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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部分

推棺-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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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也朝李秘道:“李秘,你也不必勉强,我知你有心便好。”

    李秘见得此状,也呵呵一笑道:“既然明府也这般说,那小人也就不必献丑了,这杯酒我喝了。”

    众人见得李秘如此,才松了一口气,仿佛总算是保住了文坛的清白一般!

    王士肃见得此状,也是哈哈大笑,说了几句安抚的话,便点了下一个人,仿佛少了李秘来搅和,又成了文坛盛事一般!

    罗儒望到底是有些失望的,不过他是个“外来和尚”,素来保持中立,也不好替李秘说话,见得李秘趁着别人出去方便而黯然离席的背影,罗儒望也难免轻叹。

    张孙绳距离罗儒望最近,见得如此,也朝罗儒望问道:“神甫何以如此?”

    罗儒望也不瞒这位府尹大人,毕竟他在南京的传教,全都依赖这些官员来支持,便如实相告道。

    “这是一位可敬的年轻人,受到如此鄙夷,实在让人叹息……”

    张孙绳虽然也是文官,但他在云南担任过布政使司,云南那地方教育程度相对落后,少数民族聚居,科举成绩也不比内地,文风也没那么昌盛。

    张孙绳也时常受人鄙夷,总觉得他与蛮夷生番走得近了,便失了文人的风流。

    此时听得罗儒望这发自肺腑的言语,对李秘也有些同情起来,不过他到底是身居高位的人物,惋惜归惋惜,同情归同情,不知道李秘诗作水准之前,也不可能把李秘给拉回来。

    若李秘诗词不过关,把他拉回来,不过是再次羞辱他罢了。

    见得张孙绳不言语,坐在王士肃席边的郑姑娘,此时也暗喜起来,今番表哥可算是夺回了风头了!

    李秘此时已经走到门口,却刻意慢了下来。

    他心中已经准备好了诗词,又岂能不拿出来用一用!

    虽然王士肃和那些个文人把他拒之门外,但并不代表就这么算了!

    因为门口还有一群人在等着呢!

    这些都是衙门里的书手,专门负责记录与会情况,将这些个文人墨客在宴席上的诗词都给记录下来,传抄出去,待得宴会结束,也是要将“诗集”发给宾客,人手一份,也算是一种文化交流与分享。

    诚如王士肃等人所想,李秘是个捕快,便是胥吏都不算,这些胥吏可是认真读过书的,所以见得李秘出来,他们必定会借机奚落!

    李秘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才顺势而为,没有再强求要吟诗,自己若是强出头,也就没那个必要了。

    果不其然,李秘放慢脚步,那些个书吏纷纷抬起头来,眼中满是奚落鄙夷,幸灾乐祸之意也是掩盖不住。

    地上的蛤蟆不会嘲笑天上的仙鹤,只会欺负比自己还要丑的蛤蟆。

    这些书吏算不上文人,比不得王士肃等人风流倜傥,可却非常乐意嘲笑李秘,甚至落井下石!

    李秘当上总捕,那是实至名归,但终究是资历太浅,统共才当差多少天?

    即便他把邢捕头和钱师爷等人都比了下去,这些书吏们对他也不敢不服,但在这件事上,书吏们可就抓住机会了!

    “李总捕,照着大人的意思,宴会上的墨宝都需要留下来,适才总捕腹有诗书,虽然没能当场挥洒,但若能够记录下来,也算是与有荣焉,总捕说是也不是?”

    事情也正如李秘所料一般,不过此时李秘也故作为难,朝众人道:“如此这般,着实有些不好吧?”

    书吏们只觉得李秘心虚,又在一旁劝说,李秘只好故作勉为其难,伸出指头来,便沾上了墨汁。

    他实在不习惯用毛笔,有些事情也是强求不来,他又没精力去练字,只能用手指沾墨了。

    众多书吏见得此状,心头更是嘲笑得飞起,心说连抓笔都不会,要用指头来写字,还妄想在宴会上吟诗?

    然而等他们看着李秘写下这四行诗句之时,他们顿时沉默了!

    但见得李秘的手指饱蘸墨汁,在偌大的纸上走了龙蛇,虽然李秘毛笔字不行,但他的硬笔书法却是刚健苍劲!

    这军旅题材的豪迈诗作,配上手指写出来的硬笔书,可比软趴趴的毛笔,要更显铁血!

    李秘所借用的,乃是鉴湖女侠秋瑾的一首诗,虽是女侠,但诗作却铿锵有力,豪气干云!

    “不惜千金买宝刀,貂裘换酒也堪豪。一腔热血勤珍重,洒去犹能化碧涛!”

    众多书吏一字一句念下来,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胸中有股豪气激荡难平!

    在看李秘,此时按住腰间宝刀,洒然而去的背影,真真是让人心折万分!

    没有人会怀疑李秘,因为他腰间有宝刀,因为今次是出海剿倭,后头那句洒去犹能化碧涛,前后都有押题,非常的切合,简直就是李秘量身定作的!

    书吏们经过了短暂的寂静之后,顿时一片哗然,王士肃等人虽然仍旧在继续,但其实也有暗中看着李秘离开,如此他才有成就感。

    然而此时书吏们的骚动,很快就引起了宴会这边的注意,简定雍当即皱了眉头,朝书吏们呵斥道。

    “吵吵闹闹,失礼人前,成何体统,本官平日里是如何教导你们的!”

    众书吏闻言,顿时安静了下来,简定雍觉着这样会让宾客认为自己*无方,便问了一句:“到底出了甚么事,让尔等如此失态?”

    那为首的书吏捧着墨迹未干的那首诗,走到宴会厅当中来,朝简定雍道。

    “适才……适才我等让李总捕,留下了……留下了一首诗……”

    众人听得此言,也是一片哗然,本以为李秘已经死心,本以为他们保住了文坛的清白,岂知这些书吏却自作主张,终究还是让李秘的作品留了下来!

    “尔等果是胡闹,还不退下去!”简定雍也是怒叱道。

    然而首席上的张孙绳却抬手道:“哎,简大人,既然都留下来了,让大家看看也无妨的。”

    “这……”简定雍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是。”

    简定雍恶狠狠地瞪了那书吏一眼,而后接过了那张纸,本只是浑不在意地扫了一眼,岂知他心胸陡然一紧,整个人都说不出话来了!

    惊愕了片刻之后,简定雍也是双手颤抖,连同那张纸都颤抖起来,嘴角露出笑容来,在场之人谁又看不见?

    “简大人?简大人!”张孙绳也是急了,催促之下,简定雍才连连称是,却是将那首诗高高举了起来!

    那一刻,他仿佛在炫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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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四章 宴会散去且暂避

    “不惜千金买宝刀,貂裘换酒也堪豪。一腔热血勤珍重,洒去犹能化碧涛!”

    张孙绳反复默念着这首诗,心头却也是激荡难平!

    此作辞藻平实,并无华丽花哨,更没有大量地引经据典,非常符合李秘的身份,可又如同烂葫芦里装着琼浆玉液,寻常的外在如何都遮盖不住字里行间的万丈豪情!

    寻常外行看狂草,或许根本无法辨认具体内容,也说不出甚么结构或者笔锋、承转之类的内涵,但他们却能够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意境!

    无论诗作还是绘画,最重要的便是神韵与意境,李秘这首诗便如同书法大家用秃笔写出来的作品,字句朴素,但意境却是高远超脱!

    尤其李秘用手指沾墨,一手苍劲刚健的硬笔字,便如铁画银钩,入木三分,那铁血豪情跃然纸上,如生云烟!

    张孙绳从首席上走下来,众人也都围拢到一处,便是王士肃,心中也充满了震撼!

    他虽是个坏脾气,也有不少臭毛病,但从根子上,他却是个向往战场,渴望建功立业的年轻人。

    正因为他的家族是书香门第,良好的文学素养,让他与在场的文人雅士一般,更能读懂字里行间飘逸出来的豪迈与大无畏!

    而他与寻常书生不同的是,书生们或许会鄙夷武将,但他对武人却心驰神往,读到这样的诗作,他感到非常的庆幸,但同时,也感到非常的愤怒,因为这样的诗,应该是英雄豪杰才能唱出来,可这个人为何偏偏是李秘!

    他想不通,他真的想不通,为何李秘这样一个下作人,能够屡次三番打破他的想象,为何总能够出人意表,带来难以预料的惊喜!

    在场之中,若有人能够保持平静,或许也就只有罗儒望了。

    因为在所有人都认为李秘不可能在文事上有甚么出彩表现,只求不要出丑便是最好之时,他仍旧相信这李秘!

    这个年轻人所知道的东西,已经超越了他能够想象的范畴!

    他们进入中国来传教已经很多年,虽然没有大张旗鼓,教众也没有遍地都是,但士大夫阶级已经开始认可和接受他们的传教,一些民众也渐渐能够接触到。

    李秘又是捕快,时常在市井之中游走,知晓一两句祷告词,也就不足为奇。

    可当李秘与罗儒望第一次交谈之时,李秘用的却是“哈利路亚”这个祝福和赞美天主的词汇,而这个词汇源自于希伯来语,便是罗儒望他们,也不会经常拿来用!

    如果说李秘懂得这句祷告词是很正常的事情,那么李秘后来尊称他为枢机,就更让人难以理解了!

    因为他们在教派之中的职衔虽然不是保密的,但在大明朝中生存传教,他们从来不会泄露这些信息,李秘又是如何得知的?

    这个年轻人身上有着太多难以解释的惊喜,而且李秘分明是个大明朝的捕快,但他与米迦勒战斗之时,用的却是搏击术的套路,而并非大明的古武!

    所以当宴会厅中的文人们都惊诧万分之时,罗儒望也就觉得有些理所当然了。

    张孙绳见得罗儒望如此,不由轻叹道:“若论识人之明,我不如神甫也……”

    罗儒望听得这等赞美,却并没有像往常那般欣喜,而是朝张孙绳摇头道:“李秘这个年轻人太高深,我们只是看到他愿意展现出来的闪光罢了……”

    张孙绳微微一愕,却是沉默了下去。

    李秘这首诗如同横空出世,虽然王士肃仍旧尝试着活跃气氛,仍旧想激励众人拿出经典之作,想要超越这首诗,想要盖过李秘的风头,但终究没人能写出这份豪气来,宴会最终还是收了场。

    文人们有些意犹未尽,仍旧吟念着李秘这首诗,在他们看来,能写出这首诗意境的,该是个舍生取义的大豪杰,可李秘分明只是个鸡毛蒜皮芝麻绿豆狗皮倒灶的捕快啊!

    在张孙绳等人离开之后,宾客们也渐渐散去,王士肃却仍旧有些眸光呆滞,坐在宴席上,背有些驼,仿佛所有精力都被手中的诗集给抽走了一般。

    李秘的这首佳作,没有任何意外地被放在了第一页,这是每次文人雅集的“最高荣誉”。

    宴会过后,这本纪录诗集,很快就会传遍苏州府的文坛,而后通过文人士子以及秦楼楚馆的女词人,甚至是行脚的说书先生,在整个江南地区传唱。

    他王士肃是当世大文豪王世贞之子,虽然他在酒桌上也是挥斥方遒,这样的魁首之作也曾写过,但这里头又有多少人是卖了他父亲的面子,才将他抬举到第一页的?

    相比之下,李秘不过是个庸俗到不能庸俗的衙役,甚至被这些文人们鄙夷嘲讽,可最终,他们却将他的诗作选了第一,这才是真正的实至名归!

    王士肃如此想着,身边的郑姑娘却轻轻挽着他的手臂,低声安抚了一句:“表兄……或许这是他抄来的呢?等回家了,妹妹马上让人查访,一定能够找到原作的!”

    王士肃将那诗集紧紧地捏做一团,猛然抬头道:“没错!”

    郑姑娘也知道自己的说法有些站不住脚,因为她也是打小便琴棋书画,耳濡目染,又如何看不出这诗与李秘有多么的切合,若非临场发挥,李秘起码要背诵千百篇诗词,试问若李秘真背诵了这么多,早就读书去了,又何必当衙役?

    她之所以这般说辞,不过是安慰自家表兄罢了,岂知表兄竟然真的深以为然了!

    然而她很快就知道,表兄王士肃所说的“没错”,完全就是另一回事。

    “范贤弟说的一点没错,此人固然有才,却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郑姑娘仿佛从未见过王士肃如此阴狠的表情,难免有些担忧,却又不知该如何劝解,她知道王士肃是一定不会放过李秘的。

    李秘自然知道王士肃不会善罢甘休,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他哪里顾得上这个世家子的纠缠。

    从宴会厅回来之后,他也向秋冬了解了王士肃的为人,更打听清楚了这个郑姑娘的真实身份!

    王士肃是王世贞的次子,不过与长子并非一母同胞,而是王世贞的妾室高氏所生。

    这位郑姑娘名唤郑锦姝,既然称呼王士肃为表兄,便该是高氏一族的人,不该姓郑才对。

    可这里头还有一层渊源,这郑姑娘乃是国亲郑家的女儿,他的堂姐正是万历皇帝最为宠幸的郑贵妃!

    因为郑锦姝与王士肃有指腹为婚的约定,两家又时常往来,是以外出游玩之时,为了避嫌,郑锦姝便隐瞒身份,假称王士肃的表亲,这一来二往也叫惯了口。

    李秘也没想到,这郑锦姝竟然还有这么大的来头,若她帮着王士肃,难免会惹来不少麻烦。

    不过诚如李秘所想,这些世家子弟到底是锦衣玉食,哪里见过真正的歪门邪道,更漫提穷凶极恶了。

    既然是世家子弟,背后便有豪阀巨室,反倒要更加顾忌一些,免得给家里抹黑,如此一来,能用的手段虽不少,但危害也不会太大。

    李秘之所以不去理会,或者说暂时放下这些纠缠,是因为姜壁和袁可立那边,已经将所有资料初步整理出来,勾勒出个大概的雏形来了!

    李秘也知道自己抄了鉴湖女侠的诗作,必定会在宴会上掀起不小的波澜来,只怕过后会有不少人找上门来,眼下正好到项穆家中去避一避风头。

    也果是不出李秘所料,宴会刚结束,张孙绳便让人来请李秘,不过李秘早已到了项穆这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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