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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部分

闲臣风流-第266部分

小说: 闲臣风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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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他也蘸了茶水在那个从字旁边添了一个余字。

    朱伦抽了一口冷气:“徐?”

    朱希忠缓缓点头:“对,是一个徐字,徐阶的徐。”

    “陈洪要搬倒徐阶,欲置他于死地?”朱伦大骇:“动机呢?”

    朱希忠回头看着朱论:“争位。”

 第四百二十九章 杀许

    听伯父这么一说,朱伦彻底明白了。

    天子说过,终生不立太子。

    这可是历朝历代破天荒的头一遭,要知道,一个皇帝登基的第一天就要确定两件事:一是叫工部为他修建陵墓;二是立储。

    这两件事一生一死,看起来好象只是皇帝的私事,却关系到法统和礼制,丝毫马虎不得。

    但规矩是用来打破的,嘉靖天子是何等刚强的君主,他不立储君,谁又敢多言。

    不立太子的后果很严重的,甚至影响到朝局的稳定。皇帝可有两个皇子,无论是立长还是立贤,大家都可以争上一争。

    朝中大员未必没有要做从龙功臣的心思。

    陈洪以往和景王就走得很近,无奈,去年景王被强令就藩。

    如此,二王争位才算是尘埃落定,裕王的位置才算真正确立。

    作为景王的得力干将,陈洪若说不心慌也是假话。

    他很快就投到裕王府麾下。

    不过,这种半路从敌对阵营投过来的人一向不受人待见。

    陈洪要想得裕王欢心,又免得将来被人清算,就得立功,立大功。

    如今,徐阶和裕王老师高拱争内阁首辅之位正争得如火如荼。

    如果能够替王爷的老师争得首辅之位,陈洪这个功劳可就压王府系其他人一头了。

    那么,怎么争位呢?

    简单,搞倒徐阶就是了。

    现在空明案不是缺一个幕后主使吗,徐阁老正合适。

    只要将老徐牵扯进去,无论将来结果如何,他这个首辅也不用当了。

    计是好计,也是毒计。

    要做足证据,把案子做成铁案也容易,关键是需要锦衣卫配合。

    这大概就是陈洪今日到访的原因吧?

    朱伦:“伯父,你觉得徐阁老会是幕后主使吗?”

    朱希忠:“有义,你觉得呢?”

    朱伦:“还是刚才伯父所说的,动机,徐阁老没有这个动机。侄儿无论也想不通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陈洪实在太荒唐了,这般指鹿为马颠倒黑白,就不怕天下人悠悠众口吗?我想,伯父断不可能听之任之。”

    “有义你话少,怎么现在却长篇大论了。”朱希忠笑笑:“我自有计较,很多事情可说不准呐!”

    “难道伯父要应了陈洪?”朱伦一张脸憋得通红:“伯父公正严明,乃是侄儿最敬佩的人,难道你老人家要视《大明律》如无物邪?”

    “有义,你是不是对伯父很失望,很痛心?”

    朱伦咬着牙不说话。

    朱希忠:“我再问你,咱们锦衣亲军是做什么的?”

    朱伦:“还是为何,维护法纪,惩办奸邪。不冤枉一个君子,也不放过一个奸佞。”

    朱希忠突然笑起来:“你说的那是亲民官,县州府的正印官,省提刑按察使司,刑部,却不是咱们锦衣卫。咱们是天子亲军,说到底惟皇命是从。俗话说:仁不掌兵,义不行贾。仁义这种东西,和咱们厂卫没有任何关系,咱们就是天家的一把刀。有义,你还是太年轻,义是你心中之蠹,做事多看看多想想,或者什么都不想才是好的。”

    朱伦终于忍不住了:“天地自有正气,伯父所为,侄儿不敢苟同,也不明白你老人家为什么要这么做。动机呢,伯父请给侄儿一个动机。”

    “动机,动机……嘿嘿,当初老夫就不该让你进锦衣亲军衙门,而是应该派你去刑部掌管刑名的。可惜啊,咱们是勋贵,不能做文官。”笑毕,朱希忠长叹一声:“还记得刚才陈洪所说的许绅之死吗?”

    朱伦:“那又有什么关系。”他满腹都是怨气,不想听伯父继续唠叨下去。

    朱希忠缓缓道:“别说都道许绅那日下药之后,陛下四个时辰才醒。他因为惊吓过度,这才撒手人寰的。其实,事情的真相并非如此。许绅是被陛下赐死的。当年医院的所有太医,也被陛下一网打尽,流的流杀的杀,一个也没落下。”

    朱论吓了一跳:“怎么会?”前头许太医刚因为救驾之功本封为太子太保,后脚怎么就被赐死了,连带这太医院也集体落马,这转变实在太突然。

    “因为徐阶好象查出太医院有不臣之心,当时他在京任国子监祭酒。这徐阁老可是做过延平府推官、江西按察使的,经他的手不知道办过多少案子,查这事得心应手。不然,你道徐子升这二十年来为何平步青云,直入内阁宰执天下?”

    “不臣之心?”朱伦心中一颤,失惊:“怎么可能?”

    朱希忠:“有义,我问你,若是要弑君,谁最方便?”

    不等侄儿回答,朱希忠道:“太医院,自然是太医院。人食五谷杂粮,怎么能不生病,天子亦是如此。他们有是给天子下方子的人,如果和外朝勾结,谁人监督。我再问你,我朝历代先帝寿元几何?”

    朱伦:“太祖高皇帝享年七十一。”

    朱希忠:“从仁宗皇帝开始说。”

    朱论:“仁宗皇帝享年四十七,宣宗皇帝享年三十八,英宗皇帝享年三十八,代宗三十;宪宗皇帝享年四十一,孝宗皇帝正德天子享年三十六。”

    “你记性倒没错,太祖高皇帝,成祖文皇帝且不论,马上得天下,得享天年也不意外,可后来的天子为什么都短寿?倒是咱们现在的嘉靖天子耿于女色,成天服食丹药,非长寿之相。可陛下在位四十多年,先后三次铲除太医院,如今已经五十有七,已是高寿。有义,你是个精干之人,在刑名上又有天分,难道你不觉得这事甚为蹊跷吗?”

    “这……”朱伦抽了一口冷气。

    “可是……可是,太医院还有徐阶同伯父你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说……啊,伯父……”朱论好象意识到了什么,背心全是冷汗。

    这个时候,一阵冷风水来,满池塘都是枯黄的荷叶在晃动。

    他感觉自己仿佛掉进那一池冰水中。

    冷得失去了知觉。

    朱希忠缓缓点头:“当年,老夫和杨慎交情不浅。可惜,议大礼之后,就不再往来。哎,老友如今已驾鹤西去多年了。”

    *******************************************

    ps:遇到点和码字无关的事,心态崩了,没办法写稿子。明天早晨的七点更新估计会延迟到中午。明天恢复两更,请各位书友谅解。

 第四百三十章 往事真相

    伯父刚才这番话已经涉及到大明朝这一百多年来最可怕的秘密,那就是太医院和外朝文官勾结。

    太医,太医,顾名思义就是给皇帝看病的郎中。表面上看起来,或许这是一个技术岗位。

    但其实大家都想错了,太医院的医生仅仅是一个官职而已。

    明朝实行的是严格的户籍制度,太医这个职业是世袭的。也就是说,如果你的父亲是太医,那么,你一生下来就注定要给皇帝开方子治病,无论你对医学感不感兴趣,是否有这方面的能力。

    国家这么规定了,你就得干,干到老,干到死,然后让你的子孙接班。

    有一句俗话是这么说的:京城有十可笑,光禄寺茶汤,太医院药方,神乐观祈禳,武库司刀枪,营缮司作场,养济院衣粮,教坊司婆娘,都察院宪纲,国子监学堂,翰林院文章。

    这固然是笑话,却也充分说明这些东西的不靠谱。

    因为医术堪忧,一遇到宫里的贵人生病叫太医院下方子。太医们首先想的不是如何治好病人,而是一旦出了事怎么推卸身上的责任。猛药是不可能下的,一辈子都不可能。左右不过是甘草、枸杞、川贝、人参、枇杷叶之类吃不死人,滋味又不错的补药。

    遇到贵人们伤风,索性一句“多喝热水”连方子都不肯开。

    如此一来,太医院就充实着大量官僚,真正医术高明的人也没几个。

    既然是官僚,必然和官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特别是这一岗位还能经常出入宫禁,接触天底下权势最大的人,也必然是朝堂大人们争相笼络的的对象。

    如果……如果说太医真要对皇帝不利,实在太简单了。

    朱伦艰难地问:“伯父,这太医给人开的方子可都是要留档的。而且,给人下药之前都要试毒……岂能那么简单。”

    朱希忠:“人和人的身子是不一样的,譬如有的人身体健壮,内火旺健,下的方子药性就得温和,以温养为主。若是一味用大补之物,难保不阴阳失调。长此以往,身子就垮了。你去查方子,都是人参、鹿茸,这东西可没毒,你又凭什么治他的罪?”

    他继续淡淡道:“是药三分毒,何况有的药本身就有毒性,如何首乌、马钱子,下药的时候极是考究。需要臣药、佐药、使药辅助,分量如有偏差,后果就严重了。还是那句话,人和人脉象不同,用多少量全凭太医心意,你也挑不出错来。”

    朱伦一身都冷得僵了,想起孝宗正德皇帝的往事,心中全是可怕的念头。

    正德天子可是敢于骑马直冲鞑靼军阵,并手刃数名强敌的勇者,他的龙体何等旺健。可仅仅是因为在淮安清江浦落水受了凉就龙驭宾天,这可能吗?

    别说是他,就算是普通人受了凉,只喝热水,养上六七日就能痊愈。

    难道是被人下了药?

    是的,这个可能实在太大了。

    正德皇帝可是将整个朝堂的大老都得罪干净了的,难保大家没有除掉他的心思。

    这其中,内阁首辅杨廷和的嫌疑最大。不然,为什么天子驾崩,他并没有从正德一系的子侄中选一位藩王继承皇位,而是选了八杆子也打不到一块儿,血缘已经很远的嘉靖天子?

    还不是因为当年万岁年幼好控制。

    按说,今上是杨廷和选的,万岁对他应该心坏感激才对。那为什么陛下竟下了狠手,铲除了杨党,又屡次团灭太医院?

    真相只有一个,今上已经觉察到太医院和太朝大老的猫腻,嗅到了危险。

    方才伯父说,他和杨廷和的儿子,大名士杨慎是至交好友,难道这事他也有参与?

    朱伦不敢想,也不愿意想。

    朱希忠知道自己这个侄子在刑侦上有过人天分,又极是精明,晓得他已经明白自己话中的意思。

    叹息一声,道:“都是二十年前的往事了,过眼云烟。如今的太医院早已物是人非,再不要提了。可是,你不提,难保没有想翻旧帐,要用前朝的剑斩今朝的官。况且,许绅又是我家的亲戚。”

    当初太医院许绅是徐阶检举揭发的,嘉靖这才赐死了许太医。

    也不知道徐阶知不知道正德朝的往事,又知道多少。

    但这事不能不防。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做不成首辅。

    锦衣卫指挥使和东厂提督联手,这事也不难办。

    朱伦:“伯父,接下来该怎么做?”

    朱希忠想了想,道:“这事如何取证,如何禀告天子,陈洪比咱们更擅长。你我什么都不要做,默许就是了,尽量不要粘惹。”

    “可是伯父,方才陈洪不是亲自登门吗,又如何回话?”

    朱希忠:“不表态也是一种态度。”

    不表态,那就是默许,陈洪肯定会放手去做的。

    从伯父府上出来,朱伦感觉自己胸口都憋得像是要爆炸了:公理呢,正义呢?

    心中即便再不愿意,该干的活儿还是得干。

    下来之后,朱伦很快地安排了内线监视东厂。

    东厂的组织结构很简单,提督由司礼监首席秉笔担任。属官有掌刑千户、理刑百户各一员,由锦衣卫千户、百户来担任,称贴刑官。

    也就是说,那地方除了陈洪一个人是太监,其他都是锦衣卫。锦衣亲军衙门是东厂官员的婆家,也有平行领导的权力,要找两个耳目还不容易。

    这个时代的东厂和锦衣卫权力相当,还不像后面天启朝东厂一枝独大,即便是锦衣卫指挥使见了魏忠贤也要磕头请安。

    可见,厂卫的权力来自皇帝,皇帝若有偏心,这个相互制约的组织结构就会立即失衡。

    很快,东厂那边就有情报传来,陈洪亲自去了关押空明的大牢里面,跟他讲,你要老实招供,说是徐阁老派你去行刺世子的。如果这样说的话,我可以让你还俗做官,保你享受荣华富贵。

    另外,他还专门派了一个心腹假扮囚犯和空明关押在同一间牢房里,训练他说口供。

    听完汇报,朱伦摇头无语:这个陈洪做事还真是慎密啊,而且下手极狠。要么不做,要做就将事情做绝。他这回不惜和徐阶彻底翻脸,已经没有退路了。

    太医院不过是陈年往事,天子已经杀过几次,里面的太医都换了个遍。想来,正德朝的事情今上早已知晓,也不当真。说不定内心中还暗自感激伯父,若非当年正德天子失足落水,久治不愈,也没有后来的嘉靖盛世。

    伯父是不是担心过甚了?

 第四百三十一章 混蛋逻辑

    吕祖殿道人空明刺杀裕王府世子一案何等重大,国朝一百多年来还从来没有发生过针对皇族的恶性案件。

    此案一出,舆论哗然。

    首先,管辖天下僧道的礼部就上折子请罪,皇帝批示“知道了。”

    接着,顺天府和大兴县也上表请罪,皇帝批示“朕知道,非尔等之过。”

    到后来,就连负责京城治安的五城兵马上也凑起了热闹,也去请罪。皇帝批示“关你什么事?”蹭这个热点也不是你这个蹭法。

    嘉靖并不知道,这仅仅是开始。

    若说起这天底下最能蹭热点的,清流言官自谦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

    这可是大事件啊,不弹劾几位朝廷大老,岂不视我御史台无人焉?你顺天府和大兴县不是上表请罪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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