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的光芒-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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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朗气清,映出了神清气爽的众人,除了在招兵的灌夫,其余大大小小的将领都过来了。
老将的身份,总是会得到所有人的尊敬,这就像是长辈们的威望,对于汉朝人来说,这是极其重要的,虽此刻三纲五常未立,但周礼早就把这些习惯印刻在了每一个人心中。
栾布不是个娇纵的人,太子亲至,多少要给出点亲近的意思,顾不上身体不适,跳下马,给刘彻行了一礼。
而李广就没有受到礼敬了,未及侯位又加之晚辈,栾布还犯不上对他恭恭敬敬。
并不埋怨,李广对这位老将没有回礼无丝毫生气,众人都认可的行为,惊不起他的波澜。
笑着扶起栾布,察觉到他的身体有微微颤抖,刘彻亲切地道:“俞侯行军劳顿,又何必拘泥于礼节,为将者,做的是万民的开掘者,沙场无垠,忠心无垠,行礼一事若是高祖泉下得知,又得怪罪本宫了。
若是不介意,俞侯可领大军入营中歇息。”
“一把老骨头了,哪有那么多讲究,在百里外就听闻了大胜的消息,栾布才放缓行程,按理说,是来晚了才对。
不知陛下是何种旨意,我八万大军要叨扰一段时间了,还望太子殿下莫要嫌弃的好!”栾布指了指身后的大军,笑颜展开道。
“父皇会让栾布将军你留下的,这征讨匈奴的步伐,非得倚仗将军你的大军不可。
匈奴王军臣单于中央的兵力被此战打的亏空,左贤王呼顿定不会甘心,此刻他肯定和单于在抽调各地部落的兵力企图再战。
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再有几天匈奴人缓过神来,就没有夺得河西走廊的机会了,如此良地,在我大汉手上必定是焕发光彩,此地横贯东西,非争不可!”
太子竟有这么大的雄心!栾布思绪乱作一团,在消化着刘彻的话,借着这一时半会他得考量考量,是不是应该出兵,或者是有没有必胜的可能?
刘彻他们也不着急,慢慢地等着。
过了半柱香功夫,栾布面色镇定下来,“陛下那边,太子是否可以担保会同意?而匈奴那边的情况又是否可以时时知晓?”
“父皇的心思,本宫看的出来,几次通信,他明里暗里都同意了本宫的想法,栾布将军若是不信,待会便可以让你一观!
而匈奴人那边就更没有问题了,几天前就有大战,他们的情况早被摸索的一清二楚,李广将军来边塞多年,这点查探敌情的能力还是有的。”
栾布所担心的,刘彻也体谅,这才尽可以让他更加了解情况。
“这可使不得,太子你与陛下的信,栾布可不能看!
最近这几天应该是大好的机会,我便舍了老命陪太子一战又如何!哈哈哈!”活了这大半辈子,老来却小心翼翼,栾布也想疯狂一把。
第八十五章匈奴人心惶惶
兵败逃走的路上,呼顿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三步一叹,他有些无颜去见宗亲民众们,和他的匈奴王。
当初信誓旦旦的十日内破城仿若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尽管到了匈奴大营内,军臣单于气的直发抖也没有杀他,但他知道,单于绝对不会再重用他了。
犯下这等大错,就算不杀他,也是为了不让军队离心离德而己,单于很艰难地同意了不让他受囚禁,而是夺走了他一切的权利。
左谷蠡王伊稚斜在维护呼顿,这是单于放下怒火的真正原因,这匈奴将领中能当的上他最看重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伊稚斜。
策马征战,一直牵扯最多的直系族人。
呼顿想过求死,但仇恨未雪,心中一直有个执念让他放下一死了之的愿望,他忘不了查慎行临终的目光,就算血液流干了,也要给主帅生的希望。
复仇!唯有将李广还有那个狗屁太子的头去祭奠他的亡魂,才能让他在弟妹的面前抬得起头。
匈奴人看他的目光都带有些嫌怨,战死的匈奴人里面,就有他们的兄弟,主帅的错,竟然让兵将去承担,战死一大半的人,他呼顿怎么有脸回来?
草原上尊敬强者
败军之将
就是弱者的代表,不可原谅!
这几日狂躁的刀法,宣泄着他的怒气如虹,没有兵,怎么报仇?怎么再决一死战?
只能借酒浇愁,马奶酒入愁肠,空余无尽的神伤。
连军臣单于手下都没有多少兵力了,急需从各部落引来兵源,来补足河西的兵力,他能怎么办?这仇什么时候有机会报?
河西丰美的土地是单于的主要活动地,没有十万以上的兵力怎么能震慑住周围兵视眈眈的部落以及汉朝?只有四万左右的兵,对上那些拱卫于匈奴王的王室宗亲的兵力,内忧外患的味道。
打了胜仗就算是损失惨重都没事,可这是败仗而归,受尽了子民的怨意。
夹杂其中的谣言更是让单于心急如焚
人们都说隆虑阏氏是被逼走的,她是一个善良的女人,是帮助过他们的恩人,这是那些可恶的主战争的派别,弄出来的诡计,上苍用兵败来教训他们。
匈奴人心惶惶!
军臣单于实在没办法了,紧张调度兵力需要时间,他等的很压抑,大祭司是个先知,他说的话在汉朝太子刘彻身上应验了。
找到他!谈谈今后该如何处置,这是单于此时的想法!
推开了正在饲候他的美妾,单于气道:“滚,都是你们该死的女人!”
泪水滴落,娇柔的小模样在平时会让单于一阵怜惜,但这几日不同,他见了这如花似玉的妙人,却是提不起一点兴趣。
这遭了无名之火的姬妾,只得在一旁小声哭泣,她的小手被桌上的陶碗给撞的淤青,可本该呵护有加的单于,甩帐而去。
大祭司仿佛早料到大王会来,站在帐外静静的候着。
“大祭司,本王败了,十五大军输的很惨!接下来本王该如何是好?该死的呼顿,他坏了本王的好事!本王经营了几年的军队和物资,就这么活生生的被败的一干二净!”单于每次想起便痛心疾首,唯有捏紧弯刀才能让他好过一点。
“大王,你生气了,不应该。”大祭司摇头道。
“那你倒是说本王应该怎么办啊!你是和本王并肩的人,这一切都不应该一起承受吗?你说的这些话我都不懂,本王也不想懂!”军臣单于朝着大祭司大吼道。
笑了一笑,大祭司指着他的继任者,七岁的孩童道:“戈可以告诉你。”
见老师让他回答,戈张开小嘴,清脆的声音娇滴滴的传了出来。
原来她是个女的!
“避其锋芒,待大军一至,背水一战!”
大祭司抚了抚戈的眉毛,把乱丛丛的卷发盘在后脑,擦去了她脸上的草屑,轻柔道:“戈说的便是我想说的,大王若是再没有什么事的话,还请先回去吧,我和孙女不喜欢见客。
我怕外人打扰,她,也一样。”
避什么锋芒?怎么背水一战?大祭师你又不说清楚!
军臣单于过来就是带着诉苦的意味,没有听到他想听到的,或者是他听到的没有搞明白。
他怎么甘心就这样走了?
“戈说的便是您想说的,但本王没有听懂,避其锋芒,又是避谁的锋芒?大祭司是让本王做缩头乌龟吗?
而这背水一战胜负又是几何?”
大祭司本不想回答
大王会放他走么,显然不会……
“当危机来临时,该放弃的就得放弃,即便是大好的土地!
我知道大王你在招集那些亲信部落的兵力,等到有能力决一死战的时候,再去和敌人殊死搏斗吧!
胜负之数本就天定,但只要变数没有发挥他的作用,大王你必胜。”
必胜的话从他口里说出来,大祭司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悸动,他感觉到了星相在变化。
他大惊失色,这是预兆被撬动了?
或者变数真的还存在?
望着大祭司神态异常,军臣单于有些摸不着头脑。
到时候再看吧,大祭司的占卜不可能太详细,知道大概怎么做就可以了,这是历任单于给他的经验。
单于微松了紊乱的思绪,朝大祭司行了一礼,便离开了。
站在原地不动,直到傍晚大祭司才回过神来,戈也没有不耐烦,跟着爷爷这么久,她也知道爷爷的习惯。
“戈,看来爷爷要去一遭单于的军队了。
唉!探了天机也只是一线希望,也不知道爷爷换的值不值……”
恬静的小脸露出惊慌,戈哽咽着拉着爷爷的手道:“爷爷非要换不可么……父亲他当初也是换了……才去世的,小戈不想爷爷冒险,呜呜呜,小戈不要!”
“傻孩子,你父亲是强行改命,爷爷不同,爷爷只是改了一点边角,不会死的。”大祭司满是皱纹的枯脸挤出笑容,慈祥道。
又是不安宁的一天,刘彻房门紧闭都拦不住齐秀儿。
一声声叩门,让马禾儿都看不过去了,“齐姑娘,不就是卖军甲这事儿么?这你应该找栾布老将军么?”
“是啊,你找本宫干嘛?”刘彻拉开房门,苦着一张脸道。
齐秀儿拢了拢秀发,似笑非笑的看着刘彻,双唇微张道:“因为民女觉得太子你好说话啊!”
第八十六章先夺了再说
这些个商贾最不能招惹,无利不起早的是他们,最能攀旧情的也是他们,刘彻只不过当初上门拜访了齐家,这齐秀儿就顺杆,好像和自己很熟的样子。
大姐姐,你这样,你家里人造么?
“这不是理由,本宫可不能插手俞侯他内部的事情,这军甲一事,倒是无能为力啊!”刘彻一点不迟疑的拒绝道。
楚楚可怜说来就来,俏脸微白,如染上粉尘,双颊的云鬓美若绸缎,隐隐约约间有几分柔情万种,倾吐着委屈一般,像是刘彻是负心人,有如怨妇对丈夫无情的苦诉。
马禾儿可看不下去了,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不识好夕!
连太子弟弟都要施展美人计,如此矫柔造作,真是有违女德!
可不管她是为了逐利最大化,马禾儿只是不想太子弟弟接触太多是是非非,就像是姐姐对弟弟的关怀。
“能不能坐下来好好谈?齐姑娘,你可闹了好久了,不怕军中闲言刺耳么?”马禾儿气道。
作为商人,齐秀儿知道分寸,马禾儿与太子关系较好,她不会不给马禾儿面子,微笑着道:“民女本就商贾,那些却是不怕的,民女也想好好谈来着,咱们进屋聊吧,太子你说是么?”
刘彻很无语,还要进我的屋子,好吧好吧……
“两位请吧,屋子简陋,齐姑娘不要嫌弃才好。”
齐秀儿抿嘴轻笑,跟着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布置虽然简单,却一点也不杂乱,有几株不知名的野花被刘彻置于窗边,日照下摇曳生辉,整体给人一种素雅的感觉。
“太子您的居所,倒是个清静之处,与民女那不成器的弟弟截然不同,清淡雅致。”
“这些就莫要多说了,方才你说卖军甲可是为给那些抽调的郡兵?
郡兵未披甲衣,这倒是各地郡守为了省钱办的好事!甲衣是要做的,这就是你代齐家来的原因吧?”刘彻淡淡道。
齐秀儿嫣然笑道:“确是无疑!”
“不知你可能交于什么优势,本宫可不能白白出马!”
太子这话像是讨要好处,不过齐秀儿知道,这不是为了他自己。
“先取后付!
就是太子尽管将甲衣取走,我齐家的官家仓房有不少甲衣。
不急需付取好处,只要太子回京前,记得借了民女的东西,还一下便是!”齐秀儿向前走了一步,挺直的鼻子莹莹如雪,与刘彻对视,丝毫不怵道。
很愉快的交易!
刘彻觉得这种先用后付款的方式很好!
看来齐秀儿并不短视
或者说,将来可不单行盐铁专卖,公私合营有没有可能存在?
在齐秀儿扭着若水的腰肢走后,马禾儿才幽幽的开口:“太子弟弟,你觉得这种女人好看么?”
“啊?这怎么说?”
“刚才你可目不转晴地看着她呢!”
“这叫眼神攻势,禾儿姐姐你可别这么想!这些个商贾之女,人人敬而远之,本宫自然不会触那个霉头。”刘彻解释道。
“真的?”
“骗你有钱得?”
军甲很快就送来了,足有一万件,这是齐家的存货,齐秀儿承诺,每造一批送一批,直到不需要为止。
都是为兵将服务,官府早有人监督,不会因铸造而犯刑。
栾布不喜欢拖延,在同意刘彻装备军甲之后,便召了所有人商量夺取河西的打算。
“挥师最重要的是快!我新招的二万人与俞侯带的八万人,其中有经验的老兵不足一万人,必须迅速咬下来!
等安稳下来,让太子练兵即可!”灌夫大咧咧道。
太子练出来的兵厉害,这栾布亲手试过,确实如此,他只是疑惑道:“匈奴人是不是早作了防备?”
“匈奴人大营共不足四万兵将,李广早已探查好了,到时候他若战,咱们击退他便是了!”
四万人对上十万人
匈奴人的确会败走
但咱们守下来,不得防着他们反扑么?
练兵?招兵?只能高筑墙,步步为营了。
栾布觉得这是个考验,不过战争不充满考验,这合适么?
招呼着几人坐下,栾布笑道:“当初你们能击败五倍的匈奴兵,如今只是要防着匈奴人反扑而已,老朽就陪你们这群后生打好这场硬仗便是了!”
“灌夫将军,粮食准备好了么?”李广问道。
“可供月余,之后便抢取匈奴人的牛羊便是了,丰足的河西,可有着庞大的牛羊群。
吃着敌人辛辛苦苦养的牛羊,岂不快哉?哈哈哈!”
这无耻的笑容让几人忍俊不禁……
本来马匹一点也不缺,可栾布老将军的大军一到,便缺了起来。
只能将马群分给那些善骑射的人了
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