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环-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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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当烈火烧灼我身体的时候,我竟然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反而有一种被温柔抚触的快慰,好像我是一个婴儿,正躺在母亲的臂弯里,轻轻地摇晃着。这是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
我除了感到快慰之外,我还看见自己轻飘飘地从火焰中飞了起来,一直向上,一直向上,飞到半空中,和白云比肩,和飞鸟同翔。我越飞越高,火焰在我眼前越来越小,渐渐地变成了一个小亮点,终于在我的眼中彻底消失了。
我不知道别人在死时是否也有这种感觉,如果这是人们在面临死亡时的通常感受的话,死实在不算是什么痛苦的事情,甚至还略带着那么一点点——幸福。
正当我逐渐被这种“幸福”的感觉包围的时候,我突然看见吴志远在死去刹那间那恐惧的眼神和扭曲的面庞,他显然没有我在死亡时的这种快感。他是个作恶多端的人,死后只能下地狱,他当然恐惧死亡,这不足为怪。
可是这把火不正是吴志远点燃的吗?他死了,还是没有死?即使他那天晚上没有被什么东西吓死,这把火也绝对不会让他有逃出生天的可能,他所谓的留有后路一定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可是我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年纪轻轻就在一场大火里化为乌有,这使我感到万分遗憾。或许……或许我没有死,我还能感觉到我的存在,我既然有这种感觉,我就应该还没有死吧,但是我是怎么逃过这场大火的呢?
“戴小姐,戴小姐,你醒醒,你醒醒。”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我忽然又听见有人喊我,只是声音模糊,我一时无法分清。
“这是哪里?我在什么地方?”我的声音也很微弱,微弱得甚至连我自己都无法听清。
“你睁开眼睛看看,你就知道在哪里了?”那个声音说道。
“我死了吗?”
“你没有死,只是昏厥了一会儿,没有大碍。”
我果然没有死,这是这段时间来让我感到最安心的话,我刚才一直堵在心里的那个疑问终于慢慢地放了下来,觉得轻松了很多。我的身体一旦放松,精神也便感到愉快,我好像突然能听清楚那个声音是谁说出来的了,他是侯凯胜,的确,那是侯凯胜的声音,侯医生没有死,躺在那张长桌上的人不是侯医生,那具尸体是吴志远,就是吴志远。无论吴志远怎么蛊惑我、欺骗我,但是他死亡的事实是无法欺骗、也无法作假的。
“我……我为什么会这样?”我对自己的突然昏厥感到迷惑不解,吴志远已经死了,我的昏厥当然和他放火没有任何关系,事实上根本就没有放火这件事存在。
“大概是最近你的精神压力比较大。不过不要紧,真相只有一个,我们总会查清的。”侯凯胜说的话总是那么让人有信心。
“躺在那边的……”
“你是说躺在长桌上的吗?”
“是吴志远吗?”
“不错,正是他。”
“他死了?”
“早已死去多时。”
“原来如此。”我轻轻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有什么发现吗?”
“看他死时保持的形状,好像受到了惊吓,极大的惊吓。”
“什么东西会吓死他呢?”
“我也很奇怪,吴志远既然是保安部王部长的得力干将,什么样的东西、什么样的世面没有见过?竟然能被吓死,实在是匪夷所思。”
“侯医生,你仍然毫无头绪?”
“但我相信,他的死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可能把他吓成这样,至少你的嫌疑可以被洗清了,我相信陈大为也一定会这么认为。”
“他真的会相信我?”
“他不是一个老得已经糊涂了的人。”
“丁小小呢?她怎么样了?”
“她不在这里。这里是吴志远的陈尸之所,即使丁小小真有什么意外,也不会把她和吴志远安放在一起的。”
我叹息道:“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差别呢?”
“身份不同,生死富贵自然不同,陈大为可不会像你把生死看得这么淡薄。”
“她在哪儿?”
“不知道,我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
“她出事了吗?那天晚上她也有和吴志远同样的遭遇,我担心她……她……”
“我可以帮你再打听一下。”
“谢谢你,侯医生,没有你的帮助我真不知怎么办才好。”
“在这个地方我们就需要相互帮助,相互扶持,否则寸步难行。”
说完这些话后,我忽然感到一阵睏意袭来,竟然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216章 小屋门薄不胜藏
(全本小说网,。)
自从我跟随陈大为走进那扇又高又大又沉的大门的时候,我就想到以后恐怕再也无法从这里走出去了,这里属于那些人的地盘,而那些人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一只绵羊落入了狼群,还期望这只绵羊能独立自己活着走出来吗?好在现在这只绵羊发现它在这群狼中还不算孤单,它甚至还能得到帮助,虽然对未来的命运仍然无法预料,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逃离狼群。本来我已经对未来灰心丧气了,但自从遇到侯凯胜后,我的信心陡然大增,又对未来充满了幻想。
或许他可以帮助我从这里逃出去的。如果我从这里逃了出去,自然不能再到戴维那里了,到他那里依然是死路一条。我只有远远地逃离基地,远远地离开这个群魔乱舞之地,远远地离开这些魔鬼的化身,才能找到自己安全的栖身之所在。
可是如果我这么匆匆忙忙地离开了这里,当初为什么会选择到这里来呢?我是否还要再坚持我在这里尚未成功的追寻呢?想到这里,我心里矛盾至极,一时举棋不定。唉,谁说要在这个时候就决定什么了呢?先把眼前的危险应付过去再说吧。
正当我小睡未醒的时候,忽然听见屋子外面响起了一片嘈杂声,好像一时来了很多人,都聚在一起吵吵嚷嚷,让这个本来像墓地一样安静的地方一下子变得如菜市场般地热闹了起来。
“是谁?外面来的人是谁?”房间里突然传来另外一个人低沉的声音,声音中带着颤抖,好像对外面的来人感到非常害怕。
呀,这个房间里竟然还有一个人,为什么我刚才没有看见呢?这个人是谁?我忽然想起了为我和侯凯胜开门的那个秃头男子,或许他就是这个房间里另外的那个人吧。
“嘘——”这是侯凯胜的声音。
就在“嘘”声刚刚响起的时候,突然“啪”地一声,灯光熄灭,房间里一片漆黑。
“侯医生,侯医生,发生了什么事?”我紧张地轻声问侯凯胜道。
在黑暗中,我感到有个人悄悄地凑了过来,一直凑到我的耳边,我能分明感受到这个人清淡的鼻息声,气息平稳,没有因外界的嘈杂而出现丝毫惊慌。
“戴小姐,你不要害怕,我猜可能是陈大为找过来了,我会在外围配合你。”
侯凯胜说罢,他的鼻息声就从我耳边消失了。
“侯医生,你说来的人是陈大为,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我们不是趁着黑夜偷偷地过来的吗?你刚才说你会在外围配合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回答,周围一片安静。
“侯医生?侯医生?”
仍然没有任何声音。
侯凯胜和那个人在黑暗中突然消失了?
或许侯凯胜知道如果一旦被陈大为听见屋里有人说话,即使不开门,也会促使陈大为不顾一切地破门而入,那时我们几个擅自闯入这间屋子的人都会被抓个现场,沦为陈大为的阶下囚。于是见他们不说话,我也凝声屏气,不再发出一点声音。
一个死人,几个活人,躲在一间黑漆漆的屋子里,大气不敢出一声,这让我感到非常诡异,不由地被令人眩晕的紧张和恐惧感捆扎得结结实实。
即使我们噤若寒蝉,陈大为未必不会破门而入,而且我听到外面的嘈杂声迅速接近,几乎就到了门外。陈大为他们来得好快!
怎么办?怎么办?或许侯凯胜自有妙计,否则他为什么说会在外围配合我呢,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可是从刚才的情形来看,陈大为似乎是突然到来,亦在侯凯胜的意料之外,侯凯胜未必会有什么妙计啊。怎么办?怎么办?如果真是这样,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正在这样紧张地胡思乱想时,忽然传来猛烈的擂门声,“咚咚咚”,声音犹如战鼓,震得我的心在“噗通噗通”地颤抖着。我很怀疑这里的门是否够结实够牢靠,可能毋须多久就会被这群虎狼之师擂破撞塌了。我似乎已经看见门被他们大力掀翻时的情景,这群人潮水一般地涌进来,见到我们后不由分说地就把我们五花大绑,押到陈大为面前报功领赏。
“快开门,快开门。”门外响起了尖锐的叫喊声。
“把门打开。”
“我们要冲进来了。”
“我们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
“再不开门,我们就不客气了。”
外面的叫门喊声也同样嘈杂纷乱。
我心里的紧张和恐惧感愈来愈强,听外面此起彼伏的叫门声,好像屋里的人再不开门,他们真的立即就会闯进来。
如果他们闯进来看见我——这是必然的,会如何处理呢?在乱军之中,让我如何抵抗,如何挣扎,如何分辩,势必性命难保。我是不是也要躲藏一下才好?想到这里,我手脚并用,摸黑在地上爬来爬去,寻找可以躲藏的地方。我已经失去了侯凯胜的踪迹,又不敢出声叫他,只得自己四处乱爬乱摸,像只没头的苍蝇似的到处乱撞。好在没过多久,我就摸到了一件物体,十分宽大,好像是一个大箱子,我尝试着去掀箱子盖,却没有成功,我于是龟缩在箱子后面,静静地等待着门外的那群“暴徒”破门而入。
我刚藏下后不久,就听见“轰隆”一声巨响,却是房门被那群孜孜不倦的家伙扑倒的声音,屋子里由漆黑一下子变得朦胧起来,却是门外的月光透过门上的破洞照进了房间。紧接着就是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和乱七八糟的话语声。突然我的眼睛被一片炫目的光亮刺痛,屋里的灯不知被哪个好事之徒打开了。
我躲在箱子后面,一动不动,虽然我知道在这么多“暴徒”孜孜不倦的搜索之下,这里根本就不是一个藏身的地方。果然就在这群人刚撞开门、打开灯,看见屋子里空无一人,嚷嚷道“躲到什么地方去了”的时候,就有一两个喽啰发现了我,于是一群人争先恐后地涌过来,杂七杂八地哄叫道:“在这里,躲在这里呐,找到了,找到了,”说这话时,就有人冲上前,拽胳膊的拽胳膊,抱腿的抱腿,企图把我从箱子后面硬扯出来。
“住手!”这群人身后传来一声严厉的呵斥。
“主人,是主人来了。”
人群纷纷向两旁闪开,众目睽睽之下,只见一个人背负着双手,在这一帮小鬼让开的夹道中慢慢地踱步上前。此人正是陈大为。
“嘿嘿,戴小姐,你果然在这里。”陈大为看见我,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我瞥了他一眼,没有理睬他。
“虽然受了一点苦,遭了一点罪,但戴小姐还是那么优雅,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被这群腌臜粗鲁的小人从箱子后面七手八脚地扯出来,还有什么优雅可言,陈大为这只老乌龟,竟然想这么恶心人。
“原来是你这只老狐狸,半夜三更,怎么会兴师动众地到这里来?”我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没好气地说道。
“老狐狸?哈哈,我很喜欢这个称呼,多谢戴小姐的赏赐。至于为什么到这里来,这个问题本来是我要问你的,半夜三更,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我来当然是为了查勘吴志远的尸体,查清他的死因,最好能找到一点线索,揪出那个杀害他的凶手。”我盯着陈大为的眼睛说道,当我说最后的“凶手”两个字的时候,几乎就像把陈大为当成了这个凶手。
“你说什么?你来查勘吴志远的尸体?他的尸体在哪里?”
“不就在那里吗?”我用手指着那张长桌。可是当我目光随着手指转向那张长桌的时候,我突然愣住了。长桌上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没有尸体,也没有覆盖尸体的白布。
“戴小姐,你是在骗我吗?”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突然感到头疼得厉害,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尸体呢?吴志远的尸体呢?刚才明明还在那儿的,怎么转眼间就不见了?”
“不见了?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我可以告诉你,这里根本就没有尸体,自始至终就没有尸体。。”
“可是……可是我明明看见的。”
“你看见的?真的是你亲眼看见的?”
“我看见的,我亲眼看见的。他的尸体就躺在那张长桌上,还用一块白布盖着。是我……是我亲手把那块白布掀开的,我亲眼看见吴志远的尸体就在那块白布的下面,就躺在那张长桌上的,怎么不……不见了?”
“戴小姐,你是在编故事吗?我知道你的口才很好,但也不应该编故事来欺骗老夫。”
“我没有骗你,我也没有编故事,的确是我亲眼看见的。”
“亲眼目睹的东西不一定就是事实,你这个聪明人难道不知道吗?”陈大为得意非凡地解释道。
“不,事情不是这样的,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
“不管事情是什么样子的,不管这里面有什么问题,至少不是你所认为的那样。”
“侯……侯医生呢?他在什么地方?”我突然想起了侯凯胜,他应该也在这个房间里,这么多人涌进来,他当然也无处可躲,可是直到现在我都没有看见这群人找到侯凯胜,当然除了侯凯胜之外,也没有找到那个帮助开门的秃头男子。他们两个人在灯光灭了之后好像突然从这间屋子里消失了似的,在那个时候,整个屋子里就只剩下了我一个活人。
“侯医生难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