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花玉树-第2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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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废柴,起码能保他不脱靶。”
“那可好了,”顾氏欢喜,转而又皱眉,“可是,正琨没有军籍,这能行吗?”
韩远之看了眼顾氏,暗忖这莫非是在关心他?
这念头一起,他顿时如吃了蜜一般,“没事,其他人也有带着子侄过去的,长长见识,倒也无妨。”
他柔情万分的看着顾氏,意味不言自明。
“这样,”顾氏看了眼身侧的女儿,无法抵挡灼灼目光,脸颊泛红。
林琪转着眼珠,左看看,右看看,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她西里呼噜的把手边的鲜羹喝了,搁下筷子道:“我吃好了,你们慢用。”
“你去哪儿,”顾氏忙要放下筷子,林琪按住她道:“我去睡会儿,你慢慢吃。”
她瞟了眼韩远之道:“遐叔,你也劝阿娘多吃些。”
韩远之转眼看顾氏。
顾氏俏脸通红,映得本就容色惊人的脸庞更加艳丽夺目。
韩远之神魂一荡,脑袋空空,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
林琪抿嘴一笑,搭着雪姣的手,出门了。
转回小院,林琪宽了衣裳,躺下来养神。
约莫两刻钟左右,顾氏悄声过来。
止了雪姣请安,她撩了帐幔,坐在床边端量了会儿,才叫雪姣出来,问出去这段时间林琪可还安好。
雪姣一早得了林琪吩咐,把话圆的十分到位,只说林琪时常侍奉君前,心里压力大,去周边转悠些日子,心情舒缓许多。
顾氏轻叹一声,命她好生照顾,才回去。
雪姣遥望她走远,急忙忙来叫林琪。
两人一番乔装,悄悄溜出侧边的角门。
才要顺着路溜走,就见拐角赶过来一辆骡车。
“姑娘,老爷吩咐我送你们过去,”车夫是韩远之回京之后提拔起来的长随,惯常都站在韩远之身后,闷不吭声的。
被看破行迹的林琪和雪姣对望一眼,老实上车。
长随赶车很稳,速度也很快,几乎跟阿七不相上下。
停在临近庄子的门口,林琪往里望了眼。
里面极为安静,就连半点烟气都没有。
林琪有些迟疑,雪姣道:“要不我下去看看?”
“不用,”林琪拦了她道:“估计是为了不暴露行迹。”
雪姣一想也是这个理。
她们在福州时宅子里时,为了不惹人注意,也是这般。
两人下了车,雪姣上去拍门。
半晌,有个发白齿摇的老汉过来,见了林琪,迟缓的问,“两位娘子找谁?”
雪姣一礼,道:“我们娘子姓林,想过来拜访贵主人。”
老汉看了林琪一眼,转身回去。
片刻,有人拉开门出来,恭敬的请林琪进去。
林琪看向那人,见是小川,便道:“他在这儿吗?”
小川点头,往斜后方一指,道:“还在。”
林琪闻言,带着雪姣往里行去。
小川朝长随招了下手,把下面的门槛拿下,帮着把车赶到庄子里,而后机警的往外看了看,见没有人窥视,才关上大门。
过了半晌,院子两旁,分别有人悄悄探头望了望,见四下空寂,确无人烟才重又缩回去。
斜后方的小木屋跟前,小川将门拉开,请林琪入内,他去了里间。
林琪打量两眼屋子,这里已经不复早前那般简陋。
书桌案几床榻凉床,已经物什齐备。
小川将把屋子分割两断的帷帐拉起,吴毅坐在玫瑰高椅里,背对着她道:“姑娘回来了?”
“回来了,”小川搬来椅子,远远的搁着。
林琪点头谢过,安坐其上。
吴毅道:“姑娘应该空手而归吧?”
林琪笑了笑,“也不算吧。”
起码找好以后的安身之所。
吴毅轻咦一声,有些惊讶。
“莫非姑娘有所发现?”
林琪笑了笑,不答反问,“那边的事你想好了?”
吴毅笑笑,“自然,我这条命本就是捡的,若能助姑娘找到背后主谋,便是死了也值。”
“好,”林琪点头,“有你这句话,我可以跟你保证,吴家以后至不济也是个富足一方的田舍翁。”
“我相信,”吴毅微微点头,道:“东西呢。”
林琪侧头。
雪姣把东西放在桌上,又拿了个靛蓝色的帕子单独搁置。
林琪道:“这两样东西不可长时间放在一起,你只要在交给那人之前包上便可。切记,不可湿手触摸。”
“我知道了,”吴毅点头。
林琪起身,想要过去。
吴毅抬手,止了,像是怕被林琪看到,他侧过脸,道:“姑娘,请回吧。”
林琪往后退了半步,道:“我没有恶意。”
吴毅好似笑了下,声音轻柔。
“我知道,”他道:“我只是不想你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
林琪垂下眼,片刻转身出去。
雪姣急急的跟着。
两人一直走出老远,雪姣才低声道:“姑娘,吴毅是不是……”
林琪点头,望着院子大树上的光秃枝丫,道:“他大约坚持不了多久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五百四十七章 互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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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一,琼林宴开。
皇帝起驾金明池,开放琼林苑。
满朝文武及新科文武进士俱都汇集于此。
武进士们头簪花,身披锦,鼓足了全身的劲,为在皇帝跟前露脸,还准备精彩的夺标骑射等节目。
文科进士则三三两两的错落,游走在繁花遍地的景致里,偶尔诗性大起,便会留下许多抑扬顿挫的诗赋。
其后几个小童一阵笔走游龙,仔细详记下来,以待皇帝过后问询。
午时二刻,皇帝赐宴。
众人以文武次序落座,宫人们穿梭席间,将佳肴奉上。
皇帝嘉许勉力新科进士几句,丝竹声起,宴会开始。
众人在浅笑中攀谈着,又都点到即止。
崔硒作为今年被皇帝钦点的俊俏探花,与同科们笑吟吟的行走其中。
有识得他的,与他攀谈过后,都要朝端坐中段位置的崔铖竖起大拇哥,赞他养了个好儿子。
崔铖笑容僵硬,瞟过儿子彬彬有礼的笑容,好似被针扎一般的快速闪开。
坐上首一直眯着眼,好似睡着老翁一般的袁老大人瞧见他那般作态,忽的哼了声,捏着酒盏有滋有味的抿了一口。
皇帝近日心烦的厉害,许多想要惩治的人总是在他眼前来回的晃,很是心塞。
再瞧他这般悠哉,顿时极不顺眼。
他让人叫了他上前,问他,“袁太师,今科进士你都已看遍,觉那个可堪造就?”
袁老大人颤巍巍拱手,道:“老臣眼已花,耳朵又不济,实在辨不出啊。”
皇帝一梗,奈何这位是他实打实的老师,他就是想说什么也没法说。
袁老大人呵呵一笑道:“不过官家这一问,我倒有一个念头。”
他拱了拱手道:“官家不是一直想给六皇子找个合适的开蒙人选吗,我倒觉得有一位合适。”
皇帝挑眉。
他一早就给祯儿找了个先生,这位即便每天只在翰林院打盹,也该知道。
袁老大人呵呵笑道:“官家要是觉得不用,那就算了。”
他捋着胡子颤巍巍要走。
皇帝用鼻子吐了口气,道:“你说吧,我听着。”
袁老大人指了指崔硒。
此时,崔硒正含笑侧耳,恭听个修撰说话。
那修撰似乎是酒过了,扯着他说个不停。
但他一直保持举止有礼,形容温雅的姿态,没有半点的不耐烦。
皇帝看了一会儿,暗自点头。
仪态风雅耐心,这些固然重要,但更主要是崔家不沾染皇子之争,在这个时候,比较稳妥。
他找了来喜,侧耳吩咐几句,算是把事情定了。
袁老大人重又回到座位,扮个半痴半呆的老翁。
几乎差不多的时候,城外北郊的一处荒僻的窄巷里,吴毅拄着拐杖,缓缓行来。
初春才至,天气还很寒凉,吴毅身体虚弱,一条腿又不敢使力,加上还要遮掩面孔,走得越发艰难。
巷子很深,门户也不少,吴毅边走便用余光盯着周围,终于有家门板轻晃,很快探出半张脸来。
那人先是警惕的看向他身后,见并没有人跟着,才朝他招手。
吴毅一瘸一拐的走到门口,不等开口,就被那人一把拖进门里。
大门立刻合拢,那人也不吭气,对吴毅的质问也不回答。
就这样径直拖着他进了次间,一掀地面上的长板,露出一条黝黑的地道。
那里一早就有人接应。
那人力气不小,拖着吴毅就扔了下去。
“这什么味啊,臭死了,”下面的人才一接住,就嫌弃的差点扔出去。
“噤声,”上面那人沉声一喝,往外望了两眼,见没有半点动静,才示意同伴赶紧往里,他也跟着下来,并把板子拉上。
随着一声轻轻的搭扣响动,地道变得一片暗黑。
两人一前一后分别抬着吴毅的头脚,沉默的往前走着。
地道里走动时有回响,吴毅掌握不了距离,便张开手,感觉着指尖划过粗粝泥土的摩擦痛感,默算两人步行幅度,又以身体摇晃次数,估量距离,如果直行,差不多该到北城中央的位置。
再走个不远,就能到繁楼。
早前繁楼的掌柜曾去过小院,吴毅还见过几面。
吴毅心里略一晃悠,便坚定了决心。
又走了差不多半刻钟,在三人差不多将要窒息之时,终于停了下来。
前面那人叩动上方,没出半个呼吸,头顶便显露一片光亮。
光明乍现,分外刺眼。
吴毅忍不住眯了眯眼,眼前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他只能感觉自己被抬到上边,如同货物一样的扔在地上。
吴毅疼得一抽,伤口在剧烈的碰撞中冒出股股浓水,当然也带来了一股异味。
屋里快速响起几声远离的脚步声。
吴毅吸了口凉气,皱着眉,缓了片刻,待到视野清晰,才打量四周。
早前搬抬他过来的两人已张着手,急三火四的招呼人弄水洗澡。
吴毅看向适才听到声音的去处,那里站着陌生的老汉。
老汉背着手,眼睛斜瞟着道:“东西呢?”
“在我这儿,”吴毅微微一笑,将手脚摊开,整个人平躺着。
初春时节,冰冷的地面有些刺骨。
但吴毅却觉得一阵舒坦。
“放在那儿就行,”老汉指了他身旁,抬袖掩住鼻子。
吴毅闭上眼,动也不动。
老汉很不高兴,想要过去踢一脚,又不想弄脏鞋子,便扬声道:“来人。”
外面很快有人跑了进来。
老汉指了吴毅道:“给我搜。”
吴毅微笑,很合作的张开手。
来人看了眼老汉,准备上手。
老汉见他有恃无恐,沉了脸阻了。
“你想如何?”
“不想如何,”吴毅道:“你瞧瞧我这样子,估计也就这两天了。我想看看到底是谁要了我的命,这要求不过分吧。”
“这不可能,”老汉断然拒绝。
吴毅哼了声,闭眼装死。
老汉斜了眼手下。
那人上手,避过让人作呕的头脸,将他浑身翻查个遍,末了摇了摇头。
老汉阴沉沉的瞪了吴毅一眼,扭身出门。
脚步声越来越远,吴毅微微一笑,找个了舒服的姿势,静等。(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五百四十八章 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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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半个时辰之后,老汉引着秋色对花双纹锦长袍,头戴四方巾的长者行来。
老者步态悠然,神情俾睨,来到屋子门边,只驻足一停,老汉便殷勤的招呼人搬桌拿凳。
吴毅微抬眼帘,瞧着老者装模做样的作态,讥讽一扯嘴角。
这是欺负他没见过场面啊。
他好歹也是跟着少爷十年有余的,林家管事前前后后少说也见了二三十个,他们人前人后是个什么样子,他门清。
这种瞧着像个人物的,充其量也就是个手握实权的管事,或许连个大管事都算不上。
吴毅合上眼睛,继续养神。
老者捋着胡子,拿着乔。
看到吴毅半晌也没有动静,他沉声道:“我来了,东西呢?”
吴毅嗤笑一声,不做搭理。
老者看看候立一旁的老汉,眉头打结。
“你要见的人如今不在都城,我是她跟前大管事,若你有所求,与我说也一样。”
老者见唬不住,便如此说。
“主子就是主子,下人就是下人,如何能一样,”吴毅懒洋洋的道:“我拿命换来这个要求,你们这么敷衍我,可不太好。”
“不过无所谓,左右我已打好招呼,只要亥时一过,我还没给信号,我交代的人就把东西毁了,这样大家都清净。”
老者惊怒,“敬酒不吃吃罚酒。”
旁边的老汉立刻喝道:“来人,给我好好收拾他一顿。”
门外一直候着的几人吆喝着冲进来就是一顿暴揍。
吴毅抱着脑袋,蜷缩着身体,任由拳打脚踢。
先是吭也不吭,后来竟还嗤嗤的笑了。
老者皱着眉头,,不得不摆手。
待那几人退开一些,老者道:“如何,这还是轻的,你若聪明就尽快交出东西,也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吴毅瞄了眼略微掀开一点的木板,轻扯嘴角,“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就我这鬼样子,死了正好遂我心意。”
老者听出他的死志,不禁有些惊怒。
他示意那些人离开,放柔了语气道:“你这又是何必,你这次立了大功,主子定不会亏待你。你这伤有我们出手,并不是难事,养一养,再调理一下也就好了,起码性命能保。”
他道:“你也是经历过些事情的,该知道我这话不虚。”
吴毅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