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途-第2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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璋还是舍不得处罚郭惠,只把郭惠身边的几个宫人处置掉。这种厚此薄彼的态度实在让马秀英失望,难道未来的皇孙还不及一个妃子重要?
逊影气愤道:“皇上怎么能这样呢?惠妃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皇上就看不见吗?”
马秀英赌气道:“说不定皇上就想让我把位子让出来,最好太子也换一个。”
逊影恨不得去捂马秀英的嘴,惶惶劝道:“主子可别乱说,皇上虽然偏袒惠妃,但对主子也是敬爱有加,皇上对太子也是真心呵护,早早就立了储位,断绝那些人的心思。”
马秀英也意识到自己有些气过了头,“我就是说说。”
逊影心有戚戚地低语,“以后这些话别说了,叫人听见又乱传。”
马秀英哭笑不得,“你这小丫头还教育起我来了。”
逊影撅起嘴,“奴婢还不是担心主子,一想到坤宁宫有惠妃的奸细,奴婢就来气。”
“粉荷、白菱、紫娟她们可还老实?”马秀英的神色也正经起来,想着身边有人窥视就不舒服。
“奴婢观察了这么久,都没发现有谁不规矩,会不会不在她们之中?”逊影打心眼里不愿意相信相处多年的伙伴里有背叛马秀英的奸细。
马秀英肯定地说道:“不可能,我相信奸细就在她们三人之中,否则谁会清楚我的一举一动。福顺他们虽然也在服侍我,却不像她们三人那样不用避讳。哼!那人以为害死绿柳就可以瞒天过海,我们且装作上当,总有一天会把这个奸细揪出来。还有,既然惠妃敢在我身边安插人手,我们也必须以牙还牙,用同样的办法对付她!”
逊影点头,“奴婢省的,奴婢已经悄悄跟景阳宫的一个宫人接上头,一旦惠妃有动静,他就会通知奴婢。”
景阳宫里,一众宫人跪在血迹斑斑的地上大气都不敢喘,就在刚才,朱元璋下令杖毙了几个造谣生事的宫人,那凄厉的喊叫声仿佛还在他们耳边回荡。
朱元璋看着郭惠,淡漠地训道:“你是怎么管理你的人的?竟敢非议到太子妃的头上。”
郭惠低头认错,“臣妾疏忽,没有管理好宫人。不是皇上查证,臣妾还不知道这些奴才竟敢如此大胆非议太子妃。这几个宫人以前都是服侍李美人的,李美人薨了后,臣妾见他们无处可去就留他们继续在宫里,谁知他们怨到太子妃身上,竟然做出这等下作的事情。”
朱元璋紧紧盯着郭惠,直到郭惠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眼神,才冷冷地说道:“朕以后不想再听到类似的话,若是你管不好你身边的人,朕就派人来管。你等会就去给皇后和太子妃道歉,回来后好好反省。太子妃没有生产前你就不要随意出去了,在宫里多抄抄经文,陪陪宁国公主和十一皇子。”
“皇上这是要禁臣妾的足?”郭惠哭起来。这事并没有牵连到她的头上,朱元璋为何还要罚她?
“不要去想些有的没的,”朱元璋警告道:“皇后永远都是皇后,太子永远都是太子,朕的血脉不容任何人有不轨之心!”说罢甩袖离开。这个女人一次次让他失望,把他当傻子吗?即使他再喜欢郭惠,也不能容忍郭惠伤害他的妻子、儿子和未来的皇孙。他已经给过她很多次机会了,这是他最后一次包容她的过错,再有下次,哼……
“皇上……”郭惠瘫在地上,当她从朱元璋的眼中看到厌恶的时候她觉得一切都完了。
郭霞扶起她,“娘娘,皇上已经离开了。”
郭惠一咕噜爬起来,咬牙切齿地骂道:“一定是马秀英在他面前说了本宫的坏话,他才这样对本宫,他难道就看不到本宫对他的心意吗?马秀英有什么好,出身没本宫好,模样没本宫好,就是比本宫先进门罢了。她那儿子一个病唠鬼,能不能活到登基那天还难说……”
郭霞急忙劝道:“娘娘,小声点。”
“本宫说的是事实,怕什么?”郭惠血红的眼睛像是要噬人。
“娘娘!”郭霞都快哭了,景阳宫的血腥味还没完全散去,郭惠不怕掉脑袋,他们怕啊,这些话要是进了朱元璋的耳朵,十条命都不够杀。
“你个胆小鬼!”郭惠恨恨地问道:“马秀英那边有什么动静?那人为何不把马秀英和皇上的话早点禀告本宫,否则本宫今天也不会被皇上处罚!”
“自从出了绿柳的事,那人就没出坤宁宫了,奴婢也不好去找她。”郭霞低眉,这时候去联系坤宁宫的人,不是诚心让马秀英抓现行吗?
“一个个都是吃里扒外的贱人!”郭惠又骂了一阵才慢慢住口。失去了朱元璋的宠爱,她好像除了骂人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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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八章 愤懑不甘的朱棣
黎明的曙光刚刚撕开漆黑的夜幕,晨风吹得人凉飕飕,除了被人惊动的鸟雀振翅出林和巡逻的侍卫来回走动,宫里还悉少有其他动静,这个时间,就连朱元璋都还没起床临朝呢。
青砖铺就的御路一直延伸到奉天门,这座高耸巍峨的城门把皇宫分为前朝和内庭两部分。没有皇上和皇后的旨意,妃嫔只能止步奉天门,所以李碽儿只能送朱棣到城门下就停住脚步,她拉着朱棣的手依依不舍,“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这就要走了?”
晨光照在朱棣脸上,划出刚毅的线条。他抿了抿嘴角,轻言细语地说道:“军营要点卯呢,虽然父皇打了招呼,孩儿却不愿意授人话柄,母妃再不放手,孩儿就要迟到了。”
李碽儿愈发抓紧他的手,苦苦相劝,“二皇子和三皇子都不去军营了,不如母妃去求了皇上,让你也不去军营吃苦。”
“去军营是孩儿自己要求的,孩儿不能半途而废。孩儿喜欢在军营,能学到很多东西。”朱棣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孩儿在宫里没有作为……而且也能避开他们……”
李碽儿泫然欲泣,“母妃不指望你有多大的出息,就希望你平平安安。每一次看到你遍体鳞伤,母妃都心如刀绞。儿啊,你听母妃的劝,别这样折磨自己和母妃了。”
“母妃,虽然有母后照拂您,可是她毕竟是外人,只有儿子有本事了,别人才不会看低您。”朱棣说的话超越了他的年龄,生在这样复杂的大家庭,尤其是庶子,想不成熟都难。
李碽儿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母妃知道,可是母妃心里舍不得啊。只要你能平安,母妃做什么都可以。”
朱棣比李碽儿还高出一头,他用结实的臂膀拥住李碽儿,附在耳边,一字一句轻轻说道:“儿子不是嫡子,要想出人头地就得靠自己去争取!”
“你……”李碽儿倏地睁大眼睛,嘴唇发抖。从儿子的眼中她看到一种熟悉的光芒,那种光芒叫欲望。
朱棣避开她的注视,言不由衷地说道:“儿子没想那么多,儿子就是想不被人看轻,也不想母妃被人看轻。”
随着年龄的增长,在皇宫的时候他就明白虽然大家都是父皇的儿子,但是实际上自己和马秀英的儿子还是有区别。那些道貌岸然的大儒在教授他们学问的时候常常对朱标三兄弟亲切和蔼,对其他皇子却是不苟言笑。朱樉、朱棢偷懒逃课,老师们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他逃课却要被严厉责罚;宫人们见到朱标三兄弟,态度也会比其他皇子更尊敬;嫔妃每年春节给皇子们送的贺礼,朱标三兄弟的礼物也比其他皇子多出许多……
去了军营他以为就能摆脱身份的桎梏,然而当功勋子弟争相巴结朱樉、朱棢,却有意无意忽略他,他才明白,不管在哪里,身份始终决定着一个人的地位。哪怕他贵为皇子,地位比这些功勋子弟高,他的庶子身份依然让这些人看不起,在尊敬的背后他能感受到那些人不屑的目光。无论他多么努力,多么积极地想要融入到贵族的圈子里去,可是在朱樉、朱棢的影响下,大家总会无声地排挤他……
这一次朱樉、朱棢犯了错,面临军法处置,朱棣心里暗暗高兴,军法面前人人平等,嫡皇子的身份也帮不了他们。可是这高兴持续不到一秒就被两人像狗一样使唤着赶去皇宫找人求情。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当时朱樉在众人面前颐指气使地冲他吼道:“你还傻站着干嘛?还不赶紧去找太子大哥帮忙?要是我们受了处罚,绝不放过你!”
那时的他只觉一股气血上涌,很想一拳揍过去。但是在功勋子弟的起哄和朱樉、朱棢的恫吓下,他还是强忍着屈辱赶回皇宫找太子。后来为了在马秀英面前表现兄友弟恭,他还跪下为两人求情说好话。然而天知道他那会有多么愤怒和不甘,如果他是朱标,这二人还敢那样对待他吗?
兄友弟恭!兄友弟恭!去他|妈|的,全是骗人的鬼话!只有自己强大了,别人才会真正尊敬你!重视你!总有一天,他要比朱樉、朱棢强大,让这二人再不敢用不屑一顾的口气跟他说话!
从这一刻起,朱棣便明白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不甘心自己的命运被别人操纵,更不甘心自己永远屈服在两个无能的兄长下面。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他愿意为了这个目标去拼搏!去奋斗!去赌上一次!哪怕最后不能达成目标,至少他努力了,不让自己留下遗憾!
他最崇拜的唐太宗李世民就是少年从军,追随其父多次征战,后威望日隆,被手下颇多将领拥护,最终成为千古一帝。所以军营他必须去,不仅要在里面刻苦锻炼,还要笼络人才,以后为己所用。这次没有朱樉、朱棢的影响,或许他的想法能够顺利发展下去……就算那些功勋子弟依然不肯接纳他也无所谓,还有那么多平民将士和军官,一支军队真正的力量还是要靠这些人啊!
没有任何人能够动摇朱棣的决心,他拥着李碽儿的臂膀如此用力,就像他内心澎湃的力量急于找个宣泄的出口。
李碽儿的手臂隐隐做痛,她能够感受到儿子的愤懑和不甘,她闭上眼睛,半晌才说道:“你好好在军营锻炼吧,母妃这里你别担心,母妃会照顾好自己。”
“母妃保重!”朱棣最后一次抱了抱李碽儿,转身大步离去,他走得那么决然,头也不回,像是为了前面的那道曙光不顾一切地奔去。
天色越来越亮,皇宫开始沸腾,宫人各司其职,有打扫皇宫的,有服侍皇上和妃嫔的,有准备上朝仪式的……喧哗惊醒了如同望天柱般石化的李碽儿,她看了看那道隔绝了她和儿子的宫门,默默返回寝殿。
走在石子小径上,左右的繁花绿树她都视而不见,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得为儿子的未来好好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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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九章 最尊贵的金笼子
自从朱元璋连着惩罚杨婕妤、惠妃,甚至还处死了一批景阳宫的宫人后,后宫一下老实了许多,许多妃子见备受朱元璋宠爱的惠妃和有父兄撑腰的杨婕妤都逃不掉责罚,哪里还敢造次。各种流言、谣言顿失,绿柳、李美人的死也随之烟消云散。一时间,后宫诸人安分守己,勤于劳作,看在朱元璋眼中就是一副欣欣向荣、和睦安乐的景象。
然而这种景象只是表面上的平静,私下的暗涌激流从未停歇。马秀英也知道这种平静只是暂时的,她从未放弃对自己宫里役使的警惕,毕竟奸细一日没有揪出来,一日都不能安心啊。
转眼过去了几个月,马秀英和逊影一无所获。
逊影冷眼旁观白菱、粉荷、紫鹃三人的举止,可是奸细不知是察觉到她们的意图还是幡然醒悟,总之她不再有任何异于常人的动静,也不与宫外任何人联系。看着三人谨慎小心的态度,逊影实在无法从中揪出真正的奸细。
如果依照朱元璋“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的性格,他会把这三个宫女都抓起来拷问或者直接处死,但是马秀英不愿意这样做。前世深受法律影响的她连“株连”这种罪行都不能接受,何况是平白无故的处置无辜且忠心的奴婢,所以她依然叫逊影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密切监视、仔细排除……
经过几年的修建,皇宫的建筑基本完成,大大小小的殿宇依次坐落在燕雀湖上如同一颗颗璀璨的明珠。填平的燕雀湖保留了一些细流作为护城河,清澈的河流倒映着高耸的朱红城墙。
站在紫金山巅放眼望去,红墙黄瓦、高低错落,各类宫殿尽收眼底,整个皇城建筑布局严谨有序、蔚为壮观。
进入皇宫便会看到各处宫殿巍峨耸立,重檐庑殿,琉璃金瓦,朱漆描金雕花的门窗在阳光下发出熠熠光芒。就连宫殿台基上的每一块石构件和每一根支撑殿宇的金丝楠木木柱上都雕刻有花纹,这些花纹雕刻不仅精美,而且花样繁多,简直令人眼花缭乱。
这是天底下最富丽堂皇、金碧辉煌的地方,却也是最没有人情味的地方。马秀英甚至觉得这些宫殿一到晚上就变得阴森恐怖,像巨大的怪兽吞噬着女人们一年又一年的青春。可悲的是,依然有无数女人愿意争先恐后地扑进这头怪兽的嘴里,哪怕遍体鳞伤也在所不惜。就像一句话形容的那样,“金漆的鸟笼,笼子外面的鸟想住进去,笼内的鸟想飞出来。”
不管有多少愁苦烦闷,日子还是得按部就班地继续下去。马秀英每天的日常生活就是去东宫看看太子妃,关心一下儿子的学习情况,再处理一些后宫的琐事。
这一日,太监禀告,江南富商沈万三的妻子陆氏求见皇后。
“快快召见。”马秀英闻言大喜,几年前陆小倩代表沈万三向朱元璋献礼两人曾经见过一面,可惜那次因为郭惠挑拨,陆小倩不敢多留,匆匆献了礼就火速离去。这一次郭惠被罚太子妃生产前不能出景阳宫,应该没人再来捣乱吧。
“民妇陆氏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陆小倩俯身跪拜,一套礼仪完成得中规中矩。
马秀英就要上前相扶,“陆姐姐,快起来。”
逊影咳了一声,低语道:“主子,您如今身份不同往日……”
“起来吧,赐坐。”马秀