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阴头-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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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正面回答，而是顾左右而言他，老爷子自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怕就怕我愚钝，听不出他的画外音。
既然老爷子让我去，那我去就是了。
“好。”
何初雪在一旁，看着我们两个莫名其妙的对话，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没说，只是一脸的蒙圈模样，把她内心的挣扎全都表现在了脸上。
到最后，何初雪还是跟着我们出来，去了李曼的房间，不，说是房间，其实，跟囚禁无异。
一打开门，我就闻到了一股恶臭，何初雪甚至站在门口一愣，整个人又退了出去。在何老爷子的注视之下，她皱了皱眉头，撅起嘴来。老爷子无动于衷，何初雪只好跺了跺脚，捂着鼻子进来了。
房间里依旧跟以前以后，阴暗，潮湿，有一种说不出的气氛，而李曼这回没有坐在椅子上，我是说，被绑在椅子上，而是平躺在地上，脸色苍白，连嘴唇都是白的，面无生气。
更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小伦的尸体竟然跟李曼放在一起，而这股臭味，正是小伦的尸体发出来的，小伦身上的衣服还是寿衣，早就腐烂的不行了，烂肉也透过衣服的破洞掉出来。
不过，跟前几天见到的小伦相比，现在已经好了很多，起码，我在他的身上已经感觉不到戾气了。不过，到底是个死人，现在，几乎什么气息都感觉不到，当然，除了到现在还在他身体里辛勤工作的那只蛊虫。
老头儿说，那蛊虫叫做噬魂蛊，是一种极其邪恶的蛊虫，专食人灵魂，不过，这蛊虫还有一大特点，那就是听话，当然，听的是主人的话。所以，如果主人不是什么坏心肠的人，这虫子倒是也能派上好用场。
比如现在。准确的来说，小伦现在身体里残存的魂魄已经不能算是完全意义上自己的魂魄了，而是经过贺云虎凶化的魂魄，这样的魂魄就算还在身体里，却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初衷，一心只想着按照主人的旨意行事。
不过，老头儿这噬魂蛊可能太久没用了，还小的很，所以工作效率自然也就不是很高，不过，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做到现在这种程度，也已经很厉害了。
“小贺，李曼这是怎么回事？我看，她好像快死了，我找医生来看过来，看不出毛病，但是说是生命特征已经很微弱了，可是，她现在这个样子，我没办法把她送到医院。只能等着你回来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了。”
何老爷子好像还挺担心的模样，大概也是觉得这家人可怜，小华已经没了父亲，要是再这样没了妈妈，那才真是可怜到家了。
光是这样看，我也看不出所以然，我一边走到李曼身边蹲下来，一边问何老爷子：“何老先生，请问其他两个人怎么样了？”
何老先生皱着眉头想了想，说，精神病院那边的朋友已经给他过消息了，自从我们把尸体带回来以后，何丰和阿力确实安静了不少，这今天已经又好转的迹象了。
可是，不应该啊。何丰和阿力好转，那就说明和尸体对他们的控制已经有所减弱了，等到尸体彻底被噬魂蛊净化以后，何丰和阿力，甚至包括小华，应该都能彻底好转，可是李曼这是怎么了？
我掏出符咒，贴在了李曼的额头上，在空中画了个符，眼前一黑，没忍住，坐在地上，靠着墙，闭上了眼睛。
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李曼一个人坐在河边，傻笑。
我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李曼好像看不见我，或者说，她只顾着傻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于是，我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就发现她正对着河水傻笑。
河面上是两个人，不，准确的来说，是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或者说，是两个李曼，不过，这两个李曼只有一具身体，从脖子处分开，长出了两个脑袋，就好像新闻里说的连体婴一样。
两个人一模一样，对着李曼也在傻笑。
李曼的手指已经全都没有了，她用自己的两根胳膊，夹起了一株草来，试探着点在了河面上，河面泛起涟漪，把她的倒影打乱。
一开始，我还以为李曼疯了，在无理取闹呢，可是，一看到河面上的倒影乱了，李曼忽然就站起来，朝着河面大吼了一声，那种吼声，除了撕心裂肺，我想不出其他的形容词。
紧接着，李曼整个人都跳进河里，我这才发现，这哪里算得上是什么河，因为李曼进入河里以后，水面才刚刚没过了她的半个脚，甚至连脚背都没有没过。这样看来，这水的深度超不过三公分。
李曼像是疯了一样，两只脚不停地用力踩着水面，溅起来的水花朝四周散开，水面上彻底没有了倒影。
“啊——怪物，你是个怪物——”
李曼又开始嘶吼了。
可是，李曼的话音刚落，水面却忽然平静了下来，两个脑袋的李曼重新出现在了水面上，奇怪的是，这回不是李曼的倒影，竟然还是我刚刚看到的那副模样。
然而，刚刚我看到她们，是因为李曼蹲在水边，倒影过去的。现在李曼没有站在水边，而是直挺挺的站在水中央，可那倒影依然蹲在水边上，跟刚刚的李曼一模一样，傻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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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求生欲
妈的，见鬼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的注意力完全被水里两个脑袋的李曼给吸引了，我蹲下身子去，观察这个奇怪的李曼，可更奇怪的是，水里竟然没有我的影子。
难道这不是水面？这个李曼是本来就存在的？
恍惚间，水里的李曼开始冲我笑，那种笑不再是傻笑，而是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妩媚，我揉了揉眼睛，再次看过去，发现水里哪还有什么李曼，而是变成了一个十分漂亮的女人，她媚眼如丝，冲我笑着。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明明知道有问题，浑身还是不由自主的放松了下来，整个人被女人吸引，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嘿嘿……嘿嘿……”
我的注意力全都在水里，根本就没有关注站在我旁边的李曼，直到这阵诡异的笑声传来，我才猛然惊醒，忽的发现，从水里竟然伸出了两只手，此时正紧紧地抓着我的手，用力地把我往水里带！
妈的，中计了，怎么会是这样！
我赶紧往回收手，而水里再也不是那个美丽的女人了，又变成了奇怪的李曼，两只手仿佛来自己两个不同的主人，此时此刻，一只手不停地往水里拉我，而另一只手，竟然正在疯狂的扯着另外一只手，似乎在试图救我……
这水有问题！
意识到这一点，我就明白了，李曼一定是被某种力量困在这里了，我不能任由她这样下去，我得救她！
我猛地挣脱了那两只手，站起来就找李曼。
“嘿嘿……嘿嘿……”
那阵诡异的笑声再次传来，我就发现李曼此刻已经整个人躺在了水里，水依旧没有超过五公分的深度，可是，李曼整个脸几乎全都浸入了水里，尤其是鼻子和嘴巴。
这阵笑声之所以诡异，竟然是因为，这声音是从水里传出来的！李曼就好像要自杀似的，她这是要李勇这不到五公分深的水，活活把自己淹死！
我赶紧下去，想救她，谁知道，我的脚一碰到水面，水里的两个李曼就发出了尖利的叫声，两只手蜿蜒着朝我伸过来，恨不得现在就拖着我下水！
几乎是出于本能的，我赶紧缩回脚，在岸边穿着粗气。
可等我再次看向李曼的时候，发现她竟然已经没有了气息！她真的被这浅水给淹死了……
李曼的两只手也浸在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的断指处的伤疤竟然裂开了，血液从她的伤口里流出来，混在水里，不停地蔓延。很快，水里就被染成了一大片的红色。
红色还在不停地以李曼的两只手为中心，不停地向外蔓延……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我明明是来救她的！
我什么都不管了，就往水里跑，怪我，这都要怪我，要不是我贪生怕死，李曼就不会死，或许，我早就应该把她救了！
我赤着两只脚才进水里，一股彻骨的冰凉从脚底袭来，很快，我的脚腕就感觉到了一股力量，果然，水里的李曼抓住了我的脚腕，忽然，我脚下一空，明明刚刚还能踩到支撑，现在水里的地面就好像轰然倒塌了一样，我整个人都向下落了下去……
我不停地在水里扑腾，却只能感觉到脚下传来的拉力，正在不停地拉着我，企图把我拉向更深的水底。
不……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贺云蜚……贺云蜚！”
恍惚间，我感觉到脸颊一疼，挣扎着睁开了眼睛，就看见何初雪正蹲在我旁边，两只手扶着我，我浑身脱力，也顾不得何老爷子还在现场，整个人都靠在了何初雪的身上，不停地大喘气。
何老爷子倒是没说什么，只是为我怎么回事。
我还没从刚刚的挣扎中缓过神来，何初雪抱着我，不停地安慰我，一边跟何老爷子说，让我休息一下再说。
我被何初雪扶着回了卧室，本来想喝口水赶紧把该说的都说了，我可没有时间这样浪费了， 可是，何老爷子好像已经对我的经历不感兴趣了，而是站了一会儿以后，眼神一变，把何初雪给叫了出去。
趁着这个时间，我赶紧平静了一下，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的时间，他们就回来了，我已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有个大致的概念了，没等老头子问，我就开始主动说了。不过我注意到，何初雪从刚刚进来，就异常安静，也不知道何老爷子跟她说了什么。
我把刚刚的经过大体说了一遍，当然，不光是表象，我想，那个淹死在水里的，才是真正的李曼，而李曼又是最先受到贺云虎迫害的，也就是说，她是最早被夺走魂魄的人。
我之前已经说过了，魂魄也有某种趋势，如果三魂七魄被迫分离，那数量较少的那部分魂魄，就会有像另一方靠拢的趋势。
也就是说，李曼的魂魄分离的时间太长了，她体内仅有的一魂一魄已经也受到了贺云虎气息的影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仅剩的这一魂一魄，其实也不完全属于她了，而是有了贺云虎的意识。
比如，贺云虎想害死我，所以，她剩下的一魂一魄，也就是水面上的那个连体婴倒影，就想要害死我，即使现在贺云虎已经没有了意识，但魂魄还是受到了这种意识的影响。
而关于真正的李曼，我想，她不是没有生还的可能，只是，或许是遭遇了太多痛苦，身体上的，还有心理上的，她已经没有了继续生存的渴望，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求生欲。
她本来就比何丰和阿力的生还可能更弱一些，在加上自己失去了求生欲，那真是大罗神仙也救不活了……
人最怕的不是没有希望，而是连自己都丧失希望。
说完，何老爷子重重的叹了口气，出去了，何初雪这才给我倒了杯水，问我还有哪里不舒服。
可是，我现在哪还顾得上自己舒不舒服，赶紧抓住机会问她：“你爷爷刚刚跟你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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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李曼死了
我没想到的是，何初雪一向对我知无不言，甚至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会对我说，今天竟然支支吾吾，半天愣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何初雪低着头，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一杯水递给我，人却几乎已经憋红了脸：“给，你喝水，我去看看爷爷那边怎么样了！”
说完，何初雪头也不回，逃难似的就逃跑了。
我心说，我从刚才就没说几句话啊，应该没惹着这大小姐才对，她这又是吃错什么药了？
我看了看手里的杯子，水倒是已经不热了，刚好可以喝，可是，一看到水，我就不由自主的开始把自己往梦里带，就好像这杯水就足够把我淹死了似的，对自己这种无暇的想象力我感觉也是感觉没谁了。
我咽了下口水，不行，还是有些受不了，索性就侧着身体，想把水杯放在一边，不喝了。
可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的手忽然抖了一下，手一脱力，杯子整个摔在了地上，杯子碎了，水流了一地。
“贺云蜚，你没事吧？！”
几乎是同一时间，何初雪忽然就从外面闯了进来，那种感觉就好像……就好像她根本就没走，一直站在我门外似的。
“快，找个人过来，把屋子收拾干净！”
何初雪好像很紧张，过来四处打量我，问我伤到哪里了没有，我倒是一脸的懵逼，何初雪的态度不对劲啊，这大小姐，每次对我好，都会隐藏着一个整人的阴谋，今天不会也是吧……
“哎，我说，你不是去找何老先生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其实我想说，怎么会这么及时就冲进来？
何初雪忽然一愣，笑着说道，她已经去看过何老爷子了，好巧不巧，刚好走到门口，就听到杯子碎了的声音。
原来是这样。
过了差不多五分钟的时间，收拾杯子的人才过来，不过，除了这位阿姨，还进来了一个小伙子，趴在何初雪的耳朵上，不知道说了什么。
“什么？！”
何初雪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小伙子走了，阿姨也走了，何初雪一把抓住我的手，神情紧张，说：“你说的果然没错，李曼她……死了……”
我的心也一下子沉了下去，果然，不敢我怎么努力，事情还是朝这个本来的方向发展了。难道我真的没有改变的能力么。
“你也不要太难过了，你不是说了么，李曼本身求生欲就很弱，而且，她现在那么惨，就算活着，恢复了精神，以后的生活只会变得更难，说不定，这样走了，对她来才是一种真正的解脱呢。”
何初雪不常安慰人，自然也就不擅长安慰人，不过，她今天的话倒是还有点儿用处，或许是因为跟我的思想不谋而合的原因吧。
其实，我跟何初雪的想法一样，人生本来就很艰难，对于有些人来说，死何尝不是一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