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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云聆歌-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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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坐在那里,形只影单的孤寂,她有时想,在自己未出现时,他是不是就是这样,自在写意的望着天边云卷云舒,不问俗世、不理情愁。
  是她将容渊从云端上扯下,给予了琼浆玉液,在他微醺时又这样绝情的抛下他……
  聆歌终于回头闭目吸气,再次睁眼时,美目里只余一片空洞死寂,她将她的心留给他,再也带不走了……
  墨蓝色的车帘垂落又再次被挑起,楼幽兰踩着白桑的背登上马车,面无表情的坐在了聆歌的对面。
  “走。”
  “是,王爷。驾——”
  随着白桑一声厉喝,骏马扬尘,车轮转动的声音便渐渐的远去了。
  过了许久,一滴晶莹顺着容渊苍白的指缝划下,折射出阳光的绚烂,带着五彩的精芒滴落在黛色的衣襟上。这是他对她的情,是他对一生中最爱女子的绝世眷恋……
  马车疾驰不停,向着阳明山外奔去。马车内有暖炉烘烤着,一点都不觉得寒冷。车壁的四周用软枕挡着,置身于里,倒像是坐在床榻上一般舒适。
  楼幽兰和聆歌两下里均是静默不语,前者一脸的阴沉,后者则是一副放空的模样,靠在马车的软壁上闭目假寐。
  “你——”
  楼幽兰刚刚张嘴,聆歌清冷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便适时而至:“楼幽兰,我警告你,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你最好什么都别说。免得我后悔了,和你拼个鱼死网破的事,我也做得出来。”
  聆歌说到最后一句时,没有预兆的将美目睁开,漆黑的眸子如极地深渊,不带任何情感的看向楼幽兰。楼幽兰一怔,刚想勃然大怒,聆歌便毫不理会的再次闭上了眼睛,累到了极致,真的是连恨都懒得表达。
  楼幽兰前后连着吃了两个闭门羹,一副接受不了的模样瞪着云聆歌。他楼十七的面子比天大,被一个女人这样四次三番的泼冷水,饶是再好的脾气都受不住,更何况是他这种一点便着的狠戾性子。
  可见聆歌又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怕这个时候和她争闹,她真的敢玉石俱焚,可满腔的怒火没处发泄,楼幽兰负气的一甩袖子,猛地砸了一下车壁。
  正在前头驾车的白桑一惊,忙问了句:“王爷?”
  “停车!”
  马车内响起楼幽兰的暴喝,白桑不敢有疑,急忙将马车停好,跳下马车,刚一掀开车帘,迎头一脚便被楼幽兰踹翻在地。
  “滚开!本王不愿意坐马车!把飞廉牵来,本王要骑马!”
  白桑不知楼幽兰为何突然这么大的怒气,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马车内,怎奈有车帘挡着,里面的情形他不得见。可猜也能想得到,八成又是他们那位倾城公主惹得他不高兴。白桑心里苦,明明每次都是那位倾城公主惹起的祸端,偏偏要他跟着一起吃锅烙,王爷发起火来没节制,哪下子非得连累让他脑袋搬家不可。
  心里虽七转八回,可动作上却丝毫不敢怠慢。白桑一个响哨,那匹黑亮的汗血宝马便又应声而至,看见楼幽兰,状似亲昵的在他身边不住的兜圈子。
  楼幽兰现下烦闷的紧,若在平时他一定会拍拍飞廉的头,喂它根胡萝卜,可是他现在一腔子的怒火,没半点心情,利落的跃上马背,接过白桑递来的鞭子,毫不留情的甩在马股上。
  飞廉是西域敬贡的宝驹,在王府里比下等奴才都珍贵,平日里习惯了养尊处优,何时受过这等皮肉之苦,当下里扬蹄嘶鸣,旋风般的绝尘而去。
  “王爷!”白桑吃了一鼻子灰,却也顾不上这个,望着楼幽兰转眼消失的方向,吓得在原地对随侍的黑衣侍卫们大叫“快快快!追上王爷!保护王爷要紧!”
  侍卫们领了命,猛甩鞭子,挣命似的去追赶楼幽兰。白桑也不敢再耽搁,跳上马车,对着车内说了句:“公主,这下得加快速度了,路上可能有些颠,您多担待。”说完也不等聆歌答复,一鞭子抽在马身上,烈马吃痛,随着烟尘的痕迹便追了过去。
  回生谷————
  紫极拿着件披风站在琼芳亭外少说已经一个时辰了,可公子一直坐在那处软榻上望着幽冥湖发呆,他说不上话,除了在背后同他一起守着,没旁的法子。
  他赶来时,刚巧看见姑娘所坐的马车绝尘而去,他知晓是那十七王爷来了,他们进谷时二话不说便奔着琼芳亭来。他当时吓了一跳,生怕他们为难公子,两条腿跑飞了似的追赶过来,可当他追来时,一切比自己想象的要平静得多。
  他在车外唤了一声姑娘,没人回应他,马车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从自己身边飞驰而过。他心里没由的慌张起来,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到琼芳亭,见公子好好的坐在那,腿一软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他们公子没事就好!
  可怎么会没事呢?聆歌姑娘走了,带走了公子所有的念想,他坐在那里,万念俱灰,生机全无。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紫极难过的想哭,他手心里捧大的公子,群龙里都是拔尖的头子,哪里不值得姑娘好好珍惜了?
  说到聆歌姑娘紫极心中真恨不得手刃了她,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话真是一点不假。前一刻俩人拜天地时那股子亲热劲儿,觉得就是一个雷劈过来都打不散他们,可是转眼,聆歌姑娘怎么又和十七王爷了兜搭上了?
  这下子好了,他们公子怒急攻心,现在越是冷静,说明受的刺激越大,一个本来就在感情上缺失的人,遇着事了也不会表达,就这么窝在心里,苦于痛他都自己受着。
  他们公子是条汉子,顶天立地的汉子!
  “紫极……”
  紫极猛然一惊,小心翼翼的应了一声:“公子?”
  “她走了吗?”
  “回公子……姑娘她走了……”
  “嗯……走了……”容渊终于将手从眼前拿开,狭长的凤目有着点点寂寥“走了……走了好。”
  “公子……”紫极蹙着眉头不知该如何劝导他“您看开些……姑娘她……”
  “紫极。”容渊打断了他“她有她的苦衷,我明白她,我只是恼她,为什么到了最后都不愿意同我讲……说到底……她始终是不信任我的……”
  “公子……”
  他与她之间,什么都说不通,万千的道理,到了这全都白扯。爱情里也许根本没有理由道理可言,谁爱的深些,谁便输的更加惨烈。
  而他与她对弈,没有赢者,大家都输得遍体鳞伤、一无所有……
  楼幽兰一路驰骋,后面远远跟着一队黑衣侍卫,原本郁闷的心情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更加剧增。侍卫们大呼小叫,喊破了音儿的求他停下,他愈加的不耐,猛地一收缰绳,飞廉扬蹄,楼幽兰一个调转马头,扬起手中的鞭子毫不留情的向后甩去。
  尾随而至的侍卫们来不及勒马,眼睁睁见着鞭子呼啸而至,吓得急忙闭上了眼睛。那鞭锋不减反增,夹杂着雷霆之势,将马上的侍卫扫落在地。
  “狼哭鬼嚎什么!你们爷娘死了哭丧呢!”
  楼幽兰高坐在马上,五官宛若玉雕,泛着幽冷,不带任何感情的看着跌落一地的黑衣侍卫。
  为首的一名侍卫长伏在地上急忙正了身子:“回王爷,奴才们是担心王爷有危险,现在还在阳明山里,如果有人伏击,奴才们怕无法及时保护王爷。”
  “呵。”楼幽兰从嗓子里哼出一声冷笑“你们一路大呼小叫,生怕别人不知道本王在这当活靶子呢!”
  侍卫们均是一颤,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不住求饶。
  侍卫长全身如筛糠硬着头皮又劝道:“王爷,奴才斗胆说一句,咱们王妃还在后面跟着呢,白侍卫将奴才们全都派来保护王爷了,后头就白侍卫护着。”
  侍卫长微微一顿“白侍卫担心王爷安危,定是策马疾奔。奴才斗胆猜想,昨儿王妃一晚上都没睡,今儿又跑到这回生谷来,这么几下里的折腾,王妃身子娇弱,这会子山路颠簸,咱们这些个爷们都要散架子了,王妃她……”
  楼幽兰坐在马上半天没言语,一提那个女人他心里就火冒三丈!她就是个不值得人心疼的!你替她着想,她却满脑子都是要与你拼命的念头!他才是中了邪,放着天赐城逍遥的日子不过,偏偏跑来触这霉头!
  侍卫们跪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半晌楼幽兰的声音才冷冷的传来:“她的死活,干本王何事?”说完拽了拽缰绳,调头继续向阳明山外走去。
  还跪在地上的侍卫们一个个皆是面面相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听王爷这番话是把王妃打入‘冷宫’了?可抬头一望,他显然放慢了速度,飞廉悠闲的踱着马蹄,宛如林间散步。
  这边聆歌所乘的马车一路的狂颠,几乎要将她全身的骨头架子震散了。她本就一夜没睡,又接二连三的受到打击,这会子精神不济、胃里一阵一阵的翻江倒海,她强压着呕吐的感觉虚弱的靠在软枕上,这样也好,要是这么一路折腾,她不等到了南辰国,就可以死在这路上了。
  白桑只顾着一门心思追着楼幽兰,远远见着了他的身影,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小两口还没等成亲就这么见天儿的吵,以后一个屋檐子里住着,指不定还要翻出怎样的幺蛾子呢。
  “王爷!”白桑远远的喊了一句“王爷,您骑了好一会马,还是回车里休息一会吧。”
  楼幽兰昂着头,凤目瞟了一眼紧闭的车帘,让他这么灰头土脸的回去?他是南辰的楼十七,不说千呼万唤,那也得三抬四请,要不丢了面儿,传出去他往后没法在天赐城里混:“哼!我做什么要坐回马车里去?你以为本王和谁都能待到一块去?”
  白桑暗自叹了口气,王爷这是下不来台了,他们做奴才的就得给主子找台阶不是:“王爷说的是,这马车比您在天赐城里的是简陋了许多、也小了许多,让王爷您屈尊了。”
  白桑转了转眼睛又道:“王爷您别同公主置气,公主面上不好意思说,但心里还是想和王爷坐在一起处的,王爷这般风流倜傥,哪个姑娘不想同王爷一块?”
  “嗯。”楼幽兰懒洋洋的应了一声,倒是也不再较真,身边立刻有侍卫忙将飞廉牵住。
  楼幽兰利落的翻身下马,扫了一下箭袖上的尘土,不紧不慢的走到马车前:“本王本是不愿上马车的,你————”
  楼幽兰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墨蓝色的车帘猛地被掀开。楼幽兰眼一花,一个人影便从马车上摔落而下。
         !

  ☆、第二十六章 病入膏肓无药医

  楼幽兰躲避不及,下意识的双手一托,跌落的那人便直直的撞进怀里:“你——”
  聆歌眼冒金星,胃里翻腾的似是要拧成麻花,她顾不得许多,虚弱的挣脱开楼幽兰的怀抱,踉跄的走了几步便扶着马车大吐特吐了起来。
  楼幽兰凤目一瞪,转头看向立在一边已经傻眼的白桑:“本王就这么不着她待见,看见我,她还恶心的吐了?!”
  白桑腿一软,这种理由也只有他们主子能想到出来。心里虽这样想,面上依旧一副恭谨的态度:“王爷,您没瞧出来……公主是病了吗?”
  聆歌从昨晚开始便就滴水未进,胃里空空如也,吐了半天除了点清水,便只能躬着身子干呕。
  病了?楼幽兰吓了一跳,刚才的怒气立时烟消云散,聆歌脸色苍白的吓人,额际不停的冒着冷汗,扶着马车的手抖得厉害,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跑似的。
  “喂,你、你这是怎么了?”楼幽兰想去扶她,可看她吐得撕心裂肺,他站在一边竟有点手足无措“你、你、你回马车里去躺躺?”
  楼幽兰自打祖宗那就没关心过别人,他们家生来就是主子,天天八百个人跟在屁股后面伺候着,你让他去关心别人,他都不知道该打哪问,憋了半天才想出来这么一个主意。
  聆歌吐得搜肠刮肚,好不容易吐完了,浑身跟脱了力般,只能靠着车壁上喘气。楼幽兰就站在她旁边,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她,她也顾不得是不是失仪了,本来就讨厌的人,真是一刻都不想见着他。
  聆歌扶着马车勉强的挑起车帘,楼幽兰见她完全把自己当空气,刚刚降下来的火气,瞬间又冒了出来。反手一把抓住聆歌的手腕,脸色难看的问道:“你没见着本王同你说话吗?你是聋了还是哑了?”
  聆歌挣了挣手,怎奈她本就虚弱不堪,哪里敌得过楼幽兰的劲道:“楼幽兰,我现在难受的紧,你不要烦我。”
  “你!你敢直呼本王的名字!本王治你大不敬!”
  聆歌虚弱一笑:“别总是耍嘴皮气,今天杀头明天抄家的,要治罪就治罪,同你在一起反正也是生不如死,早死早脱生。”
  “我看你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楼幽兰阴冷一笑“别见天儿的试探本王的耐性,免得有一天有人因为你而惹祸上身!你不是心疼得紧你那好情郎吗?不如本王将他剥皮填草,做个模子永远陪着你?”
  聆歌被他说得冷汗淋淋:“卑鄙!”
  “你今天才知道吗?”
  聆歌狠狠地甩开楼幽兰的手便向马车上爬去,楼幽兰看她腿抖的像筛糠似的,费了半天的劲都爬不上去。刚想好心的扶衬一下,脑子里突然闪过刚才她扶车呕吐的场面,一个念头瞬间惊得他一个激灵,扶着聆歌胳膊的手顿时失了力度,几乎是下意识的一把将聆歌扯了下来。
  聆歌本就头脑昏涨,被楼幽兰这样一扯,身子没一点子力气的被他甩落在车下。
  聆歌倒是没什么意外,他要是好心的扶她,这才让她感到意外呢。楼幽兰一怔,惊觉自己下手过狠,可看聆歌那嫌恶的眼神瞪着他,刚升起的一点怜悯又立时的消散无踪:“你刚刚吐的那么厉害……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情况?聆歌不明白楼幽兰所以何意,她生病了,这还不叫情况吗?强撑着站起身子,聆歌脸色更加难看:“你看不出来吗?”
  聆歌一句话立刻惊得两旁人呆若木鸡,他们未来的王妃竟然怀了别人的孩子,这顶大绿帽子往王爷脑袋上一扣,传出去,他这老脸真是丢的连点渣子都不剩了。
  楼幽兰站在那里,只觉浑身置于冰水之中,冻得他连心脉都跳得不利索。他这未来的好王妃可真够本事的,短短三个月的功夫,不但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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