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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部分

大汉的光芒-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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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来没有邦交经验的他,还自告奋勇地向刘彻提出,不日要出使匈奴。

    现在几个月过去了,任敞……竟然被扣,真是羞耻。

    刘彻顿时感到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怒不可揭,他把气都撒到当初主张和亲的大臣们身上。

    “任敞无能,有辱使命,你等又尽是昏庸,推波助澜,畏敌怯战,才致使使匈奴像狗皮膏药一般气焰嚣张,无视大汉国威,该当何罪?”

    看着群臣一个个低头不语,刘彻直接点了汲黯的名:“汲黯!你平日总是滔滔长论,言之凿凿,朕要你们说话,今日为何三缄其口?”

    刘彻讽刺的目光直逼汲黯,站在一旁的狄山登时汗如雨下,六神无主,他暗暗窥视着汲黯,也不知内史大人会怎样应付狂怒的皇帝。

    汲黯面无惧色,坦荡如昔,撩了撩长长衣袖,举起笏板,便准备回答刘彻的问话,却不料张汤插了进来。

    刚刚还惊魂未定的张汤从皇上的声音中判断出,李蔡的风波已经过去,他现在要干什么,他最需要把握住机遇,既给政敌猛烈一击,又能迎合皇上的心意。

    张汤充满了对汲黯的愤懑:“狄山愚儒!不足以与之论国政。

    而汲大人身为内史,位居九卿,此刻却置大局于不顾,违逆圣意,强主和议,哼,看看,现在竟致我大汉国威受损,大臣被扣,依臣看来,汲黯……当……斩!”

    此言一出,大臣中一片哗然,有埋怨张汤趁火打劫,落井下石,也有人批评汲黯不识时务,锋芒太露。

    朝堂表面和气,内如闹市,依刘彻看,还真是一点不假。

    而此时汲黯却分外冷静,似乎刘彻的斥责早在他预料之中,张汤的进言他也不屑一顾,大臣们的议论,更好像也离他很远。

    汲黯比之以前,老多了,鬓边已出现了隐约可见的依稀白发。

    可只要他说话,只要他的声音在舌尖上震荡,那眼睛闪烁,顿时就犀利得让人不敢面对。

    他没一丝畏缩,举了举手里的笏板道:“臣以为匈奴出尔反尔,乃蛮夷之性使然,非和亲之错。”

    “哦?难道是朕错了?”

    汲黯近前一步,站到与张汤平行的位置,继续阐述着自己的理由。

    “旧议政之失误,咎皆在臣下,陛下为彰我国威,想在京畿征集二万辆车马,可官吏又不兑付贳贷,以致民怨沸腾,五百无辜百姓骚乱,落得身首异处。

    老臣试问,正义凛然的御史大夫,你可曾与陛下分滴水之忧?可曾有一言半语的谏言?”

    汲黯冷冷地盯了一眼张汤,话里话外,就立刻充满了讥讽。

    “御史大人呢,倒是与丞相沆瀣一气,蒙蔽圣听,若说该下廷尉诏狱的人,臣以为第一个该绳之以法的,就是这位巧言令色、鲜仁寡情的张汤大人!”

 第四百一十八章 多事之秋

    被汲黯指着鼻子说了这么多,张汤那里忍得住,早想致他于死地了。

    张汤从鼻翼间发出轻蔑的哼声,旋而又怒形于色,厉声斥责道:“好个汲黯啊,名为指责同僚,实则非议陛下,如此不忠不义不仁,又该当何罪?”

    话一说完,张汤便看了看身后的赵禹,示意他出班帮腔。

    与张汤一起修订汉律的赵禹,心知机会来了,因为李蔡之后,作为御史大夫的张汤,很可能会成为丞相的首选,那么御史大夫一职又该谁来接替呢?

    他迅速做出了回应,紧随张汤说道:“臣也以为,汲黯目无尊上,肆意诽谤朝政,由来己久,现在更是变本加厉,非严惩不能正朝纲。”

    朝臣中围绕汲黯的命运,很快分成对立的两派,相互争论不绝。

    公孙贺、李息等虽然站在汲黯一边,却因为大漠之战中卫青因恰逢太后去世,国丧之下封赏甚少的缘故,到现在,都在朝堂上硬气不起来了。

    他们多希望卫青这位大将军大司马能站出来说话,可他们却奉了诏命,去犒劳三军将士们去了。

    他们也知道刘彻对汲黯的情感,很希望这老头能退一步,好歹认个错,好得到皇帝的谅解,其实说到底,刘彻又何尝不想如此呢?

    刘彻需要这种声音……

    这么多年相处,他太了解汲黯的性格了,况且今天廷议的是和亲的是非,他心里面,不愿意看到耿介刚直的汲黯身陷囹圄。

    平心而论,刘彻从来不是一个刚愎自用的人,能一起做的事,为什么要一个人扛着独断呢?

    单单拍板不好么?

    只要他能识时务,知进退,收敛身上的傲气,不那么激烈,心平气和一点,不为主张将他治罪的人提供口实,他自然就可以寻找台阶了结此事。

    其实刘彻懂汲黯这种人,也很能理解,但两个人面对面可以这样,朝堂之上又怎么能这样呢?

    眼前这位汲大人,直到至今……哪里有认错的迹象呢?

    他身体挺得板直,头扬得老高,梗着脖子,还瞪着眼睛,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依旧不绝口地在那里掰着指头历数元光以来朝政的弊端。

    刘彻听着听着,脸色由涨红转为蜡黄,又由蜡黄转为铁青,继而由铁青渐渐泛白。

    这老夫,真可恨!

    非要逞口舌之强……

    张汤和赵禹等人交头接耳,冷眼听之,更是准备好再次启奏,发起对汲黯的弹劾。

    公孙贺、李息的心顿时悬到了半空,那种紧张……丝毫不亚于临战前的气氛。

    “陛下啊!请您大开圣恩,赦过汲黯吧!他心直口快本心不坏啊!”

    向来不着调的李广利开口了,

    他竟是为汲黯求情……

    这贰师将军搞什么名堂?李息两人正这样想着,就听见一声怒吼:“罢了!闭嘴!”

    紧接着,刘彻将手中的竹简“砰”的摔在地上,满面愠怒。

    随之,便有一批大臣应声跪倒在地,齐声喊道:“臣请陛下杀了汲黯。”

    “杀了汲黯。”

    ……

    在这一片喧嚣声中,公孙贺、李息和李广利的声音是多么的弱小。

    站在一旁的包桑吃惊地看着跪倒在殿内的群臣,仓皇地搓着双手,一时间已经是不知所措。

    接下来,是雷霆之前恐惧的寂静,谁都知道,最终下决定的只能是一个人,汲黯的命运系于一人。

    主杀者和主赦者,现在都迫切想从刘彻那里听到自己希望听到的声音。

    时间一丝丝地流走,刘彻迟迟没有开口,大家的心却在一点点地紧缩。

    在众人的心中,好像时间静止了,空气也停止流动了。

    可许久之后,他们却从刘彻的口中听到了一阵大笑,紧接着便是两个字:“退朝!”

    接着包桑跟着喊道。

    “退朝……”

    尖细的声音,终于给这个凝固的时刻带来了一点活气。

    等到大家抬起头来时,刘彻已经走了,连头也不回一个。

    这群人让他有些失望,

    张汤等人彼此看着对方,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有些颓然地垂下两只硕长的胳膊,恍恍惚惚地朝着殿外走去。

    汲黯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他看了看御案,眼睛马上湿润了。

    ……

    长安的桃花绽开嫩蕊,在烟花三月开出一片云霞和浪漫。

    出了灞城门,大道两旁,就有着一簇簇的桃花挂满枝头。

    一株株垂柳柔枝轻舒,丝绦飘荡,从眼前一直绵延到数十里外,宛若一道翠绿的帘幕。

    从烟霞里走出三匹马,一辆车驾,车驾里坐着一位妇人,一边走,一边用丝绢擦拭着泪水津津的眼角,还不时回头望望渐行渐远的京都,眉梢间,充满了眷恋。

    马上的三位,则神色淡然放任马儿的蹄子敲打着春日的大道。

    “不管怎么说,陛下那天匆匆退朝,实在是圣明之举。”

    说话的是李息。

    “是啊!说到底,陛下还是不忍降罪于大人,陛下从内心还是喜欢汲大人的性子的,忠言总是逆耳。”

    接着李息的话茬,卫青亦是说道,“只可惜在下那天不在,否则的话,绝不会让这个道貌岸然的张汤兴风作浪!”

    汲黯打心底感念刘彻的宽容,有很多次机会可以杀了他,却总是强压下怒气。

    是啊,人无完人,就是自己也不完美,为什么要强求皇帝尽善尽美呢?

    也许这就是帝王吧……

    要说他来京城已有多年,每每在朝堂冲撞刘彻,从来没为一己私利,他相信皇帝也明白这些,所以才一次次的不与他计较。

    那天要不是刘彻退朝,那局面发展下去,一定会不堪设想。

    汲黯甩了一下马鞭,对卫青说道:“这也怪不得大人,大司马也是奉了陛下的诏命去办事了。”

    其实,汲黯那天真的……没有打算活着走出未央宫前殿。

    这些年他得罪了不少人,他们就愁没有机会置他于死地呢!

    在即将离开长安的时候,汲黯一想起朝会之后刘彻对他的单独召见,仍然铭感五内。

    在宣室殿,刘彻的目光是多么的复杂,那是惜其刚而不能柔的怨,伤其直而不知折的怒,是用之扎手,弃之不舍的哀。

 第四百一十九章 刀子嘴豆腐心

    按理说,刘彻年纪比汲黯小了许多岁,可那会儿,他倒像是面对一个不懂事的小孩,每句话说的都是语重心长。

    “你这个内史大人呀!总是喜欢特立独行,这些年来,你屡屡犯禁,叫朕牙痒的很,真以为朕怕你么?

    朕是喜你的憨直忠贞,而且从不腹诽,才处处容忍你,给你个机会,可你却不知进退,一而再再而三,是越来越不像话。”

    刘彻以‘长者身份’一口气讲这么多,有些累了,停顿片刻后,才又继续道:“朕虽素来不提倡黄老,可有时候觉得老子之言也不无道理,话糙理却不糙。

    你难道不知这平平常常,水至柔而又至坚的道理么?非得每次都要弄得剑拔弩张才痛快啊?你……你叫朕如何说你呢?为什么不能给朕个面子,退让一步呢?”

    看着汲黯低头不语,刘彻缓了语气再道:“这样吧,你在朝中结怨甚多,再待下去,不仅你处处难受,朕久而久之,也不太好处置。

    朕考虑好了,京师长安城已非卿久留之处了,你赴往淮阳如何?”

    汲黯一愣:“额,陛下之意……陛下是要把臣一把推开么?”

    “什么推开不推开的,朕决定……任你为淮阳太守,怎么样。”

    汲黯心中掠过一丝悲凉,他一把年纪,能干成什么呢?而早年在东海太守任上的情景,顿时瞬间涌上心头。

    那时候他远年轻,精力充沛,可以潜心去学黄老之言,好清静无为,又能善择官用人。

    地方上各县的县令都是经他之手提拔,亲自推荐才得到朝廷任命的,所以,他虽然没有耗费多大气力,辖内却是河清海晏,一派升平。

    可看看眼下的自己,鬓发斑白,牙齿脱落地差不多了,全无年轻人的朝气,就算到了那里,体力缺乏下,还会有什么作为呢?

    汲黯心头想过许多,就是没个好理由上任,顿时头大如斗。

    一咬牙便跪在地上道:“谢陛下隆恩,为臣着想,可如今已今非昔比,臣已经老了,不再中用,陛下倘若认为臣衰朽无用,臣现在就可以辞去内史之职,也好归家养老。

    而淮阳乃楚地之郊,地僻路遥,此去归期渺渺,臣恐……”

    刘彻看着汲黯,心中也不好受,在他的印象中,这好像是自汲黯进京以来,第一次不倔强,开始学会曲线说软话了。。

    “唉!爱卿误解朕的意思了,朕为何外放爱卿?是有缘故的,绝非因爱卿年老之故,实在是那淮阳长年累月经久之下,民风刁悍,而私铸钱币之风甚盛,历任太守,禁而不止。

    朕这是欲借重于卿,卧而治之,当然,爱卿到了那里,也可以避避锋芒,不用太过刚治,待有机会,朕还要召爱卿回来的。”

    话说到这个分上,汲黯还能再说什么呢?毕竟自己曾是和亲的倡导者,而单于的作为,毕竟是伤了皇帝的自尊。

    汲黯骨子里也是个知难而进的性格,刘彻一提推行五铢钱所遇到的障碍,他就有些坐不住了,就有了一种责任感,他倒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牛鬼蛇神,敢如此嚣张。

    汲黯调转话头道:“陛下圣恩,臣感激涕零,臣什么也不说了,用行动报答,打点之后,即可赴任。”

    当天,刘彻在宣室殿摆了一场小宴,破例地为汲黯此去践行,又传了李息作陪。

    酒席间,大家思绪就放开了,谈到了右内史的继任,而刘彻认为义纵较为合适。

    汲黯还是不改直言的性格,直接说义纵生性怠惰,沉湎酒酿,让刘彻多加提醒,多提点着,话里的君臣情意,情真意切,让刘彻十分感慨。

    “难得爱卿如此中直敢言,哈哈哈……朕将会以爱卿为楷模,时时训诫于他的。”

    现在,刘彻话语的余温尚在,笑声宏亮,他却要启程离京了。

    看着眼前草长莺飞、桃烟柳雨,红绿交映的情景,他立刻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心情。

    往年,这正是刘彻郊祀踏青的季节,右内史的责任……就是去整顿民风,清扫道路。

    那个义纵呢?又会不会把这一切安排好么?一想到这些,他又感到几分焦虑。

    好在有卫青送行,他的那点烦恼,来的快,去的也快,也只是春夜疏雨一般,瞬间即去了。

    刀子嘴豆腐心了……

    前面就是无疆亭,亭外有一丛翠竹,新笋破土,几枝桃花,娇艳欲滴,间隔有垂柳两棵,新枝婀娜,又摇曳生姿,平添了几分野趣。

    卫青赞道:“此端好景,正是叙话的好去处,昨夜在下便备了些酒菜,来来来,咱们不妨就在这里小酌几杯,也好说说话,谈谈心。”

    “一切听从大司马。”

    卫青于是命人在亭子间的石案上摆了酒菜,接着又请汲夫人下车同饮。

    卫青不含糊,率先举杯敬汲黯夫妇,汲黯十分惶恐,道:“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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