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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部分

闲臣风流-第190部分

小说: 闲臣风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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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一般的书生大多选学《诗经》或者《礼记》。

    周楠:“圣人之言可用春秋事补之。”意思是,孔子周朝人。他的很多思想都来自于春秋那个时代,反应的是春秋的社会现实。因为春秋距离现在时代实在久远,很多东西大家也弄不明白。那么怎么办,去读《春秋》看看那个时代的人是怎么做人做事的。如此,自然就能读懂孔孟。

    中年书生抚掌笑道:“不错,不错,有些意思。你是周楠,更深露重,你让老夫立于中宵,不是待客之道。”

    周楠闻言只想翻白眼,你都找上门来了,还问我是不是周楠。张先生,你比我还能装逼啊!

    心中虽然腹诽,周楠还是恭敬起站起来一揖到地:“正是周楠,敢问先生何人?还请进屋一叙。”

    “主人有邀,却之不恭。”中年书生大步走进书屋,一把将周楠扶起:“我是张居正。”

    周楠装出惊骇的样子“哎哟”一声,道:“原来是太岳先生,小子何幸,能见到前辈,诚惶诚恐,不胜荣幸。”

    张居正能够进书屋来,又报上姓名,显然周楠刚才的应对中了他的意思。

    今天这事有门。

    周楠心中继续腹诽:和读书人说话真是累,大家有话直说不好吗,何必要引经据典半天,死那么多脑细胞,消耗那么多热量?

    问题是,明朝读书人说话玩的就是这么一套,谦谦君子,含而不露。若你月亮下耍大刀——明侃,只怕老张立即就会调头而去。

    张居正道:“我就是张居正,张居正很了不起吗?”

    这不是废话,这可是明朝历史上第一大政治家啊!

    张居正又微笑着吟道:“几回花下坐吹箫,银汉红墙入望遥。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缠绵思尽抽残茧,宛转心伤剥后蕉。三五年时三五月,可怜杯酒不曾消。”

    “不错,不错,如此好的诗句,我却是写不出来的。周楠小友,你也很了不起啊!”

    周楠听他背诵自己的作品,禁不住心花怒放:“诗词乃是小道,不过是学生平日里消遣之作。既不能治国,又不能平天下,其实也没有丝毫的用处。”

    张居正:“不然,用之陶冶情操还是很不错的,能写得一手好诗词的,人多半错不了。”

    “先生请坐。”周楠忙为张居正整茶汤。

    他自忙碌,张居正则背手含笑打量着书屋中的情形。

    只见,屋中书香、红泥小火炉、蒲团、素琴,却有一种别样的清雅。尤其是墙上那个条幅,上书“天行健,君子以自墙不息”落款处正是淮安周楠。却是墨色发亮,力透纸背,显示出不错的功力。尤其是那汲汲进取的气势,跃然而出。

    张居正虽说是读书人出身,学养深厚,可历来注重实务。这字却是中了他的意,忍不住赞了一声:“好字,看得出来,小友志向不小啊!”

    古人说话做事讲究的是含蓄,被一个翰林学士,未来的内阁首辅这么说或许不是什么好事。

    但周楠却是不惧,道:“周楠当年遭遇大难,靠着一股不屈之志才挺过辽东十年。若不立志向,只怕早就沦落了。况且,我辈读书人读书为什么,最终不也是修齐治平?所谓,风声雨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事事关心。”

    说着话,就将一杯清茶递过去。

    张居正眼睛大亮,喝彩:“好一个风声雨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事事关心。确实,读书人最终的人生理想乃是经世济用。”

    看着不卑不亢立在自己身前侃侃而谈的周楠,他仿佛看到少年时的自己立于长江边上,和三五好友立宏愿发大志时的情形,一转眼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这个周子木已经快三十岁的人了,这个年龄的人经历过人生的风雨洗礼,已然成熟,确实到了做事的时候。宝剑,正是出鞘的时候。

    二人坐下说了几句经义,又喝了几口茶,周楠道:“张先生深夜光临寒舍,必有见教,小子聆听先生教诲。”

    时间已经不早,也没必要再扯闲篇,是时候进入正题。

    周楠今天面对的是天下第一精明人,心中不觉一阵紧张。

    张居正:“前番李子实上奏折请景王离京就藩,你在李伟家说,景王是亲王按照朝廷礼制年满二十就应该之国,裕王也是亲王,也应之国,此事小友怎么看?”

    他口中的李子实就是如今的内阁阁老,武英殿大学士李春芳,裕王府的侍读学士,如今王府系的一面旗帜。

    张居正一开口就说景王不离京去安陆一事,周楠身子一凛,立即明白老张这话有两层意思。第一,问周楠的政治立场;第二,考较于他。

    首先问的是,周楠对景王怎么看,第二问景王如果不离京怎么才能让他走。

    周楠心道,其实第一个问题不用回答。他在李伟家的表现已经能够证明自己不是景王的人,至于后面这个问题却有些难。

    裕王府人才何其之多,景王死活要赖在京城,估计他们也在思索应对之法。可是,正如他所说的,两个王爷都是亲王,裕王并没有进储君之位,名不正言不顺,要就藩,大家一起去。弟兄俩,谁也别落下了。

    景王若是纠缠于这一点,朝廷理亏,也拿他没有办法。

    除非现在就确定裕王储君之位。

    可是“二龙不相见”可是笼罩在嘉靖朝的一大禁忌,如何打破得了?任谁也不敢冒着触怒皇帝的危险哪壶不开提哪壶。

    周楠心中飞快地转动着,突然有了个主意,小心地说:“如今的关键是替裕王正位。”

    张居正:“谈何容易?陛下是不会立太子的。”

    周楠:“学生斗胆说一句,储君之位只是一个名号,君心难测,我等做臣子的也不能妄自揣度万岁心意。天地之间自有公理,这公理就是人心,这才是此事的关键。”

    张居正何等人物,立即明白周楠话中的意思。是的,皇帝是不可能立太子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与其在名位上下工夫,还不如掌握舆论给王府造势。

    实际上,不但王府众人平日里都是这么做的,就连天子也不断充实王府系的力量,为裕王将来接位做准备。

    可是,正如周楠所说,君心难测。事情不到最后,都可能发生变数。

    尤其是现在景王和陈洪勾结的情况下。

    这两年,司礼监掌印太监黄锦年事既高,手脚已经不麻利了,实在不适合侍侯君前,皇帝已经让他退居二线的心思。倒是陈洪年富力强,做事又合陛下心意。

    若陈洪掌握大内,景王又勾留京城不去,一旦到了紧要关头他封闭皇宫,隔绝内外交通,问题就严重了。

    也因为有这个变数,朝中的人心难免浮动。一旦景王就藩的事情不了了之,这人心的变动就把握不了啦!

    谁也不敢保证将来会出什么妖蛾子。

    张居正问:“怎么讲?”

    周楠却不直接抛出答案,老张今天到自己家中一直和他搞问答游戏。他周大人若是人家问一句自己就答一句,而不提出自己的要求,未免太亏了些。

    现在也是到了给王府提条件的时候了。

    周楠:“李伟先生和李高大人为福建采购军械一事先生可知道?”

    张居正突然叹息一声:“亲王家事,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也不便过问。”先前李家父子被逼无奈求到他头上,请他去和周楠见上一面时,他就觉得这事不寻常。

    仔细一问,才知道李家父子竟然和严嵩有生意上的往来。

    这父子爱财,为了赚钱,不分敌我,什么人都敢合作,确实叫人无语。

 第三百零四章 大历史视野

    周楠也叹息一声:“学生素闻王府和严阁老不睦,李先生和李大人这么做确实不稳妥。”

    张居正突然一笑:“严首辅主持内阁二十年,功勋卓著,我们这些后辈也景仰得紧,周小友不要信坊间流言。”

    周楠一楞,裕王府不是和严党掐得你死我活吗,难道我想错了?

    不对,看张居正的表情对严嵩竟甚是佩服,不应该啊!

    张居正如何看不出周楠的心思,莫名其妙地说道:“年前清丈京畿隐匿皇产一事闹出偌大风波,还死了个顺天府的经历,此事甚至惊动了陛下,下旨让东缉事厂彻查。可陈洪查了两月,却是不了了之,万岁也不再过问。”

    周楠身子一颤,突然明白,顺天府赵经历莫名其妙奇妙地死了,这显然是有人想栽赃李伟,然后将祸水引向裕王府。

    当时他还以为动手的人是严党,试图以此事打击王府系。这事涉及到未来朝堂新旧势力之争,这道理也说得通。

    可现在听张居正这么一说,显然动手的是陈洪。

    对对对,肯定是他。这次陈洪让汪连押自己去李家送死,不也是用同样的路数。这已经不是朝堂普通政争,而是夺嫡。

    想来,严党因为严首辅年纪实在太大,小阁老没有文凭,先天不足。他们现在想的就是如何平稳过度,想的是将来如何和新君一系和平相处,维持目前的局面,甚至重新获得未来皇帝的信任。

    老严小严又不是疯子,怎么可能和未来皇帝开战。

    在明朝文官政治中,大臣无论如何也是斗不过君权的。强如嘉靖初年的首辅杨廷和,不也是说罢就罢了。

    严党其实要想在在将来获得裕王的信任也容易,那就是福建边功。只要那边的仗打下去,朝廷就必须用他们。

    老实说,王府系能打仗的人还真没有几个。在真实的历史上,未来张居正主政之后也是重用了戚继光等一批在战争中成长起来的新生代将领才获得了抗倭战争的最终胜利。

    而且,严嵩还有别人没有的本事,擅长理财。这些年福建前线之所以打得顺,全靠老严筹措军费。

    相比起严党即便是再朝廷政治斗争中失势,大不了回家做富翁,将来未必没有起复的机会。文官嘛,都是一家人,都按照基本的游戏规则办事。

    相比之下,陈洪所在内宫的斗争却是异常残酷。你即便身为司礼监掌印,新君登基,一代新人换旧人,说不好你就被发配去给先帝守陵,搞不好还要被人肉体消灭。

    逆水行舟,不进则被人直接打翻到水里,陈洪必须争。

    想到这里,周楠豁然开朗,那种穿越者的历史大视野又回来了。

    一切尽在掌握。

    张居正这话已经很明确地告诉周楠,王府虽然和严党是政治上的对手,可还不想和他们开战。王府系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让裕王平稳接班,至于严党,将来正常新陈代谢就是了。

    他们不想和严党撕破脸,可周楠不成行了。无论是阿九的婚事,还是援救师公,都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借徐阶的手铲除严嵩。

    张居正是在提醒周楠,倒严固然是政治正确,可王府却没有这个意思,你别想错了。

    周楠已经没有退路了。

    “多谢张先生指点,周楠已经明白了。不过,严党祸国殃民,学生当为天下先,也不得不为之。”

    张居正:“可是为你恩师王元美父亲一案?”

    和聪人说话就是简单,周楠点头:“晚生还请先生让李家父子出首,弹劾严家父子私筹军费一罪。”

    张居正道只微笑不语。

    周楠一咬牙,决定将自己的计划合盘托出:“刚才晚生说过,天地之间自有公理,这公理就是人心,这才是此事的关键。现在王府所需要做的是告诉天下人,陛下千秋万岁之后让裕王接位之意志不可动摇,警惕别怀心思的歹人打消这个念头。如此,陈洪自然知难而退。没有了陈洪手上力量,景王想不去安陆也不可能了。”

    张居正:“还请教。”

    周楠郑重地吐出三个字:“好圣孙!”

    “这个办法好!”一直面色温和的张居正失惊低呼。

    他猛地站起来,朝周楠一揖。

    周楠也深深回礼,他知道张居正已经答应了自己的条件,再说别的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大家心照。

    这是聪明人和聪明人之间的对话,言简意赅。

    张居正站起身来,匆匆告辞而去,这个王府的第一谋主显然是连夜去见裕王商议此事。至于周楠拿李家父子的告发信做什么,不用问定然是朝堂中有大老要对严嵩发难。裕王党这些年和严党诸多龃龉,势不两立,他自然乐见其成,也愿意助上一把力。

    等他一走,周楠绷紧的身体一松坐在椅子上,感觉刚才和张居正的这一席谈话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精气神。

    喝了一口浓茶,他面上露出了笑容,只要有李家父子出头做人证,严党证据确凿,接下来就看徐阶的了,龟相这个老狐狸怎肯放过这个良机?

    刚才周楠所说的“好圣孙”三字也是基于对未来将要发生的历史的先知先觉,在真实历史上嘉靖因为“二龙不相见”的箴言,十多年不肯见两个儿子。

    可他毕竟是一个老人,也需要家庭的温暖,也需要享受天伦之乐。

    因此,在后来他实在耐不住寂寞,就派人将裕王的儿子朱翊钧,也就是未来的万历皇帝接进宫去长住。

    万历皇帝是个大胖子,他小时候自然是个小胖子。

    不同于成年人,几岁大的孩子胖,显得非常可爱。而且,朱翊钧又生得聪明伶俐,使得嘉靖老怀大畅。爱屋及乌,如此,裕王的“储君”之位才算是彻底地稳固了。

    据野史记载,嘉靖甚至动了直接立太孙的念头。只是考虑到朱翊钧年纪实在太小,又顾虑到大臣们的反对这才作罢。

    没错“二龙”是不能相见,皇帝和皇子是不能呆在一起,可孙子并不是皇位继承人,见见面,在一起生活倒也无妨。

    朱翊钧进宫,就有着很强烈的政治意味,景王也该死心了。就算不死心,人心舆论也不可能站在他那边。

    这样的计策,清朝雍正九龙夺嫡的时候也使过一次。康熙皇帝也因为深爱乾隆这个孙儿这才下了决心将大位传给雍亲王,这才有后来的“雍正盛世。”史家所说的“康乾盛世”其实都是沾了雍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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