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环-第2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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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会对我那么苛求,要求我的内心比一个强大的人的内心更加强大呢?
我一直往前走着,在这个声音的支配下,我竟然茫茫然、毫无意识地穿过了白沙滩,穿过了绿草地,最后进入了一望无际的森林,来到了这片莽莽苍苍的大山里。
大山啊,我来了!
这是一片何等巍峨的大山啊!它挡住了我的目光,它几乎使我寸步难行。
我如果想回到基地寻找苏恒,就必须穿过这片群山,走出这些峡谷。尽管我不知道基地具体的方向,我也不知道还需要像这样往前走多远的路,但我相信,路就在我的脚下,我每多走一步,就会离走出这片大山更接近一步,也会离苏恒更接近一步。
山路并不好走,荆棘满地,崎岖险阻。但有什么困难还能阻挡我的路吗?有什么困难还能消灭我的信心吗?
我披荆斩棘,向着我心中的方向往前走,不断地往前走。即使身上已经伤痕累累,但我仍然咬紧牙,往前走,不断地往前走。
饥餐渴饮,山林中有的是雨露,有的是溪水,有的是野果,有的是野物,即使一时无法得到,必须忍饥挨饿,又有什么呢。我继续往前走,不断地往前走。
如果有歌者,他一定会为我而歌;如果有诗人,他一定会为我而泣。现在既没有歌者,也没有诗人,但与我何干呢。我继续往前走,不断往地前走。
我是一个寂寞的人,我一生都很寂寞,现在依然如此。我不怕寂寞,我已经习惯了寂寞,我甚至有点喜欢了寂寞。在整天整夜的寂寞中,我继续往前走,不断地往前走。
这一天,天气晴好,不过在树木茂密的山林里面,即使天上阳光高照,路上依然阴暗。抬头所见的多是高耸入云的粗壮的树干,四周密密匝匝地尽是横七竖八、纠缠交错的枝条,现在这个季节枝条上树叶正茂,站在山林里抬头看去,只能看见斑斑驳驳、星星点点的天空。
这几天的步行进展不是很大,不仅因为这里的山林比较阴暗,而且荆棘密布,道路又崎岖难行。我不得不走一点路,停下来,休息一会,再努力劈开荆棘,再往前走一点路。
其实,一个人最艰难的时刻就是当他在黑暗里行走,他想努力走出黑暗,却不知道前面还有多少黑暗,也不知道自己走出黑暗的路是不是正确。
当我穿过一片低矮密集的荆棘后,发现前面有一片稍微开阔一点的地带,这片开阔地大约不到一百平方米,却已经是这片森林里难得享受阳光的地方了。
我疾步走到这片开阔地的中央,仰望天空,任正午的阳光照在我身上,一扫连日来穿行在黑暗森林中的阴霾和晦气,心情大为舒畅。我决定在这里稍事休息,养精蓄锐后再往前走。
正在这时,我忽然听见一声呼哨响起,看见左侧一株大树上有几只鸟扑啦啦地飞了起来,在树冠上方四处乱撞。
我心里猛然惊动,立即站起身,凝神屏气,静静地朝那声呼哨响起的方向听过去,却只听见山风扫林的呼啦声。
我怀疑可能是连日来的紧张和劳累使自己产生了一点耳鸣,从而出现了错误的听觉,应该不是有什么意外的情况发生。在这片莽莽丛林里,除了偶尔经过的野兽外,根本不会有什么人生活在这里的。如果真的是什么野兽——我摸了摸紧握在手中的弓和箭——也没有什么值得那么担心的。
我再次席地坐在开阔地上的一片草地中央,尽量放松自己的身体,争取让它们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得到最好的休息。即使这样,我仍然让自己的双耳处在高度戒备的状态,仔细地捕捉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每一个细小的与大自然不和谐的响声。
果然没过多久,我又听见了一声尖锐的呼哨声刺破天空。此时的呼哨声是从左前方的一片树林里传来的。
我一下子从草地上跳了起来,站直了身体,目不转睛地朝那片树林瞅去,努力想发现树林后面一星半点的动静。
这时,我已经十分确定了者声呼哨不是耳鸣,也不是风声,这的确是人类发出的呼哨声。
在这片山林里竟然有人!而且他们发出呼哨,明显是由警示之意,说明在树林后面绝对不是一个人。
我吃惊之余,却不敢妄动,手里不由自主地把弓攥得更紧了,手心里也隐隐地渗出了汗水。
显然,如果树林后面有人的话,他们早已发现了我,刚才的那几声呼哨或许正是冲着我来的。只是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片深山老林里?他们是敌,还是友?
正当我这样想着的时候,只听呼哨声一时大作,此起彼伏,环绕在我的四周——我已经被包围了。我惊诧之中,隐隐约约地看见树林里有人影闪动,那里果然埋伏了很多人。
我立即站起身,冷汗开始涔涔地从额头上渗出,心想如果这些人对我友善,根本不用出动这么多人把我团团围在中央,来对付我这个几乎到了强弩之末的单身女子。他们这么做,多半不怀好意,我不得不有所提防。于是一手搭弓,一手抽箭,做好了一旦受到侵犯必然还击的准备。
正当我准备把箭抽出箭壶的时候,忽然听见前方树林中“吭啷”一声响,紧接着看见一支箭破风而出,箭头在阳光下闪动着惨淡的蓝光。
我大吃一惊,没想到他们会先下手为强,竟然躲在树林里偷袭我。可是我想躲已来不及,只听见“噗”地一声,那支箭不偏不倚,正插在我脚前三四寸之处的泥土里,箭尾犹自在不停地晃动着,发出“嗡嗡”的响声。
这一箭竟然力道不够,没有射中我。我心中奇道,急忙后退了两步。
我刚退开两步,忽然又听见“嗖”地一声,从第一支箭射出来的地方又射来第二支箭,第二支箭又插在我脚前三四寸之处的泥土里。
我这才明白,原来这两支箭都不是射箭人力道不够,而是他本来就没有打算射死我,而是给我一个下马威,让我不敢另有打算。如果真是这样,这两支箭的力道和方位都拿捏得如此之好,可见射箭的人必定是一个高手,如果他想射中我,嘿,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小事情。
我脸色铁青,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在这种情况下还是不要动为妙,先看看对方到底有什么目的,再伺机而做打算。
过了一会儿,大概那些人见我没有再动弹,便不再继续放箭,却也没有立即从树林里现身。
世界似乎突然静了下来,只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偶尔有栖鸟惊飞震动双翅的扑啦声——它们似乎都为这气氛紧张的安静而感到躁动不安。
安静是短暂的,这种难以持久平衡的安静总会被什么东西突然打断,这次打断这种安静的是一声呼哨,呼哨声陡然从前方的树林里响起,尖锐而刺耳,好像一支利箭突然穿破树林,刺向了苍天。前方的呼哨声刚一响起,身后突然也传来一声尖锐而细长的呼哨声。紧接着,呼哨声从四面八方响起,绵延不绝,把我团团地围在中间。
这……这是要干什么?
在此起彼伏的呼哨声中,我竟然紧张得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我伫立不动,勒紧了双眼紧张地向前方及两侧看去,头脑中盘旋着无数个念头,但没有一个念头能缓解眼前的燃眉之急。
在我目光所到之处,树林中出现了无数个黑色的人影,他们手里似乎都拿着简陋的弓,弓上搭箭,无数支羽箭的箭头齐刷刷地都指着我。我知道在我身后无法看见的地方,也一定有无数个同样的黑色的人影,无数个同样的指着我的箭头。他们先前射出的两支箭依然插在我身前不远处的泥土中,他们无疑是这方面的高手。
刚才的呼哨声显然是他们进行联络或沟通的信号,他们已经准备开始采取行动了。
这里是他们的地盘,在如此悬殊的敌众我寡的情况下,选择对抗无疑是自讨苦吃,于是我慢慢地放下手里的弓和箭,做出完全放弃抵抗的意思表示。
大概见我这边的威胁已经解除,过不多久,我就看见这群人中一个身材高大,光着膀子,皮肤黝黑,肌肉虬结的大汉朝身旁的一个身材矮小,体型瘦削,同样光着膀子、皮肤黝黑的人摆了摆手,那个人看了我一眼,一蹦一跳地迅速钻出树林,慢慢朝我走来。
等这个人走到近前,我再看他时,不禁吓了一跳。只见这个人脸型瘦削,袒胸露背,赤着脚,身高只有一米五左右,全身用颜料涂抹得五颜六色,尤其脸上更是涂得花花绿绿,一点都看不出他本来的面貌。此人头发长而杂乱,只用两根切削过的树枝做骨,再用晒干的藤条皮为绳,扎了两条僵硬的辫子。鼻翼上横穿一根鱼骨,下嘴唇上还嵌着两只唇环,尤其是两个耳朵上还挂着不知用什么石头磨成的挂坠,虽然粗糙,却颇有形状,只是显得特别沉重,把耳垂都拉得长了许多,似乎和他的耳朵极不般配。
这个人乍一看去,活像是古戏里活蹦乱跳的小丑,可是我知道这个人绝不是小丑,不仅不是小丑,甚至是我面前实实在在的威胁!
当他一步一步走近我的时候,我有一种强烈的直觉,我的命运就要交在了这个小丑模样的人的手上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242章 林中哨声结樊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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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丑模样的人小心谨慎地走到我面前,在离我一丈远的地方停下,瞪起那两只细小的眼珠——即使他把眼珠子瞪得再大,也不会让人觉得他的眼睛在他怪异的脑袋上是般配的,把我上上下下、又下下上上地打量了好几番,再用手中攥着的一支长矛——其实只是一段一头削尖的但足有两米来长的竹竿——指住我,喉咙里咕噜咕噜地发出几句奇怪的声音,咿咿呀呀地说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话。
我见他嘴动,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知道他在对我说话,只是不知他说的是什么语言,叽里呱啦一番,根本听不懂。于是当他叽里呱啦结束之后,我茫然地摇了摇头。
大概这个人终于意识到我听不懂他的话,忽然把嘴一咧,嘿嘿地干笑了几声。他这一咧嘴,倒把我吓了一大跳,只见他的嘴巴几乎一直咧到了耳朵根上,已经看不出腮在什么地方了。在我的印象中,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一个活人有这么大的嘴巴,就好像一张青蛙的大嘴似的。请原谅我在这里如此形容,因为在当时我的确想到了青蛙,并且把这个人的嘴和青蛙的嘴不自觉地就联系在了一起。其实,这个人不仅嘴巴大,而且嘴里的牙齿也七倒八歪,稀稀拉拉地残缺不全,在颜料覆盖下的那张脸孔应该也比较丑陋吧,否则也不会用这么厚重的颜料把它覆盖得如此严实了。如果非要我说一句实话的话,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丑的人,在我所见过的所有那些奇怪的人中,恐怕也只有“圆球”能和他一较高低,不过这个人绝不比“圆球”好多少。
我目不转睛地瞪着他,眼中满是警惕和憎恶。
“我们大王叫我问你,你……你是谁?”这个人口气突然一变,用一种我能模模糊糊听懂的话生硬地说道,只是发出来的声音非常奇怪,乍一听上去,好像驴子在叫唤似的。
听见这种几乎让人忍俊不禁的声音,我心里想笑,却不敢笑出口,唯恐得罪了他,得罪了这些似乎颇不怀好意的人。不管怎么说,这句话终于是些我能听懂的话了。只要我能听懂,就可以和他们交流,向他们说明白我的善意,他们应不至于加害于我吧。
“我……我……我只是一个路过者。”不知为何,一向口齿伶俐的我在此时竟然把这句话说得结结巴巴,甚至还不如眼前这个语音奇怪的小丑似的人。
“路过者?你是说只是从这里经过?”那个怪异的声音又说道。
“对,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我急忙肯定地点了点头。看来他们已经明白我只是一个偶尔从这里经过的路人了,我对他们没有任何恶意,更不想对他们有任何冒犯或侵略,这样用不了多久、不必花费太多的唇舌他们就会放我走的。
“哼,哼,哈哈。”那个人突然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
“怎么了?”我紧张不安地看着他。
“你在骗我?”那个人眯起双眼,歪着脑袋,把我上上下下地又打量了一番,好像在确定我是不是一个说谎的人。
“不,不,”我急忙摇着手说道,“我没有骗你们,我真的只是一个过路的人,无意间闯到这里来了,还请你们……,还请你们……”
我支吾着话还没有说完,突然看见那个人把手高高地举过头顶,嘴里叽里咕噜地说了一番奇怪的话,只见树林里的那些人又抬起了弓箭,把箭尖对准我。
“我……我……请你相信我。我没有一点恶意,没有,绝对没有。你看,我只是一个人,你们有那么多人,我怎么敢……怎么敢对你们有一点恶意,怎么敢欺骗你们呢?”我再次慌乱地向他解释道。
我面前的那个人没有听我解释,却一转身快步跑了回去,跑到那个大个子身边,凑在大个子的耳朵旁不知嘀咕了些什么。
我心中霎那间凉了半截,看来他们还是不相信我说的话,瞧这架势,是要对我采取行动了。我四处看了看,想找到一个一旦发生冲突能够暂时躲避的地方。可是这里四周一片平坦,都是低矮的尚不及脚踝的草,抑或就是没有草的泥土和纷乱的碎石,根本没有任何可以躲避的地方。我心中突突地跳个不停,想着被万箭穿身的那种恐怖场景,一丝惊慌从我的眼前迅速地掠过。
我已经把自己的生命完全交托在这群看似野蛮人的家伙的手上了。
土匪,他们一定是占山为王的土匪。天哪,我竟然遇到了一群土匪!
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天色蔚蓝,阳光灿烂,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可是我……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们了,这就算是我对你们告别前的最后一眼吧。
“永别了,这个世界。”我口中喃喃自语道,默默地闭上双眼,等待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