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故事会-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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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桌面上,“对不起。”他急忙道,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将桌上的烟灰抹去,桌面上留下一道白色的灰痕,杨永平感到有些茫然,他万万没有想到,四十年前那个负心的男人竟然就住在他所住的屋子里,而那个心碎的少女在那个雨夜曾经来寻找她心灵上的依靠,杨永平将杯子里的水倒了几滴在桌上,用纸将灰迹抹去。
“我把班珏带回了宿舍,”安老师对于这一切视而不见,她已经完全陷入了当年的往事之中,“我拿过自己的毛巾给她擦去脸上的雨水和泪水,班珏一动不动地坐在苟秋月曾经住过的那张空床上,她的身上滴落的水珠弄湿了床板和地面,我叹了一口气,告诉她,雷山让我转告她‘别再来找他了,他不会再见她了’,说实话,这话我是欺骗她的,看到班珏如此伤心我感到很是心疼,她一直是一个引人心疼的女子,不管是她的家庭,她的性格,她的经历,都会引起别人的怜惜,可就是这样一个天真的女子,上天竟然要她去面对这一切,我突然极度痛恨雷山,对于那个负心的男人,最好让班珏在心里彻底的忘却他!我期望班珏永远也不要再见到他!当然,雷山也没脸再见她了,班珏抬起头怔怔地看着我,她的表情让我感到隐隐有些害怕,不,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令我感到害怕的不是因为她的绝望,而是她的宁静。”
“奇怪的是,班珏听到这句话竟然停止了哭泣,她接过毛巾,慢慢地揩去头上和脸上的水,她的眼睛依然红红的,但她显得很平静,也许是她认命了,谁让她爱上了这样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她停止了流泪,因为那个男人已经不值得她再为他流泪,班珏拿过她的书包,将书包里的东西拿了出来,里面是她的训练笔记和两张照片,一个小小的纸袋,里面装着的是照片的底片,还有十几个火柴盒,这一定是她糊好准备送到火柴厂换钱的,这也许已经是她唯一的生活来源了,她走到过道上,就用书包里的火柴盒堆起一个小小的柴堆,盒子大都已经湿透,她在书包里找出几根火柴,很艰难但是很执着地点燃了这个柴堆,我知道她要做甚么,她肯定是要烧掉她的笔记和她的照片,烧掉和雷山、和这个学校、和这次训练演出的一切,我站在她的身后,心里感到很是酸楚,可是我无从劝解。
“班珏蹲在那个小小的火堆前,她慢慢地将她的笔记一页一页地撕下来,慢慢地放进火堆,疾风暴雨之中,檐下的水柱就象一道帘子,火堆的火苗摇晃不定,一只蛾子扑了过来,一缕轻烟腾起,那只蛾子就这样烧死在它向往的光明之中,我感到脸上似乎有甚么东西爬过,我抹了抹脸,原来在不知不觉之中,我流泪了,班珏,她就象那只蛾子,不顾一切地维护自己的爱情,却最终毁灭在自己的爱情里,我蹲在她的对面,‘班珏,你别这样。’班珏就象没有听见,她十分专注地看着这个火堆,‘嗤’的一声轻响,一滴水掉落在火堆里,却不是雨水,那是班珏的泪水,她在默默地哭泣,她最终还是放不下她心中所爱的男人,我叹了一口气,就这样默默地看着她,班珏将笔记烧完,她拿过一张照片放进了火堆,那是她和我的合影照,照片上的人在火苗上扭曲,这让我感到一种深深的感伤,班珏接着又拿起另一张照片,‘不!’我抢过那张照片,‘留下它吧,这是我们在这次训练唯一的留念了。’班珏抬头看了看我,她的脸上满是泪水,但是她并没有勉强,她将底片袋扔进了火堆,我只保留下了那张照片。”安老师拉开抽屉,她取出一张照片,这就是那张四十年前演出后三个女孩的合影,杨永平静静的接过,他看着照片上的三个少女,苟秋月和班珏已经离去,四十年的岁月流逝,当年同宿舍的三个好朋友如今只剩下眼前这个垂垂老矣的妇人。
“这张三人照只有一张?”杨永平突然道,“难道当年并不是照片上的人每人分发一张么?”
“当年的照片是用底片冲洗的,”安老师静静地道,“学校每一张底片只洗出一张,如果需要,可以拿底片去照相馆自行冲洗,因为班珏非常的细心,我们的照片和底片就放在班珏那里,可由于之后一连串的事情发生,我们根本来不及考虑去冲洗照片,底片在那个雨夜被班珏烧掉了,这张照片也就是班珏留在世上唯一的照片了,就因为如此,我才请顾涛帮我放大了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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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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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珏蹲在火堆前,火堆已经熄灭,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焦臭味,那是照片燃烧后散发出的味道,风掠过,火堆里几线火星蜿延游走,班珏就这样看着这堆灰烬,这是她的爱情的终结,她的心也成了一堆灰烬,我不安地看着她,过了很久,她慢慢站起身,走到过道尽头的拐角处拿来了扫帚和一柄小铁铲,她将灰烬扫进铁铲中,她扫得很仔细,地面除了一个烧黑的印痕,再无它物,她小心地将焚灰倒进了垃圾桶,放回了扫帚和铁铲,似乎舒了一口气,她看着我,脸上已看不到半分伤心的表情,她的眼睛清澈得没有一点感情,她突然笑了,‘谢谢你’她说。
“班珏表现出的那种的宁静让我感到一阵莫明的害怕,她走进了宿舍,转头打量着这个她住了两个多月的房间……”
“当年你们住的宿舍是哪一间?”杨永平插口道,截止到现在,这是他第一次打断安老师的讲述,他突然急迫地问出这个问题,安老师感到有些奇怪,不过她仍然答道:“是二楼左边倒数的第一间,在过道的尽头。”杨永平轻轻地吸了一口气,那就是赵晨和何珊珊的房间,他想起照片上班珏躺在空空的床板上那种诡异难言的情形,难道班珏出现在那里只是为了她曾经在那里住过?
“班珏站立了很久,她叹了一口气,背起她的书包,”安老师接着道,“‘这么大的雨,你今天就住在这儿吧?’我看出她想要离开,这时暴雨正骤,窗外一阵狂风呼啸,窗子‘啪’的一声重重撞击在窗框上,这一声突如其来,我不由得全身一下抖颤,房间里的灯光摇曳,让人感觉整栋楼都在风雨中摇晃,‘不了,’她说,‘我还得回去,家里的人在等着我。’她伸展双手,轻轻拥抱了一下我,‘谢谢你’,她又说,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我想挽留她,但我知道班珏的性格很倔强,她决定了的事,旁人是无法左右的。她走到门边,看了一下学校的操场,大雨如注,地面上已经积起了很深的水,我看见她的目光注视着操场边的那棵大树,那是她和雷山第一次单独见面的地方,她叹了一口气,迳自下楼。”
安老师又点燃了一支烟,她若有所思地看着袅袅上升的一缕烟雾,“班珏,她就这样走了……”
杨永平听出她的话里有着很深的感概,他安静地看着这个讲述者,安老师道:“我看着她小小的身影走进了雨中,直到这时,我才想起她没有带雨伞,我冲进屋子里抓起自己的伞,站在过道上大声叫她的名字,可是没有人回答,她已经走远,雨大得如同倒水,就算打着伞,也是无用,我怔怔地看着她离去的方向,雨帘隔断了我的视线,我只得回到了屋里,合衣躺在床上,我听着窗外的风雨声,久久不能入睡,想到班珏竟然如此坚强,她断然舍弃了一场不属于她的爱情,不,应该是一场铭心却又负心的爱情,她临走时的那声叹息似乎依然在我的耳边,她是爱雷山的,可雷山却把一切后果都抛给了她。”
“雨就这样下了一整夜,我也几乎整夜没有合眼,直到天已经蒙蒙亮的时候,我才朦胧感到了一点睡意,可是没睡多久,楼下的一阵喧闹的声音吵醒了我,我猛地翻身坐了起来,我凝神细听,不知是谁在不远处喊叫,然后是急促的脚步声,我来不急穿鞋,赤着脚奔到门口,在心里隐隐觉得是班珏出了什么事,我看到几个人正向着操场边跑去,远远地望去,操场边的那棵最大的树上好象挂着什么东西,我急急地穿上鞋,披上外衣跑了过去,我拨开人群,一下子捂住了嘴,竭力使自己不发出尖叫,那棵大树上挂着班珏的尸体,她用她的书包上吊自杀了,一阵风吹过,班珏的身子随风向我转过来,我看到她的脸很安详,并不象传说中那些吊死的人那样舌头伸得老长,她的双眼微闭着,就象睡着了一样,甚至她的嘴也带着微笑。看到这一切,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在那一阵惊恐过后,我的双腿发软,旁边的一个人扶住了我,我发现那棵大树上刻着几个大字,‘雷老师,祝你幸福。’字刻得很深,刻得很整齐,她的脚下放着我的小刀,那是我放在宿舍抽屉里用来削水果的一柄小刀,班珏肯定是趁我没有注意的时候拿去的,我终于痛哭出声,班珏,她就这样走了,她从来都是一个善良的女人,她是心碎死的,但是在她决定离开这个对不起她的世界的最后一刻,她还微笑着对造成这一切的,那个负心的男人留下了最后的祝福。”
办公室里一片平静,杨永平感到鼻子微微发酸,他的眼眶湿润了,他并不是一个爱动情的男人,但是这个故事却让他流了泪,他慢慢拿起放在桌上的照片,默默地看着照片上那个善良的少女,对于班珏的模样他已经看过了很多次,但他一直带着有些莫明的恐惧来看待这个女孩,此时重新看着这张照片,班珏那天真的笑脸,无忧无虑的眼神,原来她拥有一颗善良的心灵,照片中的班珏微笑着看着他,他突然间觉得她美得令他心疼,她的美丽甚至已经掩盖了照片中间苟秋月那娇艳夺目的容颜。
安老师递给他一张纸巾,杨永平有些难为情地抹了抹眼,他道:“对不起,这个的故事太感人了,我有些失态了。”安老师叹道:“无论谁听到这个故事,都会感到伤心的。”杨永平出了一会神,他道:“安老师,您知道班珏葬在什么地方吗?”安老师叹道:“那天过后,我病了好几天,后来听说班珏是被拉去火化了,我后来也四处打听过她的骨灰埋葬在哪里,可是就算是她的家人也不知道,他们甚至不知道班珏已经死了,当然,听到这个消息以后他们很伤心,特别是班珏的母亲,我永远也忘不了她听到班珏死去消息时的样子。”
杨永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试图抑制自己的情感,他慢慢把照片放在桌上,道:“四十年前,是苟秋月向学校告了密,因此导致了这场爱情悲剧,可她为甚么会这样做?”他终于说到了他此行的主题,安老师凝视着他,隔了一会,她道:“这件事对你很重要吗?”杨永平不动声色,他道:“原谅我只是好奇,但这世上如果没有好奇的人,那么很多感人的故事都会淹没在岁月里。”安老师默然半晌,道:“班珏是我的朋友,苟秋月也是我的朋友,对于她们之间的情感纠结,我只是一个旁观者,我也只能做一个旁观者,我不能在我的朋友之间做出任何偏袒。”她顿了一顿,“当然,事实总是让人无法否认,毕竟死去多年的班珏再次出现的在照片上,她带走了苟秋月。”杨永平默然,他懂得安老师话中的含义,当年的那个告密者就是苟秋月,雷山选择了班珏而放弃了她,于是她就告了密,世上尽有这种偏激而自私的人。
“如果当年雷山选择了苟秋月,他们不是也要面对这样的结局?”杨永平看着照片上美丽的苟秋月,他突然道,安老师笑了:“不,如果是这样,他们永远也不会面对这样的结局,因为苟秋月并不是爱他,她怎么可能爱上这样一个小工人,她父亲也不会同意,苟秋月所作出的一切,包括她对班珏的愤怒只是因为雷山拒绝了他,秋月的性格就是这样,她如果想要,就一定要得到!如果她得不到,她就会去毁灭,她需要的只是那种拥有的虚荣,当年如果雷山选择苟秋月,根本不会有甚么结局。”她的话说得更加明了,杨永平点了点头,“谢谢您,安老师。”他站起身来,他的手里仍然拿着那张照片,“请原谅我过于唐突,这张照片,能不能借给我,我想和集合照上的照片对照一下,明天一早我就还给您。”知道了班珏的故事,他突然想保留一张班珏的照片,这件事找到顾涛或是曾庆强可以轻易地做到,可这事儿当着安老师可不好启齿,他随意找了一个借口,杨永平忐忑地看着安老师,安老师微微笑了一下,“看来你的好奇心确实很强。”她默认了杨永平的请求。
杨永平又说了一句:“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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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寻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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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永平站在操场边上,他看着眼前的这棵大树,树依然苍郁,很难想象在这棵树下四十年前曾发生过一幕悲剧,他慢慢环树一周,树上的那块长长的疤痕,削去的树皮翻结,看上去活象一只巨大的竖立着的眼睛,让他感到心悸,当年它是否看着一个年青的女孩在这树上为了爱情和爱人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不,因为班珏的死,它才出现在这个世上,这是那个女孩留下看着这个无奈的世界的眼睛!班珏的爱情,经过四十年岁月的洗涤,在人们的心中已经显得如此平淡,还有多少人能记得她?但是在那个年代,她的爱情却又是那样的惊世骇俗,相交三月,则倾心爱恋,真可谓一言之诺则永不相负,甚至到最后她付出了自己的生命!班珏是怎么爱上雷山的呢?雷山又是怎么爱上班珏的呢?这些在安老师的故事里并没有进行说明,在当年安老师只是一个旁观者,很多事她并不清楚,班珏临死前烧掉了她的笔记,而另一个当事人雷山却又去向不明,他也许也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四十年前的故事已经被时间淹没。
杨永平叹了一口气,可怜的班珏,她也许从来没想过爱上一个人甚至会让她放弃一切!她没有错,雷山也没有错,甚至那个告密者也没有错,错只是错在她的爱情绽放在那个疯狂的年代!
“班珏怎么会出现在几十年后的照片上呢?”杨永平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