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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部分

春茂侯门-第2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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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宁摇碧精明,一听脚步声就想到了那两柄如意,赶忙睁眼,偏头一看,正看到卓昭节脸色铁青、双手高举如意朝苏史那当头砸下的一幕!
虽然苏史那悍将出身、虽然他老当益壮、虽然卓昭节只是一个寻常小娘子——可这柄如意这样的沉重,朝的又是头上招呼,真砸实了,苏史那不死也废了,宁摇碧之前宁可受他一脚也要留下这亦师亦父亦仆的老者,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受死?
亏得苏史那并不迂腐,于千钧一发之际侧身跳开,避过要害,但他也许是心存愧疚,也许是未料到卓昭节招呼也不打一声就下狠手——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众人抽着冷气望去,骇然见苏史那胳膊软软垂下,联系方才的声音,骨头不断那就怪了!
这样当场被生生打端手臂,苏史那竟然是眼都没眨一下,轻描淡写的道:“主母责罚,本不该躲,奈何主人与主母如今尚且要某家效力,某家不敢身死,今日以此一臂代之,他日风平浪静,某家自当授首。”
卓昭节听得这话,晓得再砸苏史那也不会挨了,以她这样娇生惯养出身的贵族少女,与月氏大名鼎鼎的悍将、哪怕是年老的悍将相比,苏史那不愿意挨,她是根本再也伤不到他的,只得恨恨住了手。
只是听着他的话,怒不可遏,顺手把如意往氍毹上一丢,喘息了几声,把手指住了他,声若寒冰的道:“你是自恃九郎与我还得用着你,所以奴大欺主了连主人也敢动?是不是?你打量着九郎受你照拂多年,不忍心与你计较太多,是不是?我告诉你!虽然如今局势少不得要用你,然而因此咱们就要一直受制于你,这是做梦!”
苏史那淡然道:“主母言重,某家方才冲动了。”
“九郎也许舍不得杀了你,可我决计舍得得很!”卓昭节根本没理会正挣扎着要爬起来的宁摇碧的阻止,盯着苏史那,一字字森然道,“要么你往后设法先弄死了我!要么,迟早有一天我会要你这条老命!”
苏史那闻言,却只一哂,淡淡的道:“主母过虑了,某家怎敢对主母动手?”
“你连主人都打了,又何必在乎我?”卓昭节心中到底愤恨难平,金镶玉的如意沉重,被她丢在氍毹上,顺手捞起手边碧玉小荷卧蟾蜍的笔洗,朝他身上摔去。
许是见东西不大,苏史那没有躲,任凭那笔洗砸在胸前,微一皱眉,却仍是平静的道:“某家先去处置几件紧要事情。待来日再聆听主母教诲。”
“昭节!”宁摇碧这会由伊丝丽、莎曼娜扶着坐起,他才一坐好,叫了一声卓昭节,脑中就是一晕,差点当场昏了过去,伊丝丽惊叫起来:“主母!”
卓昭节虽然知道他不会有性命之危,然而究竟挂心,到底没有继续收拾苏史那,恨恨的走到榻边接过伊丝丽的位置,低声道:“你先躺回去!”


第五十五章 是真是梦
宁摇碧依言被扶着慢慢重新躺下,却趁势抓住了卓昭节的手,不容她离开——卓昭节敏锐的感觉到他虽然竭尽用力,可与平常感觉起来也不过是虚握着,晓得他此刻伤着用不得力出来,心头又是一酸,眼中重有了泪意,哽咽着道:“你这又是何必?”
“莫再对苏伯动手了。”宁摇碧到现在还醒着,实在是强撑,他抓着卓昭节的手,中气不足的道,“是我对他不住。”
卓昭节愣了一愣,将他回来以后的诸事都想了一遍,尤其是方才从纪阳长公主府里忽然提到过继宁娴容、踏出长公主所居院子后的徘徊为难、回到侯府后对苏史那起初的避见……蓦然之间灵光一闪,嘴唇张合,低声道:“你……大房……母亲她……”
宁摇碧握着她的手微微一颤,慢慢合上眼,什么都没说。
然而沉默少顷,却见他长睫一抖,一行清泪自睫下滚出,沿着眼角没入枕被——他的呼吸始终很稳,若非卓昭节此刻正不错眼的望着他,几乎难以察觉。
卓昭节咬紧了唇,同样久久的说不出话来。
两人沉默,室中下人更不敢出声,一时间内室静可闻针。
半晌后,阿杏亲自端来了药,卓昭节默默接过,亲手喂宁摇碧喝了——到这时候,她才醒悟过来忘记使人去告诉长公主了。
虽然晓得长公主此刻怕是连许院判都盘问再三了,但卓昭节沉吟了下,决定还是打发人去说一声,她思来想去使了冒姑去,慎重叮嘱:“姑姑仔细些回话,祖母如今自己卧病在榻,若是晓得九郎也……怕是会极不高兴。”
长公主的性情一向就不怎么好——或者说本朝的金枝玉叶,因为一直都被优容,就没几个不跋扈的。冒姑当然知道卓昭节要自己去的担心,她安慰的拍了拍卓昭节的手,轻声道:“殿下怜爱世子,向来就给世子妇体面,不会为难婢子的。而且……这一回又不是没有罪魁祸首。”
“姑姑去罢。”提到苏史那,虽然已经大致想清楚之前两人以胡语争吵的缘故,但卓昭节还是眼神一冷,短时间里,她很不愿意听见苏史那。
冒姑去后,卓昭节见宁摇碧喝了药之后睡得极沉,心头微微一叹,也没了看下人在四周屏息凝神的心情,淡淡的道:“你们都下去罢,这儿我自己来照应就是。”
她想着冒姑此去长公主跟前恐怕不会太顺利,只盼望长公主到底念些孙媳的体面,不要太过迁怒冒姑的好。没想到的是,冒姑去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回来了,扣除路上耽搁的光景,以及等待长公主召见的辰光,她应该在长公主跟前没说几句话。
卓昭节一问,还真是这样。
冒姑自己神色到这会也还有些诧异,她道:“婢子到了长公主殿下跟前,长公主就说今儿这边的事情已经有人禀告过去了。又说许院判业已回复过,既然世子没有大碍,这件事情又是侯府这边发生的,苏……那人也是世子的下仆,就让世子自己处置。”
卓昭节呆了一呆,道:“就这样?”
“殿下还提到了娘子。”冒姑用一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表情道,“殿下赞了娘子。”
“啊?”卓昭节一呆。
冒姑道:“殿下说,这件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娘子才打发婢子过府去禀告,可见之前是一直挂心着世子,可见娘子是真正把殿下叮嘱的话儿记到了心里去了。”
“……”卓昭节沉默良久,才悠悠的道,“殿下真正疼爱九郎。”
冒姑小声笑道:“这还用说吗?婢子从前想着咱们卓家的长辈也不是没有疼爱晚辈的,但如长公主这样的……还真不错。”
卓昭节低叹了一声,道:“姑姑先去休憩罢。”
“婢子不累,娘子今儿担了这许多的心,婢子陪着娘子罢?”冒姑摇了摇头道。
卓昭节也没心情一直赶她,就由她陪着——因为宁摇碧在昏睡,两人也不便多说话吵着了他。这么默默相对到了傍晚,室中就点了一盏灯,又怕灯火刺眼,卓昭节命人取了厚纱罩子罩上。
如此室中一片的影影幢幢,虽然不至于被什么绊着了,但也不算明亮。
宁摇碧从昏睡中醒来,一眼就望见靠在榻边的卓昭节怔怔看着那灯罩,她身上还穿着早上去探望纪阳长公主时的衣裙,可见这一天了也没心思换。
不远处,冒姑坐在窗边的贵妃榻上,却正低了头打盹。
宁摇碧凝视着卓昭节,见她似乎根本没察觉到自己的醒来,分明就是神思不属,心下微痛,他想柔声说话,然而张了张嘴却发现嗓子干涸得难以出声,忍不住抬手抚住咽喉。
这动作顿时引起卓昭节的注意,转过头一看,吃了一惊,忙移到榻头问:“怎么了?可是喉咙这儿痛?”
“倒点水……”宁摇碧挣扎半晌才把这意思表明——卓昭节慌忙去不远处的桌上斟了盏茶水,这番说话好歹让冒姑也醒了,忙要过来帮手,卓昭节却已经端了茶水回到榻边,亲手服侍宁摇碧小口小口喝了起来。
宁摇碧喝了两口润了嗓子,说话好歹不那么艰难了,先问:“你用过饭了么?”
卓昭节道:“用了点儿……你呢?饿不饿?”
“我这会还不大想吃东西。”宁摇碧摇了摇头,低声道,“你还没沐浴罢?收拾下去睡罢……嗯,我这会不便移动,你叫人另外收拾间屋子先对付下,我……”
“我看你是真不饿。”卓昭节摇着头,道,“不然怎么有力气说这许多废话?”
宁摇碧自失一笑,道:“好吧,你去休憩,换几个下人来陪夜就成。鸾奴一向细致,不会乱碰咱们东西的,让他来就行了。”
“我是不够细致,可我不是让姑姑在这儿陪着了吗?”卓昭节脸色微沉,道,“怎么我在这儿也碍你的眼?”
宁摇碧微叹了一声,道:“都好几个时辰过去了,还要说气话吗?你知道我是心疼你。”
灯火晦明,也看不出卓昭节是否因这一句话又红了脸,冒姑倒是放了些心,暗暗庆幸宁摇碧并未因卓昭节之前对苏史那下的狠手而生气——实际上那一刹那的卓昭节连冒姑都为之诧异。
到底公侯贵胄家的小娘子,似时大娘子那样的毕竟是少数。
卓昭节平常不能说是多么楷模的贤德淑良又贞静文雅,然也是极典型的贵族女子,行动举止,都有规矩。
按理来说这样门第出来的女子即使杀人也该是私下里背着人吩咐手下去办——哪里像卓昭节这样自己一声不响的操了如意当着人前亲自下手?
想到那柄如意狠狠砸下去的刹那,当时在场之人似乎可以预见到脑浆飞溅的场景,那一刻阅历如冒姑,至今也觉得后怕不已!
她不心疼苏史那,她担心的是宁摇碧的态度。
究竟这天下总是推崇温文尔雅的女子更多些的,何况女子与夫婿打打闹闹,那叫情趣,过分了那可就是泼妇了。
这世上又有几个人会受得了自己枕边人是个敢于亲手打杀人的女子呢?
冒姑这儿轻嘘了口气,卓昭节已经与宁摇碧计较起了前事:“你若当真心疼我,之前那一脚就不该挨!”
宁摇碧笑,道:“我当时也是气糊涂了,忘了。”
“你这是当我不长眼了。”卓昭节剜他。
“咳……你就不能说声你看错差了,好给我个台阶下么?”宁摇碧调侃了一句,不待冒姑担心又笑了,“我有分寸的,你看岂非问题不大?”
卓昭节冷笑,道:“是啊,问题不大,我魂儿都险些吓飞了!再这么吓上一两回,我日子也不要过了,直接死了算了!你高兴了?”
宁摇碧轻笑着道:“又说气话了……是是是,今儿是我对你不住,但有些事情当着你面确实不大好说……”
“你们不是已经用胡语说了?”卓昭节哼道,“我一句都没听懂!”想想又剜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还说什么事后告诉我!”
“我是打算告诉你的,只是不是如今。”宁摇碧含着笑,道,“好啦,你莫气了,我如今卧榻难起,到不了祖母那边,岂非可以在这儿陪着你?你不高兴吗?”
他这么一说,卓昭节眼圈顿时红了,声音立见哽咽:“我宁可你如今好好儿的在翠微山,到圣驾起程避暑,到翠微山里才能见着你,也好过看你如今躺在这病榻上!”
宁摇碧本来见她闹着脾气,心里倒是松了些,正打算逗她说笑几句把事情就这么过去,未想弄巧成拙,他怔了片刻,方轻声道:“也不过就躺几天,我的身体我清楚,不是什么大事。”
“那只是对你!”卓昭节从方才忍耐到现在,闻言胡乱抹了把脸,冷笑出声,森然望着他,一字字道,“你听好了!你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你觉得你心甘情愿挨苏史那这一脚——你觉得这样留住他值得,可我不这么觉得!我觉得这就是大事!我这辈子——这辈子还是头一次……头一次被吓成今天这样子!”
她神色冰冷,目中却泪落纷纷,“当年我不懂事的时候,引得父亲与祖父争执,把祖父气得当场吐血、昏迷过去……那会我也没吓得走不了路……今儿个我是靠冒姑扶着,才从前头挪到后面来的。一直到许院判再三说你不打紧,我才觉得魂魄归了位……在这之前我甚至不知道这是做梦呢、还是幻觉呢?”
卓昭节拢了拢广袖,对着宁摇碧伸出手来,目光沉沉的道,“你看,就是这样,我还是分辨不出,你脸色煞白的倒下到底是梦是真?”
她的掌心,细腻如瓷的肌肤上,纵横交错着至少四五道簪痕,甚至有两处皮肉都倒翻而出,血迹干涸成黑色,狰狞可怕!伤痕附近,尚且有七八个指甲印记,显然是用力掐的。
宁摇碧见之,陡然色变!
卓昭节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道:“你说,这会是真的,还是在梦见……其实你还是好好的在翠微山?”

第五十六章 苦肉计
“嘶……”伤药被冒姑轻手轻脚的抹上掌心,虽然冒姑已经是全神贯注了,但卓昭节还是痛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冒姑忙安慰:“就好了就好了,娘子忍着点。”
卓昭节蹙紧了眉,神色却平静得很,道:“不要紧,姑姑慢慢上着药就是了。”
冒姑闻言,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就为了让世子往后不要再这样傻呼呼的挨打……娘子竟吃了这么大的苦头,其实照婢子来说,世子也不是不听娘子的劝的,娘子何必如此?这伤万一落了痕迹可怎么办?”
“不过是掌心,落些痕迹也没什么。”卓昭节不以为然,道,“总比九郎往后再犯傻的好!”
冒姑哽咽着替她上完了药,拿新帕子虚虚的裹了裹,擦着眼睛道:“今儿这也是事出意外,娘子不是说,虽然没听懂当时他们说了什么,但看苏史那的样子似要甩手而去吗?世子是要留他。而且苏史那教养世子多年,总有情份在。若是旁的人,咱们世子几时是肯吃亏的?娘子又何必担这个心!”
说着难过的道,“娘子打小娇生惯养,几时吃过这么大的苦头?真是狠心啊!簪子就那么划下去!婢子若是在旁,拼着命也要拦住的!”
“打小娇生惯养是真的。”卓昭节闻言,却是微微一笑,轻轻的道,“但要说没吃过这样的苦头却不至于。从前在秣陵的时候,为了练琵琶,我一度弹得十指伤痕累累,新伤叠旧伤,使女替我上药包扎了,也不肯罢手练习,惟恐因此生疏。那时候往往是一边弹着弹着,就看到包扎伤口的帕子被血染红……那时候一心想着把琵琶练好,全部都忍了下来。相比之下,今儿这样实在不算什么,至少我如今不必去调弦弄瑟,痛上加痛。”
冒姑听着,却是呆了半晌,不知道接什么话才好。
卓昭节又道:“而且姑姑以为今儿个九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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