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的光芒-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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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子夫害羞地笑道:“皇上别怪他们了,是臣妾接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夫人为朕生了一位公主,一位皇子,如今又怀了龙种,夫人之功大焉,你说一说,这又是何罪之有呢?”
说着,刘彻就挽起卫子夫的胳膊,略一用力,小心翼翼地把她扶到榻上,才叫宫娥和黄门们平身。
沈梦见状,不失时机地呈上茶点,然后悄悄退到门外。
“夫人还好吧?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累不累?”刘彻问着话,眼睛就在卫子夫的脸上打量起来。
“噗嗤……”
卫子夫见刘彻一副关心则乱的样子,心里含了蜜似的。
要说自卫子夫进宫以来,刘彻的目光不知在她的身上扫视过多少遍,而她的每一个变化,他总是第一个发现,及时地关怀备至。
而这细微的变化可以影响他一天的情绪,或让他欣喜,或让他不安。
就像捧在手里的一块玉,生怕不小心掉到地上碎了,生怕一个意外,伤害了他心中的最珍爱,惶惶不安。
前些日子,当他从太医处得知夫人又有了身孕时,心情越发喜悦了,国政再忙,他也会记着让包桑送去宫中最好的补品,到其他二女那儿去,会让她们帮忙照顾一下。
风雨岁月丝毫没有磨去她的光洁和靓丽,女儿与儿子的出生还增添了她女人的美丽和风韵,就是如今又怀了龙种,她依旧光彩照人,风姿绰约。
这让刘彻看了就遏制不住心中的骚动和燥热,情不自禁将卫子夫拥在怀中,抚着她的面颊。
卫子夫透过皇上的手指,感受到了他那颗不安分的心。
她回眸投给皇上一个妩媚的笑意,摸了摸鼓起的腹部,那意思就在这暗示中了……
刘彻哈哈大笑道:“这个嘛,朕明白,明白的。。。”
第三百九十一章 何谓无忧,这便是了
“青儿他还年轻,性子难免会有缺陷,皇上还要多加训导才是。
再说臣妾就是有了据儿作后背,也不愿青儿借臣妾的身份谋取官职,若是皇上爱屋及乌,强令升阶,怕百官不服,君臣失协。”
“咳咳咳……夫人之言不无道理,但重了些,不过朕看中的就是夫人这样的品质。
可卫青不是田家人,朕观察他已经很久了,不但百官服他,而他自身丝毫没有外戚的骄矜,在军中之名也声誉颇佳。
虽然立了战功,但依然谦恭谨慎,往后呀,与匈奴作战主要二将便是他为首,他可不是借着夫人的荣耀而受朝廷重用的。
况且,你也知道,朕向来主张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亲的,有能之人,不会平白因桎梏埋没。”
“果真如此,臣妾当然高兴之至,咦,主要二将?还有一将是谁?”
刘彻说着,又想起了军营中的情景,对卫子夫道:“嘿嘿,先不提这个,你不说朕还忘记了,朕今日阅兵,看到了一个人,你猜猜是谁?”
卫子夫摇了摇头道:“臣妾那里猜得到……会是谁呢?”
“霍去病。”
“哦!是这孩子啊!他从小就喜欢读兵书,使枪弄棒,上次还收下了他马伯父送的马场呢,不懂规矩!一定是青儿把他宠坏了。”
“宠坏了,不不不,朕可非常喜欢他呢,他的那股气度可不凡!”
“他在家里就分外淘气。”
刘彻“哦”了一声,忽然笑笑问道:“他母亲至今仍孤身一人吗?有没有嫁人?”
卫子夫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表示默认了……
当年那段日子,她与姐姐同在平阳侯府做歌伎,本来是心静如水的。
可自从那个平阳县吏霍仲孺随县令到府上拜望过一次后,就一切变了许多,姐姐卫少儿的那颗心呀,就如沾了露水的花蕊,不得安宁了。
倒也是,那霍仲孺手段很好。
生得玉树临风,还常常借机与卫少儿幽会,会时不时地送给她一些小物件,卫少儿的心就这样地被融化了。
那些日子,她如少女思春一般,一直魂不守舍,心猿意马,整个情思之中都是霍仲孺的影子。
卫少儿多希望他能够结束她为奴的生涯,这样必须得霍仲孺承担起一个男人的责任。
霍仲孺对卫少儿的心思猜得很准,他终于在那年的八月十五——平阳县令请平阳公主夫妇赏月的那个晚上,顺理成章地占有了她。
不久,卫少儿便怀孕了,当她满怀喜悦将这个消息告诉霍仲孺时,现实不如她所愿,他却一改昔日的柔情。
他不仅不承认她腹中的胎儿是自己的骨血,甚至诬陷她背着自己与人私通。
卫少儿的心碎了,她想找妹妹诉说自己的满腹委屈,可妹妹也是个命苦的人,何必给她添麻烦,直到卫子夫入宫之前,她才最终释然了。
平阳公主知道后,不仅宽恕了她,而且还帮她生下了孩子。
还有一天,卫少儿抱着一岁的孩子来宫中探视妹妹,孩子突然大哭起来,声音如雷,阵阵波澜,惊得偶感风寒的刘彻一身冷汗,顿觉轻松了许多。
刘彻觉得这孩子与自己有缘,遂问孩子的姓名,关爱不已。
卫子夫每每想起这些往事,总是十分感激刘彻。
“自生下去病后,姐姐无心再关心其他,的确未再言嫁。”
刘彻知道,按现代人的说法,霍仲孺就是一个渣男……
但很巧的是,
霍光的出现,离不开这个人。
“简单!我朝女子再嫁也属常事,长信殿詹事陈掌眼下也是一人,改日朕去长信殿问安,就向太后道明此事,征求她的意见,然后亲自选一个日子,为他们完婚。”
“谢皇上。”卫子夫道。
刘彻这番话秋水一样地漫过卫子夫的心田,滋润了她情感的最柔软处。
她感激兄弟和外甥给自己长了一些脸,使她不用如太后那样为了外戚们的事而烦恼、疲惫。
她感激腹中的婴儿,她明白皇上之所以对卫青和霍去病如此上心,都是因为他把生皇子的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
当年她在心底祷告上苍,赐予她一个皇子,然后她如愿以偿了。
何谓无忧,
从此是了……
结果便是卫青重用至今,霍去病看样子,也深受皇帝荣宠。
但到底是不是因为皇嗣呢?不是,因为刘彻早看出了她背后的潜力……
她一想到这些,心境就变得十分复杂,生怕再次辜负了皇上,她缠绵地依偎在刘彻的肩头,柔若无骨,身上的脂粉味撩拨得刘彻心猿意马,瞬间脱缰狂放起来。
“夫人!朕……今夜就在丹景台过了,抱着你们娘俩睡觉。”
卫子夫能说什么呢?他是皇上,有哪个女人敢违抗他的旨意呢?
但是为了大汉的龙脉,为了皇上,她又不得不说:“皇上!臣妾如此模样……”
自己有那么饥渴么……
假的吧。
刘彻眼睛转了转道:“朕就看着夫人睡了后再走吧!”
晚膳是在丹景台吃的,沈梦伺候卫子夫沐浴、就寝后,刘彻就一直坐在榻前与她说话。
说他们的初识,说他们的郊游,说公主与太子的成长,还说到了腹中胎儿的将来。
刘彻平日里还有公事,太过忙碌,难得有今天这样漫游式的交谈,卫子夫觉得这是她最幸福的时刻。
她就那么静静躺着,听刘彻说话,不时地回他一个温馨的笑,然后就在这样的幸福时光中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卫子夫的睡态美极了!光洁的额头下,一双微闭的眼睛如月季花瓣上的露珠,似闭花又如羞花。
鼻翼间吐纳的芬芳在娇艳的红唇上染了柔嫩的湿润,两颊红扑扑地如绽开的艳丽云霞。
她在梦中牵着儿子的手,惬意地漫步在万花丛之中……
头顶是一轮红日,圣光灿灿,脚下是一条大道,蜿蜒至远方。
金光闪闪中,一座辉煌瑰丽的大殿岿然耸立,白玉台阶上簇拥着千百只丹凤,嘹亮的歌声汇成祝福的旋律。
忽然,一条巨龙从大殿里飞出,扶摇直上,搅得云海波涌浪卷。
卫子夫熟睡之际,刘彻不舍地抚了抚她的脸,而后转身便走了……
第三百九十二章 一别十年,沧海桑田
“快说,你父亲左骨都侯为什么要降汉朝!还有那个张骞,他呢,他在那里!蠢女人!”
休屠王举起了马刀,满脸横肉凶相毕露,朝纳玛大声喊道。
“你追不上他了。”
“这么说,纳玛你知道他们的去向喽,快说出来,饶你一命!”
“哼!”
啊!伊稚斜明白了,张骞和左骨都侯,一定是按照汉朝将领的指示朝南去了,说不定他已经越过长城以北,漠南一界,进入汉境内了。
“你这个奸细!”
伊稚斜狂怒地伸出巴掌,狠狠地朝纳玛抽去,“你竟敢唆使左骨都侯投降汉朝。追!一定要追上那个叛徒,来人!”
“住手!”
一声娇叱传来,戈连忙窜到伊稚斜面前,左手抓住了他的右手,巴掌迟迟没有落下来。
“部族里的女人老幼都是我保护的对象,没我点头,你无权处置她!”
伊稚斜嗤笑一声,直接把她的手甩开了,斥道:“她犯了通敌的大罪,这总归本王管吧,来人,扣住纳玛!”
立刻,就有大批的亲兵拥进来将纳玛和大祭司围在中间。
“将这个女人拿下……”
他的话还没有落音,就感到一股热血“噗”的喷在他的额头,那么地坚决,那么地果断。
临终弥留之际,纳玛看了一眼旁边的穹庐,又凝神朝戈露出一丝渴求。
直到戈点头,
纳玛才带着恬淡笑容,
永别人世。
“你们!”伊稚斜双臂有力地抡过去,打在亲兵的脸上。
“你们为什么不拦住她?”
多少年了,纳玛就像一颗天边的星星,戈只能远远地看着她,却无法走近她,直到她生下儿子与张骞和好如初时,戈才看见了她开怀的笑脸。
戈曾发誓,当她与呼邪联手劝降左骨都侯时,他的第一个愿望就是让这女人离开匈奴,与心爱的人永远开心,而现在……
她本来快做到了,
纳玛却死了……
计划本来是天衣无缝的,可谁知道天道总是有缺,关键时候,左骨都侯的部众竟然与左骨都侯本人不同心!
其实这个本身不影响,因为她也是匈奴人,她是劝降一个左骨都侯,而不会让左骨都侯带走一个子民。
她与呼邪里应外合,只为救走张骞一家,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可左骨都侯与张骞一行人快离开时,一个大都尉察觉到异动,把纳玛和她的儿子率先扣押了下来……
戈知道,纳玛眼中的希冀是什么意思,她明白自己逃不掉,想让自己把她几岁的儿子护下来。
……
“皇上!臣回来了!十年!十年了!臣终于可以回长安了啊……”
张骞跪在城外的驰道旁,望着即将跨过去的横桥,放声大哭。
“伯父!咱们真的回家了么?”刘怀跟着他洒泪黄尘,泣不成声。
“真的!这是真的!咱们回家了,回家啦,你看前面不是横桥么。”
张骞将刘怀紧紧拥在怀中,他用颤抖的手,指向渭河对面。
“小子!过了这桥就是长安了,咱们真的回家了。”
“使君!回家了,这是喜事啊!高兴一点!”堂邑父道。
“你说得对,是喜事!”
话虽这样说,可现在已是物是人非,当年出发时,他还是一个踌躇满志的翩翩才俊,归来时,各种折磨之下,张骞的双鬓已白了。
当年长安城外盛大的欢送仪式还历历在目,而随他而去的一百多名兄弟,绝大部分已葬身大漠。
他亲爱的纳玛和儿子已留在了匈奴单于脚下,生死未卜却也凶多吉少!留给他的是永远的思念和铭心的疼痛。
他想回去救她们,可他明白,它身上肩负着的,是更大的责任!
家国天下事,
无国便无家……
张骞从堂邑父手中接过汉节,这是唯一能够抚慰他情感的寄托。
他轻轻抚过汉节,有一种久别归来的亲切,十年梦回己成真,难再怜惜眼前人……
“走!我们过桥去,前边还有路呢。”张骞哽咽道。
红鬃马老了,它的步履不再那么矫健,它也许是凭借早年的记忆来识别归路的,但它站在横桥桥头,摇着尾巴,久久不愿前行。
日月轮回,建元初年曾参与凿空西域决策的窦婴、东方朔早已作古。
而张骞并不知道,在他离开长安的日子里,淮南王也自杀了,窦婴灌夫离开了,卫绾走了,朝廷中认识他的人已经不多了。
别的不说,就是这区区北阙司马,也不知换了多少茬。
因此当张骞带着堂邑父和刘怀持着汉节出现在未央宫北阙的时候,在这里值守的司马惊呆了。
那是多么遥远的事呢,司马竟然无法确定眼前这个不速之客就是当年奉诏西去的使节。
“你有上书,可以留在这里,在下自会转给朝廷的。”
“不!本使要马上见皇上。”
“这个……恐怕……”
“难道司马没见过这汉节么?这可是陛下亲手交给我的!”
司马茫然地摇了摇头,这也不能怪他,他怎么会知道这些呢?张骞离开长安的时候,他也许还只是一个小小郎官……
也难怪,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从这阙门前走过了多少身影,几乎没有一个是他认识的。
张骞叹了口气,对司马道:“本使就在这里等着,你只要将这汉节交给包公公,就什么都明白了。”
是的,如今只有这汉节才能证明他的身份,唯一的凭证。
……
半日后,
包桑看到汉节,忙对司马道:“请来人速到塾门等候,咱家这就去禀奏!”
说完就一个急转身,跑着进了宣室殿。“皇上!皇上,哈哈哈!张骞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