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村莫入-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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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20年来，你牺牲了自由，保护了我们所有人。你真是让我惭愧……”
“自由……要看自己怎么去定义了，后来我的组织并没有把我关在狭小的房间内，他们送我去读一流的私密大学，给了我非常好的物质条件，但这一切都是在严格的监视下进行的。
有监视，我就不自由。但是我的思想是自由的，陪伴我时间最长的一个监视者――肯，常常让我的身体也是自由的。肯是一个优秀的监视者，他曾做过海军，大海让他心胸宽广，他用他犹如大海的气魄拯救了我被自己禁锢的灵魂。
我常常听他说起碧海蓝天的辽阔，发现新事物，新生物的好奇，还有他和他前任女友的浪漫，以及他和他朋友的快乐。
他的前女友是做科研的，生物方面的科研，研究的是一些非常禁忌的东西，也取得了非常禁忌的成果。他说他的前女友以前的精神状况比我更加糟糕，但是当他的前女友被鬼神附体般突然触碰到了生命的脉络后，精神和肉体就取得了自由。
那种自由是一种疯狂的状态，全身心的致力于研究生命的神奇，投入起来让自己自由得像离子，游走在每一个科研的时刻。
肯说，我可以跟他前女友一样，只要把握好尺度，就是自由，而不是疯狂到疯癫。
现在，我终于懂得了，一切都是套路啊，而当我懂得的时候，我已经开始染上了疯狂。如果是我的组织是邪教，现在的我就是虔诚的邪教徒，我也开始着迷于那些研究成果了，甚至渴望更多。
我现在的身份是dr。yun，云博士，我效命于组织了，研究别人，研究我自己，研究这世界上最禁忌的东西……”
说到这里，戚云便打住了。许多人不理解她怎么说着说着就跑题了，甚至觉得她的思绪已经飞到了令她疯狂的那个领域。
可是有人懂她，先是谢克志：
“不，不是这样的！”
再是孙日峰抢话：
“不是这样的，我太明白了！你以为自己是因为科学而疯狂，并逼迫自己承认，其实是走投无路之举。否则，你不能解释为什么自己还活着，不能释怀自己为什么承受这么多的压力。
你越是这样说就越自欺欺人，然后当你找到借口为自己的疯狂买单，牺牲自己就成了理所当然！
太狡猾了戚云，你的危言耸听太狡猾了，如果是别人听见你这么疯疯癫癫的话语，心里铁定打起了退堂鼓。
我不会的，就算不幸死亡，或者最后沦为只能拥有虚幻和自认为的自由，我也不会退缩。”
“还有我！”谢克志急着表态。
看来戚云的恐吓没有成功，她在树后深深叹了一口不明所以之气。
孙日峰赶紧向前一步道：
“现身吧戚云，把你的负担都给我。”
说完，孙日峰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尴尬肉麻到了极点，以前，他从没有做过英雄梦，也没想自己能如此“与众不同”。
戚云终于承认了孙日峰的决心，但她没有现身，而是弄得树后噼啪作响。她像是在挪动身子，然后声音越来越远……
“戚云你要走了吗！我说的都是真的，不要又一次让我的决心无果而终！”
戚云道：
“不是我蔑视你的决心，而是我自己也没有想好。你应该先去找艾力谈谈……
这林子里很危险，你们赶紧走吧，极乐鸟乐园见。”
说罢，戚云不知是怎么移动的，撞得树林莎莎响，就像一个庞然大物一样离开了，但是没有发光。
胖保镖认为“救世主”走了，又开始慌里慌张道：
“诶，她说些什么你们听懂了吗？她是不是说让我们自求多福，要不不是死就是发疯？”
这话惹得同行的其他人都笑了起来，他们心想胖保镖若是再受点刺激，果然就要疯了。
368复杂的猜测
又得继续赶路了，而且必须是麻溜的，因为林子里又开始沙沙作响，恐怕是那些可怕的人头“复活”了。
“在想什么，开路啦兄弟。”
宁胖子见孙日峰望着戚云走的方向发起了呆，便锤他。孙日峰扭头魔怔了似的问宁胖子：
“她为什么让我去跟狼牙谈谈呢？”
宁胖子事不关己的搪塞摇头：
“我哪知道你们年轻人的事，有机会见面你就去找他谈呗。现在你要做的是集中精神，把电筒光调好带我们走出这片鬼林子。”
“电筒？”
孙日峰有些不安地嘟囔着低下了头，然后见手里的电筒光忽明忽暗，不知是受了创伤快要坏掉了还是没电池了。宁胖子见状道：
“电筒都这样了还不快走！”
“嗯！”
孙日峰点头，然后带头朝大鸟坠落的方向走去，大概吧：
“宁导，是这个方向吗？”
“爷也不记得了，管他的，先离开这里再说。那谁，照顾好你食人鱼大佬。”
那谁是指胖保镖，不过胖保镖好像已经不想揽照顾食人鱼这个活路了，他面如死灰，对宁胖子的话置若罔闻。也许他憎恨在此的所有人吧，因为都曾经陷入困境，但只有他的“相好”去了黄泉。
“嘿，要不愿意，您就自己远走高飞去吧。”
宁胖子开始催促，如果胖保镖不照做他就要赶人了。然而此时，胖保镖依旧把宁胖子的话当做耳边风，眼神一个劲的落在谢克志身上，仿佛是在后悔当时没一刀捅了谢克志，否则瘦保镖不可能惨死。
尽管谢克志没有一丁点错，可他还是有些受不了胖保镖责怪及憎恨的眼神，于是转头看向躺在地上的瘦保镖尸体，当是给他道别了。
“咦？”
看了尸体后，谢克志立刻发出了一声质疑。孙日峰扭过身子，把电筒光照向谢克志看的地方问：
“怎么了老谢？”
谢克志稍微退后了两步说：“老孙你看，尸体上长出蘑菇来了，这好像那具牛尸啊。”
说到牛尸，经历过后山火场一劫的几个人都不会陌生，也不会忘却。他们在木屋里捡到了一具干瘪的牛尸，牛尸上长满了蘑菇。后来他们对着牛尸撒尿，把浸泡过尿液的牛尸当防护罩套在头上，那紧张的气氛和刺激的味道谁能忘得了？
胖保镖当即叫嚣着给了谢克志一巴掌：“说什么呢兔崽子！你说谁像牛尸？”
幸好胖保镖精神比较恍惚，所以这巴掌没打在谢克志身上。他还一个踉跄，整个身躯差点摔倒并砸在瘦保镖身上。谢克志见状有些火大，但还是伸手拉住了胖保镖道：
“小心点，千万别靠近，这些蘑菇有毒的，不小心沾上孢子的话，你就跟他一样了。”
这么一听，胖保镖的脸色更加难看到了极点，接着芳芳也劝胖保镖淡定，他才肯对瘦保镖的尸体“退避三舍”。
孙日峰赶过来查看情况了：
“还真是的，一模一样！”
食人鱼道：“这玩意根系发达，说不定已经蔓延到十人村了，所以后山才有地婴。”
宁胖子插话：“也不知那地婴长大后又是谁的模样，想想都觉得后怕啊，爷那时候竟然自告奋勇跟你们去山上采药，还好地婴还是个小婴儿模样。
不过这玩意像血一样的汁液倒是个好东西，可以解毒啊。”
一系列的话语都让大家记忆鲜明的在脑海浮现，此地确实是不宜久留！
孙日峰把身一扭走回打头的地方道：“快走吧。”
芳芳自告奋勇，立刻用手捆住了食人鱼的手，说是要亲自照顾食人鱼，可她那总是控制不住的力度和毛燥，着实会让食人鱼吃不消。谢克志轻轻撬开她的手无奈的说：
“还是让我来吧芳姐，你和老孙打头阵去。”
食人鱼推开两人，把自己腰上的木板和绷带使劲的勒紧了些：
“不用，你们三个走我身后就行了。”说罢便给谢克志使了个眼神让他留意胖保镖，然后继续对胖保镖说：
“把匕首给我。”
胖保镖原本不肯给，但在宁胖子和食人鱼表明“不听话并且对团队里的人抱有敌意的话，就赶出队伍或者直接解决了”的威胁下，乖乖交了出来。
结果，宁胖子和孙日峰变成打头阵的了，食人鱼走中间，剩下的人排在他的后面。
后来的路同样崎岖，林子里不时传来的阵阵异响让每个人的肾上腺素都达到顶峰，没有人有一秒钟的安宁和放松。不时，为了缓解挥之不去的紧张感，孙日峰和宁胖子会聊聊天。
孙日峰说他对方育才有些怀疑，宁胖子便问是什么怀疑，孙日峰道：
“我记得在茶屋的时候方育才说的是台湾普通话，讲起来特别别扭，所以我印象很深。可是在洞穴里见到方育才的时候，他的普通话没有什么口音。当时因为情况混乱，我把这些问题都给忽略了，现在再次回想的话，就觉得挺奇怪的。”
宁胖子嘶的一声表示是挺奇怪：
“我跟你说，以前我还在剧组里做小场务的时候，在极乐鸟里见到过一个人人都叫他长颈鹿的男人，那个男人身形很瘦，脖子挺长，戴着副眼镜，所以许多人才叫他长颈鹿。
那个男人不知道是干什么工作的，总是在极乐鸟的各个地方出现，像领导或者工程师巡视场子一样跟谁都不打招呼，看一看就离开。所以有人猜测，他可能是极乐鸟项目的某位负责人。
我听你说起你们在洞里的对话，也隐约觉得洞里的方育才和当年的长颈鹿气质不相符，但长相是一样的。”
“难道会有两个方育才吗？”孙日峰大胆猜测。
宁胖子道：
“这种事又不是什么困难事，早几十年前克隆技术就已经有了，长得像的也多，再不济就易容呗，要不双生子？所以有两个方育才没什么稀奇，稀奇的是，罗琳知道这件事否。”
孙日峰更加怀疑一些事了：
“之前那小鬼口口声声说他是跟罗琳一伙的，难道他不是？”
369疑神疑鬼
宁胖子直接帮孙日峰分析到：
“你是想说，小鬼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就像坏人不会肆意的公开自己要干的坏事一样。”
孙日峰点头：“对，我觉得小鬼是故意让我觉得他和罗琳是一伙的。”
“那么，假设有两个方育才，小鬼就很可能是和没跟罗琳在一起的方育才是一伙的，而且戴天，方育才和孙友唱之间的关系与他们现在的立场，也许根本不是你在洞里所了解到的那样。他们演了一场戏，或者他们之中谁导演了一场戏，让你身在戏中。”
宁胖子的话让孙日峰沉思了起来，他忽然觉得如果把设定反过来，戴天是执拗的好人，孙友唱是阴谋家，方育才是明显的坏人，好像也不违和。可是，他们骗人孙日峰什么呢，在孙日峰面前演戏有什么意义和目的么？
总之，后知后觉让孙日峰心里堵得慌，但是，假如这骗局是引子，在后续的一系列现象都没被引发出来之前，孙日峰压根弄不懂那些人在自己面前行骗的目的。
他小声问宁胖子：
“宁导，芳芳跟孙友唱很熟，要不要套她的话？”
宁胖子直接摇头否决：
“没用的，孙友唱既然能让芳芳跟我们一起来，就说明要么他是身正不怕影子斜，要么就是芳芳太傻一直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问了也白问。”
后来全员沉默了许久，这片诡异的林子总算是结束了。
一出林子，大自然来了一阵微风，微风带来的凉爽冷却了些每个人焦灼的情绪。通过电筒光，孙日峰看见了一片开阔的草地，绿油油的芳草就像波浪一样一簇一簇翻滚蠕动，这里视野开阔，头顶月光明朗，仿佛一切的恶梦到此结束了一般。
孙日峰不禁舒畅的叹了口气，随之发现他认得这片草地。
“这里就是我们降落的地方呀，你们看，我的降落伞还挂在树上呢。”
谢克志自然不认识这里，因为他的降落地点并不在这，但是宁胖子认得。他道：
“怪不得要那鸟头里的‘指南针’才能走出这里，这他妈四个方向长得是一模一样，布局也都差不多，再往前走两步一回头，爷肯定认不出是从哪个方向出来的了。”
孙日峰不停地旋转身体照亮四周，后来他十分赞同宁胖子这句话，因为他已经迷失了。
“现在该怎么走？”他问。
回答的人是食人鱼，他道：
“我们掉下来的时候是早晨，那时候太阳大概在我们现在的脑后，大鸟掉下去的时候是朝着夕阳余晖的方向。太阳东升西落是亘古不变的真理，由此可以大概估算，大鸟应该是在我们面对降落伞右手偏北的位置。”
食人鱼边说，孙日峰边跟着他说出的每个方向照射手电筒，最后照射了一个大概的方位：
“是这边么。”
食人鱼回答：“是的，但是我的推测。”
宁胖子挠头：“不管是不是推测，现在得有一个方向走，我看就走那吧。”
不得不说食人鱼真的是一个称职的领头人，尽管他现在身负重伤，但队伍里只要有他，就像拥有着一把关键时候能救命的秘密武器一样。
宁胖子啧啧称赞：“啧啧啧，不愧是特种兵啊，坐个降落伞都在利用太阳判定方位。”
食人鱼摸着自己的伤口面无表情道：
“习惯了。”
所以，他们没歇两口气就又继续朝着食人鱼推断的方向进发了。接下来还是一个密林，所有人现在对进入林子都有些抗拒，因为他们在林子里总像惊弓之鸟，只要有一点声响都能让他们绷紧了神经。
孙日峰总是在想那些人头是否遍布树林，还是只有那片林子有。后来他逼迫自己不去想，否则他总觉得人头就在他身旁到处乱飞。不过还好这片林子相安无事，就是榕树根和藤蔓更加疯狂了一些，耽搁了他们好些时间才走了出去。
说实话，一路艰险，他们耽搁了不少时间，他们心里都明白，也许等他们磨磨蹭蹭的赶到，黄花菜早就凉了。这是一个令人绝望和沮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