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聆歌-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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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有心了,我这身子本事没什么大碍的,想是前儿贪凉吃了一碗的冰梅子,这才咳嗽的,现在也没什么大碍了。”
“那就成,要不我还想请着咱们府里的辛大夫给您诊下脉呢,咱们辛大夫妙手回春,什么病症到了他手里,不出两天保管全好。”
“哦?”木丹皱着眉想了想“辛大夫?哪个辛大夫?我怎么没听说过呢?”
“姐姐不知道?也难怪,咱们府里谁也没那个福气叫辛大夫过过手,那可是云姐姐的一人儿的。”
来了,木丹当时心里就跳出这俩字,看来前头说的那些关不关心自己的话全都是为了这个铺垫。
木丹不动声色:“云姐姐得王爷疼爱,即便有几个人专门伺候也不是什么怪事。”
赵聘婷一笑,这小妮子敢和自己打太极:“也倒是,这样的特例也不是什么第一次,不过咱们王爷也真放心,就放着这么孤男寡女的在别院里?听闻那辛大夫一表人才,年纪轻轻,和咱们云姐姐的关系好着呢,关键时候都能为了云姐姐拼命。”
她缓了口气,瞄了眼木丹的神色,见她静默不语便接着说:“咱们云姐姐就是招人疼爱,凡是个爷们儿都甘愿为她要死要活的,只是咱们王爷可别为他人做了嫁衣,这么黑白不管的,别叫人家伺候伺候,呵呵。”赵聘婷抿了一口茶,美目一弯“在伺候到榻子上去。”
木丹手一抖,杯中的茶晃了几晃,又恢复了平静。她倒不是为了云聆歌的事,赵聘婷如今这样说了,是明摆着要祸害云聆歌,她给自己递来了消息,实则是要与自己结盟。
如今她就两条路,要么与她结盟,和她一起将云聆歌扳倒。要么装傻,估计也就等同和赵聘婷决裂了。
如今她恨得云聆歌咬牙切齿,该怎么选很是显然,赵聘婷也是早明白自己心里的想法才会过来走这一遭。
“云姐姐……当真会如此?给咱们王爷戴绿帽子,那就是糟践天家的脸面,这可是要杀头诛九族的。”
“所以我说王妃您太善性了,这候门内院的,王爷又不在,他们两个人关起门来在别院里有什么事,咱们谁能知道?”
“他们胆子……能如此大?”
“能不能如此大还要看感情,那头情儿来了,即便是要砍头也要做对鬼鸳鸯呢。”
“哼!事关王府名誉,我不能放着不管,王爷走的时候把府里的大小事宜交给我,出了这样的岔子还了得?若是真有这样下作的事,到时天赐城里咱们幽王府就没脸子了!
“王妃说的对,臣妾还敢保证,您这会去别院看看,保管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木丹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赵聘婷,殷红的唇畔若有似无的挑了挑:“还得劳烦赵姐姐陪我去趟别院了,这么久没见着云姐姐,我甚是想念!”
“臣妾遵命。”
翟陵镇——
昨晚睡得不舒服,在客栈的院子里喂了一宿的蚊子,今儿早一起来聆歌的脖子险些没要折了,落了枕,这会子一动就钻心的疼。
她今天醒的时候见自己正躺在辛夷的外衣上,他则板板正正的坐在旁边的草地上,见着自己醒了,满脸疲惫的道了句:“醒了?”
聆歌觉得自己有些没心肺,看这形容八成他又是一夜未眠,自己觉性大,即便在这样的环境里依然睡得踏实。
辛夷让聆歌去叫了香菊,说是要赶早离开,昨儿的事怕已经引起波澜,走的慢了怕是要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聆歌听话,进了厢房见香菊早早的就起了身,正一脸悲戚的坐在榻子边上抹眼泪。
“香菊姑娘?怎么一大早就开始掉金豆子了?昨儿睡得不好?”
香菊不语,见自己来了,反而哭得更加哀怨。聆歌本就落了枕,这会子动起来不便利,见她这样,自己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好姑娘,小祖宗,您这是怎么了呀?一大早上就梨花带雨的一天都没好精神啦,我大哥让我上来唤你,咱们得赶早走,你要是都收拾好了,咱们这就起程?”
说罢聆歌上来就要去扶她,哪知刚碰到香菊的衣边,她就像诈了尸般的猛力甩开聆歌,尖着嗓子吼了句:“别碰我!”
聆歌的手徒然的停在半空,一脸错愕的望着突然大变的香菊。兴许是觉得自己的反应过于激烈,香菊抹了把泪珠子,红着脸道:“男女授受不亲,香菊……香菊……”
“无妨,无妨,原是在下唐突了,那咱们这就走吧。”聆歌收回了手,率先走在前面,一面走一面心里暗暗的敬佩着香菊,好一个三贞九烈的奇女子!
聆歌在前面走着,香菊在后面跟着,七绕八拐的出了客栈。辛夷换了身青色的锦衣正站在马车前等着她们,不显山不露水的像是个儒雅书生,他这人虽模样不惊艳,可论气质,这世上怕还真没人能比的过他。
见了她们二人,辛夷唇角刚刚勾起一个弧度,还没来得及说句话,一个影子猛地窜了出来,在他措手不及的当口上,将自己抱了个满怀。
辛夷冷不丁的被撞了个趔趄,错愕的瞪着怀里突然嚎啕失声的香菊。聆歌也吃了一惊,刚才自己碰一下就梗脖子,这会子主动投怀送抱?这哪是三贞九烈!就分明是看不起自己!
“香菊姑、姑娘,您这是?”辛夷尴尬的举着手,有些慌乱的不知该放在哪里,昨儿一夜没睡本就有点神志不清,香菊姑娘一早上就要这么惊天动地的,委实不知该让自己如何反应是好。
“辛大哥!您、您,您怎么这么不开眼啊!”
香菊语无伦次,说的他们二人半点也摸不到头脑,最后还是聆歌有些不悦,上前了几步,一掀帘子:“先上车吧,咱们跟这显什么眼啊,一堆人围着看热闹,耍猴呐?香菊姑娘有什么委屈,回头等寻个僻静地方再跟您辛大哥好好倾诉衷肠,你辛大哥最能体人意,定会好好劝慰你!”
聆歌脸色不悦,语气也不友善,香菊不得已只好讪讪的离开辛夷的怀抱,末了还投了一记婉转的眼神,直看得辛夷毛骨悚然。
香菊上了车,辛夷刚想拉住聆歌解释一下,哪知聆歌完全不成情,手一甩,冷哼了一声,连眼睛都没转,利落的跳上马车,唰的一声将车帘放下。
“哎?”辛夷被车帘挡在了外面,有些莫名其妙的愣神儿。他天生就不擅长应付女人,光是聆歌一人就把他弄得焦头烂额,现在又多了一个香菊,他简直要被这两个女人弄得晕头转向。
聆歌生气了?为什么生气?难道是……辛夷心里酥的一跳,难不成昨晚他亲她的事被她知道了!?
马车行在官道上,摇晃的并不厉害,聆歌的脖子还疼着,这会子正靠着围壁浅眠,香菊一脸嫌恶的瞪着闭目的聆歌,突然撅着嘴说了句:“车里太闷,我要到外面和辛大哥一起坐去!”
说完不待聆歌睁眼睛,径自挑了帘子坐了出去。辛夷心里还在想着聆歌,这会见有人出来以为是他的心上人,哪知是香菊坐了出来,刚刚浮起的好脸色又沉了下去。
“香菊姑娘怎么出来坐了?外面日头大,没得在过了暑气。”
香菊扭扭捏捏的绞着衣摆:“辛哥哥是来自天赐城吗?”
辛夷暗自警觉:“姑娘为何这么问?”
“我以前听说天赐城民风最是开化,许多事……许多事都不算是什么新奇。”
“在下不明白姑娘所指。”辛夷觉得全天下的女子都是一个德性,好好的话非要绕个九曲十八弯的才肯进入正题,可惜他今天心情不好,旁边坐着又不是他的心上人,他没那好耐心和她东拉西扯的“姑娘有话不妨直说。”
“我知道辛大哥的秘密了!”
辛夷脸色一变,什么叫知道自己的秘密了?难道是他回生谷谷主的身份曝光了?他真实身份这事现在除了楼幽兰外并无他人知晓,香菊是怎么知道的?
“什么秘密?”辛夷面上平静,并未看她。
香菊不安的回头看了眼车内,神秘兮兮的将上身探向辛夷,压低了声音说:“辛大哥是个断袖。”
辛夷眼皮一跳,惊愕的回头看着香菊:“什么?”
香菊一下子又悲愤起来,就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含着泪水道:“因为我昨晚看见你……你和那个娘娘腔对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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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本是无情似有情
辛夷被香菊这一句话直震得找不着北,想都没想对着香菊就扑了过去,气急败坏的低吼道:“闭嘴!”
香菊万没料到辛夷会突然扑过来捂自己的嘴,身子下意识的往后一仰,两人均是重心不稳,扑通一声滚落在马车下。
巨大的动静引得马车内的聆歌一个激灵,忙撩开帘子查看外面的情况。
不看不要紧,那俩人这会正打得火热,即便是在荒芜人烟的地方,也不能这么不管不顾的吧?连马车都不坐了,就这么急不可耐的滚到一处去了?丢不丢人,她还在这呢!都不知道避讳什么了!
聆歌脸色涨红,怒气一拱一拱的往上窜,看着缠绵到一处的辛夷和香菊,阴阳怪气道:“呦?两位可真是好兴致,这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也不怕过了暑气?要不我把这马车里面让给二位?”
辛夷大惊,忙推开香菊坐起身来,看着聆歌的眸子有些狼狈,他还为着刚才香菊的话骇着,生怕这会子香菊将他的老底翻出来,忙一把捂住香菊的嘴:“聆歌,我、我,你误会了,不是这个样子的。”
“哦?我误会什么了?不是哪个样子?那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呐?切磋功夫呐?”
辛夷脸色涨的通红,他现在是有口难辩,眼看着香菊哼哼唧唧的指着聆歌张牙舞爪,他觉得自己就快被这两个女人逼疯了。
“罢了,原是这事儿也同我没什么关系,你和谁好与我何干?我不过是为那从未谋面的嫂子感到难过,口口声声的说要去找人家,我看现在也不必了。”说完,聆歌阴着脸子负气的坐在马车前牵起马缰“二位是跟这就此别过了,还是上车?”
辛夷急得没法子,不得已只好一记手刀将香菊敲昏,聆歌瞧着,哂笑了下:“您还真下得去手,做您辛公子的相好,也怪不容易的。”
“聆歌……你非要如此说我吗?我都说了你是误会的,我们这一路走来,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你做什么这样糟践我?”辛夷脸色难看,立在日头下显得苍白无色,他不得不把香菊抱起来,站在那里进退不得。
聆歌无端的心生烦闷,总觉得有说不出的委屈,她也不晓得是什么原因,只是看着他们二人尤为觉得刺眼:“我和辛公子萍水相逢,这次是聆歌多嘴了,辛公子肯护送我而行原是对我有大恩,我实在不敢多加置喙。”
“你!”辛夷一僵,她这么说自己简直比凌迟还要让他痛苦,他的心她就半点也瞧不上吗?萍水相逢?她怎么敢说出口!
“您是上马车还是不上?”聆歌没回头,冷着嗓子不耐烦的问到。
辛夷没再说话,抱着香菊上了马车,将她安顿在马车厢里,便倾身走了出来,想了想还是放柔了声音说:“外面日头大,我来,你进去吧。”
“不用!”
辛夷还维持着那个姿势,看了眼聆歌的神色,几近讨好的又问了句:“那我和你一起?”
“不用!不用!不用!我说多少遍你才能明白?你进去陪你的美娇娘吧!我这不劳您费心!我想一个人静静成不成?”聆歌越说越烦,到了最后声音猛然拔高,直吼得辛夷愣在那里。
她也惊觉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当她反应过来时,后悔早就来不及了。她瞧见辛夷眸子里的不敢置信,几经辗转,最终化成无望的黑暗与落寞,看的令人心疼。
他没再说话了,转身走回了马车内,车帘起了又落,终将两个人完全阻隔了起来。
天赐城——
“王、王妃,您怎么来了?”
颜真和颜珠跪在廊子下面瑟瑟发抖着,见木丹带着赵聘婷还有一大堆丫鬟嬷嬷气势汹汹前来,就是知道定是没什么好事。
他们的好主子这会儿私自跑出别院去了燕坪国,说出来简直是骇人,谁家的侧王妃没事总往外跑?一跑还就十万八千里?
颜珠出了一脑门子的汗,若是木丹来要人,他们怎么办?
木丹好整以暇的看了他们二人一眼,有丫鬟为她端来一杯温茶,她气色极好的轻嗫了口:“云姐姐呢?我来了,怎么也不见她出来?”
“侧、侧王妃这会正在歇午觉,要不、要不您……”
“怎么?”木丹美目一瞪“还要本王妃等她不成?”
颜珠一缩:“王妃误会了,实在是因为侧王妃她最近身体抱恙,已经卧床数日,怕过了病气给您。”
“哦?”木丹挑了眉“听说别院里只有辛大夫一人为云姐姐诊治?”
颜真一惊,似恍然大悟般看了一眼身旁的颜珠,烈日炎炎,照的他嗓子都要冒起烟来。
“是。”
“那就宣辛大夫来,本王妃要亲自问问姐姐的病情。”
“辛、辛大夫现在不在别院里,他出去……出去购置药材了。”
“呵,姐姐不出来,辛大夫也不在?可真够凑巧的了。无妨,我底子好,不怕过了病气,这就亲自就瞧瞧云姐姐!”
“王妃!”颜珠这下子慌了神,急忙膝行几步。
“怎么?你还有事要说?”
“我……”
木丹冷笑一声,突然脸色一沉,厉声道:“哼!来人!给我搜!找不到人立刻回报!咱们是天家的人,我既然坐着幽王府平妃的位置就不能吃干饭!若是有人做了有失妇德的事,和底下下人鬼混到一处,咱们即便是一家人也不能姑息养奸!这是要扫了谁的脸子呢?咱们王爷可丢不起这人,我也丢不起这人!到时候回了皇太后和皇贵妃,还请两位贵主儿给咱们定夺!搜!”
木丹雷厉风行,一挥手,身后一大堆的丫鬟嬷嬷便四散开来,立刻挨个屋子的搜看。
颜真慌了神儿,侧头看向颜珠,低声隐忍道:“姐姐,你!”
颜珠脸色惨白,跪在那里低着头有些怔神:“我也是没法子……阿真,我被逼的没了法子……”
聆歌和辛夷自然不在别院里,这会子正在翟陵镇绊嘴子。丫鬟嬷嬷们没搜到人,回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