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花玉树-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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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远之有些不解。
据他和柳三郎这两天的暗查,孙唐安似乎跟京都和江南东路都有来往。
这些关系十分复杂,孙唐安再脑子好使,也未必全能记住。
这也就有了今晚的夜探。
韩远之绕着书架缓缓踱步。
定是有什么地方,被他忽略了。
窗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还有晕黄的亮光逐渐照了过来。
韩远之四下打量,周围俱是书架,无奈他只能躲到靠在墙边琴案下。
脚步由远及近,又逐渐远去。
韩远之等了一会儿,才困难的从里面爬出来。
才刚爬到一半,他忽觉背脊处有什么东西轻轻的剐蹭了下。
他塌下腰,爬出来后,又扭了身去看。
这才发现,在琴案下面另外有个扁扁的抽屉。
他沿着边缘仔细的摸了圈,很快将里面收着的薄薄册子和几封书信翻了出来。
他走到门边,借着微弱的亮光,能看到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迹。
韩远之将东西收好,很快与柳三郎汇合。
两人返回住处,将册子打开,发现里面记载着江南的好些大员,信件里则是刘简交代怎么设计陷害韩远之。
两人对视一眼,很有默契的一个铺纸,一个研磨。
柳三郎持笔,飞龙走蛇,终于在天色将明之时,将所有的一切抄完。
韩远之将原来的收好,推门出去。
柳三郎吹着墨迹,边吹便摇头啧叹。
只凭那信件,便已清楚的知道这江南,到底有多少人与他是一个心思。
若是大皇子看到这些,这些人的命运可想而知。
柳三郎将纸贴身收着,趁着韩远之还没回来,先去补个觉。
韩远之回来之后,将他叫起来,两人洗了把脸,便雇了快船赶回江宁。
船顺流而下,很快来到浅滩。
众多汉子扛着小儿手臂粗细的绳索,踩着冰冷的河水,艰难行走。
人群里,一个十岁左右的小丫头,也跟着费力的拉着。
韩远之瞧见,不由皱着眉头叫来船家。
“这怎么回事?”
船家见他指着那小丫头,忙道:“大官人见谅,那丫头也是可怜,家里大人都死光了,她一个人孤苦无依的,只能靠着在这儿帮忙,混个吃住。”
韩远之瞧着她,蹙了下眉头。
他命人把她叫了上来,让船家给备些吃食。
又跟柳三郎解释,道:“我家中也有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女孩。”
柳三郎了然。
这是动了恻隐了。
他无所谓的摇头。
反正只要不耽搁行程就行。
小丫头赤着脚怯怯的走过来道谢。
韩远之见她穿得单薄,便拿出怀里的荷包,道:“去买些御寒的衣裳。”
小丫头连连谢过,才接过荷包,而后她小心的问:“两位是官爷吗?”
韩远之挑起一边眉头没有说话。
小丫头忽的跪倒在地,头重重磕到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求两位大老爷为民女做主。”
韩远之打量了圈自己,十分的普通,与平民无异。
他又看看柳三郎,目光落在他那双靴上。
那是用厚厚的皮子缝制,内里层细绒的官靴。
韩远之似笑非笑的挑眉。
他们这次出来是秘密行动,柳三郎这般打扮,就是个明显的破绽。
柳三郎显然也察觉到自己的失误,很是尴尬。
未免惊动更多人,他忙压低了声音,让小丫头起身,又道:“有事进舱里说。”
小丫头一听这话,顿时大喜,赶忙起身,跟着两人进了舱。
因为被认出了身份,柳三郎端坐正位。
小丫头乖巧的跪在下首,将自己的冤屈一五一十的说了。
原来,她家里是做手艺的,阿爹和阿兄以凿刻为生。
前些日子,她家里接了个活,说是要刻块碑文,来人给了两贯钱做酬劳。
阿兄便接了下来。
等到快要交货时,她被阿爹打发出去没东西。
等她回来,她家被烧得精光,家人也都死绝了。
她听被殃及的邻居叫骂,知道是被人害了,害怕之下就逃了出来。
听完这些,韩远之和柳三郎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到了那块石碑。
柳三郎问她可知道要做石碑的是何人。
小丫头摇头,她只隔着帘子,听过那人的声音。
柳三郎见她面带惶意,便温言抚慰几句,让她去隔壁舱室歇息,接着与韩远之商量,去往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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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二章 将入京(月票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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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远之对此持不赞同的态度。
庐州那么大,他们只两个人,去那里查探,无疑是海里捞针。
柳三郎则觉得,敢做这事的,必定是大户,只要在庐州的大户里寻就是。
两人分辨几句,最终能言善辩的柳三郎占了上风。
船家改变航道,临时转去庐州。
小丫头随行。
几乎差不多的时候,江宁城里正掀起一波拍卖浪潮。
淡青色的传单遍布大街小巷,许多大户人家也都接到风声,珵记将要举办一场高中低档不同程度的拍卖,小的有掌中把玩的摆件,大的有一人多高的花瓶,还有长宽不等的闵绣屏风等等。
大皇子为了给韩远之和柳三郎争取时间,就赖在府衙。
只是没待一天,就觉得闷得发慌。
鲁师爷便把拍卖一事报给了他。
大皇子很感兴趣。
娘娘的绣功极佳,如今虽然不再动针线,但对绣品依旧十分喜爱。
鲁师爷一如既往的机灵,一看大皇子问起,便花了高价,买了个雅间。
待到开拍的时候,大皇子和周大人一行人从特殊的通道直达雅间。
庐州城里,韩远之找来终日浪荡在街市的闲汉。
问他们可知道那家大户的管事口音与这里略有些不同,每到降调时便会落得特别的重。
这种口音与京都人说话有些相似。
问了几个之后,还问出来,的确有个人是这样。
柳三郎大喜,一番重赏之下,那人开口。
是徐家二老爷跟前的长随。
韩远之闻言,露出一丝异色。
柳三郎见状,便打发闲汉,问他,“韩兄可是知道此人?”
韩远之摇头,苦笑道:“谈不上认识,只是此人的主子与家内的娘家略有些纠葛。”
“怎么说?”柳三郎很是感兴趣。
韩远之将苏氏一事草草说了,又道:“早前坊市也有传闻,说徐二太太死得蹊跷,甚至还牵扯上旁人。”
柳三郎一转眼珠,几乎是脱口道:“莫不是许二太太瞧见那事,所以他便灭口,顺便再娶?”
韩远之摇头不语。
柳三郎也就理所当然的这么以为,然后细一算。
顿时一惊。
好家伙,这徐家早在一年多前,便谋算着刻碑。
只是那时徐二还尚且留在京都,苏二太太却在江宁,两者必定是有什么联系,才会就此纠缠。
柳三郎便想到了苏家。
接着又想到刘简,早年他也曾在国子监读过书,与苏老太爷也有过交集。
保不齐他就是被苏老太爷说服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可怕了。
苏老太爷在国子监一辈子,教过的子弟不知凡几,其影响力只看官家不得不按捺住不满,从轻发落便能看出。
如果这些人都被苏老太爷煽动得偏向三皇子,便是官家偏向大皇子,也会碍于舆论,考虑再三的。
柳三郎觉得这事十分要紧,本打算堵到那个管事,跟那小丫头求证的心思也淡了。
两人带着小丫头急忙忙的坐上船,入夜才赶回江宁。
大皇子这时正喜滋滋的瞧着才刚拍回来的一丈宽窄的梅林鸟语围屏。
韩远之和柳三郎悄悄进来,一眼就瞧见立在屋子当中的屏风。
大皇子招呼两人过来看。
韩远之是看到过林琪那些大件的,只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嘴角微抿,垂下眼。
柳三郎对书画很有研究,瞧着那着色,不由赞了声好。
大皇子很得意,又欣赏了片刻,才问起两人此行如何。
柳三郎将摘抄来的小册子并抄下来的几封信递上,待到他看完,就将庐州的发现讲了讲,而后道:“殿下,三皇子布局已久,想来朝中已不知有多少亲信。”
大皇子用力的捏着那册子,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好久,他道:“老三胆敢私下结交大臣,看我不好好参他一本。”
“殿下不可,”柳三郎忙道:“官家如今大半的精力都在修道问仙,殿下若将此册呈上,江南两路必定翻起大浪。官家若要处置,先一个就是官员任免,可咱们如今尚且还不知三皇子手里的底牌,万一再次上任的,还是三皇子那边的,那咱们岂不是做了无用功?万一什么有个失误,搞不好,官家还会迁怒殿下。”
大皇子冷眼睨他,“那你说怎么办?”
柳三郎道:“依下官看,与其依仗官家的雷霆之势,不如回去与路大人商议,慢慢将这些人驱离出中心。”
大皇子沉着脸想了会儿,点头,道:“吩咐下去,明日启程回京。”
他道:“文遐,你奔波几天也辛苦了,趁着还有些时候,先去与家人道别吧。”
韩远之拱手,从屋里退了出去。
大皇子又吩咐柳三郎,“那个徐家忒可恨,你派人去把那处置了。”
柳三郎顿了顿。
大皇子道:“明日我会命船行慢些,你办完了事,尽快赶过来。”
韩远之回到府里,才一进书房,他就感觉出不一样。
从前摆在架子上的书册和挂在墙上的长枪等物都没了踪影。
他忙叫了吴小四过来,查问究竟。
吴小四笑呵呵的道:“姑娘已经命人装箱,只等老爷那边一声令下,咱们便启程一同入京。”
韩远之没想到林琪动作这般快,他叹了口气,转去二门。
正房里,大件的摆设已经没有了,宽敞的屋子瞧着有些空。
顾氏坐在临床的榻边,和彩桥芸心两个抓紧时间赶厚些的棉袍。
正收最后一针,就听曲嬷嬷请安的声音。
她忙咬了线头,理好边角。
起身时,就见韩远之立在门边,往里望。
顾氏拎起棉袍过来,道:“京都那边凉,你的袍子都太薄了,我又絮了些棉花,你别嫌难看。”
韩远之握着松软又带着一丝阳光气息的棉衣,心里熨帖得不得了,哪里会嫌弃。
顾氏被他灼热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忙转了目光道:“你回去试试,要不合适,我赶紧改出来。”
韩远之闷闷嗯了声,目光睃了眼边上的椅子,踟蹰着没有过去。
曲嬷嬷将软垫拿来,放在圈椅里,请他来坐。
又道:“再过片刻,姑娘和小少爷也该过来了,”又问:“老爷可要喝枣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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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三章 出江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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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韩远之露出拒绝的神情,又添了句。“太太冬日里最喜欢喝了。”
韩远之忙说好,借着这工夫,跟顾氏说起在大皇子那里瞧见的围屏。
便是他这个外行都能看出绣功极好,若是精心存着,便是传家也够了。
听说是那些东西,顾氏笑了下,道:“珍珍嫌那些东西碍事,便让铺子里的掌柜给卖了。”
韩远之道:“那些都是好物件,等珍珍出嫁,也能带过去,若是缺银钱,就跟我说,我这些年也有些积蓄。”
“不用,”顾氏笑道:“那些都是她孩提时候的玩意儿,出嫁哪能带。”
她道:“我婆婆打从珍珍出生就开始攒各种东西,字画孤本和古玩玉器,不知道弄了多少。就是现在那边还留了好些木料,我打算等她亲事定了,就把木料就近运到夫家那边,就近找工匠打造。”
韩远之默了默。
这种媳妇娃娃身家太厚,想要讨好都没有门路的郁闷感,怎么破!
顾氏见他脸色微沉,轻咬了下唇瓣。
她看了眼曲嬷嬷,见其正在瞪自己,也很委屈。
她又没说谎,那本就是实情嘛。
她还没说琪姐儿手里还握着好些的铺子,就是没有陪嫁,只那些契书就够了。
曲嬷嬷微微摇头,有些无力。
老爷既然上赶着送礼,那就乖巧的道谢收着就是。
太太这样,似乎把这位当做朋友,而不是自己的新任官人了。
屋外,林琪和韩守奕结伴而来。
韩守奕瞧见韩远之回来十分开心,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来,抱着两个小爪,给他见礼。
林琪跟在身后,规矩的行礼。
黄嬷嬷带着紫霜雨润等人过来摆饭。
几人落了座,开始用饭。
韩远之又扎心的瞧着顾氏忙完韩守奕,又忙林琪,待到两人都吃得差不多了,她才开始喝羹,吃只够一口的银丝卷。
韩远之看看摆在自己面前上了尖的包子,才一晃神的工夫,就被韩守奕干掉三个。
眼见他又伸出小爪,韩远之忙伸了筷子夹起一个。
三两口吃完,他喝了两口肉羹。
细腻爽滑,唇齿逐渐尚且残留着兔肉的香气。
顾氏见他吃得有些急,便夹了个包子放在他碟子边,道:“这包子是灌汤的,里面还有些烫。”
韩远之动作一顿,放下调羹,一时竟舍不得将包子塞进嘴里。
韩守奕鼓囊着小嘴,又吃完了一个,林琪瞧他吃得香,也夹了一个。
不大的碟子里,很快就剩下一个,还被看得胃口大开的顾氏夹了过去。
韩守奕转着眼珠,见韩远之只盯着包子不动,顿时开始蠢蠢欲动。
不想才有这念头,就被韩远之洞察。
他当机立断的夹起,咬了一口,而后无比斯文的将包子吃完。
韩守奕愤懑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