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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部分

闲臣风流-第289部分

小说: 闲臣风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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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楠:“也就五六成把握吧!小子完婚之后,准备将丢了多时的书本重新拣起来。”

    “恩,好好读书,其他事情你也不要多管,这事毕竟关系到你的前程,如果连个进士都中不了,自然也谈不上其他。”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徐阶的儿子极是不堪,邹应龙才具平平。自己以前所收的门生中张居正、赵贞吉有大才,可惜已经离他而去。

    在周楠身上,徐阶看到了以前的张、赵二人的影子。

    他有心大力栽培。

    “子木,过完年,你先向陛下告个假,西苑那边暂时别去了。”

    “是,阁老。”周楠应了一声,心中突然一动:“可否让小子全权代表你老人家去见严尚书。”

    “去找严尚书,为青州的事吗?”徐阶皱了一下眉头,想了想,这周楠每做一件事都有他的目的,从来不无的放失,其中必然有深意,就点了点头:“可,你的话就是老夫的话。”

    周楠:“那小子今夜就去见大宗伯,先告辞了。”

    他和徐家人性相不合,再在相府住一夜非憋死不可。

    当下就带着阿九告辞而去。

    夫妻二人自然回的是新宅,毕竟是新婚,周楠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等过得一阵子,然后两边跑,务必要做到一碗水端平。

    “周……大人,俺那娃现在怎么样了?”余二问,他先是想叫“周楠”想了想,自己现在是周楠的管家,直呼名字好象不太妥当。叫“老爷”吧,心中又不情愿,干脆叫大人好了。

    吃过晚饭之后,周楠也没有叫轿子,带着余二散步去严讷府。他前一阵子病得很重,痊愈之后感觉身上的零件都僵了,如果有机会就会活动活动筋骨。

    北京城不大,城中公卿大夫的府邸挨得近,严府离周楠的住处也不远,大约四里地左右。

    听到余二这么说,周楠也不在意,都是一家人也没那么多讲究,笑道:“余二舅舅,娃娃还在他娘的肚子里,是男是女也不知道。再说了,我已经许久没见过段提学了,那边什么情形如何晓得。”

    “怎么可以不晓得,你不能这样?”

    周楠心中好笑,我为什么要晓得?也是啊,师娘子肚子里的孩子搞不好就是俺老周的,是得关注一下:“余二舅舅,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放心好了,我过一阵子就要去顺天府学政衙门报名参加来年春闱,见到段提学的时候帮你问问。”

    余二:“恩啦!”就低头不语。

 第四百七十一章 桌子下的交易

    天黑了下去,雪紧了些。风中,白色的碎屑飞舞。

    古代实行宵禁,一入夜所有人都必须回家不得在大街上勾留,否则就会被巡街的兵丁捉住投到监狱里去。

    京城乃是天子脚下,首善之区,管得更是严格。街上不但有锦衣卫、五城兵兵马司的人马,还有顺天府、宛平大兴两县的衙役。

    周楠就被盘查了好几次,每到有人查到他时,就掏出一份关防文凭递过去,客气地说:“在下南镇抚司力士杨德兴,有公务在身。”

    如此,对方都是客气地挥手放行。

    锦衣卫分为南北两个镇抚司,北衙办案,南衙则是个纪检机关。

    周楠为了在外面行走方便,也找人弄了一个带在身上。

    余二惊奇地看了周楠一眼,你明明就是周舍人,怎么成锦衣卫了,还是个芝麻绿豆大点的力士。

    他是个不喜欢说话的老实人,也不想问。

    不片刻,两人就到了严讷的尚书府。

    周楠上前对一个门房道:“在下南衙力士杨德兴,有事求见王见泽王先生,还请通报一声。”

    王见泽就是那日在《竹里馆》和他吃酒的王师爷。

    丞相家人七品官,尚书的家人怎么也得是个八品。门房见来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力士,连官都不算,也懒得理睬,挥手道:“去去去,王先生可没空见你。”

    周楠温和地说:“能否行个方便?”说着就将一枚银子塞到门房手里。

    但见得周楠递过来的门包不小,门子面色缓和了一些,说:“王先生估计已经安歇了,只怕不肯见你。”

    周楠笑着又递过去一枚碎银子:“你就说我杨德兴和他在《竹里馆》吃过酒,今日来寻他耍子。这天刚黑,睡什么睡,起来继续吃。”

    “好,我去试试吧!”

    不一回儿,就看到王师爷两眼朦胧满面不快地走出来。见到周楠,一震:“周……”

    周楠不等他喊出自己的名字,笑着打断他:“周全?来的都是客,全凭嘴一张,见面开口笑,过后不思量,人一走,茶就凉,有什么周全不周全?你们严府门第好高,不是待客之道。俺杨德兴还差点迈不进这道门槛了。”

    见周楠用了个假名,王师爷是何等精明之人,自然知道他这么说别有深意,就上前挽住他的手笑道:“杨兄,前番分别,我正想着你,寻思着什么时候再找你聚一聚,却不想你直接上门来。也好,我屋中还藏有好酒一瓮,咱们喝去吧!”

    周楠吩咐余二在门房里候着,就跟着王师爷朝府邸深处走去。

    见四下无人,王师爷疑惑地问:“周舍人大半夜来此,可是为青州的事求见大宗伯,尽可报上名号,又何必如此?”

    周楠:“正是青州的事情求见大宗伯,我是天子近臣,和外朝大员往来却有不便。”

    王师爷作为严讷的心腹智囊,自然知道青州事情看起来不大,但尚书却别有深意。听周楠这么说,就知道这个周舍人已经知道背后隐藏的意味。

    都是高屋建瓴的核心决策层的人,自然也瞒他不住。

    王师爷眼皮子一跳,咬牙道:“大宗伯已经睡下了,不过,不用担心,你随我来就是了。”

    待周楠在一间精舍坐不片刻,严讷就穿好衣裳过来了。

    大夜里,他被师爷叫醒,一脸都是疲倦。

    周楠忙拱手施礼:“下官周楠拜见大宗伯。”

    严讷扶了一把:“舍人不必多礼,还请坐。那日我叫幕僚和你联络,就料定你会来寻老夫,却不想却挑在夜里。”

    周楠笑道:“下官刚从首辅相府过来。”

    严讷精神一振,道:“老夫现在正神志迷糊,你容我歇上片刻。”就坐在椅子上断起浓浓的酽茶咕咚咕咚地喝起来。

    喝完,才一整面皮,问:“青州的事情首辅怎么说?”

    周楠:“首辅说,君子之泽,五世而宰。我朝开国已百年,朝政积弊甚多,已经到了不改革不行的地步。如今,诺大一个大明朝,就好象浑身是病的老者,如果一味求稳,用些甘草、川贝、人参之类的滋补品,也不过是勉强吊命。要想鼎故革新就不能不用猛药,必要的时候还得行险。”

    严讷:“首辅真是这样说的?”

    周楠肯定地点了点头:“首辅的意见是不妨以青州的事为契机,让大家议论。所谓,真理不辩不明。他也很佩服大宗伯为苍生社稷不惜身的勇气,愿助一臂之力。”

    严讷满面的激动,又道:“真看不出徐阁老竟然有这样的雄心,老夫还真是意外啊!他的赞许,当不起。”

    周楠:“不过,此事尚有一个关键。”

    严讷:“什么关键?”

    周楠:“所有的事情到最后都需要人去做,首辅想知道谁愿意去挑起这个重任?这可是滚滚骂名,也许是粉身碎骨的下场啊!”

    严讷:“虽千万人,吾往矣!”

    周楠再不说话,深深一揖。

    严讷:“来人,送杨先生。”

    “不用,我自己走。”

    等到周楠离开,严讷背着手看着院子里的落雪出神。

    王师爷走过来:“东翁,方才周舍人和你的话,在下怎么听不明白,好象也没有说青州的事。”

    严讷:“恭喜老夫吧?”

    王师爷满头雾水:“敢问喜从何来?”

    严讷:“老夫马上就要入阁了,等过完年,大约会是在三月间。”

    “啊!”王师爷满面的惊喜,低声道:“恭喜大宗伯,这事来得实在太突然了,在下事先怎么一点风声也没听到?东翁瞒得在下好苦。”

    “怎么,你这是埋怨老夫吗?”严讷转头看着王师爷。

    王师爷作为严讷的心腹和首席智囊,这么大的事他竟然一无所知,内心中若没有怨气是假话:“在下不敢。”

    严讷:“实际上,老夫也是刚才才知道的。”

    “这……”

    严尚书:“方才周楠代表徐首辅来和我谈话,表明了三个态度。”

    王师爷:“还请教。”

    严讷:“其一,青州的事内阁可以支持,其二,得把事弄大,单单青州一地毫无意义,要推广就推广到全天下,统一实行一条鞭。”

    “啊!”王师爷只能张口无语了。

    严讷:“其三,改革必须改革,但首辅不想自己去做,得让老夫承头。”

    王师爷想了想,点头:“也对,首辅从来都是一个滑不溜手之人,要想让他担责却是不肯的。再说了,宰辅的职责是调和阴阳,不能有自己的立场。”

    他接着笑道:“看来,徐首辅这是想支持东翁入阁,主持未来的的改弊革新了。如此也好,大宗伯正可一展胸中抱负。”

    “是啊,读了一辈子书,做了一辈子官,谁不想实现胸中的志向,修齐治平,最终的目的还不是要开万世太平。”严讷又将目光落到雪地上:“其实,这事也没有什么值得恭喜的。改革改革,从来都是在已知和未知的航线上航线,谁也不知道前面又多少惊涛骇浪,又会不会死无葬身之地,又会不会是风刀霜剑?但是,机会到了,怎容错过。”

    “历朝历代变法鲜又不死人者,死的可能是敌人,也有可能是你。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一咬牙,一跺脚上了。如此,才能无悔今生啊!”

    他眼睛里全是闪闪精光。

    实际上,在真实的历史上,严讷在隆庆初年也进了内阁,和徐阶、高拱一起做出了些改革措施,作为有识之士,徐、高、严都意识到国家的财政系统已经到了不改革不行的地步。

    只不过,后来主政的张居正手段更激进。

    后人提到那一段历史的时候,也只记得张太岳一人。

    隆万大改革,隆万隆万,其实,这次大改革从隆庆朝直到万历,并不是张居正一人的功劳。

    这也是周楠选择严讷的缘故。

    嘉隆万三朝文官的斗争虽然酷烈,可士风并没有像崇祯年那样糜烂。士大夫们还有有政治理想,想为国家和民族做事的。

    一刹间,严讷有一种殉道士的悲壮,又有一种慷慨激扬的兴奋:“这个内阁辅臣之职,老夫誓在必得。”

    既然主家做了决定,下面的人自然要负责具体实施。王师爷道:“在下还有个疑问。”

    严讷:“你说。”

    王师爷:“阁臣之位何等要紧,徐首辅就这么轻易地许了你,并动用所有力量为东翁争取,他想要什么?”

    严讷:“明年二月春闱,按照朝廷科举制度,老夫作为礼部尚书将要出任会试大宗师。会试结束,大约就可以入阁了。”

    王师爷心中一片雪亮:果然是一场政治交易,两得其便,完美!方才周楠和大宗伯简单几句话就达成了这么重大的默契,难怪周舍人要隐名冒姓深夜来访,这事办得真是周密。

    是的,周楠现在是徐门的旗帜,将来首辅退休之后,他可是要全盘接受老徐政治遗产,支撑起松江徐氏门面的人。但周舍人有一个极大短板——不是进士——将来的成就也有限得紧。

    如果这次中了进士,甚至直接保送进翰林院,那又是何等的人情。

    换来大宗伯未来在政坛大展拳脚,值!

 第四百七十二章 正大阳谋

    既然是交易,那么利益交换的方式又是什么呢?

    王师爷心中就开始琢磨着该如何将题目泄露给周楠,这事说起来简单,其实也难,且事态不受控,风险实在太大,一个不小心就会把自己给赔进去。

    原因很简单,明朝会试因为考生一旦中式,那就是进士可以直接授官的,而且都正七品以上的官员。可说全天下的眼睛都盯着,要想搞动作谈何容易。

    在明朝历史上,考官最多的是嘉靖二十年和三十八年,为五十七人。先后七次会试总共有三百六十七人,平均没届五十二人。

    按照制度,主考官两人,分别是礼部尚书和礼部左右侍郎中的一人,这两人必须是进士出身,其是翰林院出身。

    除了主考,还有同考官,也就是中式考生的房师。负责分经阅卷初选,人数为十八人。官职结构分别是:六科给事中、侍读学士、侍讲学士、翰林院编纂、翰林院编修。这就是所谓的十八房房师了。

    不用问,这些人要么是清流言官,要么是翰林院学士,极为清贵,谁得面子都不卖。

    主考、同考官下面还有监试官,每次两人,官职都是都察院御史。这也是言官,搞不定。

    监试官下面是提调官,人数为两人,由礼部正六品主事担任。这是自己人,还好。提调官的工作是给考试提供考卷、供应物料,处理场内一切日常事务,就是个跑腿的联络员。

    再下面还有印卷官两人,多由礼部郎中和主事担任,自己人。

    收掌卷官二人,就是给考生收卷子的,都是从各衙门随机抽调的京官。

    受卷官、弥封各二人,分别来自行人司和地方上的知府同知或者通判。

    誊录官,每次考试四人,都是地方抽调来的州县正印官,也不会搭理严讷。

    对读官五人,依旧是从地方抽调的知州知县。

    巡绰官六人,这是武职,负责考场治安,乃是从京城和地方抽调的武官。

    还有其他考官,就不一一介绍了。

    从考官职能的设置和出身、官职看,总体上来说有三个特点:一,人数众多;二,实职官员和清流言官混搭;三,京官和地方官员各占一半。

    所谓人多打烂船,真要做动作,这么多人,你怎么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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