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的光芒-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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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文翁为楷模,兴学教化,移风易俗,为陛下排忧解难!”
严助说得很诚恳,不关于刘彻与东方朔的一番对话,虽使他心中的失落淡了很多,可他还是心有他念。
举起手中酒盏,刘彻正色道:“严卿既然去意已决,朕就借这酒为你送行罢,此去一途漫漫,卿当常思回京与朕重逢!”
司马相如、东方朔见状也急忙起身,一时间君臣相饮,同僚作别,气氛变得压抑了起来。
东方朔任何时候都改不了诙谐幽默的本性,见严助泪溢眼眶,心不在焉的,他就上前打趣道:“若是在下有一天到番禺去找大人射覆,输了可是要罚酒的啊!只是那时候大人说的那吴侬软语,南越腔调,在下是怎么也听不惯的了。”
说完,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刚才惜别的悲切一下子散去了不少。
这时候,在几人目光下,包桑喜冲冲地跑进殿来,带给刘彻一个他期待已久的喜讯——卫美人生了。
“是男是女?”刘彻迫不及待地问道。
“丹景台来人说,生了一位小皇子。”
司马相如、东方朔和严助听到皇上得了一位龙子,几乎同时喊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竟然先生的是皇子……”刘彻喃喃自语道。
刘彻已听不见三位大臣的恭贺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卫子夫抱着婴儿的情景,尽管他想要的是个女儿,可现实却让他摸不着头脑……
他不及披上毛氅,就快步朝外走去。包桑跟在后面,扯着嗓子喊道:“陛下,当心点,天冷路滑……”
等三位大臣追出殿外之时,刘彻的轿舆已在黄门和宫娥们的簇拥下,出了未央宫北阙,消失在茫茫雪絮之中了。
望着飞舞的雪花,严助苦笑一声道:“天留人,人亦留人,皇子这一降生,恐怕一时我也去不了南越。”
躺在床上,卫子夫还有些疲惫,脸色更残存着苍白。想想刚才的一幕,她有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她每一声痛吼,每一次努力,儿子可否听见呢?那剧烈的阵痛,儿子可否感知得到呢?
那一声洪亮的啼哭,让她整个人也瘫软了。
阵痛从黎明就开始了,当那种喜忧参半的疼痛不断密集袭来时,她在心里呼唤的就只有陛下了。但是她却让沈梦不要惊动陛下,她不愿因此影响陛下打理朝政,也害怕生一个小公主而使陛下失望。
尽管如此,当她疼痛难忍的时候,她多么希望刘彻能够听到她的呼唤。卫子夫并不是一个只会邀宠不知进取的人,她已经为生下皇嗣作了很久的准备。
生下的如果是女儿,就无法继承这万里江山。尽管太医令曾暗地告诉她,她很可能怀的是一位皇子。可她仍然处在惶恐中,万一生下的是个女孩呢?那陛下又会不会不高兴?
这般想着的过程中,
刘彻的车驾来了,
卫子夫连忙让沈梦出去迎接。
急忙来到殿门口迎接陛下,刘彻挥了挥手,径直往内走。沈梦忙上前道:“请皇上随婢子到这边来。”说着,她便将刘彻引到取暖的木炭盆旁。
“你这是为何?朕要看子夫,你却让朕在这里等着。”刘彻不悦道。
“陛下,太医令说过,皇子刚刚降生,千万不可受到风寒。请皇上在此取暖驱寒之后,再去看望皇子。”沈梦抿嘴劝道。
“原来是朕冒失了。”尴尬一笑,刘彻便不再多说了。
等了约大半刻时间,刘彻才喜悦地来到卫子夫床前,皇子刚刚睡醒,他看见刘彻,竟然笑了,小脸皱在一起,显得有点滑稽。
刘彻用烤得暖烘烘的双臂抱起皇子,心底第一次生出了为人父的喜悦,一边笑着与卫子夫说话,一边逗弄着儿子。
在一旁静静地躺着,卫子夫她用细柔的感觉,平和的心态,默默地体味着刘彻的每一个温暖笑意,每一句亲切话语。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刘彻被国事掩盖的父性才呈现出来,才会使他真正找到家该有的温馨与安逸,她多么希望,多少希望眼前这个男人就这样天长地久地与她和儿子团聚在一起。
第二百零三章据长安而治四海
有了儿子,就代表着刘彻他有了可以领兵征战的前提,本来还因先有的是儿子不是女儿而婉惜,但抱着幼儿思考,刘彻想到的便多了许多。
皇后能不能生育还是个问题,今后怀中儿子便可能继承大统,这迫切的短暂片刻让刘彻来不及细想,心思已然九霄云外,只是拥着襁褓中的儿子,开心不已。
征伐异国的那种不同风光,让刘彻热血上涌,他渴望见识别国的风俗,也同样希望看到蛮俗在汉人洗涤下,散发文明的色彩,融合一起,进而扩大汉廷之盛!
想着想着,刘彻便把目光转到了卫子夫身上,轻轻把儿子放在母亲身侧,也就是卫子夫身旁。
他拂去卫子夫额头上的细汗,把被子外的小手塞到被子里面,温和道:“天气凉,还是注意点好,感了风寒就不好了。”
“嗯,臣妾知道了!”
“嘿嘿,听话!”
“民间都偏爱生男,宫中不输之半分,甚至更胜一筹,如今有了儿子,太后该放宽心了!”卫子夫偏头笑道。
“哦?那朕要是心不宽呢?”
“陛下胸怀天下,怎得和臣妾一个小女子过不去呢?”卫子夫苦着小脸道。
手掠过卫子夫青丝,调侃道:“朕的子夫,你为何一心为他人着想,忘了自己呢?”
“陛下……”
“哈哈哈”
逗弄着儿子,片刻后又笑道:“陛下有的是时间看臣妾,什么时候都可以,不过在这之前,陛下还是先给皇儿起个名字吧!”
“嗯!皇儿要有个响亮的名字!不过让朕想想,取什么名字好呢?”刘彻站起了身,在床前缓缓踱着步子,在脑海中搜寻着,最能表达他此刻心境的字眼。
“曾有诗曰:亦有兄弟,不可以据。皇儿是朕的第一个儿子,将来很可能是要继承大汉江山的人。他得果断一点少些犹豫,养成独立主政之性格,更不可以唯唯诺诺,受制于人。”
刘彻转过身朝床边走来,忽然眉头一皱道:“朕有主意了,当年高祖皇帝要建都洛阳时,娄敬就曾谏言:据长安,因秦之故,则可以扼天下之亢而拊其背也。朕觉得起名‘据’就很不错,将来他也得如同朕一样的据长安而摄制四海,掌天下之枢才是。”
“谢皇上恩典。”
“子夫这是什么话?据儿是朕的骨肉,也是你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何必言谢?”
卫子夫欣慰地笑了,面色一红,害羞道:“臣妾入宫这么久,屡承陛下甘露,到如今更是让陛下挂怀,臣妾真是有愧圣恩。”
“子夫,别说话,吻我!”
“唔……”
片刻后,刘彻在儿子注视下起身,但他从卫子夫看向儿子的眼中,读出了思绪,果然卫子夫在沉默片刻后就说话了:“臣妾有个不敬之请,还请皇上允准。”
“是寻找奶娘的事么?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夫人尽可放心。”
卫子夫微微摇了摇头:“臣妾一心想为皇上接续龙脉,至于其他的事,臣妾从来没有想过,臣妾只是想……想亲自抚养据儿。”
“这个……恐怕不行!我朝皇子历来都是由乳娘抚养长大的。
朕将来是要册封子夫的,子夫你若是亲自抚养皇儿,还能给他良好的环境么?据儿若是处处依赖母亲,将来当了大哥,甚至是太子,还能担当摄制天下的重任么?”刘彻面色开始变得为难,耐心的解释道。
尽管知道这很难,但卫子夫还是想争取一下,她可不想儿子在幼年之时,那几年缺失母爱,于是她苦着脸央求道:“陛下,据儿就不可以陪着妾身安然长大么?”
这般模样,不知为何,让刘彻心弦好像被扯动一般,曾几何时,他也梦想过前世孤儿时,母亲也是这般为自己着想,但他始终没有等到。
说实话,他很为难,“子夫,你不怕被人指责么?”
“臣妾可以保证,会好好管教儿子,臣妾身正不怕影子斜!”
“那朕同意你便好了……”
从床上艰难起身,卫子夫紧紧攥着刘彻手臂,兴奋道:“陛下对臣妾如此信任,臣妾也不会不通世故,若是据儿成长的与陛下想的有丝毫偏差,陛下再处罚臣妾便是了。”
……
卫子夫是从平阳侯府走出来的,她率先生下皇嗣,这意味着平阳公主她也会水涨船高,将来依着卫子夫这条线,她也会显贵下去。
凭借从小在宫中的耳濡目染,她敏锐地感觉到随着刘据的诞生,一切都会变化,而朝廷的格局,将会出现一次全新的调整。
而且毫无疑问的是,卫氏姐弟,甚至是卫氏一脉的地位将会迅速上升,而这种迹象在卫青出征南越回京后已初现端倪。
刘据的出生,只是加快了调整的步伐而已。
朝廷的一切,全都是围绕着江山的永固而旋转的,升升降降,兴兴废废,尽然无出其外。从现今情况看,谁让上苍对卫子夫有太多的偏爱呢?
卫子夫和刘据靠谁来维护呢?除了卫青,没有别人。卫青的能力出众,即使是他年纪轻轻,而这一点,无论是太后还是陛下都再明白不过了。即使太后在内心很瞧不起卫青的出身,可为了大汉基业,她也只能选择卫青。
汉家江山,这是一张巨大的网,在这张网里的人都必须遵守世代相沿的规则,接受它的约束,连太后与皇帝也不能例外。
人就是这样,当一切呈现出莫大希望之时,进入眼睛的所有事物,都会改变了它固有的颜色,变得喜庆。
而平阳公主就是如此,她现在看什么都是喜气洋洋,生机勃勃的。
于是,当一个侍女上来劝她说外边天冷,要千万小心身体时,她就觉得这丫头很有眼力,很对自己的心思。
不过,她压根没有回去的意思。筒瓦檐头冰凌的消解,回廊边沿的大雪融化,都仿佛成了春天到来前的前奏,分外地让她舒心和惬意。
“冬天去了,春天就近在眼睛了。不信你们去看看,路边的花草正在苏醒呢!”平阳公主道。
侍女们蹲下身体,轻轻地拨开积雪和湿润的泥土,果然发现那花草的根都泛了嫩嫩的绿色。
“可人也不是一样的么?到了该发芽冒尖的时候,就得出头,任谁也挡不住!”侍女们相互看着,不知道公主发这样的议论是为了什么,只有懵懂地跟着点头。
第二百零四章普天同庆
被冬雪濯洗过的阳光耀眼而又洁净,撩开屋叠的窗帘朝外看,阳光正好把窗帘的黛色映在公主的两颊,看上去年轻了许多。
可就在下一刻,平阳公主的呼吸、目光和洋溢在脸上的喜气都凝固了。
她看到了什么?
卫青居然回了平阳侯府!
修整好了衣服妆容,并把平阳侯叫醒后,她才带着曹寿和侍女他们走了出去。
由于卫青是平阳侯府出去的,所以管家并未说通报之事,而是请他去院子里待一会儿,等平阳侯平阳公主醒了之后,再会面也不迟。
对于陛下让他传达消息,请平阳侯夫妇进宫参加太皇太后家宴之事,卫青是很乐意的,尽管以他的身份还参加不了这皇室家宴。
不仅是母以子贵,就是卫青他自己,也因此尊贵了不少,同僚看他的眼神都变了,这几天是幸福的,也是难熬的,有了外甥,这很值得幸福,但依他的性子,他更愿意庇护亲人,而不是被亲人庇护!
正如刘彻所说,卫青他外柔内刚,他可以被人指责,可以被人欺负,可以被人殴打,但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有人把爪子伸向卫子夫及兄弟姐妹们,他愿意建功立业,生死置之度外,也就是这么个道理。
卫青他毕竟是有军功在身的人,平阳侯曹寿也就没有用旧眼光看新人,而是笑着把他请进内厅一起吃早膳。
“侯爷您多礼了,卫青只是借着熟悉的身份,向侯爷和长公主传达旨意罢了,不必如此客气,如今话也带到了,卫青自然不可再叨扰侯爷。”卫青恭恭谨谨道。
与长公主对视一眼,曹寿才又笑道:“既然卫青你执意要走,我也不拦着你了,不过这侯府是你姐姐的家,也是你的家,以后想这里了,随时可以回来看看!”
“对啊,我可还记得你以前驾马漫步在平阳侯府的场景呢,以后要是尊贵了,别忘了我们才好!”长公主嫣然一笑,又是叮嘱道。
“卫青没齿难忘!”
双手拱礼后,卫青翻身一跃,点着皮制马蹬便上了马。
跟在曹寿身后,平阳公主的步子慢了下来,她现在正考虑应该给卫子夫送些什么?山水轮流转,卫子夫现在可是身价百倍了,比之自己也不遑多让。
她的一句话,同样可以让人青云直上,或者是让人坠入深渊,而这就是皇权独尊,亲者擅其威。
她还要考虑,自己应该给已经成为焦点的刘据送些什么?虽说他还是襁褓中的婴儿,不能理解姑母的一片心意,但只要陛下和卫子夫知道就好了。
“前些日子,工官处打磨了一面日光镜,工匠们知道是为妾身打磨的什物,都十分尽心。据说他们从来没有过制作过日光镜的经验,十几个工匠花去了几个月的时间,失败了上百回,才打造了这面精美的铜镜。
侯爷,若是妾身送这礼物给子夫,合适么?”平阳公主快步走到曹寿前面,询问道。
平阳侯曹寿呆滞了片刻,才轻咳道:“这些你拿主意就好了,不用问我的意见。”
“哼,不问就不问!”
铜镜送来的那天下午,平阳公主就早早地临窗而坐,镜里映出她雍容华贵的面容,和素雅的屋内一角。
她也是只看了那么一次,就珍藏了下来。卫子夫也是个爱美的人,有了这面铜镜,想来会爱不释手,她不定怎样地感谢昔日的主人、今日的皇姐呢!平阳公主就这样想着。
又该送据儿些什么呢?他是长子,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