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鬼师-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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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醒啦”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嗲能的,他的声音很轻缓,听起来音频很容易接收,就是听不出什么情绪,手中端着一个碗,放到床头柜上,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抓着薄被起来,坐到床沿上,我抬眼望向他:“这里是哪里拉乌爷爷呢”
“这是我家的客房,你家办丧事,现在你不能回去,前天我和外公给你封印,所以你会昏睡到现在,很饿哇先把这个鸭蛋汤喝了”说着就指了指床头柜上的碗。
没有盐味的鸭蛋汤我还是第一次喝,里面有一片碧绿的,象韭菜一样的叶子,还有一片圆圆的叶子,也没管,就这么喝了,嘴里却是苦苦的涩味,我皱了下眉头:“这什么东西,跟药一样苦”
“这是给你驱邪的,如果单纯的药汤,估计你喝不下去,更难喝,用了鸭蛋,能搭桥”嗲能说着,从我手中一把将碗捞走。
等他走了,我才想起来,苗人中,如果有人中了蛊,只要不是金蚕蛊、麒麟蛊这类难解的,一般就会用鸭蛋给他全身滚一遍,然后丢在沸水中煮个小半天,打开的时候,里面就会象渔网状,而且要么黑的,要么是褐色的,总之不象蛋了
难道我是中了蛊可我哪里都没去过,怎么可能莫明其妙中蛊
身上也不痛不痒的,正在疑惑的当儿,嗲能走了过来,面色有些严肃,递给我三粒药丸,“这三枚药丸,你每个月,在月圆的子夜也就是凌晨十二点服用,要用煮过的米酒送服。”
顿了顿,嗲能抬起头,缓缓说道:“现在,就只等月圆之夜了”
我茫然地问道:“等月圆之夜才能服药”
忽然醒过神来:“你刚才说拉乌爷爷和你,是前天给我封印的”
“是啊”
“为什么我会睡这么久”
“这大概是--肾虚吧”
说到这里,嗲能便不再吭声,看了我一眼就搭上门走了。
我又被莫名其妙扔在屋里。
顾环四周,这个房间,应该是他们家的客户,只有床和床头柜,一把椅子,我的背包就放在床尾,原先一个箱子一个旅行袋都是父亲给外公外婆的礼物。
门吱呀又响了一声,拉乌爷爷背着个搭袋出现在门口:“廷娃,好些没有”拉乌爷爷的笑容很慈祥,“再坚持一下,我们一会再继续。”
再继续我什么印象都没有了啊
拉乌爷爷把我拉到屋后的小院里,面前有一碗清水,看了看天,“你先坐到地上,等时辰到了,我和嗲能就继续给你封印,这一次会有点痛,你要忍住”(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六章 母亲的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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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我忍忍忍
太阳越升越高,面前的那碗水,一直晃漾着碎金似的阳光了,我觉得很刺眼,闭上了眼睛。
听到嗲能和拉乌爷爷说了什么,然后就觉得一根尖锐的铁棒一样的东西生生戳进脑袋,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来时,又过了一天。
隐隐能听到有人在低声说着什么,细细听又没了,我眨眨眼,却发现自己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嗲能去哪儿了呢
门被轻轻推开,嗲能伸出个脑袋,见我醒了,就走过来摸了摸我的脸颊,“居然没有发烧,果然是有我们艾莫索赤家族的血统”
“那我是应该发烧还是不应该发烧啊”我有气无力地问道。
嗲能轻咳一声道:“可以发烧,也可以不发烧,看个人体质决定。”
又跟我聊了一会,我才知道,今天已经第六天了,明天一过,封印就能完成,至少三年内,我不会有生命危险。
不知为什么,心里有点不安,“嗲能,我老做恶梦,如果封印后,是不是就不再做恶梦了”
嗲能眨眨眼,好一会儿才说道:“做恶梦是因为你心智受损,与封印的关系并不太大,还有,你身上鬼气快要除干净了,明天中午封印完成,我就要教你驭灵术。”
“啥叫驭灵术”这是个不亚于线粒体病理学一样陌生的话题,虽然我不是个高智商的人,但我总得弄明白自己要学的东西是什么。
“灵,指的是有思想的东西,驭灵,要学会的,就是跟有思想的东西交换意念,可能你要学很久才有感觉,普通人的话,也许一辈子都感应不到。”嗲能的话很深奥,我似懂非懂点点头。
忽然想到什么,紧张地问道:“我也是个普通人啊,会不会一辈子都感应不到所谓的灵”
嗲能盯着我,漆黑的眼珠一动不动,盯得我感觉自己魂魄离开了躯壳,紧贴在了冰冷的墙上,正感无处可逃,忽然听到嗲能的声音道:“我不相信这辈子,你就没有遇到过无法解释的现象。”
无法解释的现象
我的脑海里闪过很多片段,但是很模糊,稍纵即逝,象流星一样在脑海中划过,细细寻之,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这时,门被推开,拉乌爷爷和外公走了进来,外公憔悴了很多,原本红润的脸颊也瘦了下去,“廷娃,你三舅已经入敛,我也跟你爸打了电话,让他不用过来,你全权代表了。寨子里不干净,都是外公的错,外公不应该把你叫来的,唉你就在这里待着,家里法事没办完之前不要回来”
外公的话,让我心里发怵,难道家里还会出现什么不对劲的事情我们家也被诅咒了,然后就象寨子里其他的住户那样,到晚上也阴沉沉一片,再也没有灯能点亮了
外公将手中拿着的一个黄色布包裹的盒子递到我手中:“这是你母亲的遗物,你好好保管”
外公跟拉乌爷爷都走了出去,我才知道,拉乌爷爷没在家里的时候,就在给我三舅做法事。
不知不觉有些伤感,童年虽然有不愉快的记忆,但是模糊的片段还能忆起吃长桌饭,还有对歌的情形,正月里,还跟小伙伴们一起跑到二十里外的侗寨看人家的祭萨大典。
“嗲能,罗司寨以前有五六百户人家,为什么现在是这个样子”出门打工,也不可能将寨子变成这么萧条的模样,连狗都比活人多啊
普通的农村外出打工,大部分是青壮年,老人还是很多的,但我就没怎么看到罗司寨有老人
“你们不是在这里么还有你们解决不了的难题出了天灾人祸”我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嗲能垂下眼眸,我看不到他的情绪,好一会儿,他才说道:“我六岁就跟外公住到别的地方去了,去年才过来住的。”
我一愣,又问道:“那你读书呢”
“二中,住校生”
“远么”
“不远,坐车四个小时”
忽然间我觉得心沉了一下,“嗲能,我外公说,在做完法事之前不让我回去,那他们做法事要多久”
嗲能看我一眼说道:“我外公会在你家待七七四十九天”
“我不能回去看看他们吗”我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这次来就是为了陪陪外公外婆的。”
后面一句,我的声音小了许多,嗲能看我的眼神,就是不让我违抗的意思,可他们是我的亲人,三舅是为了来接我,才惨遭不测的么
一个没来由的想头,突然钻进脑海,转过眼问嗲能道:“我三舅,他死亡的症状为什么是那样,象埃及的木乃伊,为啥哦对了,你知道木乃伊吗”
嗲能翻了下白眼:“不管是什么原因,现在你要紧的,就是好好待在这屋子里,哪儿也不能去”
嗲能从床沿处站起身来,“我去把晚饭端进来,我们边吃边说。”
吃完饭,嗲能搬了一个藤躺椅进我的屋子,看那架势,是要跟我一个屋,忍不住问道:“嗲能,你家这么大,还用得着跟我挤一屋”
嗲能一边忙着将躺椅翻倒,一边淡淡地说道:“这个嘛因为今晚是个关键记住,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见到什么,都不要随意跑出这间房”
趴在窗口望着外公家的方向,近在咫尺,但无法去看望他们,虽然不懂外公为什么在三舅死亡第一时间就让我跟着嗲能,但我还是会听他们的话,也许,只有听话,我才能让外公放心点。
心里头满满都是酸酸的滋味,不知道要跟谁说才好,长长叹口气,转回头,就看到嗲能站在我面前,清棱棱的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吓得我心肝一颤,跟弹簧一样就跳起来,整个人绷得直直的,“嗲能,你发什么疯会吓死人的不知道么”
“你外公,不会再住罗司寨了”嗲能突然说道,“这里不安全我们两个最迟明天早上就走”
当晚,我经历了一场黑暗之梦,这场梦也决定了我是否能做为一个驭灵人生存下来。(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七章 狼族语言
(全本小说网,。)
寂静的黑夜,一轮银月挂在半空,短松与残破的墓碑被镀上了森冷的色彩,并在地上映出了张牙舞爪的影子,偶有老鼠飞快地爬过,顿足、回头,露出的森森白牙和幽冷眼神,足以让人望而却步。
我拼命地在墓地里跑着,来不及了,这些坟碑在不断的倒掉,水泥制的坟已经裂开,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我能听到地下咯咯嚓嚓的声音,再不逃,鬼就要来了
但我已经跑了很久,还没能跑出去,这里就象一个巨大的谜宫,无边无际
跑累了,我靠着树桩坐了下来,这里被一片阴黑的浓雾罩着,暂时能隐藏我的身形,可以躲开那些正在追赶的鬼魂们。
有一些东西飘了过来,或者灰色,或者灰白色,腰部以下都变成细细的一缕,并且淡得看不清,但是眼睛很大,很黑,似乎没有眼瞳,但我能感觉它们在“看”
我握紧拳头,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浑身瘫软地靠着树桩,好在这树桩够巨大,足够遮掩我。
转头轻轻拍了拍,突然,树桩的外皮一层接一层地剥落,露出了里面的东西,这才发现,我靠着的不是树桩,而是一块断碑
还没等我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墓碑突然倒了,升起一具鲜红色的棺材,一个满脸是血的少女从棺中腾起,与我两目相对。
我感到自己四周的空气被抽空,身体完完全全沉浸在冰冷中,听到自己的牙齿在咯咯不断打颤。
眼睛由于睁得太大,有点酸痛,女鬼举起双手伸向我,我想逃,但还没来得完全转身,后衣领就被揪住了,整个人被拎起来,双脚高高离开地面,一个绳套束紧了我的脖子
闭上眼,用你的意念让这个女鬼把绳索解开--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声音,象投石入水一样在我脑海里绽开波澜。
我顺从地闭上眼,平定情绪,试图去跟面前的女鬼好好交流,但是女鬼却并不愿意被我的意念打扰,反而抽紧了绳套,我使尽全身力气蹬向那女鬼,怪事出现了,那女鬼被我一脚踹得老远,顺带着绳子一松,我摔坐在地上。
咳咳咳,从梦中惊醒,才发现嗲能和拉乌爷爷都在旁边,而我已经从床上摔下来了,玛德,到嗲能家住几天就坐床上摔下来两三次了
“孩子,看来你对鬼气的抵御力,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只是你还不太会用。”拉乌爷爷很温和地说道,紧接着,嗲能上前,在我头顶按了一下,很快,头皮发麻的感觉就消失了。
嗲能那双手,一定是有魔力的
“既然你醒了,就不要睡了,收拾收拾,我们去下司寨”嗲能面无表情地说道,还将我的背包拎出来放在我面前。
我有点愣愣地看着嗲能和拉乌爷爷:“不是说明天中午还要再给我封印么”
嗲能叹口气道:“你是睡晕了还是糊涂了天都大亮了,到下司寨以后就正好封印。”
我的东西极少,三两下就收拾好了,跟着嗲能还有拉乌爷爷一同出了门。
拉乌爷爷还要取点东西,让我和嗲能先走,我开口问道:“嗲能,你还记得当年袁胡子大叔家的事吗”
嗲能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当时那两头狼应该是要扑向我的,你摸了下它们的脑门就没事了,那两头狼,是你养的吗”我终于大着胆子问出了口,这个疑问放在我心里整整十年,我一直想弄清楚。
众所周知,狼是群居或者独居的动物,野性难驯,所以嗲能一定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它们两头野兽给制服的,这才能解释嗲能为什么这么威风凛凛就能骑在它们身上了,狼是不可能随便被人骑的
我坚信是这样。
“不,那天晚上,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它们”
嗲能平静无波的回答给我带来的震撼,跟我被海浪狠狠拍击过一样,半晌脑子都没反应过来,磕磕巴巴地问道:“怎,怎么会呢你还骑,骑在它们背上”
嗲能眨了下眼睛,“那时候,我跟外公住在下司寨,从这儿走路过去,成人也要一小时,狼住在下司寨还要过去的山洞,顺带捎我过去。”
顺带捎过去,把狼当成自行车用了
我摸了下鼻子,又接着说道:“可你还是没有解释,为什么你摸一下它们的脑门,它们就安静了”
突然想到什么,追问道:“莫非你懂狼族语言”好象说苗族的祖先就能驱兽,并用在部落战争中。
“嗯,这是艾莫索赤家族的鬼师基本能力之一”嗲能再次平静地回答道,“我让它们稍安勿躁,它们孩子的死亡跟你没有关系。”
我轻轻呼出一口气,心里头依旧为那两小只可爱生命的无辜逝去有些难过,也为袁胡子大叔一家而悲哀,当你贱踏别人生命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终结在其他生灵面前
“那现在,那两头狼它们应该死了吧”我喃喃地说道。
“不,它们离开了,远离了我们,从此岩罗十八寨不再有守卫者。”嗲能的回答中带了些悲哀,原来这家伙也会有情绪波动啊
我刚想问什么,嗲能忽然说道:“现在已经农历七月,你祭不成蛊了,明年我们在端午节之前就要来一趟,到毒草谷去捉些毒爬虫来炼蛊,也不知道你的手,能不能养出蛊来。”
“养蛊”我瞪大了眼睛,“鬼师也会养蛊的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