卫青出行,无非是因为卫青仁善忠实罢了。
傍晚离开宫门时,长公主还忧心一件事,那便是淮南王的人,似乎在长安城变多了。
她不放心,所以她正在找机会,搜集更多蛛丝马迹,下一次在给弟弟刘彻信中,再添加上去。
……
从当夜回来,已经是一日后了,呼邪带着军情回去,与韩安国交流了片刻后,便往上郡赶去了。
上郡郡府,
与绿珠在院子里给菜地浇水的时候,戈一直心神不宁,她所忧虑的,就是呼邪会不会遵守约定。
她等到了,呼邪还未与李广会面,便来到了她的住处。
呼邪依旧是一脸微笑,似乎是不知道他要干的事,影响会是多么的大。
“咦,呼邪你不是去打仗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和大军一起来的么?”绿珠的话打破了沉默。
呼邪抿嘴道:“当然不是,我可是提前回来的,大军还在我屁股后面呢!”
“你决定好了?”没理会两人的话,戈直接了当的问道。
“嗯,我马上去要李广的调兵权,本来只靠着身份还不怎么保险,可舅舅给了我随身玉佩,我可以直接拿了李广的兵权!”呼邪回道。
戈眼睛一亮,“那便轻松多了!看来还是关系好用!”
“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懂?”绿珠在一旁郁闷道。
“我们去救人,放走被奴隶的匈奴人,你要去么?”呼邪半开玩笑地道。
放奴隶?绿珠惊呆了,她没想到姐姐居然在和他谋划这个,看来当初她的劝告,对姐姐一点作用都没有,她已经布置了一段时间!
绿珠一脸复杂之色,为难道:“姐姐,一定要救么?”
“非救不可!”戈点头道。
“那我跟你们一起去!”绿珠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倔强地道。
戈会让她一起与自己犯险么?不会!一个闪身,一个手刀过去,绿珠便被打晕了过去。
将她抱进屋内,再出来,撞见呼邪的目光,戈面色一红,难得地不好意思道:“这事少一个人牵扯进去,不仅对咱们好,对绿珠也好!”
赶走呼邪,房门关上后,戈把束胸裹上,没了饱满弧度,两人换上戎装,一前一后,便离开了。
呼邪说明来意后,并亮出玉佩后,李广没有为难他的意思,呼邪毕竟是皇帝的外甥,身份给了他可信度。
不过真正让军队听命于呼邪,还得李广陪着他去一趟,要不然他们可不会买帐,没有有份量的人陪同,随随便便调兵,本身就不太现实。
令李广意外的是,呼邪没去军营,而是去了关押匈奴人,也就是奴隶的地方。
他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让三千将士押走近四千奴隶,往城门口走去。
李广几次想问他要干什么,可还是忍了回去,直到呼邪下了第二道命令之后,李广才忍不住了,他居然要放走这四千奴隶。
拦着质问道:“你这样会闯大祸的,为什么要放了他们?不,这绝对不可以!”
“这群人个个有气没力,干不了什么活,养着也耗粮!
舅舅已经和单于谈好了,退步的条件就是短时间内各不相犯,而且放走他们,也是舅舅让我下的诏令,怎么?李广你要抗旨?”呼邪逼问道。
第三百零八章 翻脸
“这……你可知道你在干什么?”李广双目暗蕴怒意,显然是不愿意放人。
这些奴隶是被他押管的,兵力自然是他出的,要放走这几千奴隶,必须通过军令,可兵权已暂交呼邪,他想不放,似乎都不行。
事到如今,戈在呼邪身后,也是暗道一声不好,她也不知道呼邪能不能抗住压力,成功救下族人。
呼邪现在却是没太大负担,既然已经决定做了,那就得做个干干脆脆,拖泥带水算什么?
抓住李广右手,呼邪把玉佩放在他手中,沉声道:“听与不听随你,只要你有颜面见陛下,我做的一切你都可以拦下来!”
对李广这种人来说,最放不下的,就是对皇帝对汉朝的忠心,说别的已经不会起什么作用了,呼邪这也是想赌一赌。
几代人的忠直,全压在李广一个念头上,这是对他信念最大的挑战。
抗命,便代表以下犯上,皇帝可以调配兵权,现在刘彻把兵权交给了呼邪,李广也知道那块玉佩的份量。
玉佩虽不是虎符,可在李广心中,也差不多了,那就是皇命,压在他的心头,沉甸甸的。
李广这一瞬间好像老了十岁,脚步都有些不稳当,叹息道:“虽然不知道陛下是何用意,但李广认了,待陛下回来了,李广再去问个明白!”
“既然如此,放吧!”呼邪神色不变,强忍着喜悦道。
“放!”
一声令下,三千甲士无多少犹豫,只听从了将军号令,纷纷过去解除奴隶身上的绳索。
起初被松绑,这几千奴隶还不知道自己将面对的是什么,有些不着头脑,甚至还以为难逃一劫要被杀死,胆子小的还引起哭声漫延。
直到三千汉军动也不动他们,只是面上有些不耐烦,退到了远处,几千奴隶才有人开始逃走。
被拉到城外,还给他们解绑,最后不动他们,这些匈奴人总算是看出来了,汉军是要放他们走。
见族人全部在逃亡,已经不在汉军的捕捉范围,尤其是还听见有人在拜谢大祭司祈福。
戈眼里溢出开心的泪水,她终于得偿所愿了,万幸的是,族人还记得她的存在。
李广翻脸了,他实在难以忍受放虎归山,还是在眼皮底下放的,推开呼邪便往城内走去,看呼邪的目光,是极其的不顺眼。
直到远处再无匈奴人,呼邪才下令撤回城内,身后一个细皮嫩肉的亲卫,跟在身后亦步亦趋。
都算半个匈奴人,虽没有戈的归属感,可呼邪总归是对匈奴人有些特别的感觉。
他可以在战场上对高大威猛的匈奴人下手,但手无寸铁的匈奴人,他还是心中有些不受控制的慈悲之心。
没心情再合兵整列了,呼邪知道舅舅回来不会轻饶他,还不如想想怎么应对他的怒火。
依旧是一身戎装,呼邪坐在土砖上,望着熙熙攘攘出城的人们,对身后人勉强笑道:“师父,你走吧,走的远远的,有我留下就行!”
身后人肤如凝脂,娇俏美丽,身着戎装英姿飒爽,青丝已散,披在双肩。
听到呼邪的话,戈声如百灵鸟般清脆回道:“不,我要留下来,此事是我策划的,我一人承担!”
让你承担?呼邪心中一痛,难道自己像这种人么?
转身把双手放在戈肩膀上,呼邪温柔地直视她道:“别傻了,舅舅只知道是我放的,也只有我可以扛下来,舅舅不会杀我,但是你留下来了,他会杀你!”
脸唰地变红,除爷爷外,还没有谁这么近距离靠近过他,那股雄性气息,让戈心中有些慌张,心扑通扑通的跳。
“不行,我要留下来!你别劝我了!”戈推开呼邪,倔强道。
“你呀你……”呼邪苦笑道。
这么大的错,自己抗下来都不一定能逃过一劫,她已经走进舅舅视野,或许留下来,自己还可以防止舅舅发怒,殃及到她吧,呼邪心中暗叹。
……
秋意初登,
司马迁此时也已虚岁十一了。
父亲司马谈的史稿已经完成了一半,虽然文字还需要润色,可毕竟记下了先秦两千多年的风云变幻的巨著,价值已经初步显现。
记下两千多年历史,对司马谈来说,书只写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还很巨大,可他却越来越力不从心。
更让他感到为难的是,他对大汉德惠所及的南方之国一无所知,而他又不愿意让这部书稿留下遗憾,他不希望这部书不完整。
自己没机会,不代表儿子不行,于是他把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
希望他能够游历名山大川,亲身感受大汉的辽阔和广袤,把书写完。
就这样,司马迁带着父亲的嘱托上路了,当然,他才十一岁左右,难免会有危险,所以旁边还跟着叔父,被司马谈托付着一起上路。
司马谈也不想儿子过早出行,可没办法,自己的身体不怎么给力。
现在,少年司马迁随着叔父,沿着弯弯曲曲的山道,向犍为郡的治所——南广城走来了。
莺鸣猿啼,林深苔滑,山幽径曲,真是一峰刚过一峰叠来,水影山光共徘徊,以致司马迁认为自己是在云上行走,奇妙得很。
心生好奇,正看得入神,却听见叔父小声耳语道:“迁儿!你看!”
顺着叔父的手看去,司马迁看见前面的坡地上正有一群人在耕作。
从白发苍苍的老者到身强力壮的青年,一个个赤膊文身,黝黑的皮肤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他们虽然穿着与汉人不同,但发式却与汉人一般无二。
再看那些面容,眼睛深陷,颧骨突出,阔鼻厚唇。一双双眼睛正好奇地朝着这边张望。
叔父看着心里不免有些发怵:“迁儿,咱们碰上野人了?”
司马迁笑着摇头道:“这里距南广不远,民风还未开化。
咱们也走得热了,不妨上前去讨口水喝。”
两人来到地头,叔父司马思先向领头的老者施了一礼,说明来意,那老者只是站在那里面带慈祥地笑着,却迟迟没有动作。
这样反复几次,司马思才明白,原来他们听不懂长安话。
正着急间,忽听从远处传来一声招呼:“先生一定是从长安来的吧?”
第三百零九章 怒到极致是淡定
这是从那传来的声音?听起来甚是和善,两人连忙四处张望,搜寻着声音的所在。
寻着踩压枯枝嘎嘣碎平的声响,司马迁转脸去看,只见从林间小径上走来一位老丈,中原服饰,满头银发,椎髻布衣,袍及膝上,悠然自在。
等他走到跟前,司马迁忙上前作揖,表示对长者的尊敬。
谦谦有礼道:“晚辈正是与叔父从长安来的,路过此地,也是口中干渴,正想向父老们讨口水喝,却是语言不通,叫人着急得紧。”
“哈哈哈!”老丈爽朗的笑声在山谷间回荡,惊起一行黄雀。
“中原常说,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更不用说长安与犍为之间,何止千里迢迢?你们跋涉了许多天吧?”
说罢,老丈走到百姓面前,竟然是懂得他们的语言,直接用当地的语言道明了司马迁的用意后,众人都笑了。
这一笑是十分纯朴,司马迁也跟着傻笑起来,不过随之他又有了发现,原来这里成年人都有一颗牙齿是镶上去的。
他在长安的时候,听过夜郎国的风闻,就知道了这里的僰人乃是秦人的后代。
在秦末战乱中迁到了南方之国,却改了风俗,有了凿齿的习惯。
这凿齿呢,就是但凡男子成年之际,都要凿掉一颗牙齿,镶上其他生灵的牙齿,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喝过山泉水,吃过用青竹蒸出的饭团,那竹子的清香,山泉的甘甜,一时间让司马迁感到心旷神怡、神清气爽。
乡间的闲和,似有一种叫人着迷的感觉,让司马迁片刻不休地与当地人去交流。
一旦打破了语言的障碍,司马迁就与这个生活在大山里的部族更加接近了,可聊及的东西也就更多。
他们对遥远的北方有一座居住着皇室贵胄的都城充满着新奇,通过老丈向他提出这样那样的疑问,司马迁与他叔公也就笑着一一解答。
长安人煮饭用什么呢?也用竹筒装米么?长安的水也是取自山上么?长安的月亮也像僰道一样的圆么?还是长安的人多地数不尽?
司马迁尽其所能地回答他们的问话,说到高兴处,他们也会哈哈笑个不停,对这个少年的直率,也存了不少亲近感。
司马迁在心中感慨,这是一个多么勤劳质朴的部族啊!他们就像过着与时隔绝的日子!
他们迁到哪里,就把尚农的风气带到那里。
在僰道、邛都、夜郎和巴蜀的广大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