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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部分

上品寒士-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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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服役三十日,并依法纳丁税,也就是说士族庄园要继续雇佣他们就必须多纳赋税,不得免继役,若士族庄园不再雇佣他们,官府可分给课田,第一年租税减半
    对于那些习惯托庇于士族庄园里的无籍流民。自然觉得士族庄园里的更安稳,但现在戴使君这么说,他们知道再想做无籍隐户很难了,好在不用作兵户,可以留在原乡,如此,处境还不算太坏。
    陈操之间:“各位都不知道这些土断制令吗?”
    那些民户纷纷摇头说不知,有的说听过一些。却被谣言淹没。
    陈操之眼望职吏张伦,这下子可以杀鸡骇猴、敲山震虎了。冷冷道:“职吏张伦,疏于职守。拿下。收付廷橡。
    冉盛手下的军士便上前将张伦按住绑了起来,张伦大叫冤屈,陈操之道:“待土断复核结束后,再严加审讯。”
    郡承6俶这时匆匆赶到,见绑了张伦,怒道:”陈操之,你有何权力处置我的属吏!”
    陈操之道:“我有尚书台、司徒府诏令,对执行土断不力、阻挠土断者有权拘捕解送廷尉审查,6郡昼在职非止一日,难道不知道此事?”
    6俶语塞。陈操之的确有这个权力,他只是没想到陈操之敢使用这个权力,而且针对的是他6俶的心腹属吏,这等于是当众给了他一个重重的耳光啊,可是他能怎么办。召集6氏部曲把张伦抢回来。那样六二三闹大了,6俶也赤法预料那样做今给6氏带来怎样…:
    被五花大绑的张伦哀声道:“6郡承救救卑职啊。”
    6俶压低声音道:11陈操之,释放张伦。我协助你复核土断。小,
    陈操之淡淡道:“协助我复核土断是你应尽之责不再理睬6俶,朗声对那些心绪稍安的民众重申土断政策。表示继役赋税皆有定制。不会有苛捐杂税扰民,请众人放心
    聚集在郡衙前的民众6续散去。陈操之这次处置民众闹事的手段让会稽郡的官吏甚是叹服。虽然有很多人不满,毕竟土断是损及绝大多数士庶大族眼前利益的。但陈操之仓促之间干净利落地消件了一场民变,实在让人惊讶,陈操之以玄学知名,这些谈虚弄玄的名士往往不通世务,他们身居清贵要职,具体事务却都是属吏去干,不做事的是清官。做事的是浊吏,可没想到陈操之弱冠之年却具这般才干!
    陈操之命山阴县狱门亭长将张伦及二十二名为闹事的民户监集起来,一一查明这些民户的姓名,现在或原在的宗主是谁?
    6 俶急召贺铸商议,埋怨贺铸布置不周,贺铸也没料到陈操之能这样干净利落地处置此事,恼怒道:“陈操之这是下马威啊,是冲着我贺氏、6氏来的!”
    6俶恨恨道:“可恨戴述相助陈操之,我方才请他下令释放张伦,戴述不允,只说会代我向陈操之说情 嘿嘿,我6氏到了要向陈操之求情的地步了吗!”
    贺铸道:“子善兄。陈操之有戴述相助。孔怀、谢沈又明言支持土断,会稽士族不能齐心协力,这样下去很不妙。我们应立即写信给身居要职的宗族长辈,联名弹劾陈操之。
    6俶道:11当年虞氏族人状告山遐,理由是山遐辄造县舍,今欲陷陈操之,当以何名?”
    贺铸想了想,说道:“陈操之沽名钓誉,自谓人品高洁。又有纯孝之名,而且为官不久,无从寻其隙。我欲即日遣心腹家人数名赴钱唐打探陈氏宗族可有何过失,钱唐陈氏这两年田产急剧扩张,据传钱唐很多自耕农都把田地廉价卖给陈氏,而甘为陈氏佃户,我想这其中巧取豪夺之事应是难免,揪住一件,便可控告陈操之以土断之名为家族谋私利、侵夺他人田产。我三吴大族造成声势,不容会稽王不严惩陈操之
    6俶点头道:“小此计甚妙,只可惜钱唐县令冯梦熊与陈氏交好。不能为我所用,不然的话。此事更易施行
    贺铸道:1“钱唐县又不只是冯梦熊一个官吏,陈操之斗垮了褚氏,暗地里为褚氏抱不平的官吏定然会有,我会派得力的人手前去的。
    6俶道:“除张伦外,陈操之今日拘捕了二十余人,那些人都是贺氏庄园的吗?”
    贺铸道:“我已问过庄园管事,被拘者约一半是我贺氏庄园的庄户,另有些人是其他家族被拨检出的隐户,担心成了兵户。是以比较心切 子善兄应关照山阴廷橡、狱门亭长,勿严刑逼供。以免说出是我6氏、贺氏背后主使的。”
    6俶点头道:“我已和廷橡、狱门亭长说过。这个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是以陈操之的狡诈,他定然知道此事是有人主使的。道方以为陈操之会采取何种对策?”
    贺铸冷笑道:“就算是知道那些庄客是我贺氏的又如何?不信陈操之能带着人去拨我贺氏庄园。小。
    6俶一笑,陈操之带人拨检贺氏庄园显然是不可能的。忽想起一事,说道:“道方,郡上不具将下令严禁围湖造田,你可知此事?”
    贺铸一听,勃然大怒:“这定是陈操之的计策,此人果然是我三吴士族之敌。土断也是因为他向桓温献策才推行的,令尊大6尚书说得不错,桓温不仅要削我三吴士族的人力,亦要侵录我南人的田产,土断只是第一步,下一步将是限制我三吴士族的庄园规模,陈操之为攀附桓温获取高位,不遗余力地为桓温出谋划策,桓温我们尚无力对抗,但区区陈操之还对付不了吗!”
    6俶道:“事不宜迟,道方回庄园安排人手赴钱唐吧,定要让陈操之身败名裂。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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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寒雨温情
    7ooo29436三十、寒雨温情
    十月初以来,从建康系今稽一直无雨。冬嘉幼苗大多嘎甲,在辽1阴民众骚乱这一日,十月二十二日傍晚,天淅淅沥沥下起了冷雨,气温一下子寒冷了许多。
    这天夜里,陈操之与谢道韫在郡驿夜谈,照例是陈操之到谢道韫的住处小婵被柳絮、因风二婢留住在外间说话,内室只有陈操之与谢道韫独处,这样谢道韫可以不用变声说话一
    未敷粉的谢道韫面容洁净。细长的眉毛纹丝不乱,细长的眼眸偶一顾盼1黑白分明,说话时梨涡浅现,言语机智,气质优雅动人。
    “子重,为何不审讯职吏张伦和那二十多个闹事民众?是觉得即便审出幕后主使是6氏、贺氏。以你我之力暂时也无法对付他们是
    “是,我在等郗嘉宾的消息。郗嘉宾也知道吴郡、会稽是最难推行土断的,对抗激化不可取,但和风细雨耸定也收不到成效,郗嘉宾秉桓公之命将会严惩某高位看来立威,如此,士庶震慑,土断就会易行得多。”
    谢道韫“哦”的一声,说道:“此事我却不知,子重是桓公心腹,我不是,幼度也不是。”
    陈操之随口笑道:“你是我毛心腹 ”话说出口,觉得颇有不妥,双手合什,意示致歉。
    谢道韫面皮羞热,横了陈操之一眼道:“待子重做了黑头公才可以这么说。
    陈操之道:“是我失言,英台兄不要揪住不放取笑嘛。”
    谢道韫笑了笑,问:“桓公要拿谁来立威?6氏?这很难吧。”
    陈操之道:“大约是以司马宗室来立威,尚不知哪个王要倒霎
    谢道韫失笑:“果然没有比皇家宗室更适合立威的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自来就是虚言,未想能施行于今日。”又叹道:“晋室衰微,莫此为甚。”因想起三叔父的叮嘱,三叔父不希望陈操之助桓温篡位1保持目前皇室、执政门阀、世家大族三足鼎立是最好的局面,谢道韫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她与陈操之接触日久。感觉陈操之并非一意攀附桓温,陈操之有高贵的操守和宽广的胸怀、有未卜先知的洞见和悲天悯人的深情,她知道陈操之不需要她提醒什么,这男子心如明镜
    陈操之道:“此次土断若有成效小可缓解朝廷人力财力的困
    。
    谢道韫道:“今日民众骚乱暂时平息,6俶辈不会善罢甘纣的。只怕会有针对子重的阴谋。”
    陈操之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很想知道他们以何罪名构陷我?”
    谢道韫道:“行远而正者。吉;机浅而诈者,凶,但子重也不能坐
    陈操之间:“英台兄有何良策?”
    谢道韫道:“得道多助,子重莫要忘了会稽也是有郡国学的,国学博士便是虞氏家族的人。”
    陈操之墨眉一扬,神采飞动,喜道:“英台兄是说我们可以借郡国学向学子们宣扬内圣外王之道。这些年轻学子不象其家族长辈那般只顾宗族利益,更易说服他们支持土断是不是?”
    举一反三、一点就透,和这样的人交谈真是舒畅,谢道韫含笑道:“是也,子重有张仪、苏秦之辩,范武子更称你为海内新儒宗,明珠岂能暗投,正宜施展才华
    陈操之笑道:“论舌辩,我不如英台兄,明日我为英台兄助谈,迎辩会稽才俊。”
    谢道韫一笑:“岂敢,子重为正我为副。小,
    陈操之道:“英台兄一向不肯居于人后,对我倒是谦让。”
    谢道韫道:“已入仕途,非复少年意气。”
    陈操之目视谢道韫,谢道韫凝眸相对,二人对视片刻,然后几乎不约而同地错开目光,温情如春草般滋长
    冷雨敲窗,寒风低啸,二人不说话时,室内就显得极静,隐隐听得帘外小婵与柳絮、因风在低语。
    陈操之见谢道韫那未曾敷粉的面颊慢慢泛起浅浅绯红,便起身道:“英台兄早点歇息吧,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了。”
    陈操之回到他的房间,小婵跟进来问:小郎君还要写字吗?”陈操之每夜入睡前总要抄一段书或写些什么,数年如一日。
    陈操之道:“嗯,今天有点倦。只写两刻时吧。”
    小婵取砚注水,陈操之自己磨墨,正欲提笔书写时,听得邻舍“凉谅”琴声穿风渡雨而来,是曲子《良宵引》,角羽俱起,宫征相应,清越动听
    琴声止歇,陈操之从书筐中寻出6葳蕤给旧…忘。那《华山碑》隶书挚力精到,陈操!将那封信细细临棋 豆
    小婵在一边看着陈操之临摹,心道:小郎君想6小娘子了!幼微娘子应该到了华亭了吧,卜郎君什么时候能迎娶6小娘子呢?听说小、郎君今日与6小娘子的从兄6俶又起了冲突小郎君与6小娘子真是难啊。”
    地方官学始于汉景帝末年,其后汉平帝颁布地方官学学制,设在郡国的官学称为“学”。设在县上的称为“校”还有更下一级的痒和序,魏晋承汉制,于各郡县皆设官学,招收子弟入学,当然。这其中绝大部分是士庶大族子弟,会稽郡官学因当年会稽内史王羲之的大力支持,在卧龙山越王台下建学舍数十间,规模比吴郡的徐氏草堂大得多,有学子近百人,郡学博士虞约是原散骑常侍领著作郎虞预的从弟,虞预便是谢安要求陈操之到会稽后必须拜访的人。
    卧龙山林木葱郁。当年勾践曾驻兵于此,山上还有文种墓,四尺宽的山径斜斜通向半山的会稽学堂。
    昨夜久旱逢雨。但雨并不大,雨水全部渗入干燥的土地,表面只见淡淡湿痕,山路并不会泥泞难行。
    辰时初,陈操之、谢道韫由郡五安橡陪同来到卧龙山,缘山径而上,隐隐听得书声琅琅飘下一
    “八非成列。象在其中矣;因而重之,艾在其中矣;网柔相推,变在其中
    陈操之侧头看着谢道韫,微笑道:“仿佛吴郡狮子山下光景,当时不觉得,现在方知求学时光最是珍拜
    谢道韫只点了一下头,未答话,心道:“很多次在梦里重回徐氏草堂,与子重辩难、围棋,在桃林外徘徊 会稽学堂在卧龙山半山腰梯次而建,全木架构。宽敞简洁,分有学儒、学玄两大分部。贫学儒、贵学玄。
    郡学博士虞约年过五十,须斑白,端正严肃,平日不闻窗外事,只务教学,见两位土断使由郡五官橡陪同来到学堂,不知何事?
    陈操之施礼道:“钱唐陈操之,久闻虞博士乃易学大家,特来请
    谢道韫亦见了礼。
    陈操之儒玄双修,名动江左,虞约也曾闻名,未想到陈操之便是土断使,颇感惊讶,听说陈操之要向他请教易学,虞约这人比较迂腐,便道:“陈公子要请教哪一部分?是系词还是说卦?”
    虞约身边有个长身玉面的青年男子冷笑道:“九叔,陈左监是要与九叔辩难啊。”
    虞约“哦”的一声,笑道:“原来如此,欢迎欢迎。”
    陈操之不知这青年男子是谁,虞约未介绍,那青年男子也不上前相见,正眼也不瞧陈操之和谢道韫,神态极为倨傲,比当年初到徐氏草堂的谢道韫、谢玄姊弟还冷傲三分。
    学堂里的那些会稽士庶学子对陈操之耳熟能详,这几日议论的都是陈操之,对这个复核土断的陈操之印象不佳,这时听说陈操之要与虞博士辩难,这才想起陈操之是曾经以玄辩把庆希气得吐血、在司徒府通过了八州大中正考核的,陈操之是与谢玄、王献之齐名的年轻一辈的俊才,他们先前只记的陈操之是土断使,是来侵害他们会稽人利益的
    虞约见庭下聚集了很多学子,知道这些学子想旁听辩难,便对陈操之道:“陈公子。何妨去讲学大厅相与论易,也让诸学子便于学习。”
    会稽郡学堂的讲学大厅极为宽敞,八根巨型木柱支撑。穹顶跨度大,可容百余人,陈操之、谢道韫和郡博士虞约坐于讲台上,那个冷傲的虞氏子弟跪坐在虞约身侧,约七十余名学子济济一堂,与徐氏草堂一样,这些学子同样分为士庶两派,泾渭分明,绝不混杂。
    却听虞约说道:“陈公子、祝公子,老夫年老迟钝,辩难恐不利索,由舍侄与两位论易辩难吧。”
    陈操之拱手问:“还未请教虞公子之名?”
    那冷傲青年还了一揖,答道:“余姚虞啸父。”
    陈操之与谢道韫对视一眼,陈操之心道:“原来此人便是虞啸父,安石公要我见的二虞之一,虞啸父与孔汪齐名,是会稽大族年轻子弟中的翘楚,恃才高傲,嗯,今日我与英台兄便要折服这个虞啸父。”便道:“虞公子。请 抱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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